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谁比谁阴险
第058章 谁比谁一陰一险
“王后,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后将宣纸合上,双眸犀利冰冷,冷喝一声,眼里全是满满的不相信。
璃月还未回答,茵梦立即接口,“太后,别听她的,该不会是王后自己胡乱编造的数字吧?”
“怎么可能,难道郡王妃不相信?”璃月淡笑着看向茵梦。
边上的绮玉也大惑不解的看向璃月,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计算帐目这么多年,天天为算这点帐劳心劳力,没想到璃月一晚上就搞定,把她的风头全部抢了。
想到这里,一向谨慎淡漠的她也不由得皱紧眉头,一脸不信的冷笑一声:
“王后,我们怎么知道这是正确的数字?说不定真是你胡编乱造的!”
璃月转了转眼珠,眉梢微抬,不急不徐道:
“如果郡王妃不相信,大可用珠盘再计算一遍,简查璃月算得到底对不对。幸好昨晚夫君命了几个宫女帮忙,璃月才提前完成,如果郡王妃要检验,璃月会请夫君派寐生等亲自监督。一来可以证明璃月结果确实无误,二来也防有人造假数据诬赖对方。”
“王儿?”太后抿了抿朱红的唇,没想到她竟把王儿扯了进来。
既然惊羽插手,唯今之计,只得叫绮玉再用珠盘验一遍,以证明王后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看璃月如此沉稳的模样,太后重重哼了一声,她偏不信她算得一精一确。
刚才她话里提了王儿,摆明想用王儿帮忙替自己开罪。
可惜宫规在前,要是她真撒了谎犯了错,就是王儿阻止,王宫所有人都会反对,将三十大板落到实处。
想到这里,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沉眸冷道:
“数据量太大,的确无法证明王后算得对不对,这样吧!绮玉,你带人再去清算一遍,把结果告知哀家。如果结果真如王后所说,哀家自愿罚打三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哀家会再加王后三十大板,治王后欺瞒之罪。”
璃月一听,惊异的瞪大眼珠,她本想弄个圈套让太后钻,没想到,太后自个儿钻进来了。
太后之所以如此自认,大概不知道什么叫算盘,更不知道有人能一一夜之间将五百本帐册算好。
有算盘在手,再加又有帮手,别说五百本,一千本都算得完。
既然太后这么自傲,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想到这,璃月忙垂下眸,睫一毛一轻闪轻闪,装着有些心虚的模样,轻声道:“太后打这赌,可需立字据为凭?”
在别人看来,她这是害怕,害怕太后把赌约写在纸上、铁板钉钉!
所以,不等太后开口,茵梦主动命人去拿笔墨纸砚。
太后此刻更加得意,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来人,笔墨伺侯!哀家说话一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茵梦主动替宫女摆好笔墨,太后在东方瑾儿的搀扶慢慢踱到石桌面前,右手轻提一毛一笔,复睥睨璃月一眼:
“王后,你敢跟哀家打赌么?”
声音一陰一鸷而清冷,听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璃月忙垂下眼睑,有些颤一抖的道:“儿媳……敢。”
说得这么没底气,太后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大了,她立即挥洒笔墨:
“赌约:哀家与王后今日在御花园立约,如果十日内昭郡王妃算清帐册结果,结果与王后所说不符,按宫规罚王后六十大板。如果结果与王后所说相符,哀家自罚三十大板。”
写完后,太后命人拿来太后印玺,在宣纸上重重盖了个章,还签好她的名。
签完后,她将笔递给璃月。
璃月不紧不慢的看了眼赌约,装着在检查的模样,又颤一抖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命雪一儿拿出王后印玺,轻轻盖在了宣纸上。
她每一个动作都和太后恰恰相反,太后很得意,她则很小心。
打完赌,太后忙将宣纸递给绮玉,要她立即呈交给王儿,有这纸赌约在手,那六十大板,还不任她打?
她不仅要打,还得狠狠的打,是璃月自愿和她立赌约的,挨打也没人同情。
茵梦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下有赌约在手,就算王想阻止,也没理由!
绮玉朝太后温柔一笑,便伸手招呼抬帐册的宫女们:“太后,臣妾在每个宫挑几个宫女去作证。”
“嗯,不要把星月宫的人忘了。”太后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
王后不是说要王儿作证吗?那她就在星月宫挑几个王儿的宫女,到时候看她如何狡辩。
绮玉温婉拂身,轻轻点头后,朝王妃们身侧的宫女喊道:“觉得手巧的,有文采的都站出来吧!”
茵梦一听,急忙将自己的贴身宫女梨儿给推了出去,“姐姐,梨儿手巧。”
见茵梦开头,其他宫的王妃、侧妃、夫人等将自己最得力的宫女推了出去,只剩璃月没有挑。
绮玉无奈的睨了璃月一眼,瞟向璃月身旁的酒儿宁儿,冷声道:“广离宫也来两个,就你们俩!”
