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泰山封禅(2)
他们上不去,当然会由鲁儒生司仪。
同时,泰山为天下圣山,尤其在齐鲁人眼中更是天下群山之主,所以鲁国孔子就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语。始皇要是带领群臣驱车轻易而上,泰山如何显得尊贵和伟大?只有经过千辛万苦才能接近的东西,才显得出它的神圣和神秘,也才会受到人们的尊崇。
因此,他们一定要坚持秦始皇一步步地走上山顶,齐鲁虽已亡国,受秦统治,但这唯一留下的圣地,必须要他尊敬膜拜。
六位博士和十二位儒生,纷纷反复引经据典辩论,整整一个下午都辩不出结果来。
归纳所有儒生的意见不外乎是:
“泰山是圣山,只有在这里,人才能接近上帝,为表示对上帝的尊敬,不论任何人都得一步步走上山顶,否则可能会见不到上帝,听不到上帝的指示,更严重的可能会因为轻慢而招致上帝的愤怒,想祈福却适得其反!”
归纳六位博士的意见,结论是:
“儒家古籍对任何祭祀仪式都有详细规定,独独没记载这一项,可见必须步行上山的说法,乃是后人捏造的,作不得准,也就不必遵守。”
始皇原来召集诸儒生的用意,除了讨论封禅祭祀河川的仪式外,也想听听齐鲁的风俗民情和归秦后的反应,想不到这一个简单的主题就整整耗掉一个下午。
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已饿得咕噜作响,而这些老先生仍争论不休,似乎并不饿。他想,以后召集这些人来议事,应该让他们辰时空着肚子就开始,肚子饿,引经据典会少些,议程也会缩短些。
终于,他忍不住要双方停止辩论,他自己下了个简单的结论:
“泰山为上帝所居圣山,朕为天子,并不是上帝的奴隶。儿子拜谒父亲,自当乘车马直达堂前,然后下车马,上堂跪拜父亲。因此,朕决定,修驰道直达山巅,再筑石阶至山顶设坛处,朕步行那些石阶,也表示子对父的礼敬!”
“恕臣等不能奉命,泰山为天下之至圣,要行封禅之礼,必须步行!"邹成还想力争。
始皇色变,但随即按捺下来,他不怒反笑地说:
“先生怕上帝降祸,就不必随朕上山,封禅仪式由姬周担任司仪。"随即他向侍立身后的赵高说:
“传诏地方官,命他征集民夫,在二十天内将原道路拓宽,能通车辆!”
“遵命!"赵高恭应。
六位博士喜形于色。
十二位鲁儒生个个垂头丧气,内心燃烧着愤恨。
第6节
始皇带了李斯及六位博士、六百名郎中、六千名虎贲军上山,到达中途又将六千名虎贲军留下担任警戒,他只带着六百名郎中和李斯驱车来到山颠。再前面就是通往山峰顶的石阶,李斯、郎中不再上去,留在原地等候。
六位博士随同始皇一步步爬上石阶到达山顶,按照仪式祭拜完毕,六位博士再度下来,和李斯等人会合,只留下始皇一个在祭坛前,他要在上面呆一天一夜,祈祷并接受上帝的默示。
他十天前即行齐戒沐浴,祭祀的当天更是禁食,只饮点清水,他的感觉是——开始时肚子虽有点饿,上山后头脑却越来越清新。
他跪伏坛前,祈祷了一会,总感到自己意志不能集中,当然也就发现不到什么感应。
他站起来绕着土坛走了几圈,眼看到脚下的层层群峰,面拂着阵阵强劲的山风,他不禁想起了孔丘所说的:“不知生,焉知死!"以及中隐老人所说的:“鬼神是种 信其有就有,信其无即无的东西"。只是,能够真正相信的人有福了!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会感到有种巨大的力量在帮助他、支持他,而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会认 为死亡后面展开的是另一个无穷无尽的生命:
但老人又加上了一段话:
“但据我所知,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相信而毫无一点怀疑的,因此鬼神之说,只有增加人对生命的恐惧和不可知,你无法肯定这生以后是否有来生,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可是在始皇自己现在想来,鬼神应该是些智者用来恐吓欺骗愚者的手段,下者用鬼神来欲财,上者用鬼神来使他们的统治权力合理化。
他沉思了一会儿,头都想痛了,没有博士们所告诉他的应有感应。他们说,所有从泰山封禅回去的君王都告诉别人说,他们听到上帝对他们说话,告诉了他们治国之道。为什么他未时上来,现在已是酉时,仍然没有一点感应?难道上帝真的怪他不该乘车上山,还是他祈祷时心不够诚?
