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子嗣之约
在王和王后坐上首位的时候,后边太监又一声高呼:“南宫侧妃到!”
一听这侧妃二字,众人都好奇的看向入口处。
只见四名宫女扛着高高的玉扇,将玉扇交叉至头顶,簇拥着一袭嫩一红锦裳的娇美一女子走了进来。
不愧是第一美人的姐姐,相貌当属上等,虽然不及王后那般冰肌玉骨、倾国倾城,至少也是个吸引人的大美人。
南宫幽若在金兰的搀扶下款款行来,一张脸化得十分一精一致,腰若柳素,温婉安然的走到男子面前拂身行礼,“幽若见过夫君,见过妹妹。”
沁惊羽眸如寒星,犀利冰冷的掠过南宫幽若一眼,眼里戾气尽显,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缄默不言。
璃月见沁惊羽不答话,本也不想搭,看在她也姓南宫的份上,便默然道:“坐吧。”
“谢妹妹。”南宫幽若脸上露出个明媚的笑,迅速坐到边上的侧位上。
明面在笑,心底则对璃月恨之入骨。
不过她得忍,这里可是沁一陽一王的天下,自己什么都没有,千万不能嚣张,得先找个靠山才是。
初有实权的妹妹就是她的靠山,等以后她成了沁一陽一王的女人,还怕没有靠山?
再看后边徐徐走来,涂着一脸脂粉以挡住伤口的东方瑾儿,太后一脸的痛惜加失望。
好好的个瑾儿,叫她去勾一引王儿,没想到人没勾一引到,到惹得一身祸。
微微盘算了一下,太后将冰眸移到璃月身上,微微顿了顿,沉声道:“王后,此次昊云之行,哀家早已托付你照顾好瑾儿,她怎么还是被皇后盯上,打成这样了?”
太后声音不咸不淡,却透着浓浓的威严,令下首的百官们不寒而栗。
东方瑾儿有些心急的咬着下唇,被皇后欺负的事她本来不想说出去,哪知道很快就传遍沁一陽一。
在这接风宴上,她更不让众人提起,没想到最先提起的,竟然是她最亲近的太后,这让她自尊往哪搁。
沁惊羽一双鹰眸冷然睨向太后,唇红似血,暂不发话。
但见璃月轻执玉杯,脸带威仪,沉稳不迫的看向太后,冷声道:“太后,臣妾早已命人照顾好瑾儿,谁知瑾儿瞒着臣妾要晋见皇后,才会被皇后利用。当时要不是臣妾和王拿出证据,恐怕现在沁一陽一所有人都被瑾儿一言之词关进太宗府。”
璃月声音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平淡无波,却听得众人了然于心。
这话说得实,也说得好。
的确是东方瑾儿先巴结沁惊瞳想献媚在先,又被沁惊瞳利用在后。
而且她还怕死的指证自己表哥,要不是她和沁惊羽机智果敢,紧要关头拿出证据,恐怕所有人都会因为东方瑾儿成为刀下亡魂。
璃月一说完,太后脸色攸地变得一陰一沉,这一陰一沉中,也有点虚假的愧色。
“王后说得对,都怪瑾儿年幼无知,单纯如雪,一心想着和皇后的姐妹情。哪知,皇后利用瑾儿的善良单纯,用一奸一计一逼一她指证王儿。还好,除了王儿和王后足智多谋之外,瑾儿一直不屈服皇后,后又冒着生命危险推翻证词,将功补过,瑾儿又受了伤,这事就此算了吧。”
太后冷冷说完,璃月则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云淡风轻的道:“太后还蛮了解的嘛。”
既然这么了解还质问她,这不摆明了想将她一军?
她南宫璃月岂是别人能将的?
什么东方瑾儿单纯如雪,难道东方瑾儿比自己还小?
这么大的女人,还说单纯如雪,既然单纯,就不会主动朝皇后身边凑了。
太后回璃月一抹虚伪的笑容,冰眸又看向沁惊羽,淡然道:“这次有惊无险,令哀家很是欣慰。哀家见王儿只有王后一人陪伴太过寂寞,所以把冷宫里的美人挑了十位出来伺侯王儿。来人,把美人们带上来。”
太后未经沁惊羽同意,直接拍了拍双手,只见那姹紫嫣红处,十名娉婷柔美的少女款步行来。
不止璃月傻了眼,在场众人都傻了眼。
沁一陽一王才娶新后,风麟硬是塞了个侧妃给他,这侧妃板凳还没坐稳,太后就急忙将冷宫里的美人献了出来。
难道太后想在沁一陽一王头上玩火?
所有人都知道,冷宫里那些美人全是风麟这些年送来的,她们不是离奇死掉,就是想办法逃宫,要么就是天天痴痴守在楼阁,等沁一陽一王的宠幸。
可是,好几年来,沁一陽一王不仅没看过她们,而且只要心情不好,就会下令斩杀一些。
现在这群女人上来,简直是来送死,全都活腻了。
那一袭黑袍的高贵男子,此刻眼眸里早已蕴着冰冷的凉意,修长的五指狠狠捏成拳头,全身上下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冷冷启音:“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孤王对她们没兴趣,如果不立即滚下去,全都拉下去砍了!”
“慢着。”太后见男子动怒,脸上立即笑成了花,冷声道:“王儿,哀家此举行得端、坐得正,请听哀家一一解释来。王儿和王后成亲以来,王后肚子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你身为沁一陽一的王,二十几岁还没有子嗣传宗接代,要如何稳定民心、治理沁一陽一?”