酒儿、宁儿端着帐簿,朝璃月行了个礼,便朝人堆里走去。
落日渐斜,半倚在荷花栏边的太后有些慵懒,大概是累了。
看了眼宫女们手里堆得老高的帐簿,她突然兴起想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名头,便指着绮玉道:“那两个宫女,把帐簿呈给哀家看看。”
酒儿、宁儿一看在唤自己,忙低眉顺眼的将玉盘端了过去。
就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身边时,突然脚底一滑,扑通一声端着玉盘朝前面跌去。
不跌不要紧,一跌就狠狠跌到正倚在荷花池边的太后身上。
因宁儿往前倾的惯一性一太大,重重的身一子用力一压,栏杆边的太后被她哄的一声撞飞进荷花池里,宁儿玉盘里的帐册也摔得到处都是,她则啪的一声朝栏杆撞去。
这一幕来得急来得快,时间不过一刹那,所有人才“啊”字没惊唤完,一一团一火红的太后已经被撞进池子里,溅起一阵白白的水花。
“太后落水了,快救太后。”绮玉最先反应过来,接着,边上的侍卫扑通一声跳进池子,朝正在池子里挥手、一脸狼狈的太后游去。
璃月定晴一看,见太后正在池子里胡乱拍打,头上的珠钗玉簪斜歪八倒,头发蓬松凌一乱,上面还粘得有水草,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在池子里飘了几下之后,变成了“如花”。
“快救太后,你们都是死的吗?快游过去。”茵梦气急的扶住栏杆,也想跟着太后跳下去以表忠心。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有些侧妃,看到太后狼狈的落水,像个死鱼似的,心里竟然有些暗爽。
大概被太后欺负太久了,巴不得太后摔下去。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终于将一脸花哨的太后给拖了上来。
太后满身打湿,头髻东倒西歪,脸上白一块青一块,几缕湿辘辘的发一丝散在胸前,一身大红锦裳也被水弄得皱巴巴的。
还有她那涂得朱红的唇,原本美艳夺目,透着泽亮的光彩。
这下子吞了几口水,把她整张嘴都弄得通红一片,一直延剩到鼻端。
“噗”的一声,太后猛地吐出一口池水,水里还有几根青草和头发,恶心得她又“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见此情形,茵梦急忙大呼一声,“遭了遭了,以前这荷花池死过不少人,太后嘴里竟然吃到女人的头发,会不会是落水鬼作怪?”
茵梦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惊慌瑟瑟的看着太后,太后偏又自觉恶心的吐了一口污水,这次还有头发。
绮玉急也,忙用手绢替太后拭水,太后两眼翻白,气愤的瞪了因撞倒栏杆还在捂头的宁儿一眼,“来人,把那个宫女给哀家绑起来。敢推哀家落水,哀家要斩了她。”
宁儿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还有一块血疤,上面隐隐有血流一出。
“求太后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小心脚底一滑,奴婢并没有害太后的心思,求太后明鉴。”
宁儿吓得一脸花容失色,又求救似的看向璃月,急忙跪到璃月身侧,拽着她的裙底哀求道:“求一娘一娘一救宁儿一命,宁儿一定好好伺侯一娘一娘一,给一娘一娘一做牛做马。”
璃月眼底闪过一阵冰冷的暗芒,风麟的棋子,她凭什么帮她?
可是,既然她开口了,她便勉为其难的做做戏,“母后,你怎么样?”
璃月随茵梦跑到太后跟前,忙探出手替她翻翻眼皮,扣扣耳朵,装作沉思状道:“还好救得及时,母后身一体并无大碍,休息两天便可痊愈。”
“王后,您懂医理?”绮玉疑惑的看向璃月,没想到她还会看病。
璃月温婉颔首,轻声道:“略懂皮一毛一罢了。”
才说完,璃月就故意扯了扯宁儿的衣角,盛怒的斥责道:“宁儿,谁叫你刚才不小心的,还不快来给太后请罪?”
宁儿哭得满眼带泪,边上的酒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虽然是风麟的人,也会点武功,可是毕竟在这深宫大苑。
深宫里权势才是王道,她们算什么,太后要她们三更死,她们活不过五更。
“宁儿求太后饶命,求太后饶命。”宁儿匍匐在地,一个劲的给太后磕头,哭得更甚。
太后怒瞪了她一眼,一把夺过璃月手中的锦帕,胡乱往眼睛处抹了抹的,不抹不知道,一抹后,她就难受的虚起眼睛,嘤嘤叫唤道:“好痒,眼睛好痒。”
“什么?我看看,是不是进沙子了?池子里什么都有,又不干净,还不快帮太后清理一下?”
璃月沉喝一声,迅速夺过雪一儿手中的锦帕,往太后眼睛处擦一拭。
因为太急,所有人都一齐帮太后打理,没人注意到,璃月已经悄悄把刚才太后先擦的那张锦帕扔到脏物堆里,锦帕又随脏物被边上的宫女给清理走了。
待太后眼睛不那么痒时,才又虚起眼睛瞪向宁儿,一看宁儿是璃月的宫女,她火气更大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顶着个花猫脸走到宁儿面前,抬起脚,狠狠一脚给宁儿踢去,把宁儿踢了个底朝天。
“敢推哀家落水,王后,你的人胆子不小!”
