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爱恨纠缠 第四十一章 再次回宫(2)

“从很早就知道了。”赵侍卫的说话里带着轻快的笑意：“主子刚进宫的时候，皇上明明就像是很讨厌你的存在，因为你是司空家的女人，是他最讨厌的人，更是太后想派在他身边的棋子。那次宫中有刺客，主子被刺客胁持住，其实皇上若不出手相救，主子便会死，后宫里便不会有他讨厌的女人了。可是他却在最后的一刻出手打掉了刺客的剑，当时属下站在主子一样的方向，属下能看到皇上的表情，当主子的脖子被剑刺出一血时，皇上的眉在不轻意间微微一挑。那动作很细微，没有人看到，不过属下却注意到，相信那时候皇上是为了主子脖子上的血而生气，不管他之前说如何讨厌你，可是在那一刻，他不想你出事，不想你被剑所伤。所以那天晚上，属下就怀疑皇上的心中是不是不讨厌你了。”

回想那晚，我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

那一晚，我心灰意冷，却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

若我那晚知道他曾经救我，也许我会更早便一爱一上他了。

“其实他也是一个好人。”想到，我笑着说。

“是，皇上虽然不喜欢多话，像很冷淡，可是他的心很热的，他对人很好。虽然他不会表现，可是只要用心的去感受，主子就能感受到他更多的好。”

“更多的好？”我被他这话引笑了。

“嗯，主子被刺客伤后，皇上去看主子却发现主子当时在画画。那时候他看到你很专心，便伸手示意一旁的人不准行礼，免得打扰你。当时属下就站在他的旁边，是亲眼看到皇上当时的表情，他就站在主子的背后，很认真的盯着主子每一笔。后来那画被弄脏了，主子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皇上便立即为你重新临摹一次。只可惜当时主子并没有意会到皇上的心思，其实他当时出自好意的，却因为主子那不敬的说话跟表示讨厌的神色而惹怒了，最后才会不欢而散，若主子有细心的注意，也许连皇上自己也没有发现，当他的手指抚上主子脖子上的伤口时，他的眼中闪过不悦，那是因为他在意你受伤了。”

“不可能吧！他那时候明明还是很讨厌我。”听他这么说，我不确定的摇头。

那一次我也记得，可是那时候我不是有意对他不敬的，只是他的靠近让我不安跟害怕，所以我才要推开他。

我当时的确没有想到他是存好心去看我的伤。

“其实在很早之前皇上便不讨厌主子了，只是主子一直这么认为，才会让误会一直这样下去。若是真的讨厌，皇上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在太后设宴的那次，，主子跟婉妃一娘一娘一一起掉下，其实皇上想救你的，可是他的方向最近的人是婉妃，于是他先救婉妃，当他抬头的时候，主子已经被人围上了，知道你没事，所以他才低头问婉妃有没有伤。在那个时候，人人都以为皇上不在意主子你，可是属下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也许在那个时候主子还不及婉妃一娘一娘一更重要，可皇上若是关心你，就不会在送婉妃回宫后便立即到凤宫去等主子回宫。当时的皇上也很想知道主子的伤如何，其实只是他的嘴太硬，一直不去细想自己对主子的感情，而主子又一直都认为他讨厌你，所以你们之间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主子想想，若皇上不喜欢你，凭你的善良怎能在后宫里活到今天呢？皇上若有心要杀你，主子死一百次都不够，太后也没有可以怪罪的可能。”赵侍卫说话里还是带着笑意。

今天，我才知道他这么能谈。

也许是心情好，什么都可以说。

我真的没有想到，在他的心中，皇上对我的感情是发生在这么早的。

的确，当时我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他不在婉宫陪婉妃，以为他只是想看我如何狼狈，却没有想到他是想看看我的伤如何。

