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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冷战 第九节谍中谍

第九节谍中谍

晚上在厕所,我问何永网子的事儿,他奋力拉着大便,一边挤出笑来:“搞……定了。”

我笑道:“又给日本儿上供了?”

“一操一,日本儿现在是二姨夫甩货了——小可呀,小可是咱自家兄弟。”何永一脸得意。

我说:“你悠着点儿啊,别给人家小可找麻烦。”

何永不负责任地潦草擦着屁一股:“这你放一百个心,我能分不出里外来吗?咱不会跟小可搞黑的,缺一片跟他要一片,肯定不搞搬运,,嘿嘿。”

我说:“以后弄坏了网子,别大甩卖似的嚷嚷,闹得全工区都知道,后来又神秘地解决了,大伙能不怀疑你?”

“一操一,谁一爱一怀疑谁怀疑呗!”何永一拉裤衩,跨下大便台,扭了两下腰说:“龙哥不说话,谁怀疑也没用,鬼子吃了亏,不就咬牙挺着嘛,自己在帐面上找齐去吧,呵呵。”

我收拾利落,站起来和他往外走,霍来清在林子窗外的墙上凿了个钉子,挂着网片正缝合呢,见我们过来,就怀疑地问:“何永你今天没剩活儿是么?”

何永骄傲地说:“剩不剩活儿,全在我控制之中。”

我们往前走,霍来清央告:“咳,何永,聊会天儿啊。”

“睡去啦,你让我陪你解腻啊,工钱怎么算?”何永笑着往屋里去了。

路过方卓的身边,我问:“还有多少?”

“20多。”方卓苦恼地说。我粗一粗一算,按他那速度,怎么也得3个小时,看来前半夜甭想睡了。

顺眼看了一下里面,李双喜正靠在铺上一抽一烟,高则崇坐在对面铺上,跟他聊着什么,其他人还在盘板,一个个神情麻木。看来高则崇把李组长哄得够美。

转天上午,方卓来好事儿了。

郎大乱领着一大的杨澜杨大队来了工区,进门就喊方卓。方卓赶紧答“到”,一溜小跑奔过去。

“机床修得了吗?”郎大乱高声问。

“差不离吧,有图纸吗?”方卓问。

“差不离叫什么话?行就行,不行人家找高人去!杨大队,有图纸吧。”郎队看杨队,杨队说:“有,那是原来的旧床子,平时放着也没用,你给来来。”

广澜隔着几个案子笑道:“眼镜你要出头了,弄好了杨队一高兴把你调一大去,当个维修,你可就小船大浆开始摇啊。”

方卓也有些斗志昂扬了,跟着杨队走出了工区。郎大乱在流水线里溜达一遭,问小杰:“新收里来个警察是吗?”

小杰笑着一指高则崇:“那个,以前是派出所二把。”

郎大乱远远看看,大咧咧一笑,晃荡一下脑袋走了。

何永看着方卓的空位子,羡慕地说:“还是他一妈一有学问好啊,哪一需要,立马就升!”

“知识就是力量嘛。”关之洲道,很有些借赞扬别人炫耀自我的倾向。

猴子笑道:“关关,我看你也有戏啊,将来哪个大队一改烧瓷器,你就有用武之地啦。”

何永有些故意找茬:“咳咳,我们俩交流着呢,你别插一杠子啊。”

“嘿,他一妈一的政一府还给我言论自由哪,你想捏我就捏我?”

“你说话等于放屁,污染空气。”

周法宏笑道:“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猴子你怎么浊气往上走?奇人!”

猴子倒是懂得团结一部分打击一部分的道理,不想把战线铺得太大,当即对周法宏说:“我现在不跟你逗啊,我就瞅何神经一个人来气。”

何永劝解道:“法宏你也甭赞美他了,他这种人知道好歹么?”

俩人言来语往互相攻击了一番,猴子就把话题转到网子上:“眼不见工夫你又运倒来一片新网子吧。”

何永得意洋洋地说:“牛一逼一白吹了吧?——你不是想死盯我么?嘿嘿,走眼了!坏网子变好网子啦,不知道何大爷戏法玩得溜儿?再不老实,小心我把你变王八。”

“笑,笑吧——马上我就让你乐极生悲!偷网子啊,我直接告诉老朴去!”

“去啊,现在就去——不去你是大姑一娘一养的!”

小杰过来问猴子:“不抓紧干活,又闹什么哪?”

猴子说:“何神经偷灰网,我昨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

小杰尴尬地踢了一下他的凳子脚儿:“我怎么跟你说的——我只管生产,这些事儿你跟我说没用。”

何永看着猴子不屑地说:“呦呦呦!还真给我谍了一报儿啊,一操一你一妈一你够黑的!你还有点人一性一嘛!”

“我这叫一逼一上梁山。”猴子很不在乎地陈述道。

何永幸灾乐祸地晃着脑袋:“可惜呀可惜,没找准门儿,梁山没上去——出溜一下钻屁一眼里去啦。”

我们霍霍哈哈地笑起来,笑猴子,笑何永,也笑小杰。

小杰气愤地踹了猴子一脚:“你他一妈一就不会通过正常渠道办?就嘴上能耐!”