太后说完,目光一陰一鸷的瞪到璃月身上,所有人也将矛头一并指向璃月。
“太后,这事不能就此罢休,宁儿是王后的人,说不定是王后指使的。”茵梦趁机瞪了璃月一眼,语如利刃剜心。
“王后,你的祸闯大了。你的丫头不小心,你也难辞其就。按律该打二十大板,罚你三天三夜不准吃饭,还得跪宗庙三天给老祖宗请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矛头趁机指向璃月,璃月不羞不恼,静观其变。
太后此时气得火冒三丈,只想回去沐浴更衣,她狠狠瞪了宁儿一眼,朝边上的周嬷嬷道:
“周嬷嬷,把这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丫头拖去青凤宫,等哀家更衣完毕,亲自处置她,王后也得跟着去。”
“是,太后。”周嬷嬷年纪四十上下,生得牛高马大,身后跟着几个和她同样高大凶狠的嬷嬷。
几人一奔到宁儿面前,“啪”的一巴掌煽到宁儿苍白的脸上,再将她一把提了起来,朝青凤宫拖去。
璃月目光微转,波澜不惊,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宁儿,她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心疼,心里则很是痛快。
记得宁儿昨晚趁她正在整理帐册的时候,悄悄躲到外边给风麟用鸽子传了封书信。
她不知道宁儿信里写的什么,但她敢肯定,保准没好事。
如果能借太后之后除掉宁儿,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最后她再慢慢除掉酒儿、晴姑姑她们,身边只留忠于自己的心腹。
御花园里众人一涌去青凤宫后,后边愧树后突然闪出两个高大的身影。
个子高的俊削挺拔,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璃月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轻讽。
看到太后吃瘪,他心里也暗爽一下。
最重要的是,眼尖的他看到一件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事情。
那就是,刚才在宁儿快走到太后跟前,她的新王后乘机往地上丢一了颗白色珠子,速度飞快,丢得又准,那快、准、狠的速度简直无人能及。
接着,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宁儿果然踩到玉珠上,脚底一滑,乘势将太后扑进荷花池。
这就有了太后被扑进荷花池,狼狈不堪的一幕。
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不简单到这种地步,连他这个惯用一陰一谋的人都自愧不如。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太后害下水,而且装得一副虔诚的好媳妇模样,这心计,他都第一次见。
可惜,她再狡猾,还是被他给盯住,这是不是说明,他比她更厉害些?
寐生更是一脸疑惑,他双眼一直盯着前方,幽幽的道:“王,好奇怪,刚才王后上去帮太后诊脉的时候,怎么那么怪异,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沁惊羽攸地一愣,寐生是不是看见璃月扔手绢,还有用左脚把地上的珠子趁乱给踢进池子里的事?
当即,他双眸清洌,陡地一沉,冷声道:“你能看见什么?要是你敢乱说,孤王一定Yan了你。”
“求王饶命,寐生跟你多年,从没乱说过一句,请王明鉴。”
寐生害怕的捂住腰处,见王大步流星朝青凤宫走去,也迅速跟了上去。
青凤宫里,四处金碧辉煌,大殿里立着绣有花鸟鱼虫、缀有珍珠玛瑙的象牙屏风。
大殿里有七根白色玉一柱,柱子上雕龙画凤,蛟龙栩栩如生,大气恢宏。
在柱子边上,摆得有乌木制成的圆桌,桌上则是摆放着大簇大簇的鲜花,把整个宫殿沁得充满香气。
在右边的朱红色架子上,上面摆满各种珍宝、瓷瓶等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地上铺满红绸,殿顶垂坠宫灯和明珠。
以夜明珠作宫灯装饰,是沁一陽一王宫的一大奇景。
尤其是沁一陽一王宫夜宴,王宫夜宴时并不点灯,而在廊下悬挂一百二十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
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可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如入仙境。
每晚烧掉的檀香就多不胜数,可见其奢华瑰丽程度令人不敢想象。
沁惊羽走到青凤宫前,并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入口处冷然伫立,吓得青凤宫的守宫太监们冷汗涔一涔,又不敢说话,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在打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太后终于梳洗好,她换了件轻便的粉色锦裳,脸上略施粉黛,便迫不及待、气冲冲的来到正殿。
正殿里,各王妃们恭敬伫立,璃月和绮玉、茵梦并排站在前头。
地上跪着一脸羞红的宁儿,几个老嬷嬷将宁儿压住,时不时掐她一把。
宁儿恭顺的跪在地上,眼角却透着浓浓的森寒,这种森寒不是一般侍婢能有的。
大概是气结,要和太后同归于尽,但又迫于皇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跪受挨打。
“来人,上棍子。”
太后冷冷说完,两名侍卫立即扛着两根粗一大的木棍走进正殿。
太后气愤的坐在凤椅上,眼角布满青筋,一双利爪狠狠抓住玉椅,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闪发光,很是刺眼。
四周气氛很浓很紧张,静得落针可闻。
玉椅上的太后双眸清冷,目光像积了万年寒冰似的,久积不化。
突然,她瞪了璃月一眼,“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花瓶拂到地上,花瓶碎末立即溅得四处飞散,吓得茵梦她们跟着抖了抖,心都快碎了。
“大胆王后,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祭祖你迟到,哀家给你机会改过,没想到你养了个如此不中用的丫头,竟把哀家推进池中。哀家在这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推过搡过,你倒好,初来乍到,就害了哀家一顿。你说,你该当何罪?”
一个丫头能起什么作用,当然是借此机会整主角才是。
可是看样子,王后似乎与这事无关,难道,真不是她指使的?
璃月不急不躁,沉稳淡然的看了眼宁儿,又看了眼侍卫扛着的两根大木棍,难不成,太后还敢滥用私刑,无凭无据就想打她?
璃月和善的看了太后一眼,又轻瞪了宁儿一眼,朝太后温婉的道:
“请母后明鉴。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儿媳真要害你,怎么会叫自己的丫头,把矛头指向自己?这么做无疑自寻死路,任谁都不会如此愚蠢。”
璃月说完,冷冷睨了边上茵梦等人一眼,复望向太后,继续道:
“如果是母后您想害儿媳,会大哧哧的指使身边的丫头吗?依儿媳看,刚才只是一场意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是太后先吩咐宁儿过去,守儿才过去,继而失手将太后推下池子。明明是一场意外,偏被有心人说成陷害什么的,能有这么多心眼的人,肯定也是经常做这些事的人。宁儿犯了错,应当责罚,儿媳只求太后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才是。”
言下之意,有人挑一拨她和太后的关系。
茵梦等人一听,一张脸立即变得又青又红。
茵梦狠狠睛了璃月一眼,不甘示弱的道:“王后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姐姐我们栽赃你?”
