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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六娘猎蚌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7-08-07 阅读:
  在秦皇岛沿海一带,流传着老祖曹六娘的很多传说。
  曹六娘的父亲曹升官居少府卿。曹升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四十岁那年,第六个孩子生出来时,一听哭叫的声音,和前几个女娃的声音完全不同,粗粗的,像是男声,曹升心中大喜,不料掀起襁褓一看,竟然还是个女娃。曹升顿时灰了心,认定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生儿子的福分了,于是拍着六娘道:“罢了罢了,六娘啊六娘,我且将你当作男儿养大。”
  从此,六娘穿男儿衣服,行男儿之事,拜师学艺,戏水练武,生生养成了小子。
  东汉建武十八年,宫里走水,烧坏了一顶龙冠,光武帝令曹升重制一顶,正巧东南夷民祭祀蚌祖,得了一颗无瑕明珠,便进贡给朝廷。这颗明珠不比寻常的珍珠,竟是通体朱红,映光一看,其内又十分通透,仿佛内含一泓海水。
  光武帝见了爱不释手,命曹升将明珠镶在新龙冠上。曹升担心宝贝留在织室有所闪失,特意放在家中一处偏房命人看守,只等龙冠完工后镶上。
  六娘当时刚满十四岁,性格顽劣,比一般人家的男孩子还要淘气。她听闻明珠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当下动了心思,半夜迷晕了看守,溜进房中。只见明珠大小如孩童的拳头,幽幽地发出红光,六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宝贝,欢喜得很,忙把明珠捧在手心细看。
  这时忽地听到“吱嘎”一声门响,原来曹升起夜顺路去偏房查看,一看家丁昏睡在门前,以为进了窃贼,便急匆匆推门而入。这一推门不要紧,六娘到底还是个孩子,加上心里有鬼,被这开门声一吓,慌张之下竟失手将明珠掉在地上。
  眼见着明珠重重砸在坚硬的石板上,等六娘捡起,明珠上早已砸出两个凹坑,虽然不大,却已是损了相。
  曹升又急又气,竟然吐出一口鲜血,长叹一句:“吾命休矣!”昏了过去。
  六娘吓坏了,赶紧喊来家人,把父亲抬到卧房床上,请来郎中诊治。郎中说是“急痛迷心”,开了药,曹升很快醒来,却再也不能下床了。六娘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在父亲榻前痛哭一场,决意再去寻一颗明珠抵罪,便在当天夜里收拾行囊,逃出家门,直奔合浦。
  六娘原本生性冲动,但出门之后,渐渐冷静了下来。采珠之事何其凶险,传闻东南夷民在百年前就开始祭拜蚌祖,犬不八载鸡无六年,定是难以对付,何况单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找寻蚌祖就十分困难,更别提海域中的凶猛鱼蟹了。六娘思来想去,只能飞鸽传书给自己的两位师兄求救。这两位师兄都是六娘在民间学艺时认识的,各有所长。
  心急如焚的六娘赶到了合浦,她的两位师兄张奎和王猛也在一天后抵达。三人相见,小叙离别之情后便紧锣密鼓地准备采珠事宜。
  张奎原本是荆州医药世家出身,一次机缘巧合救了位苗人师傅,那老人便传授他制蛊方法,张奎以巫蛊医为一家,潜心学习,医蛊结合,寻七种蛊虫,七种毒草,七种良草,加以细细研磨的朱砂,配成防鲛散,以防水族近身。王猛出身于渤海郡豪族,喜欢搜集各地奇珍异宝、玄幻道器,此行他特意从水路过来,运来了早年偶然得到的一艘海柳船,船体骨架用的全是百年海柳。
  海柳这种植物长在海底,因为透光少,每十年才能长一寸,因此格外致密坚实,這海柳船还在龙王庙受了三年香火,在海中可谓如履平地,风雨不侵。此外王猛还带了一柄利刃——龙骨弧刀,刀镡处点缀一圈鼍龙利牙,看起来好不威武。
  当地汉夷混杂,三人投宿在最大的一所汉人寨子,那寨子不远便是夷民居所。
  三人不时去打探蚌祖消息,很快就知晓了蚌祖所在的海域,原是在珠母池。这里的夷民自古便有采珠习俗以祭先祖神灵,时时下海采蚌,蚌祖便是那珠母池中最大的一个。因这蚌祖形体巨大,曾有数名夷民被夹住手脚无法挣脱窒息而死,夷民欲除之后快,打了钩链把蚌祖整个拖出来,结果返航时忽遇大风大浪,船体破裂。夷民敬天畏地,以为是海神发怒,便将蚌祖放生,那以后每三年把活人放进珠母池中,祭拜蚌祖,久而久之,蚌祖竟结出了朱红的珍珠。
  “怪不得明珠色泽艳丽,想来必定是葬身蚌腹的人的精血凝聚而成!”六娘气愤不已。
  “师妹无须焦躁,后日便是黄道吉日,我们出海去除了这厮!”张奎和王猛在一旁劝说道。
  三人打道回府,分头准备起来。张奎正将防鲛散装入漏筒中,抬头就见六娘牵了一头肥猪回来。
  “这是作甚?”