“属下一直以为，月华才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出宫的时候属下还是不能肯定，皇上要送走的人只有主子你吗？可是皇上当时回话说因为主子有了龙裔，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不过后来想想，属下才明白，最大的原因不止是孩子，孩子只是还没有来到世上的人，他会在意的其实是主子你的安危吧！或者早在皇上误会主子的时候属下就该看出，皇上对主子的一爱一有多深。若不是那么深，他又怎么会在以为主子要背叛他的时候那么生气呢？皇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从来不会那样生气的，在他最生气的时候就是不会说话而已，那一天回宫后，他一直站在寝宫内，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画。当他挥剑分开了画中的人时，属下才知道，皇上在西边城门说的话是假的，那只是他气极这下所说的一些维护自尊的话，其实他就是太在意了，才会那样。”赵侍卫的说话如在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我飘进回忆中。

是吗？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没有理智去分析一切？

所以就算七王爷跟龚剑都相信我了，他却去相信，因为他当时受的伤太深吗？

“其实那次主子在地牵里伤害自己的时候，皇上也几乎要疯了，他还开口说若主子有事便要太医院所有人陪葬。那时候皇上还没有知道主子的无辜，在以为主子背叛他的情况下还是那么的在意。现在想来，属下才知道原来这样才叫一爱一。”说着，赵侍卫停了下来，久久后小心的问了一句：“属下是不是太多话了？”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开口，所以他才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吧！

感激的冲着帘子笑，虽然看不到他，可是我还是很感激。

“不是，我在听。”

虽然他曾说过一爱一我之类的说话，可是不管他说多么的多，都不及得上一个外人的看法。

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他的一爱一有多深，那么我还能怎样去怀疑他一爱一得不够呢？

现在想来，听赵侍卫的说话，我们之前有如此多的误会，也不过是因为太后隔在我们之间，因为月华的陷害而已。

我与他都是无辜的啊！凭什么却要为了那两个不值得的人去赔上我们的一爱一情呢？

“赵侍卫？回到宫中没有？”我忽然很想见他，很想跟他说，我也在很早之前便开始在意他了。

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可是我一直不讨厌他的亲近，那就是因为喜欢吧！

而至少，这一刻，我就是一爱一他。

“到了。”他在马车外应，马车跟着便停下了。

“我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是皇上的令牌。”

“是。”

听到有人应了一声，马车又开始继续走。

没多久，马车又停下，帘子此时被拉起了：“主子，我们回到宫里了，这里马车不能走，请主子下马车好吗？现在宫中还有点乱，想找赐撵也许会很难。”

“没事，我可以走路。”轻轻摇头，我立即走下马车。

放眼看到，这后宫也有点凌一乱，虽然很多人在收拾着，不过很多处都像被火烧过，看上去已经没有当日的风采，狼籍得很。

“请问皇上在哪里？”我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宫婢，急急的问。

“羽才人？皇上受了重伤，相信现在是在清和宫的寝宫里。”那个宫婢认出我来。

我冲着她感激的点头，转头看向一旁同是担忧的赵侍卫：“他的伤会不会很严重？”

“那我们去看看吧！”赵侍卫凝住了眉，不等我便拔腿而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也尽量的加快脚步，却又不敢跑起来。

我答应过他要让我跟孩子都平安的，所以不能让孩子有半点危险。

走了很久，我终算看见了清和宫的宫门，这里也有火烧过的痕迹，虽然已经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可是那烧过而留下的迹象让人忧心。

看来，前晚那些人就是攻进这里来的。

不知道他的伤会怎样呢？那宫婢说他伤得很重，会不会有什么事？

心里更急，我开始跑了起来。

“凌公公，皇上怎样？”赵侍卫的脚步比我快，刚好看见从寝室而出的凌公公，便冲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我也跟着跑上前，才注意到凌公公手上端着药碗，那药大概是刚喝完的，只有一点沾在碗中。

“赵侍卫，羽才人？你们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出现的？”凌公公看着我，又看了看赵侍卫，夸张的叫了起来。