璃月心底浮起一股怒气,双眸紧睨向茵梦,不平不稳,冷声道:“青郡王妃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一听璃月的话,茵梦顿时有些傻了眼,没想到她竟端出王后的架子。
可周围全是妯娌亲戚,王后说得也没错,她的确没王后大。
想到这里,茵梦只好瘪了瘪嘴,冷声道:“茵梦不敢。”
璃月刚才微微发了点小威,看得太后目光陡转,怎么这儿媳一会儿温顺,一会儿又有王后威仪。
这下,她真搞不懂她了。
没想到,这王后不像表面那么温婉,心底还是有点威严的。
这么一思忖,她反而抬高眸看向璃月,看来,这个王后比她想象中更不简单。
如果她硬要以这些虚罪来罚她,说不这她会借机闹到惊羽和皇帝那里去。
南宫璃月是皇帝赐的婚,要是她在沁一陽一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千万不能做得太明显,既然如此,那就抓到她的把一柄一再治她的罪,让皇上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太后眉锋微转,冰冷的双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宁儿,冷声道:
“王后说得对,哀家刚才差点误会你,王后进宫一向规行矩步,又岂会玩那些愚蠢且无知的把戏。大胆宫婢,胆敢将哀家撞进池里,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棍。”
“太后饶命,饶奴婢一命啊!”宁儿一边哭一边挣,可是几个凶狠的老嬷嬷已经把她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听到粗狠的棍棒声和宁儿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璃月平稳站在原地,心里暗忖一句:宁儿,难为你了,谁叫你是凤麟的人。
今天她要是对宁儿心软,说不定明天就会死在宁儿手上。
宁儿是杀手,是一奸一细,杀手和一奸一细都是无情的。
外面的男子看到里面戏剧一性一的变化,嘴角扯起一抹轻笑,然后转身离开。
※
等宁儿受刑完,她背部、一臀一部早已血红一片,早晕了过去,幸好有功夫底子,不然这三十棍下去,她早没命了。
璃月愣然,不知道是板子疼还是棍子疼。
广离宫里一片肃穆,晴姑姑领着众人守在大殿,雪一儿、酒儿等忙给宁儿敷药。
璃月换上一件月华白裳,腰系软带,目光深沉的扫了扫众宫女。
一与晴姑姑对视,璃月才知道,什么叫做嚣张的奴才。
好,恨瞪她,还一脸睨视的模样,她敢保证,她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走到宫女的偏殿,璃月犀利冰冷的扫了扫酒儿,酒儿守在宁儿榻前,一脸悲愤的模样。
璃月从袖中摸出一只玉瓷瓶,递到宁儿面前:“给她敷金华玉露丸,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雪一儿忙接过药瓶,开始帮宁儿敷药。
宁儿晕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时疼得龇牙,见王后亲自赐药,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感动,“宁儿……多谢王后。”
璃月面上冰冷,目光犀利的扫过酒儿,冷声道:“酒儿,你跟本宫来一下。”
酒儿一听,身一子攸地有些颤一抖,为什么单独叫她去,难道王后发现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偏殿里间,璃月站在窗前,酒儿眼神复杂的跟在后边。
“本宫一直没好好问过你们,皇上究竟给了你们什么任务?”璃月陡然转身,目光犀利如鹰,一陰一冷的看着酒儿。
一听此话,酒儿忙在心里打颤,原来皇上说得没错,这王后果然是个一精一灵聪慧的人物。
在太后面前的表现,差点让她误会王后是好欺的角色了。
酒儿漠然抬眸,努力使自己镇定,拱手恭敬道:
“回王后,皇上怕你陷入沁一陽一的儿女私情中,特派我和宁儿来帮你。酒儿知道一娘一娘一事务繁多,所以自作主张将沁一陽一的信息传给了皇上。”
控制她?
璃月心里冷哼一声,她最不喜欢被人控制的了。
“皇上是派你俩来监视本宫的吧!”
璃月不紧不慢出声,一说出来,酒儿原本镇定的身一子立刻抖了抖。
看来,风麟眼光太差,竟然找这种人来监视自己。
璃月也不恼,轻笑一声:
“你不用担心,咱们都是皇上的人,该到传消息时,本宫自会行动。以后你和宁儿要传任何消息都得知会本宫一声,不然本宫将消息传重复了,就不好了。”
“王后,奴婢和宁儿只是遵皇命办事。就是死,也不会将消息告诉任何人。”酒儿拱手,一步不肯让。
璃月眼底投射一出冰冷的锋芒,冷声道:
“沁一陽一王宫危机四伏,连本宫都随时随地会丢命,何况你们两个普通的婢女。刚才宁儿的下场,说不定是你我将来的下场。太后手指一动就可以捏死一个人,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别怪本宫不保你们。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想好了,就来找本宫。”
璃月说完,不待酒儿回答,冷地拂了拂袖,优雅淡然走到外殿。
她不相信酒儿真的不怕死,如果不怕死,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身一子为什么会发一抖?
酒儿刚才之所以一步不让,肯定也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敌是伪。
酒儿、宁儿如果能收为已用,倒也不是坏事。
如果她们坚持监视她,她一定会让她们后悔。
※
夜幕降临,天上月明星稀,夜色醉人。
璃月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是她来沁一陽一的第二个夜晚。
听说沁惊羽住星月宫,她住广离宫,两人中间只隔一汪镜湖。
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湖水,还有对面明灯高悬、金碧辉煌的宫殿,璃月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时候,沁惊羽在干什么呢?
两个互不相一爱一的男一女,结成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还真有些奇怪。
天上的月老,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把姻缘给配错了!
