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情仇(3)
玉珍道:“瞧我这记性,记得去年你生日时,我还炒了两个菜呢!”说完就到厨房忙活去了。
约一个时辰,玉珍摆上了四菜一汤:一盘辣子鸡块,一盘红烧排骨,一盘鲜笋炒肉,一盘浇汁鲤鱼,外加一大碗豆芽汤。
玉珍道:“哥,吃饭吧。”说着转身想离开。
长文道:“玉珍,今天是我生日,难得高兴。来,陪我坐下来一起吃。”
玉珍道:“不了,大哥,俺不饿。”
长文道:“玉珍,咋还拿大哥当外人?你嫂子去了娘家,这么长时间还不多亏你照顾。昨天,她托人捎信,说还要住个半月的,这家里里外外还不都得靠你呀!来,坐下吧!”
玉珍只得坐下,拿起酒壶给长文满了杯酒说:“大哥,生日快乐,多吃多喝一点。”
长文也拿起洒壶给玉珍倒了一小杯道:“玉珍,你在这个家里不容易呀。这杯酒,是哥敬你的。”
玉珍面色绯红,急忙推却:“大哥,你知道俺不会喝酒……”
长文真诚地说:“玉珍,你把这小杯酒喝了就行,喝完了哥有话要跟你说。”
玉珍难以拒绝,一闭眼,猛一扬脖子,将酒喝了。
长文也没再让她喝,只是说:“玉珍,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玉珍道:“哥,有啥话你就只管说,我听着就是了。”
长文这才道:“玉珍,你想过以后的路没有?你还要走大半生的路,我知道你对少武‘的感情,可他已经走了……”
玉珍猛地站起身来咬咬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大哥,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指望什么呢!”说着走向厨房,眼泪不由滚落下来,心里默默叹息,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长文看着玉珍姗姗而去的身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黠笑……
玉珍一直到死,也不知长文在她的酒杯里下了药;她虽然只喝了一小杯,但已经着了长文的道了。
金梦瑶说的一点都不假,长文早就对玉珍有了心思。
自从玉珍进门,长文就悄悄地暗恋上了玉珍。可父亲在旁,长文实在不敢造次。自从少武阵亡和父亲去世,他埋藏在心底发酵已久的情感一下予被点燃了。每次望着玉珍秀美的面容和玲珑的身段,他就变得心猿意马起来。在他眼里,二十八岁的玉珍正处于一个女人最成熟的季节,像枚熟透了的散发着果肉香气的水蜜桃。
为此,他不知做过多少次有关他和她的梦。在梦里,玉珍和他干那种事,还把身上的旗袍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他常常在梦境中嗅到那旗袍上散发着的玉珍的体香。他不相信,玉珍守了这么多年空房就一点也不想那事。
一个常在窑子里碰头的朋友告诉他,任何正经的女人都是装出来的,任何女人每天都有五分钟是想跟男人上床的,无论她是拐子还是瞎子。那人曾给他一包春药,说:“就酒让女人服下,七日后,再正经的女人也会变成荡妇;不会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因为七天后肉体的欲求已经会让人发疯。等到她脸上有细小的粉刺生成,无论你怎么弄她,她都如你所愿。”
当玉珍将酒喝下的瞬间,长文想,玉珍呀玉珍,我想了你这么多年,可你心如止水,我只好这么做了。
玉珍近些日子总有些心烦意乱,让她感到惶恐不安的是,身体越来越觉躁热,老是想着男女间的事,这是她多年来从末有过的体验。她的血液里似乎注入了令人亢奋异常的液体,她的身子炙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怕撞见,又似乎盼望撞上长文。一看见长文,她的脸像火炭似的灼热,心也没有节奏地狂跳,慌慌的,整个人好似眩晕起来。
这天午后,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天空突然阴了下来,紧接着划了个闪电,将铅灰色的天空撕裂成了一条血色的口子。她很害怕,这时少武来了,抱着她亲吻她,她也紧紧地缠绕住少武的脖子,像株久旱的禾苗,而今终于得到了细雨的滋润,她觉得身子都快融化了……
当她醒来时,哪见什么少武,只见自己赤条条地躺在炕上,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就出了院子。
是长文。
刚才,她朦朦胧胧觉得长文好像进来过。她想说什么,可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超出伦常的事,她对不起少武,她也曾想反抗,可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她却不听从她的意志,用异常强大的力量无声地将她推向了那个令她神魂颠倒又令她难以启齿无法自拔的深渊里。
有了一回,就有二回。两个月后,当她发现下体出现溃烂时,她才知道自己染上了人们所说的令人心悸的“杨梅疮”。
一个细雨绵绵冷风凄凄的早上,柳家的人发现她已经在屋内悬梁自尽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张得老大……
报仇
自从长文成了柳家大院的东家,他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赌博,逛窑子,抽大烟,想干啥就干啥。
这天,长文正在房里炕上抽大烟,忽然冲进几个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士兵。
为首的一个解放军士兵问道:“你是柳长文吗?”
长文点头说:“是,解放军同志,你们找我干什么?”