太后才说完,下首那些老一派的立即小声议论起来。
这时,景亲王一爷也站了起来,朝男子拱手道:“王,太后此举也不为过。子嗣是王室得以传承下去最重要的条件,如果王后不能早些诞下麟儿,占着王后位置,却不行替王室传宗接代之实,恐怕天下人会说闲话。”
另一边的瑞亲王也赫然站立,大声道:“景亲王说得在理。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王是沁一陽一最厉害、最果敢的王,给后宫多增加妃嫔,只是希望她们能尽快生出子嗣,这样能巩固王的王位。如果王不喜欢她们,大哥下令去民间甄选,直到选中王满意的女子为止。”
“王,属下等人都觉得太后说得有理。属下等冒死明荐,只是希望沁家一族能顺利的传下去,如果五年内仍不确立世子,恐怕会引得人心惶惶,难免有小人以此借口作乱。”
“沁一陽一现在上有昊云压制、北有北齐、西有西凉、东有后周,四国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如果王室没有多的子嗣,必然会成为有心人取而代之的借口。”
璃月听了众人的话,不怒不愠,在心底暗忖道:这有心人,可以是其他亲王,也可以是皇帝风麟。
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劝沁一陽一王纳妃。
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恐怕是和太后联合起来打压自己。
众人都咄咄一逼一人,又说得在理,那新一派的官员想插话,都发现无话可插。
毕竟沁一陽一王继位以来,都好几年了,的确不有诞下子嗣。
皇室子嗣很重要,她和沁惊羽连房都没圆,又如何诞下子嗣。
想想都恶寒,在这个时代她才算十六岁,虚岁十七,要是在现代,还在学校里读书。
居然要在这里谈传宗接代的事,不过这里好多和她同龄的都有一、两个孩子了。
太后脸上带着一陰一冷的笑,眼神锐利的看向沁惊羽。
座上的沁惊羽则目光一陰一戾的看向众人,眼里浓浓的利刃吓得大臣们均有些惶恐,太后虽然有实力和兵权,但这年轻的沁一陽一王能不惹也最好别惹。
他要是发起狠来,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儿,你看,哀家替你纳妃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况且这些美人本来就相当于你的妃子。你先看看,再说喜不喜欢,哀家怕你看了会后悔刚才的决定。”
太后红一唇如灼灼燃一烧的烈焰,眼眸里蕴满浓浓的一奸一计,说完后,绮玉慢慢起身,轻轻拍手,那入口处便翩然而来十位窈窕四射的美人。
其中最前边的一位美人肌肤白皙,眉如远黛,双眸清明,举止端庄大方,打扮合适得体。
一袭翩翩白衣,十指纤纤,一双美一目目不斜视,双手交一合在胸前,默然平视前方。
璃月一看此女子,就知道她不俗,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肤浅。
至少她表现得不肤浅,一举一动得体有礼,那漠然的神情,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沁惊羽在第一眼看到此女子时,眸眼也微微轻愣,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瞬即恢复如常。
又将一双冰眸睨向璃月,在看自己身侧的女子,沉稳淡定,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绮玉带上来的那白衣女子只是相似,而不神似。
那女子的沉稳淡然,怎么看起来有些刻意。
她和璃月只是气质相似,其他地方倒有十分不同。
太后微微看了眼璃月,又将目光放到沁惊羽身上,淡淡的转了转眼珠道:“王儿,这姑一娘一姓莫,名无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果你喜欢,哀家将她留在你身边,和王后一起伺侯你,如何?”
沁惊羽星眸微转,里面蕴藏着浓浓的一陰一戾和不悦,多了个南宫幽若他已经觉得很烦了,看到这群莺莺燕燕他更烦。
在他心中,一个男人娶一个妻子就够了,要那么多女人来做什么?
况且,他这辈子只要星儿。
至于其他人,与他无关。
太后说完,赶紧朝站在绮玉边上的莫无吟使了个眼色。
莫无吟收到眼神,立即沉稳淡漠的盈盈下拜,不紧不慢道:“无吟参见沁一陽一王。”
莫无吟一直曲着身一子下拜,沁惊羽则当没看见似的,也不叫她平身,只是冷冷拂了拂袖,一双鹰眸又冷又沉,朱一唇轻启:
“孤王和王后才成亲十余日,太后未免太心急了点。难不成太后伺侯先王十天,就怀了大哥?如此说来,太后真是能人所不能。”
太后一听,双眸微微变凉,而绮玉身侧的莫无吟,仍旧曲着身一子,右手稳稳交一合至腰处,不敢抬眸,也不敢起来。
太后见沁惊羽语意坚持,心里微微一紧,知道当下一逼一他为时太早。
他很可能会因为才成亲十天作借口不纳妃,思及此,她只好暂时妥协,顿了顿道:
“这样,哀家给王后三个月时间,如果这三个月她怀不上子嗣,哀家就顺应民意为王儿纳妃。三月之期一到,如果王后怀上子嗣,王儿自然不用纳妃。这样,哀家也对得起沁家的列祖列宗。”
三个月?
