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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大话招殃丑生员扮出跪池陈 老羞成怒风太监学做刺股(2)

到了次日黎明,鸾吹、素文伏侍任夫人,古心伏侍水夫人,俱到都院衙门前来。不一会,班房中素臣,司狱中任公,官房内素娥、湘灵、晴霞,陆续到齐,计多领着些狐群狗一党一 ,擦掌磨拳的,都来看打。府县解来的榔头、夹棍、子、竹板、麻绳、绷索、行枷、坐枷、足镣、手一铐,一担一担的挑着,核桃粗的铁链成盘价装着,都送将进来。军牢夜役、捆一绑刽子、值刑皂隶、牢头禁子、解役、护兵,诸色人等,纷纷的都来伺侯。巡风便来喝赶闲人,把酆升、奚囊与未、任两家家人小厮,及看的人,先是劈头劈脸,赶打开去。渐次打到丫鬟仆妇,及任夫人等。任公道:“这是我们家眷,来送上路的,并非闲人;列位不必赶打。”巡风的只做不听见,举鞭乱甩。

计多用过钱的,是他的朋友,都由他闲看,不去赶打。素臣见这光景,气闷不过;又见水夫人都出头露面,鼻里一阵酸辛,那眼泪便如珠似雨的直挂下来,赶到水夫人跟前,跪下痛哭:“孩儿不孝,累及母亲,万死莫赎矣!”水夫人道:“我是来送二姐、三姐的;你不必悲伤。古人剔须易眉,鲸面膑足者正多,只要把定此心,不为威怵,便是生平学问;所可惜者,徒受辱于Yan人,毫无关于世道,死不重于泰山,而轻于鸿毛,为大耻耳!”说罢,不觉潸然泪下。古心本是痛伤,忍着眼泪不放出来;今见水夫人流泪,便放声大哭。素臣见母兄痛哭,一发泪如泉涌。任夫人与素文拉着任公哭一会,又拉着湘灵哭一会。素娥与鸾吹哭做一一团一 ,又向水夫人及素臣痛哭。湘灵哭别水夫人,又呆看着素臣,泪流不止。鸾吹哭素娥,哭湘灵,复哭素臣。再夹着奚囊、酆升等家人哭主,晴霞、生素等丫鬟哭小姐,哭得声如鼎沸,泪似泉流。正是:

魂销最是别离日,肠断都于生死时。

总评:

抠医用星香散不效,一有人参,药便灵验。医书所谓非有大力者居间,其邪不解,是也。而俗医以参能起痰助火,禁不敢用,坐此致毙者多矣,请以此书药之。

水夫人见难不救一段,议论分别儒墨,如犀分水,于素臣尤属顶门一针。有母如此,子不圣贤者,吾未之前闻。

素臣出官,事即可解,除水夫人作一二分想,素臣作四五分想外,余人无不作十分想。是故作满语,反一逼一下文。然亦不谓不文之奇变,至于如此也,顿挫可谓入神。

裘监一位解星,出人意外,乃因此更加激怒,必欲处死孙盛。忽起忽落,屡变屡危,真如狮子戏珠,满场勃跳,浑身解数。

廖监明说要银,而田卖不及,已无可救。至激怒以后,并要银之念,亦且搁起,更从何处生活。读者读至回末,尚有为素臣起一侥幸之念者否,而不意下文之忽翻全局也。作者以文为戏,真有旋乾转坤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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