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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便宜夫君

“大胆!你们是死的是不,都给本宫上去抓那个小蹄子。敢给本宫下毒,本宫要她不得好死。”沁惊瞳大呼一声,嘴角仍在流血,心里绞痛异常,她要扒了南宫璃月的皮,一抽一她的筋,喝她的血,用她的骨头来喂狗!

“一娘一娘一,你哪只眼睛看我下毒了?”璃月冷冷伫立,目光威慑的睨向众人,气势甚浓。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大牢,怎么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抓人进大牢。

“你……还敢还口?李禄生,传锦衣卫,本宫不相信……治不了她。”沁惊瞳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边上宫女急忙用锦帕替她拭嘴角,嘴角的血又浓又黑,弄脏了几条帕子。

“一娘一娘一,璃月没有下毒,不然,您大可找皇上来评评理。如果硬要给璃月安个下毒的罪名,璃月不服。”

沁惊瞳一听,气得又猛咳了一口血。

璃月愣然,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不该气的,自己偏要计上心来,最后弄得自己心闷气虚,一爱一生气的人活不长久,果然是这样。

沁惊瞳正要说话,李禄生立即护到璃月面前,恭敬的道:“一娘一娘一,这事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南宫小一姐动不得。”

“好,本宫就等皇上来,本宫不相信他会偏袒你。”沁惊瞳才说完,后边的御医纷纷扛着药箱跑进大殿,所有人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璃月冷冷站在原地,目光仔细的四处搜索,哪个人对自己有利,哪个有没有,她都必须一一辨清楚。

无论身处何地,都要有警觉心,刚才一进大殿的时候,璃月就开始观察四周。最开始映入她眼帘的是几个不怀好意的小宫女,一看到她们敌意深深的模样,她就知道,四周已经危机四伏。

沁惊瞳还没坐下,璃月就借故欣赏大殿字画的时机,将手中的断肠散放到玉案上的茶壶里,她的动作快而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在沁惊瞳给她递茶水的时候,她乘机用左手在茶水上扫了扫,然后将一粒可解毒的药丸扔进茶水里,这样,她喝那杯茶就平安无事。

相反,沁惊瞳一脸得意,拿起刚才早被她下过毒的茶开始喝,没到半盏茶的时候,她体内的毒一性一就发作,然后就有了后边这一幕。

正思忖时,外边突然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璃月一听,立即将满眼的算计隐藏起来,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大家闺秀的千金模样。

“奴才给皇上请安。”宫女太监们全都朝门口跪下,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风麟冷冷踏了进来。

他目光如炬,神色淡漠,眼底透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一袭龙袍把他衬得尊贵非凡,朱一唇轻抿,紧抿成一条线,双手背在身后,气势慑人的走了进来。

“皇上,你来了就好。”沁惊瞳脸色苍白,冰冷如雪的瞪着风麟,愤愤不忿道:“南宫璃月在本宫茶里下毒,本宫要杀了她,皇上该不会阻拦吧?”

“臣女参见皇上。”风麟还未开口,璃月早已站到他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镇定异常,清睑雪眸道:“皇上,一娘一娘一冤枉臣女了。如果臣女能找出下毒的凶手,臣女是否能免罪。”

“当然,如果不是你下的毒,朕会让皇后给你赔礼道歉。”风麟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凤眼微抬。

璃月轻笑一声,面上无半点惧色,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她还怕什么?

她抬眼扫了扫众人,将目光移到冬菊等侍婢身上,接着,气势迫人的朝冬菊她们走去。

她这一走过来,吓得冬菊几人赶紧往后退,刚才那一脚,可是把她们都吓傻了。

“下毒的人就在她们中间。”璃月抬手指向这几名宫女,遂转身看向风麟,沉稳有力道:“皇上,臣女和皇后无怨无仇,断然不会明目张胆的下毒害她,况且,臣女不懂什么叫毒,又如何下毒?当时在场的只有臣女和冬菊她们五个,臣女断定,她们五个当中,有一个人是凶手。至于她们与皇后有什么过节,臣女不知道。皇上明镜公平,臣女相信,一定会为臣女伸张正义。”

璃月字字句句说得有理,不多言,不妄语,震慑人心,令人没法狡辩。

冬菊们一向都听皇后的,现在看到皇帝前来,哪敢说话,全都吓得“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身一子瑟瑟发一抖。璃月身上的那种沉稳,估计她们学十年都学不到。

“皇上明鉴,奴婢没有下毒。刚才南宫小一姐说一娘一娘一黑眼圈重,从兜里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她有这颗药丸,说明她懂药理。一个懂药理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毒?”冬菊被璃月踩了一脚,心里十分记恨,反正她刚才差点去了半条命,所以就算是死,她也要扯上璃月。

胆子倒不小,璃月心里暗忖,不紧不慢道:“这种养生丸我府上多的是,只是一般的补品罢了。冬菊姑一娘一急于给我扣上帽子,是不是心急了,想让我做你的替死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冬菊气得脸红脖子粗,猛地一磕头,哭啼着道:“皇上,求你为奴婢作主,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和一娘一娘一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害她。只要南宫小一姐嫌疑最大,她忌妒一娘一娘一是皇后,自己却是个被抛弃的女人。南宫小一姐心肠歹毒,乘大家不备往一娘一娘一茶里下了毒,请皇上给奴婢一个公道,将南宫小一姐治罪!”