沁惊羽嘴角扬起一抹冰凉的冷意,十指握成冰冷的拳头,要不是这老妖婆有兵权在手,现在杀她对沁一陽一不利,他早就一拳把她送上西天了。
璃月微微睑眸,见男子神色肃杀,那双冰眸似透着锋利的暗芒,她再观察了一下下首的老臣们,发现他们个个向着太后。
而那中立的一派,全都害怕的低着头,暂时缄默不言。
那年轻的一派,全都愤怒的瞪着太后,似乎要将她吃了般。
璃月心里微微沉吟,太后不仅有老一派大臣的支持,还有个拥有沁一陽一大部分兵权的儿子。
虽然表面她们母子似乎不亲厚,那沁惊鸿似乎更与沁惊羽亲厚。
但她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母子连心。
太后之所以如此狂妄的干涉沁一陽一王的婚事,说明她还是有些实力,不然依她在王宫打拼多年的个一性一,断然不会嚣张说出来。
要不是沁惊羽现在越来越威胁到她的地位,相信她也不会那么早替他纳妃。
太后此举,只想借机离间她和沁惊羽,不让她们合作,削弱沁惊羽的势力。
想到这里,璃月冷然抬眸,沉声道:“好,就依太后所言。太后不是喜欢与臣妾下赌注么?三个月就三个月,臣妾赌了。”
一听此言,台下大臣们纷纷睨向璃月,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沁惊羽一听,一双紫眸也犀利的看向璃月,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讶异与邪魅,随即看向太后,“难道孤王赌不起?就依太后所言,三月为期限。”
管他三个月后是什么结果,这三个月内,他会让那什么莫无吟的自动滚蛋。
如果不滚,那么就躺着出宫。
沁惊羽一说完,璃月就回他一记冰冷的眼神,这男人倒挺配合她。
可是,只有三个月,她真的能和沁惊羽造出子嗣?
她们连房都没有圆,两人又没感情,这样生孩子,作为一个独立的现代人来说,打死都不会答应。
到时候得另想办法解决此事,最好别让太后那老妖婆活过三月才是。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一逼一她和沁惊羽生孩子了。
太后见两人均一脸自信,脸上顿时溢起一抹不悦,“那就这样定了。无吟和其他美人就跟在绮玉身边,由绮玉好好调一教她们,她们可是将来的妃嫔人选,说不定还能一举为王家诞下王子,所以宫里人都得以妃礼相待。尤其是王后和侧妃,无吟她们以后有可能成为你们的姐妹,可不许用王后威严欺压她们,哀家可不想天下人说王后善妒。”
璃月冰眸微沉,眼底闪过一缕锐利的暗芒,双眸冷洌一逼一人的看向太后,沉稳不迫道:“臣妾善不善妒自有王说了算,勿需太后一操一心。倒是臣妾离宫前有一事未做,当时因未满十日,臣妾就想等着回宫再查。”
太后冷冷拂了拂茶杯盖,锐利的睨向璃月,沉声道:“什么事?”
璃月顿了顿,一双美一目掠过沉稳镇定的绮玉,一字一顿道:“太后敢情是忘了?记得十日前太后主动和臣妾打过赌,说如果臣妾计算的帐簿数目不对,太后就打臣妾六十大板。如果臣妾计算的帐簿数目对,太后就自罚三十大板。”
太后一听,当即将这事给想了起来,她得意的睨向绮玉。
这绮玉可是她的人,当然是按她的说。
思及此,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得意,眉目微转,脸色攸地变得一陰一沉,加重音调厉声道:“绮玉,把上次计算的帐册结果告诉哀家。”
绮玉微微沉眸,眼里是一抹一精一利的冷芒,随即端庄大方的抬起头,拱手道:“太后,上次计算结果昨天就已出来,由残红和各宫宫女亲自监督。五百本帐册计算的结果与王后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你说什么?”太后一听,声音攸地加重,右手紧紧扣在玉椅上,一双妖目紧紧冷眯,脸上罩着肃杀之色看向绮玉。
绮玉一看太后盛怒的样子,脸色攸的变得有些惨白,不过仍旧沉稳镇定的道:“回太后,此次清算有星月宫等几十座宫殿的宫女参加,在昨天前已经清算两次,用玉盘算出来的结果的确与王后的结果分毫不差。王后短短一日就算出五百本帐簿,绮玉也很想知道王后是如何办到的,实在是很厉害。”
“绮玉!”太后声音有些恼怒,当她看到下首坐着那么多文武百官时,顿时将声音压低。
这个绮玉,胆敢帮南宫璃月。
她帮她也就算了,竟然在末尾夸她一句。
见太后正生闷气,璃月则不愠不火、云淡风轻的看着下首百官,暂时不发言。
而身侧的锦袍男子,玉手一挥,后边的寐生当即拿出一张宣纸。
璃月暗忖,那不是上次她和太后打赌,太后写下赌约的那张宣纸?
寐生与俊削男子对视一眼,当即展开宣纸恭敬道:
“太后,这是上次您和王后打赌时亲手写的赌约,叫人交给属下保管。赌约上盖了您的玉印,签了您的太名,属下一直保管至今,还请太后过目。”
太后看到那赌约上乌黑的一毛一笔字,心里当即微微一愣:好你个沁惊羽,果然和那妖女联合一起对付哀家。
毫无疑问,上次的赌约,太后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下面那些新派的大臣们,全都故意小声唏嘘起来。
“没想到从来没输过的太后竟然输了,这该如何是好?”
“太后和王后打赌说什么三十大板、六十大板的,这究竟是什么?”
