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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濒死经验:上天堂的阶梯?(3)

回一陽一人的现象不只在古代才有,最近在西藏也发生过。有时候,回一陽一人会离开肉体一个星期,碰到已经去世的亲人,或不认识的人,他会被要求捎回讯息给在世的亲戚,请亲戚为他们修某些法。然后,回一陽一人就会回到肉体,转达他们的讯息。在西藏,这是被大家接受的事实,西藏人同时发展出一套严密的方法,可以鉴定回一陽一人是否作假。顶果钦哲仁波切的女儿告诉法兰西斯·波玛瑞(FrancoisePommaret,一位撰写过有关回一陽一人故事的作家)说,在西藏当回一陽一人在进行他的经验时,身体上的孔穴要用牛油塞住,并用燕麦糊涂满他的脸。如果牛油没有流下来,面具也没有龟裂,回一陽一人就被认为是真的。

在今日的西藏喜马拉雅山区域,回一陽一人的传统仍然持续着。这些回一陽一人是十分普通的人,常常是妇女,她们非常虔诚,而且信仰坚定。她们在佛教的特殊日子里「去世」几个小时,主要的功能是担任生者和亡者之间的信差。

濒死经验的讯息

诚如我们所见到的,在濒死经验和中一陰一教法之间有显著的雷同,也有显著的差异。当然,最大的差异是濒死经验并没有真正的死,而中一陰一教法则是描述人们死亡的历程,从临终、肉体实际死亡到转生。濒死经验者并未步入死亡的阶段(有些人只「死」一分钟),因此似乎有必要说明两者可能的差异。

有些作者认为濒死经验代表临终中一陰一的分解过程。我觉得,把濒死经验当作临终中一陰一,还言之过早,因为有过濒死经验的人,从字面意义来说,只不过是「接近死亡」而已。我把濒死经验的性质对我的上师顶果钦哲仁波切说明,他说这属于此生自然中一陰一的现象,因为意识只不过是离开「去世」者的肉体,暂时在六道漫游而已。

顶果钦哲仁波切指出,濒死经验者是在从生的自然中一陰一中经历临床上的死亡。也许他们是站在两个中一陰一的门槛上,但并未实际进入临终中一陰一就回来了。他们所有的经验,还是在此生的自然中一陰一中。他们对光的经验是否类似地光明的现前呢?有没有可能是好比太一陽一升起之前,他们瞥见的第一道光呢?

不论濒死经验的细节到底有什么终极意义,我仍然深受许多我曾听过或读过的记录所感动,尤其讶异于某些濒死经验者的态度,相当丰富地反映了佛教的观点。其中有两点我在前面已经提过,一是深度的转化和一精一神觉醒;一是「生命回顾」对人生的启示。生命回顾在濒死经验中反复发生,如此清晰地显示业报不可逃,而我们的一切身口意造作都具有深远和强大的影响力。濒死经验者从他们与死亡的接触或「光之生命」的出现所带回的中心讯息,和佛陀及中一陰一教法所说的完全一样,那就是:生命最基本、最重要的品质是爱和知识、慈悲和智慧。

他们确实开始看到中一陰一教法所告诉我们的:生和死都在心中。经历这个经验之后所获得的信心,反映出这个对于心的深刻了解。

濒死经验及其结果,跟意识的神秘状态及禅定状态之间,也有某些迷人的雷同。譬如,濒死经验者报导了许多超常现象。有些人能预知或预言宇宙星象,或者是看到后来都应验的「生命预告」;在濒死经验之后,有些人似乎经验到有拙火(kundalini)的能量;另外有些人发现他们拥有确实而惊人的觉察能力,或身心的治疗能力。

许多接近过死亡的人,常以亲切而极具说明力的方式,提到他们充满美妙、爱心、安详、快乐和智慧的经验。对我来说,这似乎表示他们瞥见了心性的光芒,自然会一次又一次地引导真正的一精一神转化。不过,诚如玛格·葛雷所指出的:「我们不必濒死才能经验到高层次的一精一神实体。」只要我们能够发现它,能够进入其中,那个高层次的一精一神实体就在此时此地的生命中。

我想特别提醒各位:虽然这种濒死经验的描述如此具有启发性,你千万不要误以为只要死,就可以安住在安详快乐的境界里。事情不是也不可能那么简单。

有些人在经历痛苦之际,会觉得难以忍受;可以想象得到的,听到濒死的故事后,可能会引诱他们自杀以结束一切痛苦。自杀似乎是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法,但它忽略了一个事实:不管我们经历什么,都是生命的一部分。逃避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逃避了,往后你将变得更加痛苦。