他再度跪到坛前,闭上眼睛,凝聚意识,喃喃祈祷:
“上帝,假若我真的是你的儿子,我是承你的命代你治理天下兆民,求你指示我,对我说话!”
跪伏很久,他再睁眼抬头,整个心灵为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溶化。
他所在的顶峰四周,完全为云海所淹没,像棉絮,更像白色浪花,随着山风劲吹,汹涌澎湃,群峰有的全部盖住,失去了踪迹;有的露出峰顶,就像浮现在大海中的岛屿。更奇妙的景致是,在他头上还有云层,偏西的太陽从上面云层缝隙中照下来,将云海染成了粉红。
“生命多美!"他忍不住赞叹。
“生命多短暂!"想起在邯郸的童年,只不过是转眼间,自己却已步入下坡路的中年,他又不禁叹息。
太陽逐渐下沉,东方已是暮霭凝聚,西方也只剩下落日所留下的一点余辉。
“过不久,我就会像落日一样沉没!"他喃喃着说出口:
“再多的努力,再大的成就,过不久就会和这片壮丽的云海一样,飘散得无影无踪!但是,太陽明天会再升起,云海又会在凝聚出现,而我嬴政呢?”
突然间他心上充满遗世独立的苍凉,他不知不觉地哭了,泪湿透了衣襟。
他看风景感怀,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跪伏在祭坛前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清楚他是否真的醒来,他神情恍惚地眺望四周——天上乌云密布,见不到一点星光,四周也是一团黑,仿佛这些重山峻岭只是一幅山水画,在他睡着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突然,天空闪起雷电,闪电像一条条银蛇,扭曲着冲上天,雷跟着轰隆隆的响。
他终于身心都有了感应——一种充满骄傲却又自卑的感觉。他自卑,因为和周围宏伟巍峨的群山相比,他显得多孤独,多渺小无力;他骄傲,是由于他知道,眼前和看不到的无限山川大地都是在他的统治之下!”
又突然,他仿佛听到云端有声音说:
“我将天下兆民都交给你,托你牧养,你要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
“我不是已尽心尽力了吗?"他放大声音喊,但怎样也盖不过这个声音的余音。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我借你的手统一宇内!”
“我已经禀承你的旨意做到了!"他自傲地狂喊。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
云端不断重复这句话,他提出很多问题,天上响着的仍然是这句话,仿佛不是在和他对话,而仅仅限于单方的宣示。最后,声音和雷的余响一样渐行渐远,始皇想把握住机会问他最想问的两个问题,他竭尽全身的力气吼着:
“请明示我能代你牧民多久?秦是否能万世不替的传下去?”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仍旧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
更突然的,一道眩目的闪电亮起,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就响在他身边。
他不知是昏倒还是又睡着了,也不清楚他自己是否真正醒过。
等到他再醒来时,发觉自己斜靠在五棵松树下,天正下着倾盆大雨。李斯恭身向他解释:
“因为天闪响着雷电,臣不放心,带人上去看,发现陛下就跪伏在祭坛前睡着了。”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
为了五棵松树帮他和部分从人遮了风雨,他封五棵松树为五大夫。
他从此相信,他是天之骄子,他不但要管人,而且要管宇内一切生物、无生物,甚至是鬼神!
