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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回 黜邪任贤政治清明 继志述事朝纲紊乱(2)

还恐各路不能尽皆知道,又颁诏天下,将元祐贤臣,籍为奸党,立石刊刻姓名, 凡路监史长史所厅上,皆须各立一碑。当日诏旨颁下,谁敢不遵!

那时长安府里,有个刻石匠,叫作安民,这天奉了长官牌票,传到衙中,刊刻 石碑。他见有生意上门,十分欢喜!携了斧凿等应用器具,欣然而往。及至打开碑 文来一看,见为首的就是司马光,后面还叙着种种罪恶。安民不觉大惊!即求见知 府道:“小人本是乡愚无知,不懂得刻碑的意思。但是如司马相公的为人,天下都 称他为正直忠良,如今说他是奸邪,小人实在不忍刻这个石碑,请大人另外命人刻 罢。”知府拍案大怒道:“这是奉圣旨的事情,限期要复命的,如何可以你推我诿, 耽误公务!快去动手,如再多言,可取板子过来,重责一千板,再问他什么司马相 公,司牛相公。”安民吓得哭告道:“我刻,我刻,但要求大人的恩典,小人刻完 了,碑的末属免镌小人的名字,省得受天下后世的骂名。”知府听了,回嗔作喜道 :“只要你肯刻就是了,谁还要你镌名字呢?”安民没法,只得照刻了,涕泣而回。 从此以后,小人道长,君子道消。

昌州判官冯澥,本与内侍郝随结纳往来,却值元符皇后刘氏,因为元祐皇后孟 氏复了位号,心内十分不快!郝、冯也不胜疑惧,深恐元祐皇后值报复旧怨。此时 乘蔡京执政,重复哲宗旧规,刘后便私与郝随计议,令他暗嘱蔡京,奏明徽宗,重 废元祐皇后。蔡京当初复职,原是密结刘氏方得起用,现在刘后私行嘱托,如何可 以推却?因对郝随道:“要重废孟后却也不难,只要有人出名奏请,我就可从中为 力了。但是京内的大臣台谏,出面启奏,恐皇上暗中生疑,反倒不妙。须得个外任 没有名望的申论才好。”郝随便想起冯澥和自己有旧,便去买嘱冯澥,并允许事成 之后,保他升官。冯澥竟越俎上书,说元澥皇后不应复位。

蔡京见了此奏,便面请徽宗,交辅臣台官核议。此时的辅臣台官,哪一个不是 蔡京羽党,于是御史中丞钱遹,殿中侍御史石豫、左肤等,奏称韩忠彦等,不该迎 还废后,钓名沽誉,当时物议即已沸腾。现在连疏远小臣,亦效忠上书,天下公议, 可想而知。蔡京、许将、赵挺之,又竭力主持。徽宗不得已,下诏除去元祐皇后位 号,仍旧出居瑶宫。又追究当初议复位号的人,降韩忠彦、曾布官,迫贬李清臣为 雷州司户参军,黄履为祈州团练副使,安署翰林学士曾肇、御史中丞丰稷等十七人 于远州;擢冯澥为鸿胪寺主簿。

刘皇后深恨邹浩,复令郝随密嘱蔡京,加罪于浩。浩自徽宗召还,诏令入对, 言及谏立后事!颇为嘉许,且问谏草何在?

浩奏称已经焚去。及退朝,以告陈瓘。瓘惊道:“君如何答称已焚,倘日后查 问有司,奸人从中舞弊,那时无从辨冤,恐反因此得了祸了。”浩闻之,亦悔失言, 但已不可挽回,只得听其自然了。蔡京受了刘后密嘱,果令私党,捍造诰疏,内有 “刘后夺卓氏子,杀母取儿。人可欺,天不可欺”等语徽宗,斥浩诬蔑刘后并及先 帝,因暴其罪,立谪昭州。追册刘后子茂为太子,予谥献愍并前刘后为皇太后,奉 居崇恩宫。

时童贯在江浙设局,采办各种象牙、犀角、金玉竹藤器皿,装潢彩画雕刻织绣, 日用工匠数千,应用材料,悉令百姓供给,因此中饱之财不计其数。但是富而不贵, 心内尚觉不足,乃于暗中嘱托蔡京,京想:“内侍若要升官,只有军功的一条路可 以立刻得个大官。”现在正主张收复湟州,蔡京乃力荐童贯,说他从前到过陕右, 地理军情颇为熟悉,可以派去监王厚军。

后来王厚收复湟州,蔡京便率百官入贺,当由徽宗下诏赏功,特授蔡京为司空, 晋封嘉国公。童贯果然得了景福殿使,兼襄州观察使。

其时景灵宫内,元祐诸贤画像已毁,另图熙宁元丰功臣于显谟阁,且就都城南 大筑学宫,列屋千八百七十二楹,赐名辟雍。广储学土,研究王氏经义字说。辟雍 中供奉孔、盂诸图像,以王安石配享孔子位,居孟子下,重籍奸党姓名。得三百有 九人,刻石朝堂。许将稍有异议,即罢知河南府。从此满朝文武及各路将师,悉皆 易为蔡京私人。陕西河东五路经略使陶节夫,为蔡京私党,诱致土蕃,贿令纳士, 得邦叠潘三州。遂报称远人怀德,奉土归城,奏中竭力称扬蔡京,徽宗因此益加信 任。

蔡京因收复湟州,得晋公爵,更觉扬扬得意,又要用童贯为熙河兰湟秦风路制 置使,令图西夏。群臣莫敢异议,不料乃弟枢密使蔡卞反对道:“用宦官守边疆, 必误大事。”蔡京极为怀恨!竟诋蔡卞怀私,出知河南府。蔡卞娶妻王氏,乃王安 石女,号称七夫人,知书能诗。卞入朝议政,必先受教闺中。

僚属当嘲谑蔡卞道:“今日奉行各事,想就是床第余谈了。”

及人知枢密院事,家中设宴张乐,伶人竟揭言道:“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 裙带。”卞明明听得,只当不知。平居出入兄门,归家时尚称兄功德。七夫人冷笑 道:“你兄比你晚达,今位出你上;你反去巴结他,可羞不可羞呢?”就这一语, 遂使蔡卞与兄存了芥蒂。两府政议,时有龃龉,至此竟为乃兄排挤出外。

崇宁四年,春正月,以童贯为熙河等处经略安抚置制使。

有彗星出西方,其长竞天。徽宗下诏求言,户部尚书刘达,劝碎蔡京所立元祐 党碑,将禁铜系籍诸人,悉行放宽,以攘天变。

徽宗从之,夜半遣黄门至朝堂,将元祐党碑击碎。次日,蔡京入朝,见党碑已 碎,厉声问道:“是谁大胆,敢擅毁党碑,这还了得!必当启奏皇上,严加惩办。”

未知蔡京见了徽宗,有怎样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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