此外,目前汇集到的濒死经验固然大都是好的经验,但仍然有人怀疑负面的、可怕的经验是否真的那么少,或者只是以为难以回忆而已。人们在意识上也许不要或不能记住黑暗或恐怖的经验。同时,濒死经验者自己也强调,他们所学习到的就是在我们还活着时,当下转化生命的重要性,他们说:「因为活着的时候,负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

这个生命的转化,是迫切而重要的。生命本质上是神圣的,必须以神圣的内涵和目的来活,这是濒死经验给我们的重要讯息。如果不认识这个重要讯息而迷失在死亡的浪漫幻想里,不是一种悲剧吗?许多人不尊重我们对自己及世界所担负的责任,这种态度正威胁着地球的生存;如果对于死亡存有幼稚的幻想,会更加深这种不尊重,那不是更大的悲剧吗?

濒死经验的意义

不可避免的,有些人认为濒死经验与一精一神无关;针对一精一神的经验,约减主义科学家试着只以生理、神经、化学或心理的影响来解释它。不过,濒死经验的研究者,本身都是医生和科学家,却一再清楚地反驳,坚持它们无法解释濒死经验的全部。诚如墨文·摩斯在他的巨著《接近光:儿童濒死经验的教训》结尾时所写的:

濒死经验似乎是各种事件的集合,因此,我们不可能只看它的各种片断就了解它的整体。就如同我们不可能只研究产生声调的音频就了解音乐,也不可能只了解声音物理学就会欣赏莫札特。濒死经验到目前为止,还是个秘密。

墨文·摩斯又说:

我觉得要愈合自牛顿以降,三百多年来科学和宗教之间的鸿沟,了解濒死经验应该是第一步。教育医生、护士和我们自己去认识人生最后几个小时的经验,将可粉碎我们对于医药和生命的偏见。

换句话说,在医学科技进步的同时,也促成本身的革命。墨文·摩斯说:

我发现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医学科技造成这种濒死经验的泛滥……在人类历史上一直都有濒死经验,但一直要到最近二十年,才有技术让病人苏醒过来。现在他们把经验告诉我们,就让我们倾听吧!对我来说,这是对社会的一项挑战,……我认为,濒死经验是与死亡相关的自然心理过程。我要大胆地预测,如果我们能够把这种知识在社会中落实推广,不仅对临终病人有所帮助,也有助于社会全体。我看到今日的医学毫无一精一神可言……为什么科技和一精一神层面不能相辅相成,这是没有道理的。

我撰写本书的理由之一是要表达我赞同墨文·摩斯的看法:如果要发展人类最完整的潜能,则科技和一精一神是可以也必须相辅相成的。一个完整而有用的人类科学,难道没有勇气去拥抱和探索由濒死经验和本书所透露的许多神秘的死亡和临终的事实吗?

执濒死研究牛耳的布鲁斯·格雷逊(BruceGreyson)说:

科学必须尝试说明濒死经验,因为其中藏有科学成长之钥,……历史告诉我们,唯有尝试解释目前超越我们能力的现象,才可以使科学发展出新方法。我相信濒死经验就是促使科学家发展出新科学方法的一个谜,这个谜需要整合所有的知识,不只是理性的逻辑归纳、物理的实验观察,同时也需要神秘界的直接经验。

布鲁斯·格雷逊也说他相信濒死经验的发生有一个原因:「基于多年来对濒死经验的观察,我们之所以有这些经验,目的就是为了学习如何去帮助别人。」

肯尼斯·瑞林认为濒死经验还有另一个非比寻常的可能性和意义。他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个时代有这种经验,同时产生一精一神上的转化。多年来,在这个研究领域里,他一直是最大胆的先驱,他把濒死经验者看成是「希望的信差」,他们诉说一个较高层次而神圣的存在,急切地呼吁我们去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结束所有的战争,结束所有不同宗教和种族之间的分离,而且保护并拯救环境:

我相信……人类整体正在共同奋斗,以唤起一个崭新而更崇高的意识模式……濒死经验可以视为一项革命性的设计,多年来,在几百万人身上产生这种转化。

他的话能否成真,决定于大家:我们是否真有勇气面对濒死经验和中一陰一教法的意义,是否愿意以转化自己来转化周遭的世界,并因而逐步转化人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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