猴子一下蹦起来:“我怎么不会!我这就找龙哥去,至少给你告诉日本儿。”

“一操一,日本儿是你干爹呀?”何永提出疑问。

猴子没有正面回答,气哼哼去了库房,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态。

棍儿笑道:“这下热闹了。”

周法宏愤愤地说:“猴子真不是东西,动不动就打小报告,我最恨这种人啦——记得我上小学时候,我们班里那个小班长就好这手儿,谁坐他旁边放个屁不承认,他都跑去告诉老师,要求伸张正义,我不上学以后,天天堵学校门口,见一次打那小一逼一一次。”

我说:“说别的没用,何大侠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何永故做平静地一撇嘴:“靠!龙哥能信他胡言乱语?”

我笑道:“说的是,龙哥是大领导,不会偏听,不过怎么也得找你调查研究一下你吧,赶紧琢磨怎么跟领导解释啊。”

正说着,龚小可跑出来喊:“何永!龙哥叫你!”

何永懒洋洋站起来,迎过去,龚小可跟他碰头的工夫,紧张地嘱咐了几句,何永挥挥手,跟龚小可奔了库房,广澜笑着鼓励道:“神经永你咬住了牙!”何永冲广澜笑道:“广澜哥,差不离了就进来一趟,救弟弟一把啊。”

广澜笑道:“惹得起扛不起咋得?”

小杰舒服地使劲嗽了下嗓子,似乎要把淤塞在里面的秽一物清理出来一些。

一会,就听到库房里叫唤。周法宏大家一边辨认着,一边宣布鉴定结论:“这个是猴子。”“这个是何永。”“这个又是猴子。”

库房的门哐地一开,二龙押解着猴子和何永过来了,猴子的一只眼青着,何永脸上没有装修过的痕迹,只是用手捂着肚子。林子和日本儿都在库房门口望着外面笑。龚小可也扒着头儿,表情很严肃。

二龙踹了猴子一脚:“还想告诉主任去吗?”

“不去了,龙哥。”猴子惶惶然答道。

“谁鼓动你直接找主任了?”

猴子一犹豫,二龙的膝盖立刻狠狠顶了他大胯一下,猴子一侧歪,赶紧说:“杰哥,杰哥让我去的。”

小杰立刻破口骂道:“咳你他一妈一血口喷人啊,找一抽一是吗?”

二龙一拧眉喝道:“关!你那一逼一嘴我还不知道?找主任干什么,怕我二龙解决不了这点事儿?以后你少给我背后瞎撺掇,有屁你大鸣大放,我又没拿大便塞着你嘴。”

小杰窘迫尴尬,还要解释,被二龙一挥手有效拦截了。二龙告诉猴子:“以后没边没影的事儿,你也给我嘴严谨点儿,抓住现案我赏你,抓不着人家手腕子,我再听你满处胡吣,把舌头给你改冷拼!”

猴子沮丧地应着时,二龙一脚又把何永踢得后退两步:“还有你,别以为上面浮一层瞎子,以后给我规矩点儿!”

广澜过来笑道:“龙哥甭管了,回去我好好调理调理他。”

二龙说:“你别以为没你事儿,何永这德行的,以后你少宠他,早晚惹一身一騷一……各屋的组长也在内啊,别天天漂来漂去的没事儿干,就等着大风吹来减刑票哪——在号里、在工区都一样,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互监小组是摆设啊?哪个组的人出了屁,你组长也好受不了!”

二龙一走,猴子、何永回了座位,宿敌一般各哼一声,愤怒地穿起网子来。

小杰过来骂道:“猴子你他一妈一是人吗——你出卖我有你什么好?”

猴子愤愤地说:“没有你,我还挨不了打哪!”

何永笑道:“活该!这就叫损人不利己。”

“滚!人说话狗答茬。”

何永顺口拣了个“茬”字,一边狠狠地把白丝往网眼里穿着,一边絮叨着发挥:“我插你一妈一呀插你一妈一,我插我插我插插插!”

猴子一腔委屈的怒火被点燃了,轮起网子一抽一向何永,何永正插得上瘾,被打个漫灌,不由横眉怒道:“我又没插你一妈一!”说着顺手也一抽一了猴子一网。两个人立刻战在一处。

小杰后退两步,让出场子旁观着。我和周法宏都起来去拉架,高则崇在旁边没有起身,嘴里说:“息事宁人啊,息事宁人,肝火太盛怎么行?”

我和周法宏把何永安置在座位上,猴子刚才没占上便宜,还在往上扑,我一脚把他踹退,骂道:“你他一妈一没完了是吗?”我心里讨厌这家伙。

猴子不忿地说:“麦麦你拉偏架咋的?”广澜从旁边几步跨过来,上前就是一个嘴巴:“一操一你一妈一的你事儿还挺多是吧!我看你别扭不是一天啦!要疯!?”

胖子在边上旁敲侧击:“谍报一律击沉!发现一个解决一个,小谍小治,大谍大治!”

这边一热闹,二龙在库房门口骂起来:“小杰你干什么哪!怎么那么乱?”

“龙哥,不关我事,是何永跟猴子。”

“我一操一你一妈一!——你是干什么吃的?管不了甭干,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二龙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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