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臊狐与花花小蛇郎(2)
“喂!你是哪一个?”
老秋狐喊门,她把小伢子的名字记错了,她喊啦:“一升斗、二升斗,簸箕大张口。开门哪,妈妈来家了。”
小升在窗户口一看说:“模样像妈妈,说话又蛮又侉不像妈妈。”
老秋狐说:“妈妈伤风,鼻子不通,说话鼻子瓮窿瓮窿。”
小斗扒在窗户口一看说:“衣服像妈妈,就是肩膀头上少个补钉,不像。”
老秋狐一听,就到田里摘了一个南瓜叶子,放在肩膀头上,说声“变!”那瓜叶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补钉。这老秋狐跑到门口,又来敲门。
乒乒乒,乓乓乓:“一升斗、二升斗、簸箕大张口嗳,你们仔细看看,你们仔细瞧瞧,妈妈来家了。开门呕。”
簸箕大张口,扒在窗户口,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说;“独逗(对的),是妈妈回来了,快开门。”
小升打开门,把老秋狐放进屋里来。吃过晚饭,睡觉了,老秋狐和簸箕大张口睡一头,小升和小斗睡一头。老秋狐嘴不闲,“呱喳,呱喳“吃东西。
小升问:“妈妈吃的什么东西?”
老秋狐说:“这个么,是在外婆家带点萝卜干来家,嚼嚼压醋心的。”
“我也要吃。把点个我吃吃。”
“馋丫头,拿去。”
小升接过来一看,啊呀喂,原来是小鸡的翅膀尖子。小升一吓,一个沉愣:妈妈怎么吃生鸡肉,蹊跷。
小升手一摸,摸到老秋狐的尾巴:“啊呀喂,亲妈妈这是什呢玩意喳?毛茸茸,一大挂。”
老秋狐嘴里打绊舌子:“噢!这个吗?这个呀!是在你外婆家带回的一捆麻,搓麻线,纳鞋底用的。”
小升心里打愣;这个人后面长条大尾巴,一定不是我的妈。小升靠着小斗的耳朵嘁嘁嚓嚓:“她不是妈妈,是老秋狐。不要害怕,要想办法,对付她。”
小升这就悄悄的起了床。
老秋狐喊了:“你上哪块去?”
“我要上茅坑。”
“噢!上茅坑,去吧。”
小升在铁汤罐里舀了一些温汤水,用水唧子嗤在老秋狐腿上。什呢是水唧喃?是竹筒子做的玩艺,喷水用的。这么一嗤,水就出来了。
老秋狐叫了:“啊,哪块水来的?”
小升说:“弟弟撒尿了。”
老秋狐骂了:“死伢子,日里麻皮(顽皮)不死,晚上撒尿,床上尿的湿沽沽的,我要咬你几。”
小升说:“妈妈莫生气,我带弟弟去上茅坑。”
老秋狐说:“外头天凉,就在磨道旁。”
“磨道有磨神。”
“就到锅门。”
“锅门有灶神。”
“就到门扇后。”
“门后有门神。”
“出去吧,上茅坑。”
“嗯哪。”叫小升抱起簸箕大张口,跑到屋后头,一嗤溜爬上枣子树。
“哎唷,哎唷,“小斗满床滚,乱喊肚子疼:“哎唷,我要上茅坑呐。”
老秋狐说:“外头风凉,就在磨道旁。”
小斗说:“磨道有磨神。”
“就在锅门。”
“锅门有灶神。”
“就在门扇后。”
“门后有门神。”
“出去上茅坑,快点回来。”
“嗯哪。”小斗嘴里答应,提起油壶,来到屋后头,一嗤溜爬上枣子树,把油倒在枣树丫叉上,做呢喳?叫老秋狐爬不上去。
老秋狐在屋里驴喊马叫:“一升斗,二升斗,簸箕大张口,什呢话,不来家。”没人答腔。”一升斗嗳,二升斗嗳……簸箕大张口嗳……“还是没有人答腔。老秋狐来气了,鼻子嗅一嗅,东找找,西找找,找到屋后头,抬头一看,小升、小斗、簸箕大张口,姐妹三个都爬在树上吃枣子。
小升说:“月亮裱纸,风凉飕飕,正好吃枣子。”
小斗说:“鲜甜、崩脆、喷香。”
簸箕大张口说:“嗯哪,嗯哪,真好吃。”
老秋狐馋得口水啦啦的,要吃:“撂点把我吃吃吧。”
“啪!”小升撂一个枣子下地。
老秋狐吃了还想吃,催不及:“快快快,快撂快撂!”
小升说:“自己爬上来吃吧。”
老秋狐往枣树爬,树丫叉油脂滑塌,一爬一滑,跌个仰巴叉。
老秋狐发狠了:“快撂枣子下来,不撂,老娘吃了你们。”
小升在树上撂下一根麻绳,说:“妈妈莫要生气,你老把绳系在腰里,我们拉你老上来吃枣子。”
老秋狐把绳子系在腰里。嗨呀、嗨呀,小升、小斗、簸箕大张口一齐用力拉,拉呀、拉呀,拉到一半,忽喇喇往下一掼。老秋狐跌个半死,直喊:“没得命,哎呀、哎呀,痛死了。”
拉呀,掼呀!拉呀,掼呀!老秋狐,停停当当,不喘气了。
小升这就把绳头系在树干上,老秋狐吊在半空里。“一、二、三。”小升、小斗。簸箕大张口拿着锄头、铁叉,乒里乓啷,乒里乒啷,老秋狐完蛋了。
小升、小斗、簸箕大张口,在树下挖个坑把老秋狐窖得了。
妈妈从外婆家回来了,夸他们有胆子、有主意,是聪明能干的小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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