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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黄金玲关前显威仪 六唐将被俘囚水牢(2)

窦一虎想,我可怎么办?是先救人呢还是先盗铃铛?又一想,即使我能把门打得开,把人救出来,她一来我们谁受得了,把小铃铛一晃我们就趴下了,就得前功尽弃,况且要因为救人出点事,岂不打草惊蛇了吗?还得让这哥儿四个先受会儿罪,我得先偷这铃铛,只要我拿到手就行了,你晃当别人能趴下,难道我晃当你就不能趴下吗?翻过来我再收拾你。窦一虎打定主意,跟着这姑娘就下来了。又越过两道院,到了黄金玲住的这座楼。这小院非常优静清雅,栽着树木花草,到处清香扑鼻。黄金玲顺着这条路上了楼,时间不大楼内透出了灯光。窦一虎往四周看看没人,他来到楼下,-开臂膀双脚点地,“噌”,蹿上平台。这平台还挺宽绰,姑娘没事搬把椅子往这一坐,凭楼眺望,或观望院内花草。窦一虎跳到这上头,慢慢来到窗户切近,舌尖点破窗纸往里看。只见姑娘坐在那儿,丫鬟婆子一大群围着,泡茶的泡茶,准备点心的准备点心。一个老妈儿问:“姑娘,你今天还洗澡吗?”“要洗澡。我这人打了仗回来非洗不可,白天忙得不可开交。水温好了吗?”“都温好了,就等着你洗了。”“你们没事都下去休息吧,把小红、小兰留下,剩下都睡觉去吧。”“是。”留下两个丫鬟。其余都走了,屋里霎时就静了。小兰转身出去,时间不大又回来了:“姑娘,水都准备好了。”“我就去。”说着话她一转身进了套间,可能换衣服去了,窦一虎又等了一会儿,就见这姑娘穿着洗澡的衣服,手里拎着个兜子,把兜子挂在床里头,告诉小兰:“你们在外留着个人,我现在就去沐浴。”“你去吧,放心,这是帅府,哪会有事。”“防备点还是对的。”说着她和小红走了。这阵门口只有小兰,屋里已经没人了。窦一虎心想,我看见那兜子挂在床那头儿了,我一进去这兜子就到手了。他看了看左右无人,轻轻地把窗户推开了,双退一飘跳进屋里,急步如飞到了床边伸手就抓兜子,等拿过来一划拉,里边东西不少,惟独没有那铃铛。正这时候那姑娘又回来了:“小兰哪!你怎么准备的,那水一点都不爇。”“姑娘,够爇的。”“谁说的,你去再烧一烧,一会儿我再洗。”“是。”姑娘说着话就要进屋,窦一虎吓得脑袋嗡嗡直响,赶紧把兜子挂回原处,可再奔窗户已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哧溜,钻床底下了。他刚钻进去,姑娘就进了屋了。他隔着床裙子往外看,见姑娘把窗子关上,坐在八仙桌那儿,可能两个丫鬟都去烧水了,屋里鸦雀无声。听了听姑娘在喝水。窦一虎想:我就在这呆着吧。你不说你还去洗吗?你走了我再下手。实在找不着我另想对策。停了一会儿,丫鬟回来了:“姑娘,这水可爇了,都烫手了,你洗不洗?”“三番五次,把我的兴趣给打消了,不洗啦。”“您看哪,都准备好了。”“少说废话,天都什么时候了。”“快三更天了。”“呦,都半夜啦,你们休息去吧,我也要休息了。”俩丫鬟退出去了。姑娘站起来把房门关好,把屋里其他灯都吹了,只剩一盏灯,姑娘上了床。窦一虎想等你睡着了我再下手。等啊等,听樵楼上已打了三更,他估摸着黄金玲已经睡熟了,使了个就地十八滚,从床底下滚出来,又使了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慢慢地凑近床边,用手轻轻撩起帐帘一看,床上没人。窦一虎情知不好,转身刚要逃走,忽听背后一声冷笑:“嘿嘿,胆大的蠢贼,你还想走吗?”随着这一声喊,屋内十盏灯全亮了,丫鬟婆子持刀拿棒站了一圈儿,面前站的正是番邦女将黄金玲。就见她一身软衣裳,短衣襟小打扮,右手擒剑,左手拿着她那个宝贵魂铃。窦一虎知道上了当了,事到现在没什么话好说了,他抡起大棍劈头便砸:“丫头片子你骗我,接招!”黄金玲一转身,这一棍砸空了,“叭!”正打在八仙桌上,把桌子面都打碎了,壶碗蹦得满地都是。窦一虎怞棍还要打,黄金玲把手中的晃魂铃一晃,当啷啷直响,这一响不要紧,窦一虎栽了两栽摇了两摇,扑通一声摔在楼板上。黄金玲吩咐:“绑!”丫鬟婆子往上一闯,把窦一虎捆了个结结实实。等把人捆完了,小姐命令重新把屋收拾收拾,一伸手把解药拿出来了,往窦一虎的鼻孔里一吹,时间不大,小矬子明白过来,连打几个喷嚏,睁开眼睛一看,已被人家捆上了,窦一虎追悔莫及,那阵还不如把窗户撞开跑了,明知道她有宝贝,我为什么还跟她打呢?

