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行(2)
礼子闭上了眼,心想,格罗这下子完了。这家伙说格罗就在自己后面朝这儿跑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它将经过眼下这块八甲田山山麓的平原基本上是肯定的。一到这儿,格罗一定能嗅到自己日夜想念着的主人身上的气味,它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是可以想见的。
格罗是猎狗,嗅觉比普通狗强多了。它根本用不着顺礼子的内衣留在地面上的一丝气味一路寻来,只要被它抓住一丝气味,它就会一直线地直取目标,说不定还会一路欢叫着狂奔而来。要是这样的话,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救格罗了。格罗一进小屋就会被槍打死。
紧闭着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比起自己落入敌手,她更想到的是格罗的命运。格罗为回到自己的故乡从北海道的中标津一路南下,吃尽千辛万苦,渡过了津轻海峡。从青森到东京仍隔千山万水,可格罗依然受本能的驱使从青森出发了。
现在它还不知道死亡正在等待着它,仍旧一个劲地飞奔。想到格罗的不幸,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了。
猎狗敏锐的嗅觉实在太可悲了。无论怎么灵敏,也是无法嗅到就在眼前的死的气息的。
“你老实点!”
那家伙声音发干了。
礼子闭上了眼睛。再挣扎也是难逃凌一辱的。先是反绑着两手被一奸一,然后是格罗在自己眼前被槍杀,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当场杀害。想到这些,礼子对这几个家伙,不,是他们那个组织的残忍,恨得心尖儿直打战。
那家伙准备开始他的罪恶活动。礼子仍然紧闭双眼,咬着牙。
那家伙慢慢地玩一弄着她,礼子被迫听从那家伙的任意摆一布。
“怎么样,还不错吧?”
礼子没有任何表示,压在背下被缚的双臂痛极了。
万簌俱寂,身边只有风微微吹过的声音。这里是八甲田山脚下宽大的潮一湿地带,四周有池沼群。据说从春季到秋季这一带的风景极为秀丽,四周一片树林,树不高,都是些天然的庭园木和原封不动地能用来装点园林的秀树。
状况可说是绝望的。若在春秋季节还可能有观光的游客涉足,可时下已是十一月,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谁都不会上这儿来。
那家伙把礼子的身一子翻来覆去地,一处不漏地窥视着,玩一弄着。现在对礼子来说,屈辱已经不存在了。在这样的处境下不管什么姿态都只好任凭那家伙摆一布。
礼子的身一体冻得冰凉,这地方的十一月已近严冬,寒冷的空气冻得她赤一裸一的身一体一个劲地直抖。
那家伙十分粗野。
礼子长时间地受着那家伙的折磨,此时礼子的双手仍被反绑着,身一子擦着地面。这样的姿势实在非常痛苦,那家伙紧紧压住礼子的身一体,礼子已筋疲力尽……。
酸汤是厚生省指定的温泉疗养所,有几处比学校校舍规模更大一些的建筑物。这是个强硫磺泉,全国各地经常有人到这儿来长期疗养。
整个温泉疗养所弥漫着硫磺的气昧。
安高找到了那里的经理。
安高问他附近有没有无人居住的山里小屋。
绑架犯不可能把北守礼子带回青森市去,因为青森市正处在为搜捕那两名凶手的紧急戒严状态中,没有这样的傻瓜会回到那里去。而且他们也不大可能进十和田湖以及十和田市,带着被绑架的女人在公路上行动是极其危险的。
如果山里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们肯定会上那儿去。
“在地狱沼边儿上应该有一座监护湿原植物群的守林人小屋,不过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经理不十分肯定地说。
安高请他画了张地图,离开了疗养所。他开着车,检查了一下手槍。
有一辆车从后面猛追了上来,是辆小汽车。小汽车一越过安高立即停住了。
车上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那人大步朝安高走来。
“他们在哪里?”
那人打开助手席的门坐了进来,客套几句,开口就问。来人是警察厅派来的特派员藏田弘行。
“就在附近。”
安高驱车向前。
“有一件事已经弄清了。”
藏田取出手槍察看了一下子弹。
“什么事?”
“潜伏一在青森市的两个杀害永山雄吉的凶手全都逃出去了。”
“逃出去了?”
安高看看藏田。
“是乘远泽要一的竞选车逃走的。车上还坐着青森县知事。凶手一开始化装成远泽的帮手混在那批人中。”
“……”
安高觉得心里格登一响。在听远泽的竞选演说时,因为中烟打招呼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他脑子已曾刷地闪过一个东西。当时那只是一道没有具体形象的光似的念头,可现在他知道它是什么了。
就是那辆竞选车。念头是当他的视线离开那辆用木板围起来的小型卡车的时候产生的。
——莫非是因为我老了?
安高自嘲地想。当年的敏锐已经消失,所以没能及时抓住那闪光的实质。要是早年的自己,那闪光早就在一瞬间变成具体的概念——查一查那辆竞选车!一发现自己的神经已迟钝,已失去了当年的敏锐感,安高感慨无限,在心里暗骂自已老朽无能。
“你怎么知道的?”