第7节
下泰山后,始皇又率领群臣及博士在梁山开地为墠行禅祭礼,并命李斯作碑文交齐郡郡守刻于泰山石碑上,文曰——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只诵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 皆有法式。大义休明,垂于后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夙与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 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后嗣。化及无穷,遵奉道诏,永承重戒。
碑高三丈一尺,宽三尺。
这次封禅全程未让鲁生参加,儒生内心怨恨,和始皇结成死仇,将他看成是不遵礼的西方野人和破坏古制的狂妄罪人。
始皇未注意到这么多,他在召集地方官员,垂询地方行政及教化情形后,余兴未尽,于是沿着渤海又向东而行,经过黄县、垂县,穿过成山山麓,又登上之罘山顶,立石碑颂秦德。
接着他又摆驾向南,沿着渤海边到了琅琊山。
琅琊山面对东海,风景秀丽,和泰山的巍峨雄伟又有所不同”
始皇登上山顶的琅琊台,此台为越王勾践二十五年徙都琅琊时所建,西望群山层叠,青翠欲滴,东观东海,波浪汹涌,浪头如雪。这次站在山顶,他不再是孤独的,而有万千臣属拥戴着,护卫他。尽眼看去,一片锦绣衣袍、鲜明盔甲、旌旗节旄,形成了另一处波浪涛涛的旗海。
迎着阵阵带着盐湿气息的海风,他有着君临宇内的意气风发,也有着我欲乘风归去的飘飘欲仙之感。
他转向侍立一旁的琅琊郡守齐鲁说:
“这么好的风景,可是穷目之下,看不到一丝人烟,这真是有点美中不足。”
“原来山下有少数人家,但此处不适耕种,也不合渔捞,所以逐渐迁往莒城和即墨去了。"齐鲁躬身回答:“在越王勾践时,琅琊为越首都,人口稠密,琅琊山下,住户人家也多。”
始皇想了想说:如今太平盛世,自当不让越王勾践专美于前,其实山顶景致绝美,山麓土地肥沃,怎会不适于居家耕种?只是人性都喜欢热闹,往人多的地方去了而 已。今联命你在一年之内徙三万户到附近,自然而然,人口会越来越多,形成一繁华都市,乃是指日可待的事,这样才不致浪费了这里的人杰地灵。”
“臣遵命。"齐鲁恭谨地回答。
始皇远眺大海,神情若有所思,很大一会儿,他突然又转向齐鲁、李斯等人说:
“朕幼时居住邯郸,就常听到传言,东海之中有仙岛,上住长生不老的仙人,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李斯首先答复说:
“鬼神仙人,信其则有,不信则无,传说虽然众多,但亲眼见到的却无仆人,可见只能当作饭后茶余的闲谈趣闻,不能过于认真。”
始皇看了看齐鲁,意思是要他发表意见。
“廷尉所言甚是,"齐鲁正色地说:“但空穴来风,传闻多少有点根据。现有仆人徐巿,又名徐福,就说他曾亲身到过东海仙岛,前些日子曾上书给臣,希望能提供船只人员给他,让他再去寻找仙踪,但臣以为事近荒诞,所以没有理他。”
“徐巿目前人在哪里?"始皇满怀兴趣地问。
“如今还住在琅琊,以为人看相卜吉凶维生。”
“明日为朕宣召,朕想听他谈谈仙岛的事。"始皇笑着说。
“孔丘不言怪力乱神,因为这些事似有似无,谈论多了,常会使人不满现实,想入非非。"李斯在一旁劝谏。不要紧的,廷尉,敢对朕胡扯得太远。”
这时,始皇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个似幻似真的声音: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我将天下兆民都托付给你!”
第8节
始皇在琅琊行宫召见术士徐巿,李斯及琅琊郡守作陪。
徐巿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面目清奇,肤色白皙,留着五绺长须,飘忽胸前,倒也有一副仙风道骨气派。
在他行礼坐定以后,始皇微笑着说:
“朕听郡守说,先生曾亲身到过东海仙岛,不知是否可以说给朕听听,以增长朕的见闻?”
“臣不敢,"徐巿恭谨地回答说:“臣上次是坐船遇风,在海上飘了数天数夜,偶然在一仙岛靠岸,在上面住了几天,然后加足淡水粮食后离去。”
“停留数天,见闻应该不少,详细说,给朕听听。"始皇大感兴趣地说。
于是,徐巿说了一段似幻的神奇遭遇,他能言善道,脸上表情丰富,始皇听了不禁神往。徐?说:
“那个岛上四季如春,花草树木长绿,唯一能分辨季节的是岛中央的一座高山。春天冰雪开始溶化,山溪水涧淙淙而流;夏季山顶的火山口会冒出火焰,高冲云宵, 火光烟雾蔽空,甚是壮观,所冒出的石浆,冷却后即是耕种田地最好的肥料;秋季则北方诸鸟纷纷至岛上避寒,一时岛上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鸟类,有羽毛颜色特别鲜 艳的,也有啭鸣尤其美妙的,站在住处门前就欣赏不完;到了冬季,起温仍旧没多大变化,只是那座高山开始为冰雪所封,山溪也皆干涸,人们就知道冬季已经到 了。
岛上所住居民,模样与中原没有多大分别,但男女个个俊秀明丽,随便挑一个最平凡的男或女,到了中原都会是弥子瑕和西施再世。他们虽也有老幼之分,但是到了 某种年龄,只要到那座高山上吸饮一种名为'青春之泉'的山泉,就能恢复到十八岁一样,所以有很多祖父看起来比孙子还年轻。为了控制岛上的人数,他们已多年 都不再生育,所以那里见到的都是十八岁以上模样的人。”
“这真是神奇!"始皇拍案叫绝:“但为什么不人人都变成十八岁一样,那岂不是更好么?”
