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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任第一执政

1. 雾月政变
  经过47天的顺利航行并成功地避开了纳尔逊的舰队之后,拿破仑于1799年10月9日出现在法国弗雷瑞斯镇的海岸。守卫在弗雷瑞斯炮台的法国军士,突然看见在蔚蓝的天和水之间,缓缓地驶来了一艘军舰。军士们不由大为惊慌,连忙鸣炮示警。水面上立刻激起了冲天水柱。在炮声间歇处,忽听到一声尖锐而又高亢的声音:“是谁在开炮,我是拿破仑·波拿巴,我回来了!”

啊!拿破仑·波拿巴回来了!

顿时,弗雷瑞斯镇沸腾了!不论男女老幼,也不管是不是军人,人们都蜂拥着踏上了战舰,他们都想一睹民族英雄拿破仑的风采。

拿破仑此时也激动万分,经过16个月的征战,现在又回到了祖国怀抱,他真是兴奋异常。看到那么多欢呼的人群,他大声叫道:“谢谢各位热情!今日我们刚从海外回来,还要先进行隔离检查身体!”

但是,热情的人们都忘了这条卫生条例,他们只管一个劲地欢呼:

“欢迎波拿巴英雄凯旋!”一面喊,一面还将拿破仑和他的随从将士抬 下了军舰。镇上的群众这时也纷纷走上街头,他们甚至高喊:“波拿巴万岁!”“波拿巴英雄!”不少人拉着拿破仑的手道:“波拿巴将军,你可回来了!您带我们去打奥军吧!您一定会胜利的!”

拿破仑在返回巴黎的路上,每到一处都受到了这样的欢迎。为给督zheng府解释回来的动机,他在一封信中这样说:“我是一名军人,我是为人民而生的。人民呼唤我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10月16日,拿破仑回到了巴黎。这里的欢迎场面更沸腾到了顶点。

正在开会的议会会员得知拿破仑回来,一时休会并全体长时间鼓掌。巴黎大街小巷被清扫一新,各主要街口还用鲜花扎了彩门。巴黎的卫戍部队,更是欢欣若狂地欢呼征服埃及统帅的到来。各家巴黎报纸也都刊登了拿破仑回巴黎的消息,巴黎的大街小巷,只要有人群的地方,人们都在谈论:波拿巴带来了民族希望!

拿破仑被民众近乎疯狂的欢迎感动了,他在瞬间看到,自己远征中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有回报的,而且是民众归心的最重要回报,同时他也更体会到了军队的重要性*,因为是自己的军队才使他赢得这么大的荣誉。

当拿破仑疲惫地回到自己家中时,已是深夜时分了。他急切地想看到妻子约瑟芬,然而他失望了:约瑟芬竟不在家。原来在这16个月分别的时间里,约瑟芬与一位名叫夏尔的青年军官勾搭上了。这个放荡的夫人在丈夫归来后还不知道消息,待她赶回家时,拿破仑赌气将她关在门外,直到她哭泣不止,在她的两个孩子奥坦丝和欧仁也双双乞求之下,拿破仑才让她进了屋。

拿破仑暂时谅解了约瑟芬的不贞,与家人的关系得到调和后,即开始了筹划夺取政权的举措。

此时,在国内,无zheng府状态不断克服。暴乱者已顺服了。在国外,马塞纳在苏黎世打败了苏沃罗夫。布律纳迫使英国人撤出了荷兰。督zheng府以为渡过了难关,在对待波拿巴的态度上可见端倪。他们对他擅自回国表示愤慨,想找机会控告他抛弃军队,并违犯40天检疫隔离的规定。

但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将军正是众望所归,万民敬仰的时候。他们便接见他,不责备他,甚至安抚他,但他们想调虎离山。他们建议他当一支新军司令,重新征服意大利。波拿巴以身体欠佳为借口,拒绝承担责任。

这些富有的雅各宾党人非常明白,拿破仑想要的是他们软弱无力的双手仍然掌握着的政权。而拿破仑也明白,伸手抓权的最好时机现在已来临了。

在朱丽的小公馆里,密谋会谈一个接一个,约瑟芬几乎每场必到,她熟悉社会上的-阴-谋诡计,对暗地里的勾当了如指掌,她用尽这种女人的圆滑手腕、风流雅致和丰富经验为她的丈夫的图谋卖力。