正在冬菊哭泣之际,边上的太医急忙跑到风麟面前,拱手恭敬道:“皇上,诊出来了,皇后中的是断肠散。”

“何谓断肠散?不管是什么毒,你赶紧给皇后服下解药。”风麟冷冷凝眸,现在沁惊瞳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了事,沁一陽一国必定要造反,人人都知道沁惊瞳是维持沁一陽一和昊云关系的主要核心。平时她闹个小风寒,他都会派人细心诊治,有时候她和他针锋相对,他想惩治她,后面全都忍了下来。

现在看她中毒,他更不可视而不见,首先她是他的结发妻子,其次,她是联系昊云与沁一陽一最重要的纽带。

“皇上,解药已服。不过,中断肠散的人,以后每月都要喝一次解药,不然,五脏六腑就会碎裂,经脉尽断而亡。”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麟勃然大怒,眉心拧在一起,冷冷盯着面前的太医。

“微臣……的意思是,皇后这毒无法根治,以后每月只能靠解药续命。除非……一娘一娘一能遇到绝世神医,说不定能将她体内的毒一素化解,将断肠毒完全一根除。”

太医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璃月心里璀然冷笑,这毒哪有那么狠,只要服了解药就会没事,这群太医这么说,该是帮着沁惊瞳撒谎才对。

风麟抬眸看向璃月,见璃月一脸不解,目光沉着冷静,样子不骄不躁,正气凛然,不像冬菊口里的歹毒之人。

而且,他所认识的她,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那毒,究竟是不是她下的,他也搞不懂了。

冬菊几人一个劲的嘤嘤哭泣,听得风麟浑身不舒服,蓦地,他大掌重重拍在玉案上,嘴角勾起一抹细碎的狠毒,冷声道:“你们几个从实招来,如果不说毒是谁下的,朕将你们全部砍了。”

“皇上,你要砍她们,就先砍了我吧。”沁惊瞳突然撑起身一子,冷冷睨着风麟,额头全是冷汗,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看起像老了几岁般,哪有刚才的明艳风采。

“朕怎么不知道你竟这么善良?”对于沁惊瞳维护下人的举动,风麟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目光犀利且一陰一鸷,继续道:“高高在上的皇后,也知道关心几个婢女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皇上,下毒的事与冬菊她们无关,如果你真要砍,就砍了我吧。”沁惊瞳料定风麟不会砍她,索一性一闭紧双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凛然神情。

“好啊,朕就砍了你……”

风麟话未说完,地上几个婢女吓得全部匍匐上前,个个浑身发一抖。

“皇上,你不能砍一娘一娘一的头,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其实那毒是奴婢下的,奴婢见南宫小一姐嚣张狂妄,竟然敢欺负皇后一娘一娘一,就自作主张往她茶里下了毒。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那毒就跑到一娘一娘一的茶水里去了。”冬菊惊慌失措的喊完,一个劲的给风麟磕头。

一说完,冬菊脸上就青一片紫一片,额头上更是冷汗涔一涔。

璃月没想到冬菊这么快就招了,她立即沉稳的看向风麟:“皇上,冬菊招了,这就证明,毒不下臣女一下的。”

“该死的臭东西。”风麟冷眼瞪着冬菊,大喝一声,继续吩咐道:“来人,把这臭东西拖下去砍了。以后谁敢在宫里下毒,全部凌迟处死!”

“皇上!”沁惊瞳嘶吼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一子迅速跑下床,一跑到地上,她就一个重心不稳栽了下去。

风麟眼疾手快,在她栽倒在地时,一个猛地接住她,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这时,沁惊瞳一脸迷一离,眼泪啪嗒啪嗒直掉,紧紧把风麟的脖子吊住,凄苦的道:“原来……原来被皇上抱的感觉……是这般的舒服……”

一句话说出来,情势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风麟惊愕,连璃月都有些惊讶。沁惊瞳这招叫什么,苦肉计吗?

“皇上,冬菊不懂事,她是该罚,可罪不致死,求皇上饶她一命。”沁惊瞳双手稳稳勾住风麟的脖颈,吃力的吐出这句话。

风麟神色略有些复杂,在暗暗思忖一阵之后,将沁惊瞳缓缓放到床上,安一抚道:“皇后好好歇息,她心肠狠毒,想毒害未来的沁一陽一王后,她该死。”

“什么?”原本心里激动的沁惊瞳突然将瞳孔放大,双手缓缓在空中抖了抖,“皇上的意思是,要将南宫璃月则给王弟?”

“朕早有此意,皇后莫非不喜欢?”风麟轻眯凤眸,乌黑的瞳孔一张一缩,试探的看着沁惊瞳。

沁惊瞳垂下头,眼珠不停的转动。良久,她平抚好内心的怒气之后,吃力的抬起头来,“只要皇上以后经常来看看臣妾,臣妾没有意见。”

“如果皇后能像璃月那般温柔婉约,朕自会雨露均沾,常来看你。”

原本一场下毒的戏,俨然变成了夫妻和鸣?璃月才思忖完,只听外面“啊”的一声,传来冬菊撕心裂肺的尖一叫,在那声尖一叫传来的同时,另外几名宫女,全都害怕的缩了缩身一子。

她们在害怕的同时,眼神一直恨恨的盯着沁惊瞳,那眼神的惊骇程度,足以把沁惊瞳刺死。

她们不是与沁惊瞳情同姐妹,愿意为她死吗?为什么会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

以沁惊瞳平时嚣张的为人风气,这些奴婢没受她气才怪,如果真的是好姐妹,为什么她们会仇视她?

何况,一国皇后怎么可能和几个普通婢女做好姐妹?

