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你怎么啦?”埃娃-洛塔很吃惊。“要咱们乖乖地把它奉送给红玫瑰的人吗?”
“不,”他说。“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不知道,就等于他们没有。你们想象一下,等到咱们以后告诉他们,他们会气成什么样子吧!”
安德尔斯和埃娃-洛塔终于明白了卡莱的天才主意,对各种可能性作了热烈的讨论之后,他们一致决定把“伟大的木姆里克”藏在西克斯滕的房间里,为此得马上到他那儿去找个合适的地方。
说干就干。三个朋友一下子顺着绳子滑下去,跑到河边,过了埃娃-洛塔专为玫瑰战争搭的小木板桥。然后走捷径上西克斯滕的汽车房去。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邮局局长的园子,西克斯滕、本卡和荣特正坐在那喝果子汁。安德尔斯宣布快活的消息,说埃娃-洛塔再也不拒绝携带武 器,玫瑰战争又可以爆发了。红玫瑰的人极其满意地听完这个消息。埃娃-洛塔决定更象女人一点这件事曾经使他们十分伤心。他们从来没有象近几天那样寂寞过。
西克斯滕慷慨地请敌人们坐下来喝果子汁。敌人们也不用西克斯滕再劝,可狡猾得象蛇的安德尔斯说:“咱们干吗不到你的房间里去喝果子汁呢,西克斯滕?”
“你怎么啦,是太阳把你晒昏头了吗?”主人很有礼貌地说,“这儿空气这么新鲜,却要坐在闷热的房间里!”
只好在新鲜空气里喝果子汁。
“可以看看你的汽枪吗?”过了一会儿卡莱问。
汽枪是西克斯滕最宝贵的财富。它挂在他房间的墙上,这位幸福的汽枪主人太爱把它给人看了,因此所有的人早就已经看厌了。西克斯滕这支倒霉的枪卡莱简直是受不了。这会儿他说这话完全出于白玫瑰那些人不可告人的目的。
西克斯滕一听卡莱的话,他的脸马上亮堂了。
“你要看枪吗?”他说,“好,你等一等。”
他跑进汽车房把枪拿来。
“怎么?”卡莱扫兴地拉长声音说,“现在你把它放在汽车房里?”
“对!你知道,放在汽车房里随时可以在手边派用处。”西克斯滕解释着,开始向卡莱炫耀他的宝贝。
安德尔斯和埃娃-洛塔哈哈大笑,笑得呛起来,连果子汁都走岔了道。埃娃-洛塔明白,他们今天要进西克斯滕房间的话,没有女人的狡猾可办不到。
她抬眼看着西克斯滕的房间的窗子,用天真的样子问道:“从你的房间里往外看,风景准不错吧,对吗?”
“对,没说的,象风景画一样。”西克斯滕说。
“我想得出来,”埃娃-洛塔说,“要是那些树矮一点,你大概就连水塔也看见了。”
“现在也看得见。”西克斯滕说。
“真的,现在也看得见。”永远忠于自己首领的本卡附和说。
“真能看见吗?我怎么也不相信!”埃娃-洛塔挑衅似地顶他说。
“胡说八道!”安德尔斯和卡莱坚决地附和她的话,“从那里什么塔也看不见。”
“白白地争吵干什么,”西克斯滕说,“跟我上我的房间去一趟,我让你们看到这个水塔,叫你们大吃一惊!”