“还有王后那神奇的珠算之法,当真如此厉害?”
“你们说这三十大板要不要打,这可是太后主动和王后打的赌,如果不打的话,太后威仪何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说得极小声,但是中心都停留在三十大板上边。
大概这些被太后欺压的新派大臣,心里巴不得她被打吧。
太后此刻的脸早已变得一陰一沉不堪,联同后边的那些老臣们,个个都是一脸的愤怒之色。
璃月心里则闪过一丝冷笑,处罚太后,她当然巴不得。
可是,太后现在实力不弱,如果真的照赌约上处罚了她,别人会说她和沁惊羽不孝,连自己母亲都打。
而且,那老一派挺太后的大臣,一定会伺机报复。
当面打了太后三十大板,虽然解了点气,可是根本没做到实质上。
对付太后这种人,要做就一击将她整挎,这样慢慢的来,打又打不死她,还会惹得她更愤怒。
反正太后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光彩和面子,她何不在大臣面前表现得大仁大义,饶了她这次。
一来可以让太后吃瘪、脸上无光、在众人面前丢脸,二来也证明绮玉她们无能。
这样,太后以后应该会适时的收敛一些,不敢在大众面前这么嚣张了吧?
想到这里,璃月突然淡然看向众人,脸上波澜不惊,不骄不躁,大气凛然的看向太后道:“太后别动怒,只是一个小小的赌约,臣妾不会真的叫人打你。咱们母女现开开玩笑,可不要开大了才是。寐生!”
璃月淡然说完,接过寐生手里的赌约,当着众人的面,哗的一声将它撒成几半。
众人一见璃月不锱铢必较、瑕疵必报的个一性一,纷纷惊异的看着她。
这王后果然是母仪天下,既聪明,又有孝心。
所有人都看得出太后有些咄咄一逼一人,而在最后,王后竟然轻易的将太后给饶了。
现在再看一脸绯红的太后,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那绝世太后的光彩早已散去,样子也不像开始那么嚣张。
而且,王后只花一天时间就算出帐册结果,绮玉领着几十人花了五、六天才算清楚。
这种赌约,除了证明王后结果无误,更证明了绮玉、太后等人的无能。
一向不被大家重视的王后,突然变得大仁大义。
而太后的瑕疵必报和王后的和善仁义比起来,竟显得太后有些善妒和一陰一狠。
看着太后有些窘迫的脸色,还有眼里浓浓的怒意,璃月仍旧沉稳不迫,淡定大气。
再看边上的沁惊羽,一双紫眸里透着淡淡的光泽,那邪侫的嘴角微微扬起,唇边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懒懒的身一子半倚在玉椅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朱一唇妖娆似血,看上去十分诱人。
看他那一陰一戾又邪恶的样子,是乎在暗自嘲笑一脸憋屈的太后。
“太后,赌约的事就算了,你别放在心上,臣妾不在意。”璃月淡漠说完,一双冰眸冷然睨向绮玉,沉声道:“绮姐姐,本宫记得上次有人往东方表妹的茶里加辣椒,以此来捉弄太后,不知道这个人你查出来没有?”
璃月虽然将话转到另一件事情上边,那主位上的太后却没一丝放松。
一句“臣妾不在意”,似乎在告诉别人,太后仗着威严欺负王后,欺负过王后过后,王后只说了句和善的不在意。
太后冷冷瞪了璃月一眼,目光也跟着众人移到绮玉身上。
她倒要看看那个在她茶里加辣椒整她的人是谁。
这人如此胆大包天,要让她知道,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绮玉,你查出来那捣乱的人是谁没有?如果让哀家知道是谁,哀家一定不饶她。”都怪该死的王后,哪个时候不提,偏偏在接风宴上提这件事。
这下,她是一点面子和自尊都没有了。
堂堂一国太后,竟然被人捉弄,往茶里加辣椒。
这事要让那些仇视她的人知道,一定在暗地里偷笑。
她东方晴儿怎么可能任由那些人嘲笑,她一定要把那人揪出一,扒她的皮,一抽一她的筋,再喝她的血。
太后一说完,绮玉身侧站着的茵梦身一子微微抖了抖,脸色更是惨白到不行。
璃月则朝茵梦露出一个淡淡的冷笑,她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
别说之前茵梦骂她的仇,就是刚才和沁惊羽回宫时,她就听到茵梦在人群堆里骂她。
茵梦此流,就是笨猪加蠢蛋,竟然敢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无能什么的,她会给她点颜色瞧瞧。
让她知道,惹到她南宫璃月的下场有多么的惨。
“昭郡王妃,那人究竟是谁,还不从实招来?”璃月声音冰冷,双眸微沉,脸上罩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威严,令人不敢亵渎。
绮玉一听王后的问话,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她再故作难堪的轻睨茵梦一眼。
这不睨不知道,一睨,那茵梦原本就已惨白的脸色,攸地变成青紫和猪肝色。
再次睨了茵梦一眼,绮玉有些故作尴尬的拱手,不紧不慢的道:“回王后,绮玉已经查清楚,上次在东方表妹茶里加辣椒的是青郡王妃的贴身宫女荷叶。”
“什么?”璃月一听,“啪”的一声拍在玉椅上,一双冰眸冷然睨向众人,再将目光回看向沁惊羽,“王,茵梦竟敢指使婢女捉弄太后,该如何罚?”