“这种泉水不多,所以受到管制,不能任意取用,只有到五十岁才准使用,饮后变成十八岁,然后长壮变老后再饮。陛下看臣多少岁了?"徐巿转口问始皇说。
“先生神清气爽,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出头,和朕差不多,但朕政务繁忙,看上去比先生老多了。"始皇叹口气说。
“陛下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臣怎敢妄比?只是陛下猜错了,臣今年已七十多了。”
“七十多了?"始皇惊诧得差点跳起来:“这么说,先生也喝过'青春之泉'?”不错!二十多年前,臣五十多岁,但身体已衰老不堪,蒙岛上人赐'青春之泉'一 小杯,饮后经过三天,脸上、身上的原来皮肤就逐渐枯干破裂,变成鳞屑纷纷脱落,就像鸡蛋剥壳一样,七天后就成为十八岁翩翩少年了!”
“先生能否再说点岛上奇异给朕听?"始皇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其实东海中还不止这一处仙岛,据岛上人说,相互有往来的即有三处,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州,三岛相去数千里,岛上有特制快船不用船帆也不用桨,燃 烧岛上洞底一种石头化成的油,巨大的车轮在水底转动,推船前进,一日可往返千里。"徐巿说得口沫横飞,连自己也有点神往。
“啊!那要是用这种船组成楼船舰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始皇三句话离不开帝王的想法。
“那种快船构造复杂,不容易仿造,而且那种石油只有三处仙岛才有,拿到中原来也没多大用处。"徐巿带点遗憾地说。
“朕是怕仙岛人用这种船入侵中国,纵横江海之上,将无法可制!"始皇面露忧色地说。
“那绝对不会,岛上人个个乐天知命,又是长生不老,哪还有侵略别人的野心?他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岛上处理公共事务的官员全由百姓选出,最高统治者名曰岛长,全是每十年一选。”
“那岂不会个个竞选打破了头?"始皇笑着说。
“正好和陛下想像中相反,"徐巿摇摇头:“人人避之都来不及。臣那次飘流岛上,适逢大选之年,只见那些德高望重者,有的走避深山,有的重门深锁,连上街都 不敢。走躲被人发现者,深山山洞外面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跪求,日夜不休,直到他肯出来应选为止。因此常常是找不到应选的人,而现任的岛长和官员一连任就是 多次,甚至有连任一百多年者,最后不得不挂冠求去,说什么也再不肯治事,才勉强又拉个人出来。
“那岛长的宫殿一定和尧舜一样,茅顶竹椽,泥土三阶,”始皇忍不住哈哈大笑,"所以许由听到尧要禅位于他,他赶快跑掉躲起来。”
“又正好和陛下想的相反,"徐巿微笑着说:“岛上街道皆铺玉石,下雨不湿,日晒不热,即使是在正午,打了赤脚走在上面,清凉由脚底一直沁人心底,屋舍也皆 以一种黑白相间的玉石为壁,檀香木作椽(屋梁),黄金白银为门户。一般百姓家都是如此,岛长的宫殿及办事官衙更不必说了,连男女穿的鞋履都是用珍珠编成 的。”
“这种仙境,先生还能再找到吗?朕不想别的,只希望要点'青春之泉'回来就行了。"始皇满怀希望地问。
“这要看陛下是否有此仙缘了。臣上次离开仙岛时,岛上人就曾对臣说过,臣和那条船上的人都有这种奇缘,所以才会飘流到岛上。否则平时由远处看此岛,只是云雾一片,船行到岛前,就会遇到暗流沉到海底。"徐巿回答说。
“你是我的爱子!我的骄子!"雷鸣似的话声又在始皇耳边响起,但他不愿意告诉徐巿和在场的诸臣,他只神秘的笑着对徐巿说:
“朕相信有这份仙缘,要请先生再辛苦一趟,如何?”
“陛下天之骄子,鬼神都当礼敬,何况仙岛上的人!陛下统一四海,君临宇内,建前王从未建过的伟业,乃是上帝的亲命,还怕没有区区仙缘?"徐巿避席顿首说:“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始皇听到他口称"天之骄子",这正与他耳畔的声音暗合,他不禁更为高兴,连忙要徐巿复座,并柔声地问道:
“先生需要什么?尽管说。”
徐巿想了想回答说:
“臣需要童男童女各三千,大楼船百艘,满载粮食和淡水。”
“楼船淡水可以理解,童男童女要了做什么?"始皇不解地问。
“仙岛男女久不生育,已通人事男女,恐怕会污染仙地,仙岛就不肯在眼前出现了。”
“先生考虑周到,看来必可达成任务。"始皇宽下心来。
接着徐巿又说了些仙岛轶事,始皇交待李斯和齐鲁合办此事,与徐巿商量准备细节。
谈着,谈着,不觉东方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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