另外一个解放军士兵说:“干什么?马上出去,接受那些被你们这些恶霸地主榨干了血汗的穷苦百姓的批斗!”说着,不由分说将他押到村中那棵老榆树下。
长文心里这个悔呀,因为城里的朋友多次来信告诉他说,全国就要解放了,解放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分房子分地,听说还分女人呢!他早就该隐姓埋名藏起来的。
昨天,他还听人说解放军的土改工作组就要进村分房子分地呢!现在到好,自己贪图一时快活没来得及走成,这下成了被解放军和长工们批斗的地主了。
长文想,自己在村里的人缘不错呀,谁要批斗他呢?
长文正胡思乱想着,抬眼一看,全村的男女老少差不多都到齐了。
领头汉子吩咐当兵的在树下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摆好了文房四宝。,然后站到老榆树底下的高台上,向台下的男女老少打招呼。
就听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说:“我们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的四野东北解放军,从今天起,陆家窝堡就算解放了!我是党派来的土改工作组组长朱海 山。你们以后就叫我朱同志好了,从今天起,我就领着大伙儿斗恶霸地主柳长文,我们要将柳家所有剥削来的财产包括钱财、房屋、田产等全部分给大家!大家有什 么苦,只管开口说吧!”
他们家昀伙计李三和常二喊得最欢,长文心里这个气呀。
就听常二结结巴巴道:“朱同志,柳家差不多把我们长工们的血都给熬干了,我们苦苦干上一整年,也挣不了两斗小米……”
接下来李三也说:“我爹欠柳家十块现洋,到最后还不上,就拿我去抵账,柳家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我在他们家当伙计,一年四季连一顿饱饭都吃不着……”
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二杆也诉起苦来。
二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朱同志,大伙谁不知道我和陆老石家的梅子相好,可柳家大少爷仗着财大气粗,硬是抢梅子做二房,梅子不从,被他逼得跳了井。还有我姐,也被他害得上了吊……”
朱同志扯开嗓子就问下边的人:“有这回事儿吗?”
这当口儿,谁还能向着长文呀,大伙儿异口同声说,是有这回事。
“长文,你怎么说?”朱同志目光炯炯地看着长文。
长文气得只差吐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他就由一个有着万贯家贬的柳家大少爷变成了众人都泼脏水的恶霸地主,这会子,谁还听他说话?弄不好把命都搭进去,再说,爹临终前曾秘密交给他传家宝物双龙洗,只要有它,他还可以东山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点点头,又摇摇头。
“二杆,有什么要求吗?”朱同志坐在太师椅上问。
二杆跪过去哀求:“朱同志,我二杆一不要柳家的房,二不要柳家的地,我只想要……”
二杆说到这儿不说了,只拿眼睛怯怯地看着朱同志。
朱同志马上站起身来,将他搀扶起来说:“二杆,现在全国都快解放了,人人都是国家的主人,人人都平等,不兴这个。二杆,你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呀?”
二杆想了想,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壮着胆子说:“我、我就想要他老婆金梦瑶!”
大伙儿包括当兵的在内都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只有朱同志没笑,正色问:“二杆,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就要分东家的老婆给你呀?”
二杆道:“凭什么他柳长文就能把即将成为我老婆的梅子逼死呢?兴他逼死了我的女人,就不兴我分他的老婆呀!”
朱同志道:“这样吧,我征求一下长文他老婆的意见。如果人家乐意,那这女人就归你了。”
朱同志走到金梦瑶身边问:“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愿不愿意成为二杆的女人?”
大伙儿怎么也没有想到,金梦瑶竟点头答应了。
却说柳长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着家里的一砖一瓦,长叹泪落。他知道,这里的一切将不再属于他。好在,他还有双龙洗。他悄悄打开了夹壁墙,发现他亲手放进去的双龙洗竟然不翼而飞!长文的脑子嗡地一声差点晕倒,这双龙洗,除了爹和他外,并没有第三者知道。
他问金梦瑶,可金梦瑶将身子一扭就出了院子。
晚上,二杆拎着酒菜走了进来。长文要撵他出去,二杆道:“少东家,我知道您生我气,可您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长文看着二杆,点点头说:“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
二杆自己满了一碗酒,说:“少东家,当年,你爹和我爹共盗公主坟,他们俩是关内最有名的两个盗墓贼,你爹绰号鬼吹灯,我爹绰号鬼见愁,十五年前,他们在公主坟盗得无数奇珍异宝和双龙洗,可你爹贪心不足,杀了我爹。我爹带伤回了家,临终嘱咐我报仇,夺回双龙洗,杀了你爹!”
长文恍然大悟,原来,二杆子是有来头的。其实,爹做的刨坟掘墓的买卖,长文也不知情。他只知爹是个打货的,没想到,竟是盗墓贼鬼吹灯!
“你有一身武艺,为什么没有早点下手?”长文问道。
二杆继续说:“凭我的身手,可随时取了老爷的命。我之所以没这么做,原因有四个:一,我来到你们家,只为夺得属于我们的东西,可这得需要时机;二, 老爷虽然杀了我爹,却也救过我的命;三,梅子因你而亡,我发誓一定要夺走你的女人,没想到少奶奶也看上了我,也唯有通过她,我才知道双龙洗的藏处;四,玉 珍是我救下的,在我心中她是我姐,我们有生死的交情,可你却人伦败坏逼死了她。所以,我要报复你,解放军来了,我报仇的时机也就来了。有本事,你找工作组去,看他们信谁的?”二杆说罢,将碗中酒一口喝干,扬长而去。
长文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晕倒。两天后,他自缢在村外的歪脖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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