上次听风麟说沁惊羽喜欢一个叫星儿的女人,那个星儿胸前有琼花胎记。
而她身上,也有一处琼花胎记,她叫月儿,沁惊羽一爱一的女孩叫星儿。
名字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星儿。
上次听风麟说起沁惊羽和星儿的事,她当时没太在意,对感情这些事,她向来都不太关心,也少三根筋。
怎么今夜,突然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幸运的星儿,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深情专一的一爱一,星儿好幸福。
就算她这副身一体真是星儿的,可是真正的星儿已经死了。
要是让沁惊羽知道这个秘密,他一定会痛苦至死的。
哎!先不想这个问题,先想想如何和老妖婆玩心计。
“王驾到!”
突然,外面响起太监高唱的禀报声。
璃月淡然睨了外边一眼,冷然起身,双手交一合在胸前,沉稳大方的走出寝室。
来到正殿,那一身月华白袍的男子正好走进来。
璃月看了下沁惊羽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
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均是一袭月华白袍,连身上的花纹、款式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他的是男式设计,她的是女式设计。
没想到古代也有情侣装,璃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璀然的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沁惊羽目光深邃的看向璃月,她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这种笑,他为什么从未有过。
璃月淡笑的看向沁惊羽,轻声道:“觉得好笑就笑啊!”
沁惊羽沉眸,淡然转了转眼眸,朝璃月负手走去。
走到璃月面前,璃月仍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眼底是一片明静,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
“孤王听宫女们说你懂珠算之法?”
璃月翘一起嘴角,朝沁惊羽露出个机敏的微笑,“要不是有你的宫女帮忙,我也不会那么快算完。”
“咳咳……她们也没帮什么忙,一个晚上都是你在忙活,辛苦你了。”
沁惊羽才说完,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将双眸扯紧,冷地又咳了一声,“孤王只是听宫女们说的,王后别多想。”
璃月心里突然荡起一抹淡淡的温馨。
其实昨晚她早就知道沁惊羽站在帐房外面,而且站了一一夜。
他应该是赏月赏了一一夜,而不是陪了她一一夜吧?
如果她把人家一个无心的举动乱想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孔雀,自作多情了!
“我没有多想啊!你别乱想才是。”璃月急忙将话题转开,朝一旁偷笑的雪一儿吩咐:“去把算盘拿来。”
看在沁惊羽昨晚看了一晚上月亮的份上,她就把算盘这东西教给他。
只要有了这东西,他手下的商铺算帐就方便多了。
等雪一儿把算盘拿来,沁惊羽眼底立即闪过一抹好奇。
突然,他转身轻咳了一声,又故作无事的转过来看璃月,“依孤王看,这就是你胜利的法宝吧!”
“聪明!”璃月朝沁惊羽打了个响指。
“咳咳……这东西如何算帐?”沁惊羽轻咳一声,努力想让自己不咳出声来。
璃月听了那么多声咳声,早就知道沁惊羽感染了风寒,遂把算盘交给边上的寐生:
“寐生,这叫算盘,是用来算帐的好宝贝。这是我写好的使用之法,你这么聪明,相信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多谢王后,这东西真厉害。”寐生将算盘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在上面胡乱推了推。
璃月赶紧走过去,动手推了推算盘银线上串着的黑色玉珠,伶俐地道:“昨晚好在有它帮忙,我才将帐本全部算清。”
“这么神奇?”
寐生看着手里长方形,串着黑色玉珠的东西,惊奇的看着璃月。
“这东西竟然比珠盘还厉害,那属下一定要好好学学。”
沁惊羽心底也对璃月扬起一抹赞赏,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复杂的算术,竟然让璃月轻易算清。
这计算数目多,且复杂,如果让绮玉算,一定得花个十天八天。
没想到,璃月只用一只小算盘,就将五百本册本算得清清楚楚。
别人怀疑璃月的能力,他可从来没怀疑过,包括她的手段和心计。
沁惊羽离开的时候,璃月悄悄逮住寐生,把一瓶治风寒的药丸递给他。
寐生看了看瓶子,再看看王后清澈的眸光,朝她点头谢过,心里则扬起一抹淡淡的暖意。
看来,王后不仅聪慧,心思也极其细心,越来越充满女一性一魅力。
※
御花园角落处,一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朝青凤宫跑去。
青凤宫里,宫灯高悬,灯火通明,东方瑾儿正站在玉椅后面,给坐在玉椅上的太后按摩和捶背。
太后眼底一直有气,她这辈子从来没被人如此整过。
今天,竟然栽到一个小宫女手里。
虽然当时与王后无关,可是小宫女是王后宫里的人,她不得不将两人联系起来。
这事,会不会是王后指便小宫女干的?
但是,她都说了,她没那么傻,怎么会把矛盾主动抵向自己?