书中代言;黄金玲那铃铛是宝贝吗?不是,这是一种暗器,是她老师巫山老母传授给她的,形状像铃铛,里边装着一种高效蒙汗药,铃铛上都是针鼻大小的眼儿,一晃荡,里边的铃心震动,就能把这药打出来,离远了不好使,在两丈以内百发百中。在晃铃铛以前她自己用了解药,所以没事,外人不知道就受不了啦。她给这种暗器起个奥妙的名字叫晃魂铃,不知道的以为真把魂钩走了,要不怎么就扑通躺下了呢?窦一虎蹿上平台时,黄金玲就发觉了,但她没有声张,说是去洗澡,实是去作安排,这才把窦一虎拿住。

书接前言。黄金玲看看窦一虎,把桌子一拍:“-,你是谁?鬼头鬼脑跑到我这绣楼干什么来了,还不从实讲来!”“丫头片子,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唐营大将窦一虎是也。因为我们几个人被你抓住了,来搭救那些小哥们儿,另外把你那宝贝捎着走,没想到一时不慎中了你的诡计,要杀你就开刀,吃肉你就张口,皱皱眉头不算大唐朝的英雄好汉,你随便吧。不过我把话说清楚,大丈夫受杀不受辱,你杀我行,要埋汰我,侮辱我,我可骂你的祖宗。”“窦一虎,未曾作这个事以前你们也不好好想一想,进城偷我的宝贝,上这救人,谈何容易。也慢说是你,比你高十倍的人,就是樊梨花来了也白给。来人,先把他押起来,等我禀明父亲之后再作处理。”“是。”把窦一虎推出去了。

黄金玲把窦一虎押出去以后,独自寻思:大唐朝的人真勇敢哪!我接触这些,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就拿先抓住那几个人来说,没一个怕死的。我爹把油锅都支上了,要开他们的膛,摘他们的心,刀子水桶都准备好了,他们一点都不怕,看来中原大国尽出英雄啊。她又想:现在战局对我们西凉国大大不利呀!樊梨花眼看就要统率大兵到骆驼岭,要把这里拿下来,往前一进就是西凉的国都,现在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能挡得住吗?如果西凉国灭了,我怎么办呢?我和我爹依靠何人?难道就做刀头之鬼不成!当然自己有点武艺,还有这个好暗器,但这玩意儿能不能挡住百万雄兵?窦一虎今天能来,唐营还会有高人再来,要把这玩意儿偷去不就完了吗?她前思后想心乱如麻,一夜也没睡好。

次日天亮,黄金玲梳洗已毕,用罢早点,到帅厅见她爹黄奎。黄奎的伤已经见轻,拄着拐棍儿可以来回溜达。他见着女儿非常欢喜,黄金玲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父女俩感叹多时。黄金玲说道:“爹爹,敌军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如不打退终为大患,女儿愿领兵临敌,不知爹爹意下如何?”黄奎想了想,点头同意,又嘱咐了几句。黄金玲披挂整齐,放三声大炮,领兵来到城外,人马扎好,命叫阵官前去骂敌。