  “嘿嘿,这便是咱们制那蚌祖的秘宝!具体如何,到时便知。”六娘顽皮地回答。
  后日天不亮,三人悄悄下海,海柳船身后拖着三条装满鸡鸭的小船,借着风向快速驶向珠母池。
  夷民祭祀处有大片珊瑚礁,那蚌祖就安居在珊瑚礁外围。到达目的地后,三人将那三条小船弄沉,然后驾海柳船躲到一边观察。
  不一会儿,海中那些巨大的鱼蟹纷纷浮出水,将鸡鸭饵食吃了个干干净净。不消片刻,这些凶猛的鱼蟹全都绵软无力似的随波浮沉,任海浪拍打。六娘抄起一根棍子,戳了戳近旁一条大鱼,那鱼只是张合着嘴,懒洋洋地拍了下尾巴。
  “张师兄这麻药果然厉害!”六娘赞道。
  “师妹过奖了,这药效只能维持一个半时辰。师妹抓紧时间,速去速回!”
  六娘套上熟牛皮做的防护衣,连脑袋也严严实实地包住,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腰里扎上盘龙索,龙尾紧紧拴在桅杆上,龙头挂上装有防鲛散的漏筒,以防零星鱼蟹袭击;拿起一根软管,用一头的喇叭罩住鼻子和嘴巴,另一头也是大喇叭,卡在海柳船上特意打出的洞中,可让六娘在水下换气。
  准备停当后,六娘背上早已备好的引蚌秘宝,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她的这两位师兄水性都远远不如六娘,有心无力,只能任她一人下海赴险。
  六娘毫无惧色,顺着珊瑚礁外围的岩壁潜游,到了海底便见一片乱石滩,正是夷民常说的恶鬼滩,只见滩上长满各种水草,又有许多大可容下牛马出入的狭长石洞。六娘四下寻找,终是不见蚌祖身影,想来是躲在洞穴当中。
  六娘扯下背在身后的牛皮袋,用龙骨弧刀小心划开,露出里面的诱饵,竟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原来那日六娘听说蚌祖祭祀,便猜测蚌祖喜腥啖肉,于是宰了活猪,猪血乘热浸在热水中,猪皮泡在米醋里,直泡得猪皮变软变透明,然后用这皮扎成人形,灌进猪血,塞进猪内脏,就成为一个绝好的人饵了。
  六娘一刀捅破猪皮,一缕血水和腥味弥散在海水中,然后六娘躲到一块巨石后,拉动拴在人形诱饵上的鱼肠线,不断在洞口处挑逗。
  过了不一会儿,一处最大的洞口里传来轰隆的声响,整个恶鬼滩好像地震一般。只见一个老黄牛般大的白蚌从石缝中浮出。寻常蚌只有两片扇壳,这蚌祖竟生了六扇,仿佛三个大小不一的蚌依次叠起来似的。六扇蚌壳在不停开合,里面隐隐透出猩红的光泽。
  六娘心里吃惊,感慨这蚌祖果然成了精,但手上的動作毫不迟疑,立马转身扯着人偶往外游,打算把蚌祖引到开阔的地带。
  蚌祖被腥气吸引,穷追不舍,虽然身形巨大,但速度却不逊鱼虾。六娘仗着体型娇小灵活,借着珊瑚、乱石的遮掩,左转右转,离洞穴越来越远了,却也几乎被蚌祖赶上。眼看蚌祖的肉舌都要够到自己了,六娘忙斩断鱼肠线,将人偶推过去,那肉舌卷起人偶立刻缩回蚌中,而蚌祖也停了下来,从蚌壳里传来皮肉挤压的声音,看来蚌祖压碎了人偶的外皮,尝到脏器的味道,竟贪婪地停下来享受美味。