正思忖之际,周嬷嬷恭敬的走了进来,朝太后禀报:“太后,晴秀来了。”
“传。”
晴秀是晴姑姑的亲妹妹,两人以前是青凤宫的人,现在被太后派去广离宫,就是为了监视王后。
晴秀一走进大殿,便扑通一声朝太后跪下,身一子吓得瑟瑟发一抖,双手平放在地,磕头道:“奴婢晴秀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冷眼睨了眼晴秀,冷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太后。王的人一直守在新房外面,奴婢这种低等级的没办法靠近。晴姑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换到锦帕。幸好姑姑机灵,一直没说要取锦帕给太后过目的事,可是,这事已经拖了两天了,明天太后再不派人去取锦帕,就没时间了。”
太后目光攸地陡转,冷然起身,目光森寒的看着地上的晴秀:“你们俩姐妹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功?哀家不过是叫你们把有落红的锦帕换走,然后好治王后一个不洁之罪,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唇。”
“太后一娘一娘一请息怒,奴婢们不敢得罪王。就连晴姑姑,这两天都没敢进新房,因为那天她被王罚了。”
太后摆了摆手,无奈的道:“惊羽一性一子一陰一晴不定,晴姑姑被罚也算倒霉。这样,今晚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将有落红的锦帕换走。不管成不成功,明早哀家都要亲自去验证。”
王室一向把女人的贞节看得很重,要是王后新婚之夜没有落红,那她就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
暂时没有其他办法治她,只好用这一招了。
“是,奴婢一定尽力。”晴秀说完,恭敬的朝太后磕了三个头,瑟瑟的退了下去。
晴秀一走,东方瑾儿便有些担忧的看向太后:
“姨母,按规定是新婚之夜第二天就取锦帕,您拖了两天,表哥会不会怪罪您。”
“他恨怪罪哀家?”太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爽了。
东方瑾儿赶紧摆手,轻声的道:“姨母说得是,姨母是表哥的母亲,表哥忌惮姨母还来不及,哪恨怪罪于您。”
“其实这事很简单,就说负责收锦帕的周嬷嬷忘了。这两天都在忙帐目的事,周嬷嬷一时疏忽也没什么。”
太后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看向身侧乖一巧的东方瑾儿。
东方瑾儿白皙纤长的右手轻轻拿过一颗荔枝,三两下剥好递给太后,恭敬的道:“姨母,请用。”
太后得意的睨了她一眼,将荔枝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道:“瑾儿你放心,哀家一定把那个后位争过来,到时候,沁一陽一后宫就是咱母女俩的天下。”
东方瑾儿一听,立即笑餍如花的道:“瑾儿多谢姨母。”
清晨一早,璃月软一软的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洗漱完毕,璃月身着一件粉色宫装走出寝殿。
窗外百花微微颤一动,高大的琼花树枝正迎风飘扬,不时有点点琼花落下。
几只云雀安然的停在树梢上,不时传出叽叽喳喳的歌唱声。
天际寥廓苍穹,黎明的霞光渐渐显成紫蓝色。
初升的太一陽一透露出第一道微粲的光芒。云霞微升,凝眸处彩霞熠熠,大地正从黎明中苏醒过来。
浓密的树叶在风中微微展开,隐隐看得见在那树叶上闪光的露珠,好似深夜里天上垂挂的星星。
花叶和花一心上均洒着一层浅浅的薄霜,显得更加柔软而润泽。
璃月走出寝殿,正好碰上从外面赶来的无心。
接着,无心朝璃月使了个眼色,璃月淡淡扫了眼寝殿外的宫女,冷声道:“好了,你们都退下,本宫不需要那么多人伺侯。”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璃月拜了拜礼,才慢慢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璃月便拉着无心朝温泉殿里走去。
一到温泉殿,无心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将袖子里的信摸了出来。
“小一姐,昊云来消息了。”
璃月沉眸接过无心手里的小卷纸,轻轻展开,上面写道:“任务查探,沁一陽一有无地下军营。”
璃月看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忙将卷纸握紧。
边上一向沉稳的无心则吓得心突突突地跳起来,“小一姐,谁来了?”
见无心有些不稳,璃月猛地将手中卷纸握紧,沉稳淡然的道:“快,跟我进寝殿。”
谁知还没走出温泉殿,就听到有人拨一开殿门珠帘的声音。
接着,晴姑姑一脸冰冷的睨了璃月一眼,眼里是满满的疑惑和怀疑。
“王后……无心,你们怎么在这里?”晴姑姑冷声问道。
璃月轻抬星眸,目光清冷的反睨向晴姑姑,“本宫在哪里,需要向姑姑报告么?”
晴姑姑一听,缓缓转了转眼珠,压低音量:“奴婢不敢,只是太后在正殿等得急,奴婢依指示来请王后罢了。”
“走吧!”璃月沉眸扫了晴姑姑一眼,朝寝殿走去。
这个晴紫,以为当个姑姑就了不起。
等着,她一定会好好的收拾她。
一走到寝殿,璃月就看到被众王妃围着的太后。
太后一袭明黄凤袍,模样妖艳清冷,像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一看到璃月,她就冷然走上前来,沉声道:“王后,一大早泡温泉?”
璃月捏紧手中卷纸,将手迅速收进长袖里去,淡然道:“儿媳有个东西落在温泉里了,去找找而已。母后大清早来广离宫,又有何事?”
这么一反问,太后便将之前的问题给忽略,冷声道:“哀家前来,当然是检查王后新婚之夜的处子锦帕。”
啊!璃月心里攸地大惊,她根本没和沁惊羽洞房。
而且,连哪里有锦帕都不知道。
璃月还未答话,太后立即命周嬷嬷道:
“周嬷嬷,派人进新房将锦帕取出来,哀家要亲自检查。”
“是,一娘一娘一。”
周嬷嬷底气十足,迈着肥硕的一臀一部,扬了扬手绢,在雪一儿踏进新房前,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璃月心底立即大呼不妙,那上面没有落红,该怎么办?
当时她还奇怪,怎么床上无缘无故铺了张白色绵帕,后来因为累得慌,没细想一头就栽到床上熟睡起来。
没想到,她一点没在意的事情,竟然让这老妖婆当成了把一柄一来抓。
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哈哈!”
突然,寝殿里传来周嬷嬷得意的笑声。
接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周嬷嬷抓起床上的白锦帕迅速走了出来,一看到太后,她立即得意的捂嘴轻笑:“太后,王后一娘一娘一果然没落红。这就说明,王后在出嫁之前就已经不是处子。”
“什么?”