西克斯滕带领大队人马走进屋子。阴凉的门厅地板上躺着一条狗,是条苏格兰牧羊犬。它看见孩子们就跳起来汪汪地叫。
“别叫别叫,贝波,”西克斯滕安慰它,“不过是三个小傻瓜,他们要从我房间的窗口看看自来水塔。”
他们上楼进了房间,主人得意洋洋地带他们来到窗口。
“瞧,”他自豪地叫了一声,“用我的话来说,这就叫做自来水塔,不过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可能是钟楼什么的。”
“怎么样,没话说吧?”荣特也得意洋洋地说。
“还用问,”埃娃-洛塔用嘲笑的口气说道,“你是说看到水塔了。而且你很高兴,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克斯滕很生气。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整个水塔都能看见可不简单。”埃娃-洛塔说,讽刺地笑起来。
对西克斯滕的窗外风景最不感兴趣的是安德尔斯和卡莱。他们赶紧用眼睛横扫整个房间,拼命要给他们的“伟大的木姆里克”找个合适的地方。
“你的小房间不错。”他们对西克斯滕说,好象他们过去没上这儿来过成百次似的。
他们顺着墙一边走一边看,摸摸西克斯滕的被窝,象无意中似的拉开他书桌的抽屉。
埃娃-洛塔千方百计把红玫瑰的人留在窗口。她把这儿只要看得见的东西一样一样数过去,看到的东西倒是不少。
五斗柜上面有个地球仪。安德尔斯和卡莱同时想到它。当然是这个地球仪!他们反复地看,彼此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个朋友知道,地球仪可以旋开来分成两半。西克斯滕有时候没事干就旋开它,因此这地球仪顺着赤道部分有点儿磨损。地图上有那么一大片空白,照这个样子看来,赤道非洲好象有很大一部分还没考察过。
当然他们很冒险。因为西克斯滕会突然旋开地球仪,发现那“伟大的木姆里克”!对这一点安德尔斯和卡莱十分清楚,可是不冒点险又算什么玫瑰战争呢?
“依我看,我们已经把一切都看过了。”安德尔斯另有所指地对埃娃-洛塔说,她这才轻松地离开了窗口。
“对,我们要看的都看了,谢谢,”卡莱很满意地微笑着说了一声,“咱们走吧!”
“Non-a-lol-I(哪里)?”埃娃-洛塔着急地问。
“Dod-i-qoq-iu-yoy-i lol-i-mom-ian(地球仪里面)。”卡莱回答说。
“Bob-ang-joj-i-lol-e(棒极了),”埃娃-洛塔听了眉色飞舞。
他们在那里叽叽咯咯讲话,西克斯滕狠狠地盯住他们看。
“你们再想看水塔,那就请来吧。”他只是有礼貌地说了一声。
“对,请来吧。”荣特附和说,他栗色的眼睛讥笑和傲慢地看看他们。
“脏狗!”本卡最后说了声。
白玫瑰的人向门口走去。门叽叽嘎嘎地怨声怨气打开了。
门儿叽叽嘎嘎响,
这可实在不象样。
安德尔斯唱道,接着说。“为什么你不给它加加油呢,啊?”
“为什么你不闭嘴呢,啊?”西克斯滕回答说。
白玫瑰方面的人回到自己的司令部。地点选定了,只差决定什么时候和怎样把“伟大的木姆里克”藏到那里去。
“半夜在满月的月光下,”安德尔斯用从未有过的最阴沉和闷哑的声音说,“‘伟大的木姆里克’将重新恢复它的太平。这件事该由我来做!”
埃娃-洛塔和卡莱点头赞成。这件事自然要西克斯滕睡着了,然后钻到他的房间里去干,——他们又将得到一分!
“想得不错。”埃娃-洛塔说着,把一大盒巧克力糖从五斗柜抽屉里拿出来传了一圈。
最近她名副其实地埋在糖果中了,寄给她的糖果是那么多。编辑在他的报道中写得对极了:“在这些日子里小埃娃-洛塔大名鼎鼎。四面八方,认识 和不认识的人都寄礼物给她,向她致意。我们周到的邮递员彼得松给她送来水果糖和巧克力糖、玩具和书籍。无数的朋友对这位小姑娘深表同情,因为她无意中介入 了这么不愉快的悲剧。”
“要是西克斯滕醒来,你可怎么办?”卡莱问他。
安德尔斯不动声色地回答:“我说我是来给他唱催眠曲,并且看看睡着了有没有踢掉被子的。”
卡莱笑起来。
“我说大名鼎鼎的小埃娃-洛塔,再给我一块巧克力糖吧,你就会加倍有名了。”
他们在堆满废物但是舒服的顶楼上吃着糖,定着计划,一直待到晚上。朋友们预先体会着又一次战胜红玫瑰的胜利心情。玫瑰战争多么好啊!最后他 们离开司令部。正象安德尔斯说的,得“先摸摸情况”。也许能碰上什么好机会。不巧,就会引起红玫瑰方面的小冲突。他们顺着绳子下来,埃娃-洛塔心不在焉地 说道:“不错不错,快活的儿童游戏,天真快活的儿……”
她忽然住了口,面色发青。接着她呜咽起来,飞快地跑了。
这一天埃娃-洛塔再也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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