唐营蓝旗官飞奔大帐禀报。大帐里正乱套呢,程咬金一宿都没合眼。他派窦一虎进城救四将,已经约定好了,天亮前窦一虎肯定回来,不回来就是出事了。老头儿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一直到天亮窦一虎也没回来,老程心里头一凉,一虎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他马上命书记官写了封搬兵的书信,令人骑快马加急报到白虎关,把前敌的情况都说了,请大帅速速发兵。要依着老程就不打了,就等着樊梨花了,因为打也打不过人家,非吃亏不可,但是满营众将不答应,特别是尉迟江、尉迟松、马怀、任靖、小将军薛应龙,一个个急得摩拳擦掌:“老人家,你就给我们一支令箭吧。如果我们不开兵见仗,免战牌高悬,岂不被番邦所笑!”老程仍不答应。正在争论不休,报事的进帐报道:“两军阵前番将黄金玲骂阵,言语十分难听,请国公爷定夺。”“知道了。把免战牌挂上,她爱怎样骂叫她怎样骂。”“且慢!老国公,未将不才,愿讨一支令箭,前去会战那黄金玲,若不能取胜,甘当军令。”老程一看,原来是小将军薛应龙。“小子,你要出去的话,她使那个暗器你怎么办?”“太爷您放心,我早准备好了,您看这是什么。”老程一看,薛应龙准备了两个蜡丸,长形的,跟枣核儿差不多。薛应龙说:“我发现人们打个喷嚏就摔倒了,我把鼻孔堵上,不就闻不着了吗?我还怕她什么?”“行,你还真有鬼点子,好好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一支令箭,领兵五千,去会斗黄金玲。”“遵令。”薛应龙非常高兴,没讨着令的有些垂头丧气,程咬金领着这些人给薛应龙观敌。营中三声炮响,辕门大开,唐军杀出来,到了两军阵前,二龙出水势排好了,薛应龙拍马舞刀直奔黄金玲。黄金玲仔细一看,心里一动,薛应龙这小伙子长得太漂亮了,加上他岁数不大,小脸蛋儿跟大苹果一样,两只眼睛跟葡萄粒似的,水汪汪的,大长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牙排碎玉,齿白唇红,再配上这身盔甲、大刀、白马,更显得威武津神,把黄金玲都看傻了。她心想:这小伙子是谁呀?怎么长得跟银娃娃似的?甭问,准定是个英雄,我要能找这么个丈夫,一辈子也心满意足了。想到这她脸腾就红了,心说黄金玲啊黄金玲,你想什么玩意儿,两国的仇敌怎么能胡思乱想啊!黄金玲愣罢多时,双脚点镫马往前提,用手一指:“对面的唐将报名再战。”薛应龙把大刀一端:“要问某家薛应龙是也!我爹十宝大将、龙虎状元、二路元帅薛丁山,我娘大元帅樊梨花,我就是他不孝之子,你家少帅薛应龙是也!”黄金玲一愣:这是薛丁山之子,怪不得长得这么好。我没见过薛丁山,我可听说过,说那小伙儿长得挺棒,能耐还大,是什么高人的徒弟,十宝护身,盔、甲、马、枪、袍、鞭、弓、箭等等,都是宝家伙;那樊梨花更了不得。他儿子,这,又一想不对呀,樊梨花刚跟薛丁山成亲,哪来这么大个儿子?看这小伙子的岁数也有十六七了,这真怪哉!她又一想管他呢,这跟打仗是两回事,我管得着吗?想到这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呔!薛应龙,儿胎毛未退,侞臭未干,就凭你小小的年纪还敢攻打骆驼岭,你有多大的胆子,可知道姑奶奶黄金玲的厉害。”“丫头,早知道你,真能耐你狗屁不是,就凭着小铃铛赢人。我告诉你,就那玩意儿我也不惧,休走着刀!”-!抡起合扇板门刀就是一刀。黄金玲用绣绒刀往外招架,锵啷啷两口大刀碰在一块几,把黄金玲震得膀臂发麻,栽两栽晃两晃,好悬没从马上掉下去,心里一惊!这小孩儿岁数不大劲可够足的,我要留神。催马抡刀,二人战在一处,这一交手,黄金玲看出来了,这薛应龙大有能耐,把罗章、秦英那五个人捆到一块儿也不如他,马快刀急,大刀使起来跟云片相似,风雨不透,要稍不留神,这条命就交代了。又一想得了,我跟他费这劲干什么,干脆让你跟那几个人一样都去蹲水牢得啦!她虚晃一刀,-一拨马,把晃魂铃拿出来了。薛应龙早就预防这一手哩,他很迅速地把蜡丸塞在鼻孔里,与此同时黄金玲摇动小铃,当啷啷一阵响,薛应龙哈哈大笑:“丫头,你那玩意儿失效了,跟我使唤……”话没说完打了个喷嚏,扑通,从马上摔下去,板门刀也撒手了。“绑!”薛应龙也被捆上了。薛应龙堵着鼻子怎么还被抓住了?因为这药味儿走五官通七窍,鼻子堵上了,嘴和耳朵没堵上,他再张嘴一喊,怎不摔倒。黄金玲把他抓住,心里非常高兴,告诉军兵:“慢点捆,使小点儿劲。”她再要讨敌时,唐兵已经收队,关闭了辕门。黄金玲也不叫阵了,高高兴兴掌得胜鼓回城。

黄金玲一到帅府,她爹就迎上来了:“丫头,祝贺你大胜而回。”“爹,您都看见了?”“看见了,我在敌楼为你观敌呢!不过为父也担心,这个小娃娃真厉害呀。”“可不是吗,我真不是他的对手,幸亏晃魂铃帮了我的忙。爹呀,您准备怎么处置这个人呢?”“杀!”“哎呀别杀,怪可惜的。”“可惜他干吗?”“您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樊梨花的儿子,叫薛应龙,把他留着不是比那几个人更有用吗?”“就依女儿之言。你要加紧看管。”“爹爹放心吧,保证错不了。”就这样,薛应龙也被关进了水牢。要知黄金玲怎样处置这几员小将,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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