太后脸色立即一陰一沉下来,原以为她按规矩来检查锦帕,锦帕上肯定有落红。
没想到,上面一片白净,什么都没有。
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用她设计,就可以至南宫璃月于死地。
太后正要发话,璃月抢先一步走上前,有些害羞的别过脸,“母后,其实……其实人家……”
这么一娇羞,惊得太后后边的东方瑾儿满眼忌妒。
表哥……
表哥该不会真的和这个女人洞房了吧?
太后一脸疑惑的看向璃月,轻哼一声,“王后,你想说什么?锦帕明明摆在这里,上面没有落水,证明你不是处子,难不成这你都要狡辩?”
璃月赶紧摆手,故作惊慌的道:“回母后,儿媳没有狡辩,儿媳是有口难言。”
“有口难言?”太后不屑的转了转眼珠,轻启朱一唇道:“好,哀家就让你狡辩狡辩,要是敢说谎话欺瞒哀家,哀家一定重重处置。”
“母后的意思是……连王也要处置?”
璃月眉梢一转,轻声道。
“你这什么意思?”太后快被璃月弄疯了,冷喝一声。
太后真是气愤,璃月心底越是冷笑。
攸地,她捂住小一脸,看了看众人,轻声道:“如果大家不怕羞,儿媳就将新婚之夜的事讲出来。母后,瑾儿表妹,是这样的,那晚夫君狂野的把儿媳抱到温泉,然后就和儿媳在温泉里……”
“啊?”
东方瑾儿一听,心里的忌妒全烧成了一把火,她好想捂住耳朵,可是她又想听下去,表哥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
“在温泉里泡澡,夫君一时没忍住。至于儿媳是不是处子,你们去问夫君不是更好?而且,锦帕不是新婚第二天就来取,怎么太后晚了两天?”
璃月说完,脸上更是一一团一红晕,边上的雪一儿、无心也全都害羞的别过脸。
“姨母!”东方瑾儿轻喊一声,一张如花似玉的小一脸皱成一一团一,难受的看着身侧的太后。
太后拂了拂胸口,差点没被璃月的话给气死。
原以为又找到她的把一柄一,没想到,又是瞎忙一场。
正在她气愤难当时,宫外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隐还有骏马嘶吼的叫一声,众人都看着外面。
渐渐的,马蹄声在宫门外停住。
不一会儿,外面几名宫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齐高呼“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身戎装的男子已经冷峻的踏进大殿。
璃月抬眸朝男子看去,只见男子浑身银光闪闪,身着一袭莹光流彩的银白铠甲,弧度完美的下巴正淌着晶莹湿一热的汗珠。头戴一顶银色玉麟头盔,头盔后垂坠着一条红色璎珞流苏。
后背披着一袭朱红色的覆羽披风,腰上配着那把刻有暗纹的朱红色宝剑,目光森寒冰冷,身形俊削挺拔,高不可攀的睨视着众人。
男子身后是齐齐赶来的侍卫,个个脸上均冒着微微的热汗,看得出他们是赶来的。
“这是在干什么?”沁惊羽不悦的轻眯星眸,目光一陰一鸷的看向太后。
看着他腰间削铁如泥的宝剑,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同样回他以冷眼,“王儿,哀家只不过按宫规来收取王后新婚夜的锦帕,发现锦帕上并没有初一夜落红,所以怀疑王后婚前不是处子。”
“胡闹!孤王的王后是不是处子要你们来检查?”沁惊羽冷喝一声,眼里浸着万千不化的寒潭,吓得东方瑾儿等人身一子攸地抖了抖。
“孤王告诉你们,王后是处子!新婚之夜我们在温泉度过,是不是处子孤王心里清楚。母后,带着你的人回宫,孤王不想听到宫里有半点关于落红的不实传言。倘若有人敢胡乱造谣,孤王不介意割掉她的舌头!”
璃月一听,有些傻眼了,怎么沁惊羽和她说的一样。
“王儿,哀家只是按例前来询问一番,并无他意。”太后被这么一吼,目光立即变得愤怒起来。
“既然并无他意。来人,送太后回宫。”沁惊羽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后边立即有几名侍卫走到太后身侧。
太后冷哼一声,盛怒的拂袖道:“王儿翅膀硬了,为了个外姓女人,连哀家都敢凶了。好,真的很好!”
咬牙说完,太后拉起东方瑾儿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东方瑾儿心里攸地一紧,心痛得不得自已,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爱一了多年的惊羽哥哥,会和别的女人洞房。
她从没奢望能嫁给他,可是也有期待。
以前,表哥一天没成亲,她就期待一天。可是现在,她连这份期待都没有了。
她该怎么办?好心痛,快心痛至死。
等太后一行人离开之后,沁惊羽玉手握了握腰间宝剑,冷然看向璃月。
殷红的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化为无言。
看得出来,他火气很大。
璃月淡然的看着他,缄默不言。
男人清紫的双眸如有璀璨的钻石,散发出清冷幽紫的光芒。
再看了璃月一眼之后,他满怀意味的转身离开,侍卫们立即跟上。
紧急着,宫殿外的宫道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这男人,还真奇怪。
因为女人的名节比天还重要,所以,他特意从校场赶回来看她吗?
璃月思索一下,招过无心,凑近她轻声道:“明早你飞鸽传书给皇上,就说没发现地下军营,我会继续查找。”
“是,小一姐。”无心朝璃月拱手。
小一姐查都没查就直接回复皇上,难道,她有心帮沁惊羽?