“皇上,既然下毒真凶找出,璃月先告辞了。”璃月朝风麟礼貌行了个万福礼,淡淡轻道。

风麟看了璃月一眼,慢慢将怀里的沁惊瞳放到床上,神情依旧淡漠无比,“你退下吧!过几日,朕自会下圣旨去南宫府上。”

在璃月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没忘记看沁惊瞳的眼神,果然,沁惊瞳眼里闪过一抹冷冷的得意,虽然那股得意转瞬即逝,不过却让她看懂了某些东西。

辞别李公公后,璃月去探了太妃一面。在和太妃对话的过程中,她打探了沁惊瞳和冬菊花的关系。

太妃还没开口,小桃她们急急的道:“冬菊最恨皇后的了,她经常给我们抱怨皇后打她,身上也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人怎么情同姐妹?而且,听说皇后经常为怀不上子嗣心急,生怕自己皇后地位不保,总叫冬菊们给她想生子偏方。可笑的是,皇帝都不临幸她,光找些偏方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璃月大约又明白几分。

从冬菊对沁惊瞳的憎恨程度,和刚才沁惊瞳眼角那抹得意的算计,璃月总算弄明白了。

沁惊瞳这次,利用她使了场苦肉计。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原以为自己够机灵的了,没想到这次被沁惊瞳给利用了。

沁惊瞳平时嚣张跋扈,风麟很是讨厌她,再加上她是沁惊羽的姐姐,风麟愈发的憎恨她。如此水火不容的势头,她要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宠一爱一,又如何怀上子嗣?

在这后宫,女人如果有了子嗣,是将来争夺权势最佳的保障,她不相信沁惊瞳不喜欢风麟,更不相信她不喜争宠。从她害自己和找生子偏方就知道,她很想怀有子嗣,很想接近风麟。

而且,刚才在寝殿内,她主动扑进了风麟的怀里,这一招做得虽然隐晦,却没瞒过她的眼睛。

不得不得,沁惊瞳今天这一招真是高。首先拉她进宫谈话,接着设计想给她下毒,后来明知道茶水里有毒,也毫不是畏惧的喝下去。

她这招,就叫苦肉计,以自己中毒来牵出和冬菊她们的姐妹情,给风麟造成她还有善良一面的假象,然后一步步靠近风麟,最后生下皇子,巩固后宫之主的地位。

在这场戏中,她要么被毒死,要么成为沁惊瞳接近风麟的棋子。哪种方法对她来说,都是亏啊!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风麟哪会那么傻,一场戏就被沁惊瞳骗倒。恐怕,他也有别的心思才是。

★★

浓浓的琼花树下,花絮纷飞,琼花飘香,花香沁人心脾,煞是好闻。

男子一袭黑色锦丝软袍,袍子边上用红线勾勒出几朵翩跹旖旎的蔓沙珠华,漂亮的玉手轻持玉箫,脸上银白的面具折射一出莹莹的流光。

陡地,男子一把将玉箫弹到琼花树下的软榻上,身形莹光流动,一个莹莹飞闪,手中已多了把削泥如泥的宝剑。

看着手中银白如月的宝剑,男子将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滑过宝剑的边缘。猛地,那手上起了道血红的口子,血红的血顺着宝剑边缘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洁白的琼花上。

这时,一袭青色装扮的残红利落矫健的窜了进来,一看到男子,立即恭敬的拱手道:“王,大事不好。”

“何事?”男子声音淡淡的、软一软的,慵懒中透着些许淡漠疏离,沉稳淡然,不像残红那般慌忙慌张的。

“属下打探到,皇帝准备过几日赐婚,将南宫家六小一姐和七小一姐一同赐给王。七小一姐为王后,六小一姐为侧妃。”残红冷冷说完,仍旧恭敬的低着头,不敢抬眼与男子对视。

听了残红的话,男子紫瞳微微潋滟,手心有传来微微的凉意,眼神复杂而愕然,“准备一下,去银城。”

“是,王。”

残红淡淡说完,躬身退下。

残红一走,男子猛地走到青玉石桌前,玉手稳稳拿起一壶玉一液,仰起头就往嘴里猛灌,咕噜咕噜,只看得见他漂亮的喉结缓缓涌动,仿佛无数复杂思绪一并涌一入他脑海。

灌满那壶青酒,他仰头,紫色的瞳孔映着金晖的影子,无声无息,满眼落寞。

蓦地,他右掌捏一捏握住那只玉壶,狠狠将强掌中内力,眼里的戾气越来越浓,最终,“砰”的一声,玉杯硬生生碎在他掌心,溅起的细碎刺入骨髓。手心传来钻心似的疼痛,却让他觉得麻木。

漫天琼花簌簌落下,男子一个翻飞迎风舞剑,长手持剑,在地上划出一个深深的圈印,接着,飘忽的影子翻飞迷一离,三千青丝倾泻而下,点点碎红洒满衣袍!

喝地,他挥酒剑姿,一边舞剑一边一逼一近边上簇簇清香四溢的兰花,右手翻飞,只听刷刷几声,面前的兰花碎成一片,花一瓣在空中孤寂飞舞,慢慢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听到声音冲进来的寐生,一看到王斩了所有兰花,急得赶紧冲到他面前,焦急的道:“王请息怒,兰花有心,斩不得。”

“为何斩不得?孤王想斩谁,就斩谁。”男子暴戾冷喝一声,唰的一声,又斩断几株雪海棠。

“王,如果你不想娶她们,大可回绝皇上。如果迫不得已要娶,属下会让她们活不过三月。”寐生痛惜的看着面前心事重重的主子,心里虽忧虑,却不知道怎么办。

主子从来都这样,有心事独自一个人尝,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所以,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经过孤王的批准,谁准你动她们了?出去。”男子说完,猛地拂上玉石桌上的瓷壶,瓷壶碎裂一地,茶水和青酒纷纷溅了出来,顿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

看着主子孤独高大的背影,寐生眼里满是着急,他朝男子颔首行礼,咬唇慢慢退了出去。

看到主子痛,他心里比主子更痛,主子总是因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难过,有时候一个人会在琼花树下呆一整天。

没人懂他的心思,在他们心中,主子就像一个谜,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璃月一回到家,南宫立、柳姨一娘一和雪一儿她们都齐齐凑了上来,当他们知道她没事之后,一颗颗悬着的心全都落了下来。