沁惊羽也配合的冷眼睨向茵梦,一双鹰眸透着浓浓的肃杀,沉声道:“害的是太后,当由太后决定如何处置。”
两人一个默契的合作,将所有人的焦点又移到太后身上。
此时的太后已是满脸气结,恨不得一巴掌把茵梦拍死。
这茵梦平时过分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敢害她!
要不是看在她经常小心翼翼巴结自己的份上,她根本是连话都懒得和她说。
茵梦一看形势急转直下,硬是恨恨的瞪了绮玉一眼,忙扑通一声朝沁惊羽跪下,大声哀求道:“求王明察,茵梦没有捉弄太后,是绮玉栽赃我的。”
男子冷然拂袖,一陰一戾狂傲的睨向早已恼羞成怒的太后,冰眸犀利,缄默不言。
太后稳稳拂了拂心口,朝茵梦怒声大喝道:“都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当哀家是傻的?来人,将茵梦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扣三年俸禄,缩减青郡王府月例。”
“是,太后,绮玉一定紧遵谕命。”绮玉双美含笑,眼里蕴藏着浓浓的得意,拱手行礼。
璃月一看绮玉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震惊,这绮玉该不会和茵梦有仇,所以在茵梦受罚时才会得意。
还有,绮玉在说玉盘结果时竟然帮了自己,她明明是太后的人,帮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思。
难道她不怕太后责罚,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绮玉身上,处处透着不简单,比茵梦此流手段要高明多了。
看她解决掉茵梦就知道,此事处理得点滴不露,没有人看出她有半点针对茵梦的意思。
在别人眼里,绮玉俨然成了大仁大义的管事,在她看来,绮玉是假仁假义才对。
“茵梦妹妹,不是姐姐要指证你,是你宫女荷叶心虚,昨天主动向我交待了一切,抱歉了。”绮玉不紧不慢的说完,两名侍卫已经来拉茵梦了。
茵梦和沁满等景亲王府的人忙起身给太后求情,上好里则恨死瑞亲王府的绮玉。
恨归恨,他们也很心虚,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出了个如此儿媳妇,景亲王府也不会威名受损,全家齐齐为她求情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拉下去打。”太后冷冷说完,便拂了拂袖,手里捏着酒杯,气呼一呼的坐在主位上,不再多言。
等众人将茵梦拉下去,这接风宴上才算又了了一出事。
此刻的太后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双冰眸冷冷瞪在璃月身上,恨不得将她给撕碎。
璃月才沉稳不迫的看着下首众人,不愠不怒。
相信这次茵梦得到血的教训,以后不会再那么嚣张,被打了三十大板,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
而且,茵梦当时只想害她,没想到那杯茶又被她弄到太后那里去,才有了捉弄太后一出。
要是她当时不机灵点,也许那杯茶就该她喝了。
太后刚才失了面子,现在不说话为最好,她只是漠然坐在原地,那朱一唇殷红似血,像泣血的凤凰,妖艳冰冷。
处置好茵梦的绮玉见现场气氛有些冰冷,扫了扫身侧的莫无吟一眼,再抬眼看向沁惊羽,温婉道:“王,无吟擅长跳舞,今日接风宴,可否让她为王跳一曲,以助酒兴。”
绮玉才说完,身侧的女子就见缝插针的恭敬拂身,不紧不慢的道:“无吟多谢姐姐夸赞,无吟不会什么舞蹈,只是平常舞艺罢了,上不了这大雅之台,深怕污浊沁一陽一王的眼。”
众人一听,均有些大跌眼睛,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王跟前表演,这女子竟然拒绝,而且仍旧一副冷清的模样。
璃月再仔细瞧了这女子一眼,既然她愿意跟着绮玉来出风头,那就说明她心里有些什么想到达到的目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莫无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眉那眼有些让人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
既然都走到王面前,说明肯定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她又不同于别的女子,光是耍些小聪明引起注意,她还得好好观察一下。
再看身侧的沁惊羽,虽然台下的女人频频放电,他仍旧一副冰冷臭蛋的模样,真是不解风情。
男子微微轻眯凤眸,作假寐状,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然的慵懒和邪魅,嘴角微微溢成一弯月牙,连着眉梢右侧透着光泽的月牙一起,十分的妖邪一逼一人。
那神情似笑非笑,似乎能将一切事物看个通透,邪魅至极。
就在众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时,他突然挥了挥绣袍,不紧不慢道:“既然上不了大雅之台,那就下去,省得浊了孤王的眼。”
这话是顺着莫无吟的话来说的,众人一听,均有些失望的看向他们的王。
这莫无吟舞技了得,人长得美,气质飘然,大方得体,比起其他女子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没想到他们的王竟然如此瞧不起她,当众给她难堪。
哎,这也难怪,似乎他们的王从小就是这个一性一格。
除了那个叫星儿的姑一娘一,这天下再没哪个女子能拨动他的心弦,他对这些女人冷淡也十分正常。
但王对王后的态度算所有女人中最好的,至少他没对王后横眉冷对,给了她十足的面子,听广离宫的宫女谣传,王私底下对王后更好。
谁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比其他女人好那是肯定的,都表现在众人面前,还给了王后金印。
都不知道王后使了什么妖术,让一向对人冷淡的王刮目相看,把她视若珍宝,在王心里的地位,快及得上小星儿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谣传王和王后实际还没有圆房,平常都不在一个宫歇息,王不临幸广离宫,也不召王后侍寝,王后似乎更乐得清闲,巴不得不圆房。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明面上看着很好,却是貌合神离,连房都没圆的夫妻。
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两人相互牵制,在大家面前做戏而已。
见莫无吟吃瘪,一袭艳裳的南宫幽若心口也微微跳动,如此端庄明丽的美人都被王拒绝,如果换成她,是不是丢人丢得更惨?
