第二章 复仇之旅(12)
第二章复仇之旅
1血案现场
警视厅得到消息,已是八月十八日夜里八点五十分了。
峰岸五郞在九点十分到达原田家。他并不知详细的情况,仅知道11O号的人被杀了。
“快开!”
峰岸向巡逻车司机大声吼叫。无法估计是谁被杀害,是父亲光政?是义之?还是季美?在原田家门口,己停了两辆巡逻车。峰岸推开围观的人群冲了进去,光政和季美的尸体依旧停放在那儿,他看了一眼便走出房间,步履蹒跚地进了厨房,坐在椅子上。
季美的双手被反绑着,下半身被剥光,因遭凌一辱而胯间沾满血,从撕烂的衬衫中露出了Rx房,Rx房上还有被槍击后的烧痕。真是惨不忍睹。
是哪个混蛋!峰岸的拳头在剧烈地颤一抖。
报告者被带进来了,是隔壁一家的主妇,年近四十,由于紧张而表情异常。
“请照你所见到的情况如实地讲吧。”
峰岸以平静的口吻说。声调虽然平静,内心却压抑着愤怒的烈焰。
“我正准备出来关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悲鸣,那声音如同布撕碎了一样,万分凄惨。我想是杀人吧?出来一瞧,只见一个青年女子光着脚冲向大街……”
“女人!确实是个女人吗?”
“是的,不会错。这时,一辆驶来的车突然刹住,从车上跳下一个美军军官,将都女人抱上车去,立刻向国立竞技场方向驶去了。”
“美军军官,这是真的?”
“对,是个身材魁伟的军人,穿着漂亮的制服。”
“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军人是从车后门跳下来的。”
“大概有多大年龄?”
“嗯,也许有三十左右吧?”
“车的番号呢?”
那女人摇摇头。
“我一点儿也不懂得关汽车的常识。”
“你说那女人高声惨叫‘杀人啦’而跑出来,看样子是被追赶吗?”
“是的,看那副拼死逃命的模样……”
“看见这些以后,你当时怎样!”
“我想后面一定有凶手,就跑回家,不过,我立刻就断定是110号。”
“那么说,没看见凶手?”
“没有。”
“麻烦你了。”
峰岸送走了这个女人。
在此期间,鉴别人员赶到了。经鉴定后可以确认,门上和周围的土中以及路上都有血痕散布,与目击的证词相符,从而可以推论,那个逃出去的女人,在家中某处被击伤了。
九点正,也就是在得到报案后的十分钟,以新宿御苑为中心,设置了临时检查哨,新宿、涉谷、港口各署都设了包一皮一皮围网,在这周围地区也进行了盘查。
九点半钟了,凶手没有落网,美军军人乘的车没有查到,也没有任何有关那个受伤女人被搭救的消息。
美军?
峰岸感到事情棘手了。若是美军卷入,那一定有相当复杂的背景。他回想起原田光政近十天内行踪不明一事。
中年的相良刑事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莫非是同伙?”
他一面深思,一面阐述着自己的意见。
“不会的,故意大声叫嚷,让他人看见自己被美军救走,这不合情理。噢,凶手很可能逃进御苑,请布置一下全面包一皮一皮围。”
“知道了。”
相良刚出去,门口传来了原田义之的声音。峰岸没有动。过了几分钟,原田进了厨房。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和嘴唇在剧烈地颤一抖。
“喝口酒。”
峰岸熟悉地从厨柜内取出威士忌和酒杯,放在原田面前。原田想倒酒,可杯子不住地颤一抖,“巴嗒”一声杯子摔碎了。
“是谁干的?!”
“是谁一操一纵干的。咱们一定要亲手复仇!”
峰岸没有回答。
“把父亲和妹妹……”
原田将脸深深她埋一进了哆嗦的手中。
“凶手刚作案后,有个青年女子被追赶着从家里跑了出去……”
“是野麦凉子!”原田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现在在哪儿?她瞧见凶手了吗?”
“慢点儿,真的是凉子吗?”
“门前的鞋是凉子的,而且我把家里的钥匙给她了,万一父亲和妹妹不在家,也好在家里等着。她在哪儿,受伤了吗?”
“别着急,现在她下落不明。”
峰岸把原田又按回椅子上。
“……”
“凉子被凶手打伤后,她跑了出去,一辆开过来的美军车搭救了她还是劫走了她不清楚,向国立竞技场的方向驶去了。现在虽有血迹,但并不多。事情发生在八点五十分,现在是九点五十分,大约过了一小时,但至今还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
询问了这些情况后,原田站起来,在行凶的那间房屋里拿来了电话,接在厨房的插座上,用那颤一抖的手拨着凉子家的电话号码。凉子没有回家,也没有打任何招呼。原田心想,她若受伤了可能会进医院,于是又与她实习的那所医院联系,凉子也没有去。
“真糟糕!”原田痛苦不堪地说,“向美军方面打听了吗?”