拿破仑在策划动手之前,先是仔细分析了目前几位督zheng府中的几位要员,看有几位能不出头阻止自己,再就是看军队是否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上。

他首先想到了富歇和塔列朗。富歇是一位老谋深算而又非常机敏的人,他曾同热月党人一起把罗伯斯庇尔送上了断头台,现在手握警察总监大权;而塔列朗则是一位外交人才,他是一位贵族,在教会拥有自己的势力,可贵的是他与拿破仑在诸多问题(如远征东方)上有相同政见,而且一直与拿破仑有密切的书信往来。如果这两个人能站在自己的阵营里来,那么胜利的把握则大一分。拿破仑几次约塔列朗和富歇到家中密谈。

从拿破仑那里,这两个人敏感地察觉到这位青年人的威慑力,而且估计到目前政局的改变会对自己有利,他们毫不犹豫地与拿破仑在一切问题上取得了一致。

想到巴拉斯时,拿破仑认为这是一个狡猾而贪婪的政客。巴拉斯在督zheng府中,挥霍金钱,贪污珠宝,不管平民生活贫苦,只顾自己花天酒地,平民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他与约瑟芬有过无耻瓜葛,拿破仑毫不留情地把他踢到了阵营之外。

军界中的实力,拿破仑很是放心。拿破仑自己以其骁勇善战、顾怜下士征服了许多将士的心,而且手下有10万人马的莫罗将军也曾公开说过:“波拿巴将军是惟一能征服世界的人。”

所不能放心的,是督zheng府的现任陆军部长贝尔纳多特将军。贝尔纳多特将军外表露出一派凛然正气,刚直不阿,但他内心却又是足智多谋。

拿破仑在意大利北方与奥军打仗时,曾与之合作过。他是黛丝蕾的丈夫,黛丝蕾自从被拿破仑无情地抛弃,一气之下投河未成而为贝尔纳多特解救,后来终于嫁给了贝尔纳多特,并生了个儿子,拿破仑为其取名叫奥斯卡。拿破仑现在不能肯定能争得贝尔纳多特的支持,但他想凭借黛丝蕾的帮助,使贝尔纳多特保持中立。

拿破仑决定在动手前先作好让贝尔纳多特将军的中立之事。

贝尔纳多特很爱自己的妻子黛丝蕾,他的情感也很专一,因为黛丝蕾比他小许多,跟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黛丝蕾是位守本分又重情感的女人,贝尔纳多特不在家时,她亦不大外出,只在家里的花园赏花并精心哺育儿子。

自从儿子小奥斯卡出生后,贝尔纳多特更珍爱自己的家。但在他的心里,拿破仑横在其间的-阴-影也并未消失,就连儿子出生,拿破仑也要帮他起名字,而且是那么让人难以拒绝。

近些天来,各方面的人也都找过这位陆军部长,不少人还劝他要警惕拿破仑这个野心家。拿破仑擅自离开埃及,在军人条例上是违纪的,故而许多人劝他将拿破仑送进军事法庭,贝尔纳多特也当面向巴拉斯提过这个建议,但巴拉斯顾虑重重,他只冷冷地说,“波拿巴的势力无法估量,我们没有能力搬倒他。你死心吧!”

贝尔纳多特倒没有什么不死心的。只是他信奉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保卫家园,而不是像拿破仑那样去干涉zheng府。这一点也是贝尔纳多特不赞同拿破仑的地方。但贝尔纳多特对拿破仑也很佩服,他曾对许多人称颂说:“波拿巴将军的军事天才是空前绝后,无与伦比的。”

贝尔纳多特内心的醋意却无法在人前宣泄,甚至在妻子面前也用自尊把这一点包得严严实实。

拿破仑这天傍晚带着约瑟芬来到了贝尔纳多特的家。

“你真漂亮呀!”拿破仑落座后夸着黛丝蕾。

而贝尔纳多特很讨厌拿破仑看自己妻子的亲切眼神。他转过话题道:“你有何事,波拿巴将军?”

“我是来向你请罪的!”拿破仑转过眼光笑着说。

“请什么罪?”贝尔纳多特一愣。

“是啊,”拿破仑仍笑道:“听说因我回巴黎你要枪毙我?”

贝尔纳多特庄重起来:“是的,自动脱离战场的士兵是要被枪毙的,况且你还是将军!”

“听说你不是要退出督zheng府吗?”