哪知,主子的心意就像无聊的天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何时劈下来。
“孤王听说侧妃舞艺卓绝,可否为孤王表演一段。”淡淡疏离的声音自朱一唇里溢出,那妖娆的狭眸正若有若无的盯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听,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内心紧张到顶点,心潮立即澎湃。
天哪,那传说中的美男子竟然叫自己跳舞,在这群臣聚集的接风宴上,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殊荣。
那莫无吟可是舞艺绝佳的才女,王不仅不叫她舞,而且对她态度极差。
反观自己,只是默默坐到边上,竟然能得王的青睐,好幸福!
激动又紧张的南宫幽若悄悄用余光瞟了座上那风华绝代的俊削男子,当即有些颤一抖的站起身,微微行礼:“幽若多谢王厚一爱一,既然王喜欢,幽若就见笑了。”
喜欢?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和讽刺,嘴角也邪侫的勾起。
这女人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就叫她跳一支舞而已,她竟然理解成喜欢。
果然,他真是不能对女人太好。
如果他说,他只是无聊正好看到她,希望别人将投射璃月的犀眸移到她身上,她会不会还理解成喜欢?
如果他说,他根本只想耍耍人而已,她又会如何理解?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衡量这些花痴般的女人!
璃月大方优雅的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冷清的微笑,只是不言不语。
南宫幽若说完,在金兰的搀扶下,迅速踱到舞台中央。
只见她身形婀娜,一双俊眸直直朝上座的妖冶男子飞射妩媚,然后轻提裙裾,开始圆着中央慢慢起舞。
璃月淡然看了一眼,无非就是什么霓裳舞之类的,舞姿倒很柔很美,就是那双媚眼一直往她相公身上瞟,怎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她倒区别出来了,茵梦走的是喜怒哀乐喜于形的路子,结果失败得很惨。
南宫幽若走的是娇柔妩媚、水嫩如花的温柔路子,倒是获了一胜。
莫无吟走的是欲擒故纵的路子,冷清高傲、沉稳淡然,却输得很惨。
这沁惊羽,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南宫幽若柔柔莹莹舞了一曲,看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她不仅身段好,长得好,连舞姿也很美妙。
在赢得众人的连连惊叹后,南宫幽若终于缓缓停下舞步,脸上早已红晕一片,朝男子软一软行了个礼,“让夫君见笑了。”
沁惊羽挥了挥手,南宫幽若立即如小鹿乱撞般走回座位上入座。
不过,她千般万般小心行一事,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挑中刺。
比如那一脸一陰一沉的太后。
太后一双美一目犀利的盯着南宫幽若,心里却十分不乐意。
南宫幽若真不懂礼仪,跳完舞后只向王儿答礼,连她这个太后半分都没提及,而且,她甚至看都没看她这个太后一眼。
在她心里难道只有沁一陽一王,没有她这个太后了?
璃月早就将这一切看破,只是没点出来而已。
南宫幽若不是很嚣张,心计很多吗?那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太后,她可不是趟这趟浑水。
最重要的是,她本就是个记仇心重的女人,上次差点被南宫幽若拖进水掩死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帮她。
王宫礼仪如此繁琐,她是一点都不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个拜拜,那个行行才算懂理?
人要是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如果没有点忍耐力,又不是古人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礼仪一逼一疯的。
太后一直沉着脸,心里越想越气,可无奈她是母仪在下的太后,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谓相由心生,她是再怎么忍耐,那心里的怒意还是体现了些在脸上。
毕竟,没有谁在生气时能一直保持微笑,眉宇间的冷淡是肯定能体现出来的。
想想不制制南宫一族人,太后心里很是不甘,便抬眸沉声道:“既然侧妃都表演了,也让舞技超群的无吟跳支舞给哀家看看,无吟,你上去跳一支吧。”
莫无吟一听太后谕令,只是愣愣的看了四处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她时,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拂礼道:“只要太后高兴,无吟跳多少支都愿意。”
说完,白衣女子已经翩然踱到台上,右臂上的浣纱逶迤拖地,画眉清黛、肤若凝脂,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美丽非凡。
在这美人众多的王宫中,莫无吟能脱颖而出,跟她那冷清的气质分不开。
但见她微微拂动臂上的浣纱,身一子柔柔下幅,接着旋转,跟着丝竹声沉稳大气的跳动。
她的人和舞都比南宫幽若高出几个级别,当然一上场就引得众人的惊叹。
要不是因为他是王的女人,那些人早就拍起掌来了。
女子一般舞,一边呈醉态翩然的状态,那舞姿、那神态突然让璃月觉得有些熟悉。
而她身侧的男子也微微异样,一双鹰眸冷冷盯着莫无吟,目光清浅淡然,但一直锁在她身上。
璃月看了他一眼,心里狠狠将沁惊羽打了一遍。
见到貌美如花的女子就盯着眼睛看,这不是他的风格。
而莫无吟的舞姿和神态都颇有些让人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刚才莫无吟没有跳舞时倒她没什么感觉,她这么盈盈一跳,不仅吸引了沁惊羽的目光,而且连她都觉得有些困扰。
这个女人的确熟悉,跟……跟画像上的于菸飞羽有些相像。
想到这个消息,璃月迅速看向沁惊羽,发现他早不看台上的女子,又邪魅的半倚在玉椅上,微微假寐去了。
璃月将目光放到莫无吟身上,她跳那支舞很奇怪,身姿有些像凝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柔美中含有刚强,挺吸引人的。
她的神情和舞姿和于菸飞羽很是相似,难道,她在模仿于菸飞羽,企图引起沁惊羽的注意?