看来，他也不知道皇上让赵侍卫带我离宫的事。

不想听他废话，我不理会赵侍卫跟他在说什么，直接的要冲进去。

“羽才人，皇上刚喝了药在休息，你就别进去打扰了，等皇上醒来，奴才再替你通传吧！”凌公公倒是眼明手快，伸手挡住了我的路。

不悦的瞪他一眼，我大力的推开他，飞奔而去。

他伤了，我很想知道他伤成怎样。

他让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送我走，他不过是多了一份的危险而已，我现在很好，所以更担心他会不好。

“段承烈，烈......”冲了进去，眼看凌公公跟其他几个公公都想上前拦我，于是我只好叫他的名字。

“羽才人，你不要这样，还有皇上的名字不能直叫的。”凌公公几次要挡我，还特意指出我的错处。

无奈的瞪着他，我多想跟他说不是有意的，只是太心急了。

“让她进来。”

他的噪子传出，沉稳有力。

这样听着，我才松了口气，推开凌公公还伸直的手，快步的冲向他那龙床的位置。

“烈，你没事吧！”冲到床边蹲下，我跪坐在地上看他：“你没事吧？你怎样？”

他的身一子被锦被盖着，我只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却不知道他伤了哪里。

“羽儿。”躺在床上的他温柔的笑开，手颤一抖着想抚上我的脸。

用力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让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我带着泪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你没死就好。”

“朕不会死的，朕还要照顾你跟孩子，其实朕很讨厌孙朗那小子的。”他的手指缓慢的动着，唇虽发白，却笑得好看。

很多次想跟他说，他的笑很好看。

泪水滑过他的手掌，我知道这泪叫高兴的泪。

“羽儿，别哭，朕没事。”他还是笑着。

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了，害怕一不小心会一抽一泣起来，只好用力的点头，用力的让他的手紧紧的贴着我的脸。

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羽儿，乖，你哭了，朕会心痛。”他笑得还是很温柔，偏着头带着无说溺一爱一的说道：“朕的太子可不能当一个一爱一哭小子，所以你现在不能哭，不能教坏孩子。”

“太子？”我怔了一下，泪水止住了。

“嗯，朕说过，若是他能为朕带来好运，朕便让他当太子。”他笑得很简单，将事情也说得如何简单。

这太子之位，能如此轻易的定下来吗？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羽儿只想知道皇上的伤如何？”用力摇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提有关权力或利益的事。

“朕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他摇头，青白无血色的唇缓慢的微动，却还是说得字字清楚，就是显得无力而已。

可是，又怎会只是小伤呢？

“羽儿知道若只是小伤，皇上不会如此软弱的躺在床上不动，肯定是重伤了？”叹了口气，想到他前晚所遇到的危险，我的心跳不断的加速起来。

“回羽才人，我们皇上的确是重伤了，他的胸前被刺了两刀，还好没事，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让皇上好好的休息吧！”凌公公急红了脸，终于忍不住说。

向他看去，我因他的说话而感鼻子更酸，泪又一次滑一出。

“够了，谁让你如此说话？”他原来温柔的笑脸在转向凌公公的时候板了起来，沉暗得吓人。

知道凌公公也是在关心他，于是我立即道歉：“皇上，你不要怪凌公公，对不起，是羽儿不好，羽儿只是太担心皇上了。”

“担心？真的吗？”他的手一僵，转头看向我的时候又变得很温柔，双眸虽然因为疲累而失色，可是那目光像变得比过往更迷人。

“当然，你是羽儿的夫君，是羽儿的一切，羽儿当然会担心你。”说着，我跪在地上，贴上前学他以前吻我的方式，在他的额上轻轻一亲：“皇上，你好好的休息，羽儿会一直在的。”