璃月没有将皇帝赐婚的事告诉他们,只是说皇帝找她下棋。

一听皇帝找她下棋,风姨一娘一等人心里又不平衡了。原以为她会被风尘染关上很久,没想到连牢门都没踏进去,就被放了出来,气死她们了。

如果她们知道璃月被赐婚,将来是沁一陽一国的王后,她们恐怕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当晚,破天荒的,南宫立歇在了柳姨一娘一的房里,两人似乎很开心,喝了两盅小酒,用了饭,才宽衣入睡。

外面看夜的小丫鬟们听见房间里激烈喘气的欢一爱一声,个个脸红得跟柿子似的,忙跑去给璃月禀告。毕竟,十多年来老爷从未踏进过柳姨一娘一的房间,如今,柳姨一娘一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们自然也跟着高兴。

而其他两房,捶桌子的捶桌子,扯头发的扯头发,想计策的想计策,闹理整夜不得安宁。

夜半时分,一袭粉色人影悄悄从大苑里钻出来,蹑手蹑脚的架了只云梯在墙边,趁四下无人,吃力的翻墙而出。

一处幽静的古宅院,里面立着一个白色身影,女子轻手轻脚的跑到宅院门口,迎着冷风,轻轻将大门给推开。

一进去,几名小厮就迎了上来,冷冷道:“来这么晚?王一爷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少管闲事。”女子不屑的睨了几名小厮一眼,他们算什么东西,宣王的一条狗罢了。等哪天她坐上高位,她要他们的命。

一走到男子面前,女子目光轻挑,眼里是满满的不在乎,“这么晚叫我来,什么事?”

“本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风尘染冷眼睨着面前一脸狂妄的南宫招弟,轻哼一声。

“王一爷,我们两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希望你态度能尊重点。”南宫招弟不屑的眯起眼眸,就算面前是吃人的阎王,她也不怕。

上次因为被采一花贼侵犯的事,她就早想通了,反正自己都是个残花败柳,何必再去争那些没用的东西?

现在的她,想要的只有两样,钱和权。谁敢挡她的路,她就整谁,就是家人也不在乎。

“你还说,本来想趁此机会割你父亲的银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七小一姐。”风劲不屑的看着南宫招弟,一个联合外人骗家里银子的女人,他看不起。

南宫招弟目光一陰一森,冷冷捏紧拳头,恨不得将这个风劲一拳打扁。

“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套子帮你们下好了,最后还是栽到小蹄子手里,还害得我挨了顿毒打,我一娘一的主母一之位也没了。王一爷,如果你的属下真的这么无礼,那咱们的合作可以到此为止。”南宫招弟冷笑一声,现在的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面前的风尘染?

风尘染眼底透着浓浓的一陰一鸷,睨向风劲,“既然是合作关系,大家都是朋友,以后不许你们对六小一姐无礼,不然,就别呆在本王身边。”

风劲等人努了努嘴,眼里印着满满的不忿,拱手狠狠道:“是,王一爷。”

“呵,这才听话。”南宫招弟本来想骂他们是狗,想想,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遂看向风尘染,“王一爷,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本王要你潜进南宫璃月的房间,把她那份退婚书偷了。”

“什么?王一爷的意思是……你不想和璃月退婚?”南宫招弟眉梢微敛,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一陰一险的男子。

风尘染轻哼一声,反手背立在身后,冷声道:“本王有和她退过婚?她一天是本王的未婚妻,一辈子都是。除非本王不想要她,否则,她永远逃脱不掉本王的手掌心。”

“你……”真够一陰一险的,这世界有的人就是这样,别看风尘染表面是个俊雅才子,其实肚子里一股坏水。有些人表面看着一陰一沉,其实人家心底清明透彻。

“等你把退婚书偷来,本王会择日上南宫府提亲。”

“你认为我爹会答应你?今天你把我家闹得天翻地覆,璃月早就恨透了你,你以为她会嫁给你,呵!”南宫招弟冷笑一声,一双美眸里藏着浓浓的狠毒,像极了夜空有毒妖娆的蛇。

“嫁不嫁由不得她,本王说了算。”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

琉璃苑里,璃月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椅上,一双清明的眸子淡淡看着天上的白云,气质脱俗,淡雅若仙。

今日她身着一袭淡粉勾着银线的郦香锦缎纱裳,给人一种澄静的感觉,头发挽成一个云烟髻,头上叉着镂空衔珠玉蝶簪,臂上挽着一根飘逸纤细的粉色纱带,显得出奇的淡雅,高贵,灵透。

乌黑的眼睛大而透亮,明净如珠,一双美一目,宛若淡雅的月仙,肤色透明,美如白玉,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安娴与静谧。

等雪一儿、无心打点好,两人随着璃月出府。

今天是璃月医馆开张的日子,不过她叫南宫立别声张,所以没人知道城东那间医馆是她的。那里原是南宫家的一间商铺,地势隐敝,环境清幽,只有经过那里的人才发现得了它。

她本就喜欢清幽的环境,如今她想急切的去这个医馆看看了。想想不久之后她就得嫁去沁一陽一国,这间医馆肯定是搬不走的。

到时候,她再沁一陽一国再开一个医馆,好天天研究她的药理。

到了城东的医馆,璃月才发现,这是个清幽安静的地方。

医馆外面有几间大铺,出一售绸缎、丝织品、衣料等穿戴物品,这里人流不大,这几间大铺生意也很冷清,这么冷清的地方,想要开铺赚钱,就必须打响自己的名号。

“小一姐,您准备给医馆起个什么名字?”雪一儿扬头看着医馆里静谧的院子,清爽的点了点头,这么清幽的地方,很适合病人静养。

璃月思忖一下,面上淡然自若,“拿笔来。”