璃月一想到这个原因,立即懂了三分。
幸好她直觉强烈,单凭莫无吟的舞姿,还有那刻意装出来的神情明白几分。
要不然,她真的会扰进那个困局里去。
越跳到最后,台下的人目光越是抬高。
尤其是那些老臣们,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大概因为这舞太像当年的王后--于菸飞羽跳的舞。
再看太后,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惊奇,反而有几分得意。
璃月不由得暗忖,在这王宫混真要懂得察颜观色。
比如现在太后的样子,所有人对莫无吟表演了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觉得惊奇,而她却一脸平静,而且有抹得意之色闪过。
这就表明,莫无吟表演的那段舞,是和太后商量过的。
既然跳太后所授的舞,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这莫无吟根本就不是真的沉稳,而是借着太后的威势假扮沉稳。
私底下还不定是什么人呢。
敢跳于菸飞羽的舞,触一动沁惊羽这帝王的心神,莫无吟当真不怕死?
突然,正跳得起劲的莫无吟舞姿一转,将刚才的舞蹈幻化成孔雀舞,似把刚才有些像凝雁的舞蹈抛诸脑后一般。
再看沁惊羽的神情,依旧淡漠如厮,刚才微微浮动的波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妖邪和冷魅。
莫无吟这支舞是下了功夫的,她开始跳的是一段别的舞,然后在中间插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蹈,在快引得众人伸舌头时,迅速将舞蹈换成孔雀舞。
这一招,肯定是太后思索很久才想出来的,简直是在踩着钢丝求生存,不怕沁惊羽一个盛怒下令宰了她。
为了得到帝王的宠一爱一,这些女人连死都不怕。
“厉害,果然舞技超群,哀家很是喜欢。”太后一边拍掌,一边夸赞莫无吟。
这莫无吟果然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只消稍稍培养就能如此厉害,要是再多培养个几年,将来指不定成一人一精一。
她刚才的舞蹈,既让惊羽顿生熟悉,又不显得刻意,如此厉害的欲擒故纵,是那王后学得来的么?
莫无吟将最后一个动作舞完,台下已经响起众人的掌声,全都是随着太后趁机拍的。
“无吟让王和太后见笑了。”莫无吟柔柔说完,慢慢退到一旁,不荣宠不惊,也不骄不躁,更是看得台下众人移不开眼。
“这舞还算行,但比起王后上次跳的孔雀舞,差了不少。”沁惊羽淡淡说完,听得莫无吟身一子一激。
她竟然无意中跳了王后的舞。
思及此,她也顾不得什么差与好,急忙朝璃月拂礼,歉意的道:“小女子不知孔雀舞王后跳过,恳请王后莫怪。”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眼晴在笑,眼珠却淡漠无比,不平不淡的道:“本宫没有什么禁忌,一支舞而已,谁都可以跳。”
莫无吟一听,立即似松了口气般道:“王后真是大人有大量,令无吟佩服。”
想拍她马屁,还是想借机靠近她,顺便靠近她的男人?
璃月则不和她装虚伪,将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并不理会莫无吟。
莫无吟见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站到绮玉身侧,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时,台下不知道谁想起那珠算的问题,便起身拱手道:“王,臣下想知道上次王后是如何在一一夜之间算清五百本帐册的,如果王后真有这样的神力,真是沁一陽一之福。”
其他人一听,纷纷回想起这事,这事他们老早就想知道了,只是因为刚才在表演,就都没有提及。
现在有人提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男子微微拂袖,那袖子上用金线勾勒出的花纹看起来璀璨夺目,一双紫眸蕴着淡淡的寒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淡然看向璃月:“王后,既然众卿家都想知道,你就告诉他们。”
璃月朝男子淡然颔首,又复看向台下众人,轻描淡写的道:“丞相们过誉了,本宫只是知道有一种算帐的工具叫算盘,将它制出来了而已。只要有算盘,再大的数目都能迅速算完,而且帐也不会算错。”
“算盘是什么东西?”一些不解的大臣看向璃月,眼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璃月看向寐生,寐生又看向边上的文官。
其中有两个文官将那黑色的算盘拿了出来,朝众人道:“这就是王后发明的算盘,可是在下才疏学浅,研究了好久都没研究会。”
璃月有些傻眼了,她上次明明把使用算盘的方法告诉寐生,这些人研究这么久都没研究会。
“无妨,如果有兴趣想学如何使用算盘的,就一一来广离宫,本宫可以教大家。活学活用的使用算盘是所有人必须掌握的技术,将来一定会普及天下,咱们沁一陽一人更不能输给他们。”
璃月不紧不慢说完,当即有许多大臣附和,要跟着她学珠算之术。
太后则忌妒的看向璃月,朝她投射去一抹不悦的眼神。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哪里弄了一只算盘,有什么可拽的。
璃月同样冷然睨了太后一眼,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如果太后想一一领教,她不介意一浪一费点功夫。
算盘一事解决完,大臣们全都朝璃月竖一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璃月在沁一陽一年轻大臣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级,那些老的,自然永远跟着太后。
各怀心思的用完膳,这场接风宴才算完了。
璃月回到广离宫时,已至午时,天气火热,正是酷夏。
天气太热,她先行沐了个浴,再行至一陰一凉的离苑,由雪一儿、酒儿、无心煽扇乘凉。
而青凤宫里,太后一回去就盛怒的摔桌子摔凳子。
今天她这脸是丢大了,没想到南宫璃月没整到,倒让她给整了一回。
她要如何做才能出这口恶气?
