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黄河龙神
我当时就呆住了,脑子里闪过一连串念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刚才在水里就是这个东西吗,不对啊,水里那东西大多了啊,而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少爷在后面嘘了我两声,看我没有反应,跑上来,拖住我就往后拉,我一个没反应过来,就给他拉倒在地上。
那东西一下子感觉到我们移动时候的仓底震动,突然就扬了起来,做了一个收缩的动作,猛地就卷了过来。
我一看糟糕,忙一推少爷,两个人往边上一滚,触手一下子卷了个空。
我顺手抄起船底的一根铁管子,少爷也甩出了砍刀,要说和水下面那大家伙打,我们还不够下酒菜的,看这个东西,高又高不过,粗也粗不过我,我还怕你不成。
这个时候,我们却忽然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却看见老才已经跑出了底仓,正在外面用力关底仓的密封门。
"你干什么!"少爷惊讶大叫,这种门就是为了船底破洞的时候救援争取时间用的,用的是密封的橡胶圈膨胀门,一但关上,在里面是打死也出不去了,水满上来,我们就会给困死。
老才听到少爷一叫,吓了一跳,马上加大力气继续拉铁门,好像真是想要把我们关死在里面,我们再也顾不上那触手,赶紧冲过来抓住门缝,不让门合上。
我们两个人的力气自然比他大,两人都憋红了脸,最终还是把门慢慢地拉开。那老才一看自己支持不住,立刻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用头去撞我的手,用力极狠,一头下来他脑袋就破了,我的手指给撞得剧痛,下意识地一松。
少爷的位置站得不好,我手一松,他一下子吃不住力气,也松了手,这一瞬间,铁门就给关上了,我马上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大骂了一声,猛地用铁管敲门,可还没骂完一句,少爷就突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摔进了水里。
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触手卷住了他的腰,正死命将他往船底的破洞里拉,少爷死死拉住一边的一个船梁的铆钉缝,脚顶着船底,没有给他拉下水去。看我在那里发呆,大叫:"你个驴蛋我顶不住了,快救命!"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上去用铁棍狠狠地抽打那触手,很快从触手的皮肤里传出一股非常难闻的黄沙腥,但是越敲却拉得越紧,少爷朝我大叫:"用棒子没用,快用弩箭来射它!"
我看弩弓还在少爷的背上,赶快上去扯,可那东西似乎知道我的企图一样,竟然一下子放开了少爷,转向我卷来,我向边上一滚,手撞到壁上,铁棒子脱手摔了出去。
少爷到底是反应快,一解放出来,马上搭弓上弦,我一个翻滚的工夫他对着那东西就胡乱射了一箭,弩弓在这么近的距离威力太大了,竹箭几乎就全部没进了它的身体。
这东西显然吃痛,发出了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怪声,在船仓里胡乱撞了几下,然后几乎就在几秒内缩回了船底的破洞里。
我们两个人一下子瘫坐在水里,一看自己的手上,碰到那东西的地方,全是黄色的液体,满身都是黄沙的腥臭,这东西肯定是生活在猛江底下的黄沙里的。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老才要把我们关在里面,小心翼翼地走到船底的洞前,看了看,忽然发现洞口的铁皮破口,竟然是朝下卷曲的。
"妈了个b的,"我骂道,"这船底不是咱们的雷管炸的,看上去是从里面弄破的,恐怕是那老才干的。"
少爷道:"他疯了,这可是他自己的船,他把它弄沉干什么?"
我心说我怎么知道,道:"这里快淹了,我们得找个办法出去。"
水源源不断地从底下的洞里满上来,已经过了我们的膝盖,我们赶紧往回跑,跑去拉那道门,但是门给锁得死死的。我们用力地拍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用铁管砸,用撬杆撬,但是这门实在太结实,纹丝不动。
少爷看开门不成,就跑到仓里去找东西堵那的洞,我一看这船吃水已经很深了,水流太大,根本堵不住,对他道:"没用了!别浪费力气!"
"那怎么办?等死?"
我皱了皱眉头,拼命地想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了,咱们得从洞里钻出去!然后顺着船底游出去,再上出水面!"