等雪一儿取了笔来,璃月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在空匾上写了四个华丽大气的字:“得闲饮茶。”

“小一姐,为什么叫得闲饮茶?”雪一儿有些不解,忙递了一杯茶给璃月。

“得闲饮茶,即与世无争的意思,这符合小一姐的一性一子。”边上的无心一边惊叹小一姐那苍劲有力的大字,一边微笑解释。

“这名字取得好,与世无争。小一姐聪明清秀,绝丽无双,很适合你。”雪一儿笑眯眯的说完,忙命边上的小厮将匾额挂到外面的大门顶上。

老爷在半个月前就派人来整理这间店铺了,其他药材、工人、小厮们全打点好,就连医馆的牌匾也早就裱好,只要小一姐来写个名字,就能正式开张。

老爷考虑得很周到,而且开始一直没告诉小一姐,今天给小一姨一个惊喜,牌匾一挂上,立即就可以开张,也不知道今天第一位进来的客人是谁。

璃月信步走到大院子里,一进入院子,她就被面前的风景惊呆了。只见满院的琼花树星星点点,上面花一瓣片片飞舞,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在那琼花树下,摆着她那架朱红色的心弦琴,一看到那架琴,璃月就忍不住走到琴后边坐下,玉手轻挑琴弦,几丝清柔的琴音如流水般缓缓响起。

“小一姐,我安排得不错吧?”雪一儿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就知道小一姐喜欢什么风格的摆设,所以自作主张把这大院装饰了一番。

“不错是不错,不过,你不怕别人觊觎这架琴,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的?”璃月目光深沉,乌黑的瞳孔里映着一陽一光的影子,莹莹如玉,清灵袭人。

一听此言,雪一儿立即抿着唇,不敢再多言。别看小一姐平时和气大方,要是她生起气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可不敢惹。

“小一姐,好像没有人来看诊,有点冷清。”雪一儿翘首看了看外面,瘪了瘪小嘴,老爷准备得十分妥当,已经事先通知银城里许多人,这里多了间医馆,今天开始看诊,竟然没一个人前来。

“时辰还早,不急。小一姐不喜欢吵闹,所以没放鞭炮,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医馆,你放心,只要有人受伤,必定会来这里。”无心接过雪一儿的话,淡淡道。

“听说小一姐还定了个规矩,必须达到她的要求,她才会给别人看诊。人们不相信小一姐医术高明,他们会同意小一姐的要求吗?”雪一儿又问道。

“如果他们有代价与我交换,我自会诊治。”如果不把代价定高点,她如何赚取银子,巩固自己的势力。

不理会雪一儿,琼花树下,璃月轻一抚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淡淡溢出。她昂着挺胸,紧闭双眸,细细聆听琴声与风声。

手指速度越发加快,那能感受自己渐渐有些心潮澎湃,如果她有内力,这心弦琴就是她的最佳武器。

琼花细碎飘落,如晶莹的雪片,微风轻拂璃月乌黑的秀发,她看起很柔美,显得温婉洒脱,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璃月陡然睁开双眸,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大院门口。

雪一儿和无心也听到声音,两人一齐挡在璃月前面,想看清楚究竟来者何人,为何脚步如此焦急。

紧急着,大门被来人一脚踢开,只见一顶金色十二人抬的超级大轿迅速停在门口,一名清秀雅致的少年一溜从轿上踏下,将轿里受伤的男子稳稳背到身上,一看到院里的璃月,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了上来。

他一跑到璃月面前,迅速将背上的男子放下。雪一儿和无心看清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心里惊愕一片。

那前边的青袍男子,面如美玉,唇红齿白,不正是沁惊羽的贴身侍卫寐生,又是谁?而倚在他肩头的面具男子,面具下方正溢出乌红的鲜血,这人除了沁惊羽,她想不出是谁。

外面跟在大轿后边的青衣侍卫全都持武器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煞气腾腾的守在原地,个个目光如炬,威慑的盯着璃月三人。

沁惊羽美一目清洌,微微睁开紫色的清冷凤眸,一看到璃月,目光立即变得妖邪诡异起来。他身着一袭宽大的白色绣袍,袍子上映着淡雅的月华暗纹,头戴一顶垂着九条流苏的玉冠,一身贵气显露无疑。

看着这霸气一陰一冷的男人,璃月停下拂琴的动作,淡淡凝视前方,不言不语。

“原来这医馆是七小一姐开的,七小一姐,你懂医术?”寐生似有些不信的看着璃月,漂亮的俊脸上是满满的疑惑,没听说过七小一姐会医术,所以他才陷入迷惘。

璃月不答寐生的话,目光冰冷淡漠的看向沁惊羽,面前的男子即将成为她的夫君,她得好好看看才是。

就算是受伤,他站在那里,仍旧是一副尊贵的王者之气,霸气外露,全身上下散发的贵气不容忽视。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的散在脑后,一陽一光折射一出些许光泽,打在他亮泽的青丝上,头上玉冠上的流苏倾泻而下,遮住他大半截面具。

腰系亮光瑰丽的柔缎玉带,玉带上赫然有一滩乌红的鲜血,却仍旧掩盖不住他鹤立人群的光彩。

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子,璃月思忖一下,沉眸凝视寐生,冷然道:“看诊有个规矩,在我一曲弹完之前,如果你能打败无心,我会考虑一下。”

“好。”寐生说完,后边的侍卫们立即将轿子里的软榻抬进来,再把沁惊羽稳稳扶到上边,一堆人焦急守护着他,像呵护珍宝似的。

无心和璃月对视一眼,迅速走到寐生面前,手持长剑,拱手道:“开始!”