想她堂堂的后宫之主,竟然斗不过一个新来的丫头。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发生,她要另想一个办法,一定要扳回一局。
随后赶来的东方瑾儿和绮玉两人都有些胆怯的退到一旁,东方瑾儿自知理亏,不言不语。
绮玉则慢慢踱到生气的太后跟前,朝太后盈盈下拜道:“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太后冷眸一沉,一双凤眸犀利的睨向绮玉,“你还知道太后吉祥?有你绮玉在,哀家能吉祥?”
绮玉一听,立即沉稳不迫的与对后对视,沉声道:“太后明鉴,绮玉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太后着想。太后对绮玉如同已出,绮玉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干那些大逆不道,对不起太后的事?”
“那你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后说完,“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吓得东方瑾儿缩了缩身一子。
绮玉眉目微转,不紧不慢道:“回太后,当时验证时,不止青凤宫一个宫的宫女在,有王和王后两宫的宫女数十人,还有其他宫殿宫女几十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王的那个贴身护卫残红也在,绮玉怎能徇私?而且在算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是将那些分散的结果重新加起来,才得出和王后一模一样的结论。当时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残红也在,绮玉怎敢空口说胡话,所以又计算了一次。没想到,这次结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绮玉只好将结果记下来。本来昨日想禀报太后您的,当时太后说听到瑾儿的消息心情不好,不见客,绮玉才又折了回去。不过,绮玉不放心其他宫人,又将口信留给了茵梦,命她转给太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转达。”
绮玉说完,故着不解的看向太后,眼里是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撒谎的意味。
太后这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身冷冷睨向前方,恨恨道:“又是那个茵梦!不止用辣椒捉弄哀家,还将珠算一事瞒着哀家,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来人,给哀家把茵梦带进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彼时,外面进来的太监早已吓慌了,大声的嚷道:“不好了太后,青郡王妃生一性一太柔一弱,体力不支,竟然被打死了。”
“什么?”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炸进太后心里,她紧紧捂住心口。
茵梦平常虽然喜欢贪小一便宜,对人也极其刻薄,但她心里清楚,茵梦对自己是挺尊重的。
一向尊重自己的人怎么会捉弄自己,而且,就那么三十大板就给打死了,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来人,带哀家去看看。”太后风风火火的一个箭步冲到前头,那一脸一陰一鸷的绮玉嘴角溢起一抹冰冷嗜血的笑,不紧不慢的跟到后边。
东方瑾儿不经意的看了绮玉一眼,有些疑惑的暗忖:这昭郡王妃那抹笑容怎么这么奇怪,很一陰一鸷,很得意。
一赶到行刑的地方,太后就气得抓心口。
只见那大板凳上,趴着一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一尸一体,一尸一体背部全是大滩大滩的血,那不是茵梦是什么。
边上围着的景亲王府众人有的在嘤嘤哭泣,有的则一脸一陰一冷,缄默不言。
茵梦死了,沁满不仅不难过,似乎还十分冷淡。
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妻子,早巴不得她死掉,这样他好再纲纳新妃。
茵梦的贴身宫女们哭得柔柔带泪,那景亲王和亲王妃全都痛惜的看着被打死的儿媳,个个脸上皆是悲痛之色。
原本这宫里的关系就势同水火,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或者掉了脑袋。
没想到,今天他们的儿媳妇被人活活打死,而那个人,是他们一向尊敬的太后。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如何处之?
太后见此情景,生怕景亲王府一门对自己生出恨意,急忙挤出两滴泪来,凄苦的看向死去的茵梦,“景亲王,亲王妃,是哀家对不住你们。茵梦犯了错,哀家只是依律行一事,哪知道这些打人的侍卫下那么重的手,把茵梦给活活打死,哀家只想随便惩治一下茵梦,并不想要她的一性一命。”
景亲王、亲王妃两人冷眼看了太后一眼,又怯于太后的一婬一威,两人只好微微点头,哭泣的道:“茵梦犯错该罚,不关太后的事,太后勿需记怀。”
自己儿媳虽然调皮了点,平常可恶了点,可也罪不致死。
偏生的这个老妖婆,竟然指使人将茵梦打死,这不是明摆着针对他们是什么。
边上的绮玉见状,脸上是转瞬而逝的得意,茵梦一死,那通报太后珠算和往茶杯里加辣椒的人,不就死无对证了?
思及此,绮玉忽然眼里噙泪,难受的看着茵梦的一尸一体,猛的一声扑上去,大声哭道:“妹妹,你死得好惨,我和太后正准备赶来救你,没想到你连我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先走了,做姐姐的好心痛,好难受。我和太后均不知情,也不知道是谁想害死你,把你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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