“是的,但当时督zheng府若命令我逮捕你,我会的。”

拿破仑看着一脸正气的贝尔纳多特,不由得点点头道:“感谢你刀下留情了。不过,现在督zheng府官员一味自行其乐,内不理政,外不抗兵,民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意大利也被他们吞掉了,这种情况难道我能不回来吗?”

贝尔纳多特这下明白拿破仑的用意了,他的来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哩!

贝尔纳多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头笑道:“我向来认为,军人的事业是在战场上的。”

拿破仑马上敏感地反问:“这么说你满意现zheng府?假如我要组成新zheng府你不赞成?”

拿破仑一向谈锋犀利,这一回又是一针见血。

“我只称颂战场上驰骋的军人!”贝尔纳多特亦不含糊。

“我要是动用枪炮改造现zheng府,你也会反对?”

“是的,只要zheng府下令,我会重披战袍!”

看到俩人谈得气氛紧张,黛丝蕾赶紧在一旁拉了拉贝尔纳多特的衣服,停止了跟约瑟芬的谈话。她细声对拿破仑道:“波拿巴,你不会制造出流血事件吧!”

拿破仑对黛丝蕾的每一细小变化看在眼里,并发觉贝尔纳多特在黛丝蕾提示下,眼光柔和多了,于是抓住机会又道:“这就要看贝尔纳多特是否配合了!”

“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黛丝蕾转向丈夫道:“亲爱的,你说是吗?”

贝尔纳多特苦笑道:“但你也别指望我有什么支持举动!”

“好!”拿破仑一拍桌子,站身道:“只要你不插手,我就很感激!”

本来,他也就没指望贝尔纳多特给予支持,只要他中立就足够了。

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拿破仑高兴地挽起约瑟芬走了。

1799年11月9日,早上7点钟,当国民议会代表们来到会议厅时,谁都还没有意识这一天对法兰西是个多重要的日子。

在私下早已被拉到拿破仑阵营的西艾耶斯,开会时首先提议说:“共和国已处于危难之中,能拯救这个危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波拿巴将军,我建议由他担任巴黎卫戍司令,保卫巴黎,保卫和平。”

议员们在迷糊状态中,经西艾耶斯一煽动,很快通过了这项提议。

当了卫戍司令的拿破仑,随即任命勒费弗尔为副司令,并在士兵面前发表讲话道:“将士们,我们同甘共苦,创造了无数财富,征服了大片土地,现在有人挥霍丢掉这些,你们答应吗?”

士兵齐声回答:“不答应!”

拿破仑又说:“如果现在需要你们用生命来保卫我们的共和国,并来支持与你们荣辱与共的波拿巴将军,你们愿意吗?”

士兵们又齐声答:“愿意!”

拿破仑看到士兵都响应,他高兴了,于是他可以放心去解决巴拉斯这个问题了。

当即,拿破仑带人来到巴拉斯家,其时他正在沐浴。听说拿破仑来了,他急忙披着浴衣来到客厅。

拿破仑对他道:“我是陪塔列朗来的,说几句话就走,你可以继续沐浴。”

塔列朗即细声对巴拉斯道:“西艾耶斯等人已辞职,波拿巴将军将出面拯救人民,我是来听听你的意见的。”

讲完后,拿破仑转头对身边副官说:“你让士兵们回去吧,巴拉斯先生这里用不着他们,巴拉斯先生,你说呢?”

巴拉斯不由冒出满头冷汗,他喃喃地说:“当然,那当然……只是我……”

“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保你平安无险,而且厚赏无数。”塔列朗说着,递给他一张早拟好的辞职书。

无可奈何的巴拉斯,只好乖乖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巴拉斯做梦也没想到,由自己提拔起来的这位小青年,终于长全了羽毛,还转过来革了自己的顶戴花翎。

第二天,拿破仑又在塔列朗、富歇等人的陪同下,率兵来到了五百人院。该院议长是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此时吕西安走上讲台高声道:

“诸位,今天把大家请来,是想告诉大家,督zheng府的5位督政官已全部辞职,为了法兰西民众,我提议听听人民的呼声。”

吕西安说罢将手一挥,院外的士兵就齐声高呼:“拥护波拿巴!”

“波拿巴万岁!”

议员们明白这是明火执仗来抢班夺权了,顿时,责问、反对和谩骂声响彻大厅,有人甚至高叫:“反对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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