寐生握紧手中长剑,目光冰冷的睨了无心一眼,“咻”的一声,一个翩翩飞跃,身影流动的窜到无心面前,无心也不是吃素的,她立即反手执剑与之对打。

与此同时,璃月的琴音与浅浅袭来,她目光冰冷,手指飞快在琴弦上飞舞,利落沉稳,大气恢宏。

“铛铛”几声,两剑已在空中交织几招,无心沉稳不迫,寐生威势直一逼一。想到主子的伤不能久拖,他一个沉眸,攸地射中一一柄一飞刀,飞刀直刺无心,就在快要刺中她喉咙时,寐生突然单手一拉,那一柄一飞刀直直的又折了回来,无心才无大碍。

而此时,璃月激昂澎湃的曲子也陡然停下。

武艺果然高强,那一柄一飞刀快要刺中无心,他竟能用内力给拉回来,璃月越发的佩服古人的内力,如果有一天她也拥有内力,定然把秦氏一干人等打趴下来。

“刚才多谢公子手下留情,无心输了。”无心朝寐生拱手轻道。

寐生没有看她,目光焦急的看向璃月,“七小一姐,现在可以救我家主子了么?”

璃月抬眸,语气爽朗道:“可以。什么代价来换。”

“代价?如果我们没有呢?”后边一名粗一鲁的侍卫捏紧拳头,惊奇的呼喊道,这女人该不会要他她们拿不出的东西吧。

没有?璃月冷眸双眸,抬手道:“那我没办法帮你们,请。”

“慢着!”榻上的男子冷眼睨向璃月,眼里透着浓浓的一陰一戾,眼珠里的琉璃紫,璀璨淡漠,声音如寒潭里的寒冰,冰冷彻骨:“你要什么代价。”

他这句,可算是说得咬牙切齿,想必此刻的他,脸色一定一陰一沉得像淤积了三千年的寒冰,右手捏成一个拳头,狠狠的握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嗜人一陰一魅的杀气。

这个即将和他有婚姻关系的女人,竟然见死不救,还态度傲慢。一个小小的女人,也敢在一国之主面前猖狂,她是不是活腻了。

杀气腾腾,无声无息的弥漫在四周,感受到主子的怒气,后边的侍卫们吓得浑身颤一抖起来,所有人都害怕的立在原地,不知道面前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所有人都害怕得瑟瑟发一抖,好似一股股厉风在四遭刮过,刮得人生疼。而璃月,仍旧不愠不火的坐在心弦琴前,目光攸地与他对视,眼里除了勇敢和凌厉,没有半点害怕。

“要我看诊,必须付出同等代价来交换,我要王一爷身上那颗镂空紫蝶夜明珠。”璃月也不贪心,只要他一件宝物,自从上次得了心鸾公主的夜明珠,她就在古书上查过。

古书上说,如果能集齐一对皓渺仙人遗留在世的两颗夜明珠,人的内力便会大增,武学修为也会提高。

根据古书的记载,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冰蓝色夜明珠,从其形状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它很像古书里其中的一颗炫彩冰蓝夜明珠,而另一颗镂空紫蝶夜明珠,在沁一陽一国。

刚才沁惊羽被背进来时,她就发现他腰间有颗闪闪发光的紫色夜明珠,而且上次宫宴上,他主动提出要用心鸾公主的夜明珠来打赌。

这就说明,心鸾公主的那颗夜明珠,就是那颗炫彩冰蓝夜明珠。集齐冰蓝、紫蝶两颗夜明珠,就可以提升强大的内力。但是书上没有讲如何使用,至今仍是个谜。

男子一双美眸里全是迫人的骇意,寐生右手紧紧捂住他心脏位置,神情焦躁不安,其他的人则赶紧替他擦一拭嘴角的血,随行太医被刺客一箭射死,只留下一个满满的药箱。

男子美眸一陰一邪,冷啐了句:“你倒是敢开口。”

要不是心里一直有个怀疑,要不是面前的女人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要不是自己现在受伤希翼于她,他真想抹了她的脖子。

一听这话,寐生立即明白八分,这种情况,如果主子同意,会讽刺对方一句,无所动作。如果不同意,会命人一剑斩了对方。

想到这里,他迅速解下主子腰上的夜明珠,沉稳有力的放到玉案上,礼貌道:“夜明珠在此,还请小一姐尽快为我家主子医治。主子中了刺客一掌,掌风正中心脏,如果再不救,可能会有一性一命之危。”

这个寐生说话有礼貌,她还比较能接受,“把他平放到榻上,将衣襟解一开,我马上替他施针。”

璃月冰冷说完,右手指中间赫然多了七根银针,每根银针针尖的颜色都不同,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道诊治法叫“七彩刺心”,运用她熟知的一穴一位替沁惊羽进行疗伤。

那针尖不同的颜色,则是她配的七味不同的药物,每种药物刺进不同的七处一穴一位,便能救人一性一命。

听璃月的,寐生等人将高大的男子抬到那青墨色的软榻上,男子一头亮泽乌黑的秀发泼墨般倾泻而下,片片洁白琼花落在他身上,他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寐生解一开男子的蓝海玉簌腰带,将他白色的金丝软袍解一开,露出他强壮有力、泛着淡淡光泽的结实胸膛。

男子胸膛肤色微微泛古铜色,上面有大滴大滴的热汗流下,热汗涔一涔,汗珠透着琥珀一般的光彩,光泽透亮,如晶莹的泪珠。

男子胸膛一起一伏,显得十足的魅惑且一性一感,看得雪一儿、无心两人都将小一脸埋了起来,璃月也灼一热的咽了咽口水,这副身材,真是完美的黄金倒三角比例,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线条分明,健壮漂亮,看一眼都会想入非非。