“真的？”他无力的闭了闭眼，却还是在笑。

忽然觉得，他有点像讨糖吃的孩子。

干脆坐在地上，我双手抱着他的手，温柔的笑语：“皇上，请安心睡，羽儿会一直在。”

“嗯！”轻轻的应，他无力的声音像要睡去了。

看着他闭上眼，可是握着我手的手还是紧紧的，如怕松开了我便消失一般。

细心的注视着他的五官，我不禁着迷了。

忽然觉得，他是真的一爱一我的。

不管是居婉，还是月华，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的。

深深的注视着他，听着他的呼吸渐变平稳，在肯定他已入睡时，我才松了口气在地上坐正了身一子。

此时，才发现这落大的寝宫中再也没有多余的人存在，就只有我跟他。

也不知道是凌公公看他睡着了才放心离开，还是赵侍卫将人带走的，只是这样靠在他的床边，我什么都不想去想。

虽然知道他的伤很严重，也知道他受的苦很多，我的心也会疼，可是也着实是松了口气。

不管伤口有多严重，总有康复的一天，如我对他的一爱一一样，就算当初失望有深，伤口有多深，也会有康复如初的一天。

只要他能保住了命，能没事，那就够了。

任由他紧紧的握着手，我也缓慢的靠在他的床边，闭目想睡。

****

从凉意中醒来，我才记得自己刚刚是坐在地上睡的。

看了看床上的人，他还是在熟睡中。

或者说，他是处在半昏迷中吧！我记得那次他为了救我而伤了背后，那伤口也很深，可是当时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走。而今天，他却变得如此的弱不禁风，看来那伤对他真的很严重了。

视线沿着他高挑的鼻梁而下，落在他白得完全没有血色的唇上时，我的心一下一下的揪痛着。

他肯定很痛吧！

小心的将一直被他紧一握着的手一抽一出，我缓慢的从地上站起，害怕声音太响会吵到了他，可是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我想，怀了小孩子的我不适合一直坐在地上睡吧！于是决定醒来走走，在这寝宫内等他醒来。

我想要在他醒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我的存在，因为我答应他说会一直在的。

弯着满足的唇，我缓慢的在他的寝宫内慢步，忽然很想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属于他的地方。

如今想来，对于他的事，我了解的是那么少，包一皮括他的房间，我也并没有细心的看过一次。

走出流苏，我看到了书案前挂着的画。

那画不是被他丢一了吗？

缓步上前，注视着看，才能确定是原来那幅没有错。

因为这画中的男一女之间刚好有道裂痕，虽然现在被人很小心的修补好，细心看却还是能看到痕迹。

不过，我却觉得这痕迹不碍眼，如赵侍卫说的，若不是这痕迹，我怎么知道当初受伤的不止是我一个呢？

原来，在我于凤宫中一个人一抽一泣的时候，他的心也在滴血的。

他生气的将这画中男一女分开，却又没有丢弃这画，那不是更能证明他对我的在意吗？

忆起自己在想什么，我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

想不到，我也会如此不知羞的去猜男人的想法。

傻笑着，忽然房间内亮了起来，光线也射在我面前的画上。

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我直觉的回头去看，发现站在那里的人是居婉。

她穿得很端庄，却并不华贵，给人一种大方而适宜的感觉。

其实，她一直给人的感觉都很不错的，安份、乖一巧、温柔。

可是从一开始认识她，我便记得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直觉的想跟她拉开距离，不想跟她站在同一个地方上。

或者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吧！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至少在一爱一情上面，我也有我的独占欲。

谁都会希望自己是心一爱一男子心中最重要最一爱一的那一个吧！

她也怔怔的站在门口，也许没有想到我在这里，脸上有一刻的闪过错愕。只是她的表情一直修饰得很好，几乎是立即换上甜美的神色：“你也在这里？”

“羽才人参见婉妃一娘一娘一。”从她的说话中醒觉过来，我只好上前向她行礼。

不管如何，此时在后宫中，我还是要守应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