  事不宜迟。六娘紧握龙骨弧刀从上方接近蚌祖,不断地敲打、刮擦外壳。这套取珠之法乃是夷民中的老师傅传授,大概是以震动和声波的能量刺激老蚌,迷信的人则认为是龙骨弧刀上的煞气震慑一切水族。
  果然,不久后,那蚌祖好像害怕似地颤抖起来,紧紧闭合的蚌壳也露出一条窄缝,正好可以把手伸进去。六娘从缝隙中看去,只见硕大的珠囊里全是通红的珍珠,心中大喜,连忙用龙骨弧刀去割珠囊。
  就在刀锋刚碰到蚌肉时,六娘耳边忽然响起哀戚的女声:“这些都是我辛苦养育的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将它们夺走?我生于天地,与人无争,但贪婪的人类却总想抢夺我的孩子,是何道理?何况生人祭祀也本非我意,只是珠民愚昧呀!”
  这声音软弱无骨,却好像迷魂香般弄得六娘心情低落,同时她也因这番话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神伤不已,动作和反应均慢了下来,眼瞅着就要昏昏然了。
  殊不知那蚌祖一边迷惑着六娘,一边收紧蚌壳要置人于死地。
  千钧一发,龙骨弧刀兀地蜂鸣起来,六娘一惊,心神一凛,已经反应过来,肩膀向前一递,刀直接刺进蚌肉。
  蚌祖吃痛松了壳,六娘将胳膊一划,连肉划下好大一扇珠囊,用刀戳住,后背弓起,借助腰盘的力量两腿猛地一蹬,悠悠退出半丈开外,这一递一划一蹬,已使尽六娘平生所学,才堪堪全身而退。她手脚并用快速向上游去,同时猛摇身上盘龙索。
  船上师兄见索子晃得急,二人一起猛拉,那蚌祖正在吃痛,见袭击者已经逃走,赶紧紧闭蚌壳,飞快溜走不见了。
  此途可谓有惊无险,六娘虽未能除掉蚌祖,但总算取回了明珠。这厢明珠被损坏一事早传入光武帝耳中,已将曹升押进大狱。六娘星夜兼程赶回家中,面圣禀明事由。光武帝听说六娘潜水采珠和蚌祖嗜血结珠之事,不由得感慨万千:“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敢于承担自己的过失,做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是勇;为父分忧解难,是孝。勇孝兼备,真乃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呀!”遂免了曹升罪责,下令禁止夷民再行活人祭祀,改用猪羊,又因明珠血光凝结为大凶,不再镶嵌于龙冠之上。后又赐六娘赏金百两,封爵蕊珠君,福泽三室。
  老祖宗铭记自己发家之道,治家极严,也责令后人必须习水性,懂海事。
  至于蚌祖,其他人皆想效仿六娘捉住蚌祖,无奈不管怎样引诱,蚌祖都始终未再现身,或许真是物老成精吧。
  至于蚌祖在海中说话,今人倒觉得应该是蚌祖发出了影响人情绪的生物电,后人为神化老祖宗给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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