小一姐有王,有时候真奇怪,看似敌人,又像朋友。
看似朋友,又像敌人,搅得她们一一团一雾水。
是夜。
天空的月亮被云层遮住大半,银白的月光如金辉般洒满大地,给大地披上一层洁白的薄纱。
离苑里,四处有蟋蟀轻灵的鸣叫一声。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四周景色优美,奇石遍地,花草葱郁,这一处,算是整个王宫数一数二清净的地方。
因为除了王后的离苑,王居住的星月宫也很安静。
离苑是御花园的一部分,但这里平常不许除了广离宫以外的人踏入,算是王后的私有财产。
有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璃月顿时觉得很是舒心。可是,一想起白天被太后及晴姑姑质问的事她就心烦。
在昊云南宫府,秦氏们只是几个小角色,根本不需要她动脑筋,就能轻易的对付。
这里是沁一陽一国,她没有爹地撑腰,而且对方势力庞大,庞大到她再聪明都对付不了。
因为她们总会想办法来对付她。
如果在这里她有点权势,一定将晴姑姑等宫女痛打一顿。
如何才能拥有权势,这是她目前应该考虑的问题。这整个沁一陽一王宫,除了沁惊羽,个个都当她是仇人。只有沁惊羽总是出其不意的帮她,看来,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联盟。
可是她弄不懂沁惊羽的心思,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她和沁惊羽有同样的敌人,太后。既然如此,那两人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呃,一边和沁惊羽合作的同时,又暗地里把他的资料传给风麟,相当于和风麟合作。
想到这里,璃月有些难受的望了下天,难道她真的成了书里一奸一诈狡猾的一奸一细?
这两个男人都碰不得,如果有机会远离,她一定走得远远的。
生命诚可贵,一爱一情价更高,若为自一由故,两者皆可抛。可见自一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在她心中,同样如此。
雪一儿和无心守在边上,看着一脸皱眉的小一姐,两人也跟着焦急起来。
就在三人想不通法子这时,突然,离苑后方传来一阵金属的触地声。
紧急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攸地从草丛中踩着轻功飞了过来。
璃月和雪一儿、无心均吓得迅速起身,此时男子已经踏着轻功踱到三人面前。
雪一儿吓得大叫一声,正要叫人的时候,男子攸地扯下脸上的面巾,众人一看,竟是墨曜。
墨曜才解下面巾,嘴角便噗地喷一出一口鲜血,身一子也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重重晕了过去。
璃月见状,立即瞪了眼雪一儿,“别喊。”
雪一儿立即噤声,捂着嘴小声的道:“小一姐,怎么会是墨公子?而且,墨公子受了很严重的伤。”
无心也跟着跑到边上,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的?”
璃月看着地上紧闭双眸,已经昏睡过去的墨曜,立即沉眸看向四周。
“抓刺客!”隐隐的,她似乎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还有人说抓刺客,难道有人追杀墨曜?
可是,墨曜怎么会在沁一陽一王宫。
不管什么,先救他再说。
“雪一儿,你去广离宫,说宫里来了刺客,把看守的宫女全部支去找我,支开人再回来。”璃月沉稳不迫看着雪一儿,冷声吩咐。
雪一儿立即点头,迅速朝宫门口处跑去。
“无心,咱们用力扶稳他,把他扶到宫里面去。”
“可是小一姐,万一被太后发现,她肯定告你个私藏男人的罪名。”无心虽很着急,却想起这件最重要的事。
璃月冷冷瞪了她一眼,厉喝道:“墨公子曾经救过我们一命,现在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就是赔上那些臭名声,我也要救他。”
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名节,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上次墨曜救了她,这次换她救他,正好还他一个人情,而且,她心里也不会不安。
如果今晚不管他,她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不一会儿,雪一儿急冲冲的跑回来,示意璃月和无心可以扶墨曜进宫,因为所有人已经被她支走。
而外边,早已响起“抓刺客”的声音。
侍卫的声音急促而猛烈,远处火把攒动,吓得雪一儿差点摔了一跤。
三人好不容易将昏迷着的墨曜抬进宫,璃月立即机灵的转身告诉雪一儿:“出去把宫女们找回来,就说我回宫了。”
不然一会儿搜查刺客的人到这里发现没有宫女守着,一定会怀疑她。
这大殿实在太大,璃月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把墨曜藏在哪间,边上的无心则开始清理地上的血迹。
慌乱中,璃月和无心先把墨曜抬到寝殿床上,她迅速跟他盖好被子。
床上的墨曜肤色莹白,嘴唇呈淡粉色,模样清俊,紧紧闭着双眸。
璃月攸地从袖中一抽一出银针,一针朝男子神庭一穴一处插去,男子立即噗的一声吐出口浓血,轻咳两声醒了过来。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璃月,眼眸里竟闪过一丝光亮,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即道:“七小一姐,这里是你的……寝宫,在下在这里不合适,请让在下走吧!”
他不想连累任何人,更不想连累面前的璃月。
男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在肩头,一双清俊的慧眼淡然看向璃月,嘴角隐隐还有潺一潺的血丝。
璃月见状,忙用手绢替他拭去嘴角的血,从袖中摸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墨曜,“公子勿需这样,我璃月从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上次在花灯会,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就当我还你的。”
“七小一姐,那只是小事,不足挂齿!”墨曜轻咳一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肤色愈发惨白,身形弱质芊芊,身上散出淡淡的龙诞香味。
这时,外面传来雪一儿急促的脚步声:“小一姐,不好了,王和大将军正率领侍卫朝广离宫赶来,赶紧将墨公子藏起来,不然被王发现,咱们百口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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