“正在照会之中。”
“什么,那怎么行!”原田站起来大吼,“眼看受了重伤,抢救迟了会死的!只有野麦凉子见过凶手,要是她再出了事……”
原田颓唐地坐下,他蓦然预感到凉子已经死去——她是带着血迹逃出去的,既然能逃出去,那就说明伤势不重,倘若不是重伤,理应尽早与警察联系,再说无论伤势轻重与否。只要就医,医生就会报告警察。如今一小时已过,没有接到任何地方的消息说明凉子来去医院——那么,是死了。
并且,还不是一般的死亡,若是槍伤至死,美军会立刻交出来,不,无论是否死亡,都一定会交出来,不交出来的唯一理由,就是美军卷入了这一案件。美军将凶手送进原田家,,并在外面停车等待,但运气不佳,刚作完案就碰到凉子来访,并看见了凶手。决不能放走她!于是美军佯装救人,强行绑架了惊惶失措地逃出现场的凉子——凉子被杀了。
他出了房间,并不清楚峰岸对自己讲了些什么。
去杀!杀!杀!……原田的脑海里,频频闪现出这个念头,一切一切都会全然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只有杀意存在。
他陷入了极度悲痛之中。
2初步分析
八月二十日,法医对父亲和妹妹的尸体进行的解剖结束了。
翌日,原田料理完所有后事。
参加悼念的人不多,除了妹妹的三个朋友,父亲的三位同事之外,就是母亲的几位亲戚,父亲没有任何亲戚。葬礼异常简单,原田没有款待悼念者。悼念者在葬仪结束后分别向原田安慰了几句便告辞了。
家,凋敝了。
原田坐在父亲和妹妹生前活动过的客厅里,家中有一块不太大的庭院,父亲不知从哪儿买来几株树,种在院子里。庭院中还放有几个花盆,不知裁的什么,如今已是杂草丛生。
原田呆呆地望着庭院,眼前又浮现出妹妹那惨死的遗体——双手反绑着,贴身材衫被撕一破,遭强xx后下半身全一裸一露着。一想到罪犯杀死了父亲,又在父亲的尸体前一奸一污了女儿,他哪里知道,女儿被强xx时,击倒于地的父亲并没有死去,而是眼睁睁目睹了暴行的全过过程。再没有比这更惨酷的了!凶手简直是禽兽不如。一想到这一切,原田顿时感到肝胆俱裂。
“你原来在这儿哪?”
峰岸进来了。
“嗯。”
原田一动不动地木然回答。
“终于结束了。”
峰岸在对面坐下来。
“绝没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
“向罪犯复仇?”
“是的。不知父亲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目击到什么?父亲只不过是个汽车司机,历来又都是规规矩矩地老实人,却遭到连美军在内的某个组织的残酷杀害。这倒也罢了,对于男人说来,生活中总会遇到一些纠葛,麻烦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罪犯竟又一奸一污了妹妹,并杀害了她……”
原田说不下去了。
“不仅是你,季美对于我说来,也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我明知在缉查中渗入个人感情不好,但我仍要将这一案件当作自己的事情对待。这是对我的挑战啊!”
峰岸也如同原田一样,将视线转向了庭院。夏日的一陽一光耀眼刺目,仿佛季美那惨遭杀害的尸体正躺在一陽一光之下。
“你无法查明这一案件……”
原田突然冒出这句话。
“无法查明,为什么?”
“即使知道野麦凉子被美军绑架,但警察无权搜查美军驻地,怎么办?”
“千真万确。但若与美军有关,办法总还是会有的。”
峰岸尴尬地说。
野麦凉子的足迹消失在原田家门口,得到目击者报告是美军救了她。所以,已正式照会驻日美军司令部,拜托他们代为搜查。得到的正式答复说:倘若发现当事者,定当引度。
为进一步确定与美军有关,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他们聘请了科学研究机关前来协助,对在野麦凉子面前急刹车的轮胎痕迹也做了分析,然而没有结果,因为痕迹不明显。
谁还见过野麦凉子呢?搜查课正在赶印数千张她的照片,预计明天以内可在全城张贴。野麦凉子没有去找过关东附近的任何一位医生。
难道负伤是伪装的吗?
野麦凉子是同案犯——在搜查本部,持这种观点的人越来越多。根据血痕化验血型,全部是A型,与野麦凉子的一致。并且,又对血点飞戳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受伤者若是步行,血点就会朝着前进的方向呈椭圆形稍带尖状;若是跑步,那种特征就更明显,呈感叹号甚至时针形状;若是血点滴到墙壁或床等斜面上,随着倾角的缩小,其形状也相应变得细长;血点下落的高度也能说明问题,在足、腰、肩等部位,若是等量地滴下,其形状也殊异。根据野麦凉子的血迹分析,可以推测血是从上半身滴下的。大致可以确定,是上半身受伤,边流边奔跑。当然,这并不能断言野麦凉子不是同伙。
可是,峰岸有如下理由否定野麦凉子是同案犯。
第一,峰岸多次见过野麦凉子,她虽然作为实习大夫而比一般的姑一娘一干练一些,但毕竟是个娇柔的女子,不象能行凶的人,再说并没有发现什么一定要象致恋人的父亲和妹妹于死她的缘由。也就是说,缺少作案动机。
第二,凶手强xx了季美,野麦凉子若是同伙,那一定会目睹这一全过程,这不合情理。
第三,按照常理,作案者不会故意喧哗而制造目击者。
野麦凉子受槍伤,被美军绑架,这是事实。警察厅正全力以赴寻找野麦凉子。只要找到见过凶手的野麦凉子,案件就容易破获了,反之倘若野麦凉子被害,此案就棘手了。
凶手的指纹没找到,唯一的遗留物就是残存在季美xx道中的一精一液,根根一精一液分析血型为○型,但凶手是否就是○型血仍不能肯定。在血液中可以分为分一泌型血液和非分一泌型血液,要是非分一泌型血液,例如即使是A型,在一精一液中也可能出现○型。这无异于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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