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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奸徒出首害忠臣 义士同心结死友(2)

素臣谋勇忠诚,孚信于友,抄报所载保荐诸贤,虽未满十人,而内臣、外臣、谪戌之臣、囹圄之臣,一交一 推独保,众口同声,俨如师锡矣。然诸贤一交一 荐,不若单谋一言。以诸贤言公,靳宜所忌;单谋言私,靳直所喜。素臣云亦系靳直之谋,可见素臣赐环,全与诸贤无涉。素臣云靳监因缉拿不获故,令文白出头云云,直从单谋肺肠中穿蹋而出,乃既知取若探囊,复云求之不得,此非有鬼神之机者不能。单谋虽有诡智,能与此等旋乾转坤之人为难耶?亦适见其愚而已。一江一 边出银救溺事,隔三十八回,所救之人又无一名一姓,读者久已撇置脑后,而作者忽于冷锅中欲爆出滚热之豆,岂不大难?妙在”素臣看这人甚是面熟,那人也细看素臣”一语,既埋根伏线于前,遂无准接木穿针于后,那人便正是计多,如半天饥鹰,忽然扑朔,直劈草中兔脑,奇文快文。

计多在县打至皮开肉烂,乃系用足了钱之故,至此始明。奇文之难读,如是如是。

丰城百姓俱闻文忠臣之名,兼感东方侨之德,拥挤数万各抱不平,此必有之事,然止流泪太息而已。及闻拶打出自靳直之意,即行喧嚷,更传出挑水洗堂之信,方在做一片,以致韦杰出头,吉易附和,众人鼓堂,酿成大变,然于此时稍识头势,俯允所求,犹可消散,乃更抬出两竖,愈激众怒,是谁之过欤?韦杰大喊:“我们只道奉旨,却不知是Yan狗主意。”易彦道:“先杀进省砍了裘小抠的头,次杀进京砍了靳太监的脑袋,替朝廷除了大害,听凭皇帝杀剐。”可见众人所愤全在两竖,未敢开髦朝廷,而结盟守城违天讨,则巳显犯朝廷水法,妖狐假虎,牙爪施威,流毒遂至于此,历汉唐宋以至于明,无代不受宦官之祸,而前车已覆,后辙仍寻,亦独何哉,亦独何哉!

计多、戴秃踏为肉泥,一党一 银散落满地,不如是不足彰作恶之报,不足快读者之心。

吉于公得着,在不动仓库,不忧监狱,不害县官,不杀官军,故素臣得行招安之说,否则大义灭亲,何有于无妄之私恩耶!韦、易及丰县之合县生命皆赖此人。厥后于公禄寿俱高,子孙显盛,未必不由于此,始谋固可不慎哉?

单谋以素臣委之毒蟒,复合冒监军抚镇,尅缓兵粮,以掣其肘,此真计出万全,取素臣之首,真如探囊取物也;而孰知素臣之首,乃在囊外,虽百探不得,吁异哉!

素臣定于初三日起身,东方侨已太息为贤者之行,且敬且感。使闻水夫人饥溺之言,其敬当更何如,其感当更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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