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布阿琼仁波切密传
堪布阿琼仁波切密传
堪布阿琼仁波切 著
丹增嘉措活佛 译
自从佛法在雪域高原扎下根之后,一个又一个彪炳千古的高僧大德,便开始在这片观世音菩萨所化之大地上不断涌现。在代不乏人的大成就者行列中,堪布阿琼仁波切是前译宁玛派自宗一位杰出的典范与代表人物。
阿琼仁波切对无上密法中的内三续,特别是对位列九乘极顶的光明大圆满的甚深修法,不仅完全通达无碍,更以自身完美的修证境界在世人面前树立起大圆满 行者的光辉形象。他那令人瞩目的成就以及由他亲传下来的耳传口诀,在整个藏地都极具影响力与声誉。如今,仍有许多大圆满的导师经常引用他所开示的殊胜口 诀,来为弟子们直指心性本面;而无量有缘众生也因依照他的教言,直取了本初普贤王如来之果位。他的传承体系过去如是,现在及未来仍将不间断地把具信、具缘 者度往究竟解脱的自在彼岸。
面对这样的一位成就者,寻求内在真实修证的人们想必会极欲了解他的生平传记。不过正像雍敦巴大师说的那样:“弟子所作上师诸传记,虚夸反致事迹不真 实。”一般说来,弟子们撰著的师传,普遍不如其师本人的自传来得真实可信。而现在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恰恰就是堪布本人的自传,全书内容完全真实无谬、诚实 可信。
尤其难得一见的是,本传记中包含了不少常见经论及引导文中根本未曾论述过的口耳相传之窍诀,比如华智仁波切与其大弟子纽西龙多(妙喜龙得)以及众多 藏密硕德的珍贵、独到之教言,其内涵涉及到:前行引导、生起次第、修持本尊的体会以及大圆满直断(立断)和顿超中的理解、觉受、证悟等方面。
这一部凝聚着如此众多无上窍诀的传记,原来一直属于常人难以窥其堂奥的秘籍。老辈人都说:“要想翻阅此传记,必得先行放生等众多善事,否则就别想拜 读此书。”但为了利益末法时期的芸芸众生,特别是那些真想趋入实修的正士们,我还是决定将之翻译成汉文以利广弘堪布之甘露妙法,也期盼更多的人们都能同沾 法益。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原自传篇幅较广,所以此次翻译时,就重点选择了原文中有关实修方面的内容摘要译出,且因此名之为“密传”。除了为使前后文语句连贯而稍加个别连接词以外,此译本再未对原文作任何改动。
最后还想表达一点个人的殷切希望,即愿一切从内心渴求闻思修行的人们,都能同趋无上密乘,并终凌佛法之巅!
藏历十五丁卯土兔年(公元1879年)十月初十的上午,我降生在绰达尼雅夏地区的纽西部落里,父名南嘉,母名班玛措。当我刚满八个月大的时候,未经爬行就已经会走路了。家乡的老人们见此情形都议论纷纷,他们认为这是不吉祥的征兆(短命)。
那年的某一个冬日,我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凌晨时分却突然从睡眠中惊醒过来,当时瞧见了一个满脸怒容、獠牙毕露的黑色女人,她近前来用一大片红 黄色的头发将我包住。我非常害怕,连忙张嘴呼喊:“阿妈!”这时却听见母亲说:“喊啥呀?我不是在这儿吗?”我定睛一瞅,眼前(的景象)已变换成母亲的面 容。打那以后,我就会开口说话了……
大约过了一年以后,有位慈祥的老妇来做我的养母,从此我便时常躺在她的怀抱里入睡。而每当入睡的那一刻,耳边总会感到像是响起了雷声般“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眼前则突然现出如同太陽照 射在雪山上的那种反光,晶亮耀眼。过了一会儿,白光变成浑然一体的红光,恰似一片红得似火的云霞,我心里感到一阵憋闷。忽然,蓝光滚裹着白光,红光又被强 光吸卷到里面,瞬间我就从中闷绝了过去……片刻之后,我处于一种无有中边的明空境界中,接着,四下里到处都遍满艳丽缤纷的白、红、黄、蓝、绿五种色光,其 中间部分像是簇簇灌木丛的光团,周围则有大大小小、晶莹剔透的颗颗明点,散射着无量的光焰。与此同时,许多状如兵器般的束束光芒又刺入我的眼帘,心中不免 感到万分恐惧……我一边喊着养母,一边叫嚷着:“怕、怕……”养母赶紧点起酥油灯照着我说:“不用怕!你看看,这不什么都没有嘛!”……
在我年仅3岁的那年春天,有一次,看到一头母犏牛的一只小牛犊在泥潭中挣扎、哀号,即将面临死亡。当时我心里就想:“它因前世所造恶业的果报,今世 才会转生为如此恶劣的身相,经受了无量的痛苦,而且往后还要继续承受痛苦,该到哪里去寻找拯救它的怙主呢?……解除它痛苦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当!”想到这 里,我就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它从泥潭里拽出,并牵着它来到了一处洁净的地方,此刻它已是奄奄一息。虽然当时自己对于正统颇瓦法的观想还不懂,但仍将其神识观 想成一粒豆子许的白色明点,并射向上方的虚空。同时嘴里不断念着:“供养上师三宝,啪的啪的……”如此反复地念了多次。结果牛犊断气时,头顶上如温泉般冒 出缕缕热气,梵穴处的顶毛脱落了一大片,头顶正中破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有一位老喇嘛称赞说:“这不是普通人的行为,但暂时需保密!”