安高再看看藏田,藏田很年轻,深受刑事局长的青睐,当上了局长秘藏的探员。既然如此,对此他似乎应该早有察觉呀。
“很对不起,我意识到这一点时,竞选车已朝弘前市方向开出三十来分钟了。我赶紧开车追上去,可他们的计划十分周密,一入青森就有一架直升飞机接应他们。那架直升机是一家和远泽有关系的航空公司的,远泽上了直升飞机回弘前去了。”
“是吗?坐的直升飞机?”
安高点点头。
他突然想到远泽今天在青森的演说可能也是有一陰一谋的。凶手轻松地离开函馆到了青森,在青森遇上了格罗被咬伤了手脚,只好潜伏一在市内。于是有人向远泽报告,说这次因为两人都带了明显的伤,很难突出县警的包一皮一皮围网……
永山雄吉凶杀事件竟然能叫远泽如此挖空心思,其背景究竟是什么?
“这个情况你已经跟县警讲了吧?”
“没有,我只是向刑事局长报告了一下。”
“相泽先生?”
“是的。”
“弘前市?……”
安高小声自语。他觉得事情八成已放虎归山了。
“到了,这儿好像就是地狱沼。”
安高停住车。路旁有一块小牌子,薄暮中隐稳可以看清上面的字:地狱沼。
4
安高则行和藏田弘行弃车而出。
“安高先生。”
藏田站在薄暮微映的路牌旁喊了一声。
“什么事?”
“眼下这件事让我去对付吧。”
“为什么?”
“我受过特别训练。”
“你是说我这个老头子会碍你的手脚?”
“不,不,我只是想万一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向刑事局长……”
“好啦,好啦。”
安高左手轻轻一挥。
藏田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们两个虽然身高差不多,但藏田年轻,一身绷紧的肌肉蕴藏着猫科动物似的弹跳力和韧劲。若是碰上格斗和槍战,他一定能冷静地把敌人制伏。
如今的自己是否还有这样的能力?安高对此不敢自信。脑子已经迟钝了,放跑那辆竞选车就是证明。可是安高也曾经受过和藏田一样的特别训练。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角色,与之作一死战的魄力还是有的。
安高穿着大衣,竖着领子,柬着腰带,这件大衣和他肥胖的身材很般配,和他的年龄也相称,看上去很有几分威严。暮色渐浓,地上已没有了影子,灌木丛里浮现着他腰部以上的身影。
此人果然不同凡响,藏田想。北守礼子被囚禁在小屋里,里面有多少人还不清楚。若换了一般人,一定会和县警联系,派几十个人来包一皮一皮围这所小屋子。这是日本警察的坏习惯。其实几十个人包一皮一皮围还不如一个身手不凡的人行动更能解决问题。虽然喊人也能找到借口,说是为了不想出人命,可实际上不过是怕死而已。安高没有这样去做,而是准备单槍匹马地攻入敌阵,藏田对此不无感触。
安高站住了。
安高用手槍指指前方。
薄暮中出现一座小屋。
安高无言地指指小屋另一侧。
藏田服从他的指示,他们准备夹击。
等藏田绕到小屋另一侧,安高慢慢地一逼一近小屋。
走到离小屋十米左右的地方,安高听到子弹擦着右肩飞过,与此同时,他听到了消音手槍发出轻微的声响。安高一弯腰向前跑去。他没有躲避,径直向小屋冲去。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如果躲进树丛,那就很难再接近小屋了。一给对方时间,他们会乘机做好准备,给进攻带来麻烦。他们很可能会将人质北守礼子作挡箭牌进行反击。当然,前提是礼子还没遇害。
安高并不怎么怕子弹。向来如此。打中了就打中了,没打中就是自己的运气。若是害怕子弹,那就无法去面临危险了。
他到了小屋。
“出来!”安高大吼,“不出来统统打死!”
子弹穿过板壁打出来,安高不时变换位置。
“来吧!进来就打死这个女人!”
屋子里传出吼叫一声。
藏田听到消音手槍的声音站住了。他觉得情况不妙,虽然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了,但安高的这种打法也太正面化了。藏田原想采取奇袭的办法。偷偷接近小屋,一脚把门踢开,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这是藏田的打法,而且也常用。
藏田潜入灌木丛。
“喂,警察,”里面的人又喊叫了,“现在我们带着女人出来了。如果你们不想她死,那就老老实实别动,不然的话我就把这女的开膛剖腹!她光着身一子,一刀插一进去五脏六肺马上流一出。”
安高没有作声,身一体靠在板壁上。里面的人会拿人质当盾牌,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因为再拖下去就有被团团包一皮一皮围的危险。
门开了,涌一出一团人影。北守礼子被一个男人挟抱着,身上一丝不挂。雪白的倮体浮现在薄暮中。三个男人用她的倮体作挡箭牌,后退着想溜进灌木林。
挟持北守礼子的家伙左臂挟着她的脖子,右手握着的匕首指定了她的下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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