"可是水里还有那玩意在呢!在水里弩弓是没用的,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说着,"总比淹死好。"
少爷一想也是,两个人把上衣脱了,系紧脚管和腰带子,我一马当先,也不犹豫往水里一钻,从船底的洞里钻了出去。
外面的水流强烈得吓人,但是大部分的力量还是向船底的破洞里涌,我使劲扒着破洞的边缘,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给吸回到船里。
少爷也跳了下来,我感觉到他的脚碰到了我的脑袋,我拉了他一下,表示我也在,然后一咬牙,放手一蹬船底破洞的边缘,借着蹬力就蹿出了船底的水流圈。
一切顺利,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着我正在向上浮起。那老才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想杀了我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胆子大到明知道水下有东西也会潜水下去。
就在我心里一安,准备游出水面的时候,忽然感觉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一下扯了下去。我马上感觉到耳朵发鼓,一下子就不知道给扯下去多深了。
混乱间我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在混浊的水里什么也不会看见,可是一睁开,竟然发现水下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混浊,甚至还可以说有几分清澈。
大概是这里混乱水流的关系,把大量的沙子都卷到了水面上,所以这里才会比黄河任何一段都要混浊,水面之下反而清澈了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裸眼在水里的视力非常有限,我在混乱间,看到一条模糊的巨大影子从水底盘绕上来,足足有十几米长,无数触角从那一条影子上延伸出来,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或者说是像一棵巨大的水草。
我四处一转头,发现这样的东西还不止一条,在我四周,几乎全是这种蜈蚣样子的模糊影子。他们一端都来自一片漆黑的水底,而另一端在水里不停地盘绕,我用力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好做个明白鬼,可是我无论怎么用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影子。
完了,我心里道,进了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溜达,出门没看黄历就是失策。
拉着我触手力量极大,一直就将我往深水里拉住,我只觉得肺里的氧气极度减少,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起来,正在绝望,忽然边上冒出了一个人影,一把抓住我,我一看这影子的轮廓,竟然是王若男。
正在疑惑她怎么下来了?只见她指了指下面,让我把身子蜷缩起来。
我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还想问她拿刀,忽然整个水底一阵波动,一下子大量的水泡从水里炸出,我感觉到脚踝一松,接着一股极度强烈的水流冲击波,一下子把我们甩了出去。
我马上明白,又是那种雷管爆炸了。
我死死拉着王若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松,竟然给冲上了水面,因为一下子上升得太快,一摸耳朵和鼻子全是血,抹了抹眼睛一看,自己已经给冲得离船两三十米远。
王若男就在我身边,但是已经不醒人事,直往水下沉去,我赶紧托起她。然后拉着她,滑动单臂,拼命向船追了过去。
幸好我们所处的水流是向着船的方向,一阵扑腾,我已经靠到船边。
爬上船舷,我顾不得别的人,放下王若男,发现她竟然没有呼吸了,心里一下子慌了,赶紧给她解开内衣服,也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了,一双大手直接按下,将她肺里的水压了出来,然后低下头,向她嘴巴里吹气。
才吹了一下,她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臭水吐到我的脸上,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一看她衣服散开,想着电视里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挨耳光,赶紧把她的衣服包起来扣好,结果一下子,她的身材如何,手感如何,竟然一点也没记住。
正在后悔,琢磨着要不要再解开看看,就听到一声门板踹裂的声音,那老才一身是血从仓里摔了出来,接着少爷拿着根半截篙子从里面出来,抄起来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我靠你的,想害你爷爷我,老子今天就把你扔到黄汤里去。"
那老才一边退一边求饶:"李爷,我也不想,我要是不这么干俺们村里就要拿俺闺女去祭河,求你放过我。"
少爷是出名的天王操老子叫,这种话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那老才还没说完,他又是一篙子敲过去,把那老才敲了一个跟头。我一看这样下去得给他敲死,忙把他叫住。
少爷这才看到我,一下子丢掉篙子跑过来,叫道:"我靠,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死了,妈的,没事情吧?"
我把刚才的事情一说,说应该没事情,问他:"你怎么搞的?若男怎么会下到水里?"
少爷道:"当时我看着你被什么东西给卷走了,就知道不妙,上船的时候,那老才正想对若男下手呢,给我一脚给踢趴下了,当时我和她一说情况,她想也没想就跳下去了。"
我听到这话,看了一眼面前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心疼。
少爷摸了摸若男的额头,说她应该没什么大事情,大概就是喝了几口水,我将若男抱起来,对他道别把老才打死了,我还要问他话。接着就把她进客仓里。
老才给少爷拖进来,捆在凳子脚上,一脸都是血,这少爷下手是太狠了,他这样的人"文革"的时候得罪人太多,难怪现在混得这么次,我把王若男放下,打起暖灯给她取暖。然后踢了一脚老才,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是你村子里的人怎么干的?"
老才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显然不明白我们两个是怎么活下来,听我一问,忙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没办法……"
话音未落少爷一篙子又打了过去,把他打得嗯了一下,我赶紧把他拉住,骂道:"你打人打上瘾了是怎么的,他娘的七八年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这暴力狂办了,真他娘是放虎归山。"
少爷道:"我靠,我是真来气了才打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吗?你要知道了,你比我打得还狠。"
我道:"这种人,不是为财就是为色。还能为什么?"
少爷道:"要真是这样我就原谅他了,为财色,大家都是同道之人,可以理解,可是他娘的他想把我们和这船沉了,不是为了这个,他娘的是为了祭河!!你说憋屈不憋屈,哦,我大老爷们一个,老娘把我养活了三十年,你拿我来祭河,把我们当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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