他心脏处的位置赫然印有一圈青淤,大概是那刺客所击的掌印,就这么一陰一魅的躺在榻上,如同希腊的雕塑,远远看去,显得魅惑众生,狂野邪魅。

如此丑陋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令人臆想的一副身材,璃月猛地摇了摇头,将满头复杂的思绪甩开,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

持着银针走到男子面前,她正研究该扎哪个部位,榻上的男子似乎戾气太甚,仰头就暴怒冷喝道:“别磨蹭!要是你晚一步,我就杀你身边一个人。”

话才说完,后边的侍卫攸地冲到雪一儿面前,如鬼魅般瞪着她,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也冷冷架到雪一儿脖子上,惊得雪一儿瞬间溢起大片汗珠,眼里也氤氲着雾气,乌红的小一唇吓得轻轻抖动,一双黝一黑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沁惊羽,不敢妄动。

“别……别杀我,小一姐救命……”雪一儿急得眼泪都快哭出来了,可面前高大的侍卫仍旧冷冷比着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好好好,我给你医治,你等着。”璃月咬牙切齿的说完,簌簌几声,六银银针分别准确的插在他身上的六处一穴一位上,银针插了大半截进去,疼得男子冷汗直流,紧紧一咬着下唇,硬是一言不发。

最后一根银针,璃月拿在手里把一玩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咻”的一声,银针猛地插在男子身上某一穴一位处。

这一瞬间,男子疼得轻溢出声,呼吸急促,攸地,他疼得皱紧剑眉,暴戾怒吼一声:“你弄疼我了!”

“啊?”璃月故作迷惘的伏下一身,在男子胸膛处检查一番,接着,将第七银扎错的银针狠地拔一出来,“不好意思,这个地方扎错了。”

银针拔一出来的同时,男子更是痛得轻呼一声,璃月不待他反应完,银针又是簌簌一声,往正确的一穴一位扎下去。

这一针一穴一位刺下去,男子的痛稍微减缓了些,不过,刚才他吃了不少苦头。

“该死的,你明明会医,如何会扎错地方,你是故意的!”沁惊羽乌黑的紫眸透着凉凉的冷意,陡然间,他大掌迅速伸出,将璃月的水蛇纤腰猛地搂住。

璃月被他这么一搂,惊呼一声后,身一子已经被带到男子宽硕的胸膛上,两人肌肤相贴,紧紧挨在一起,这一刻,要有多暧一昧就有多暧一昧。

他想做什么?璃月心里疑窦遂生,手中银针也不留情的抵在男子百会一穴一处,准备伺机行动,男子身上一股好闻的芳草清香淡淡传来,而他的大掌,正使力的握住她纤细的软腰,将她紧紧一贴在自己下腰处。

男子一汪漂亮的紫眸如清泓,紫眸的光影如潺一潺的溪水,目光冰冷嗜血的盯着璃月。看着身上女人殷红如蜜一桃的双一唇,他真想狠狠冲上去咬一口,可是看她那纯净飘渺如轻烟的眼神,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怎的,抱着她的感觉,他内心里竟然生出一股暖意。

男子墨黑色几缕青丝软一软搭在光洁的前额,一双美眸隐藏着邪恶与魅惑,弧度完美的下巴线条分明。淡古铜色的脖颈上的锁骨,显得十分一性一感。漂亮的喉结一闪一动,仿佛要将璃月给吞到口中。

璃月心里闪过一缕惊慌,隐隐还有半丝心动,被这样一样嗜血男子狂野的盯着,她不心颤是不可能的。

边上的侍卫们则猛地瞪大眼睛,瞳孔攸地收紧,眼珠子惊讶得快溢了出来。他们的主子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面前这个,是第一次。

主子不仅不要她的命,而且还紧紧抱住她,似乎要把她融进心里。今天的主子是怎么了,好奇怪。

突然,男子右手攸地滑一到璃月肩头,手指轻拈她肩头的衣料,惊得璃月迅速用手扯紧自己肩处的衣裳,这个男人,看着不像要轻薄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举动?

“你想做什么?”璃月狠狠扯住肩头的衣裳,要是他敢当众撕了她的衣物,她马上要他的命。虽然她把他当成便宜夫君,不代表她会把自己的身一子给他。

男子看到她警觉惊慌的眼神,大掌更是不放过,准备拉开她衣裳看个究竟。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里这么多人,你究竟想干嘛?”璃月冷冷咬着下唇,额头沁起细密的汗珠,右手的银针一直在男子百会一穴一处死抵着,她一直没动手,因为他现在受了伤,如果这一针刺下去,他必死无疑。

男子冷哼一声,眼里透着浓浓的不屑,讥讽道:“莫非你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如果你想在这里,孤王也不介意。”

一说完,他攸地松手,逮到时机的璃月迅速起身,一个弹跳弹离男子两尺远,眼里仍旧是丝不淡定。她不是一向沉稳镇定的吗?为何与他对视时,眼里总会多些东西。

“好啊!我就让你尝尝在这里的滋味!”璃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清,一说完,矫健的身姿攸地覆下去,手中银针正准备刺向男子的百会一穴一。

惊觉到女子杀气正浓,男子眉眼微转,迅速暴戾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我受伤了!”