自此以后,凡见闻接触正遭受痛苦的众生,我都会情不自禁地生起大悲心。我觉得在整个轮回中,无论痛苦安乐、地位高低、贫穷富贵,都极不可靠,绝非永 恒不变,因此一定要找出一条解脱的途径!那段时间,我时常处在厌世的心态中,若遇乞讨者,我都会公开或暗地里想尽办法对他们布施,甚至还和他们一同前往牧 场四周挨家挨户地乞讨。父母亲属得知我和乞丐们呆在一起后,都认为这种行为是不祥之兆。然我自己在心里却常常想:“何时我才能真正拥有饶益下等众生的能力 呀!”
如此清净的意乐是与生俱来的,这是否说明自己具备了少许大乘种性的器量?这就是我最主要的传记。
后来,我就一直坚持念诵六字真言,前后共计大约有一千万遍。
我出生的家庭在牧民中算是比较富裕的,拥有成群的家畜,由此每年都会宰杀不少绵羊。每当我看见那些无辜遭杀之牲畜的痛苦,就会掉头跑开,奔至山上, 一整天都不回家,内心数数生起难忍的悲心。由于自己没有能力救度它们,因而怀有一种强烈的失望感,以致眼泪止不住地如雨水般掉落……
8岁时的一个夏日,我和父亲一起(干活),当时为了捆住负重的牦牛,我便去牵引它们。但由于未能抓牢拽拉牦牛鼻子的绳索(牛跑了或东西摔了下来), 父亲大发雷霆,不停地责骂我。为此我十分伤心,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厌世心。我感觉到在轮回中,不论地位高低、身处何地均充满着苦痛,因此必须修持正法!而修 持正法之前,首先就需要断除贪恋亲人的情执,否则就难以从轮回中解脱出来。以后,自己当远离家乡,风餐露宿地四处参学,依止善知识,刻苦修行……我下定了 如此的决心。可是,母亲能否同意呢?一旦她应允,我立刻就启程。
随后,我详细地向母亲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听后吃惊地望着我说:“你是不是着魔了?我的孩子,你这么小,别说克服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了,就是遇到一 只狗都无法应付!只能是被狗咬死或者饿死。还是先别着急,等你长大后,若仍有修法的愿望,在附近也有好的上师,那时我会帮你找到的。”母亲不厌其烦地用各 种理由劝阻我,这样,我便不得不暂时滞留家中了。
有一天,一位施主迎请僧众到他家中做法事祈福,(他请僧众们)念诵《心经》和《度母经》,我也在他家帮忙给僧人们倒茶递水。其中有一位老喇嘛叫桑吉 俄赛,我在为他倒茶时未能倒好,(结果竟)使得他异常愤怒地训斥我道:“眼睛看着倒!”我辩解说:“怎样用眼睛去看呢?我们整天在念的《心经》里不是说 ‘无眼耳鼻舌身意’吗?”他听后气急败坏地冲我嚷道:“那你倒是给我讲一讲这如何没有的道理!”我幽默地回应道:“好哇,不过请你首先给我讲讲如何有的道 理。”他(顿时瞪大眼睛)说:“哎哟,好大的口气呀,哼哼!”老喇嘛最终也没能讲出如何有的道理,我呢,也没讲出为什么没有的道理。
打那以后,我就时常默默地思考这个问题。一日,牧场迁移到一处叫齐郭的地方。当晚,在放牧回来的路上,途经木切拉卡山口时,我发现那里有许多茅屋, 还有不少比丘。我走到其中的一位比丘跟前,问道:“您是谁?”他回答说:“我是月称。”在向他求得加持后,我接着问道:“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不久前,我去 了一户讽诵《心经》的施主家,当时和一位老喇嘛辩论起有无眼、耳、鼻、舌、身、意的问题。结果他未能给我讲出眼、耳、鼻、舌、身、意存在的道理,我也无法 讲出它们不存在的理由。您认为这个问题该怎么理解呢?”
听完我的问话,他告诉我说:“若能了知缘起二谛的道理,对有无眼、耳、鼻、舌、身、意的问题就会豁然开朗。”这时他对我念诵了一首佛经中的偈子: “眼耳鼻非量,色声意亦非,若此为正量,圣道复益谁?”我忙向他请教:“经中讲的是什么意思?”他微笑着说:“目前你的智慧尚未成熟,仅仅是个孩子,以后 要经常琢磨这几句话,慢慢就会明白的。”我又请求说:“您给我传一个法吧!”这时他便将一本经函放在我头顶,并说道:“这是《入中论》的讲义。”随后他又 念了许多似梵语般的经咒,还将一顶古旧的班智达黄帽及刚才放在我头顶上加持的经函送给了我。我本想把这两件物品带回家,转念一想,又担心家人会因过于迷信 而阻止我在夜晚将陌生之物带回屋内。于是便将东西放在一处从那里就能够望见自家(黑色牛毛)帐篷的一块石头上,然后才回到家里。
家人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毫无隐瞒地把详细情况全部告诉了他们。但他们对我所讲的一切仍然表示怀疑,并质问说:“你不要撒谎,木切拉卡 山口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些茅屋。如果有的话,那肯定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既如此,)你为何不留在那里呢?能在荒野中找到帽子和经函是多么令人欣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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