一句“我受伤了”,将璃月游离在边缘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在最紧要的关头,她攸地收回银针,看着因为盛怒身一子震动的男子,她突然觉得他很像个孩子。

是的,此刻的男人好像一个暴戾狂妄的大孩子,幽深的紫眸透着浓浓的孤寂,因为生气,头上玉冠垂落下来的九串明珠流苏发出叮铛的碰撞声,声音清冷空绝,如空谷回响的幽灵。

他好像在说,我受伤了,我是病人,你该让着我。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面前这个看似邪恶暴戾的狂野男子,内心只是个受伤的大孩子,她又何必和他逞一时之气。

男子话音一落,后面侍卫手中的刀刃声也攸地停止,所有人迷惘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她们玩的是什么把戏。

但他们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和其他女子很不一般,在王的心中也不一般。

男子紫眸里是满满的惊愕与探究,冷冷睨向璃月。一个想动手杀他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星儿,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他根本不用扯开她衣裳检查有没有胎记,单凭她那双冰冷无情的双眸,他就该感应到,这不是他的星儿才对。

“我已经用七彩针刺了你身上七处一穴一道,只要再休养两个时辰,你的内伤会慢慢复原,等休息个几天后,你胸前青紫色的掌印会完全消失。”璃月将目光移向其他地方,不再看那股一陰一魅灼一热的视线。

边上的寐生见主子不再吐血,知道璃月有几下子,忙拱手向她温润道:“多谢小一姐救命之恩,我替一我家主子感谢你。”

“感谢她做什么?一物换一命,是她应该的。”

“你不必言谢,一物换一命,只是等价交换罢了!”

没想到,寐生才说完,璃月和沁惊羽同时出声,两人声音叠在一起,边上的人差点没听清她们到底说的什么。

正在众人微微喘气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娇一艳的女子声:“七妹,姐姐来看你了。”

南宫幽若早就瞥见医庐外面的十二抬金撵,就迅速跑了进来,想一赌轿子主人的风采。

当她看到半斜在榻上的邪魅男子时,一颗心猛地腾得老高,虽然男子戴着面具,可从他那身华丽的衣袍和尊贵的玉冠,她就一眼断定,这不是那个宛若天神的沁惊羽,又是谁。

“妹妹,这是怎么了?”南宫幽若整理好自己惊愕紧张的思绪,故作友好的踱到璃月面前,一脸的亲切关怀。

璃月漠然沉眸,淡然道:“我在替病人看诊,姐姐来做什么?”

南宫幽若忙将手里的竹篮放下,一双美眸直往沁惊羽身上瞟,小嘴柔柔的道:“爹爹叫下人给你送饭,姐姐怕她们手脚不干净,就亲自给你送来了。”

“多谢关心,我现在不饿。”璃月漠然说完,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玉手轻轻端起一杯清茶,懒懒饮了一口。

南宫幽若又偷偷瞟了一眼后边那些威风八面的侍卫,身一子咯噔一下,灵魂像被一抽一出来一般,生怕别人一剑把她砍了。

想了想,她将来意挑明,一来,可以遂自己希望璃月出嫁的心愿,二来,可以让那个沁惊羽听到,这样的话,璃月就是有未婚夫的人。即使他有一成的机会看上璃月,也会被她的话给扼杀掉。

看着来人,寐生又冷冷思忖一下,这个五小一姐无论一性一格、气质、举动来说,都比不上那位七小一姐,皇帝为什么会把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赐给主子?

“对了,妹妹,姐姐有一事相告。”

果然不出璃月所料,大白天的她会好心给她送饭?明明是另有所图。

“是这样的,刚才宣王谴人来南宫府……提亲,风劲还在府里等你的答复,你看这亲事同意,还是不同意?”南宫幽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此刻璃月的眼珠,早已变得冰冷嗜血,如鬼魅般震慑人心,吓得她声音变成蚊子般那么小。

南宫幽若一说完,那斜榻上的男子突然温润的轻笑出来,他的声音温润慵懒,好听至极,像极了三月的烟花,却又透着不能接近的高贵。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知道他戏谑的轻笑了几声,瞬间又恢复如初,难道,有人给璃月提亲的事,太搞笑了?

璃月眼睛较劲的瞪了男子一眼,复看向南宫幽若,故作惊愕的思忖一下。突然,她温婉含蓄、含羞带怯的低头一笑,小一脸瞬间微红起来,像只可一爱一的小粉兔,软一软笑道:“姐姐回去转告风劲,嗯……如果是尘染亲自上门提亲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这声音温一软入骨,和刚才的冰冷截然相反,听得在场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连南宫幽若,也惊得一脸疑惑。

本以为璃月铁定不会答应,没想到她露出小女儿的羞态,当场给答应下来,说会考虑考虑。这么说来,璃月以前的清高都是装的,她其实还喜欢风尘染。

“妹妹,你……没事吧?”南宫幽若复问了句,想再问清楚一些。刚才来提亲的风劲看着不太友善,一脸的僵硬冰冷,表面上是提亲,其实是一逼一婚,大概宣王想强娶璃月,但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依璃月这一性一子,铁定不会嫁。

璃月遂娇一笑的把脸别向一边,不胜娇羞的蹙眉道:“姐姐快回去覆了风劲吧。叫宣王亲自上门提亲,还要备大箱大箱的聘礼,我才会考虑,不然,没得谈。”

这个南宫幽若,只要是和她有点关系的优秀男人,她都会横插一脚。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喜欢谁,感觉个个都喜欢似的,一脸的矫一揉一造作。

“好好,姐姐知道女人都要面子,喜欢嫁得风风光光的,姐姐这就去。”南宫幽若转身欲走,突然迅速停在原地,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璃月,眼睛又瞟了一下那边尊贵无比的男子,“妹妹,我还是叫金兰回去传话,今天我就在医庐玩,跟你一起学医。”

说完,不待璃月回答,她一脸羞红的跑到门口,和金兰轻声耳语几句,雀跃的跑了回来,一身的轻灵模样。目光复瞟向软榻上的尊贵男子,小一脸红扑扑的,一脸和善亲切的模样,真是深得风姨一娘一真传。

沁惊羽这次想笑,却笑不出来。该死的,这女人即将成为他的王后,竟然答应风尘染的提亲,这个女人,还没成亲就想红杏出墙,胆子不小。

偏偏她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脸得意的模样,要是她真敢答应风尘染的提亲,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拆了南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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