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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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走后,无双打了一盆热水,把小瓶子的液体倒进去,浅绿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酒香,却又不是酒,酒气中还夹着一丝**的气息。颜色却是极其漂亮的,兑水后,依然是浅绿色的,无双把室内的温度调整到最高,免得让卡卡着凉,最后才解开卡卡的衣服。
这一年多来,他瘦了一些,却不算太明显,看起来依然和过去差不多,只是皮肤真的白皙许多,她常推着他出去走一走,晒晒太阳,脸上的肌肤尚且好一些,身上的肌肤不见阳光,白得惊人,且是不健康的白。以前训练,锻炼的时候总是赤膊,身上肌肤是浅小麦色的,无双想,等他醒来,一定对自己这一身肌肤很有意见。
她用毛巾沾了水,拧得半干,用力地擦在卡卡身上,相当于按摩的方式,擦遍他全身,没一会就看见胳膊上的肌肤变得粉红起来,红色渐渐加深,仿佛是血的颜色逐渐加深。无双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活络经脉的方式一般都是中医会用的,也就苏曼的药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无双心无旁骛擦遍他全身,等他身上的肌肤都变得红红的,仿佛血在燃烧,她本来是心无旁骛的,无双本来就不说话忸怩的女子,面对卡卡的luo体,她偶尔会微微脸红那也仅限于卡卡耍流氓的时候,这一年多来,卡卡一直躺着,都是她帮他净身,当然不会有什么觉得忸怩和脸红的。
然而,她真的果断脸红了。
因为卡卡家的小卡卡竟然有反应了,雄赳赳地展现出他的生命力,无双脸色爆红,许久不见了,乍然一见,却是她帮他擦身的时候,这感觉更是奇怪和心悸。
她没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吧?
很纯洁地帮他净身啊,怎么就有反应了?
无双囧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她还得继续帮他按摩呢,真让无双十分纠结,她和卡卡没确定关系之前,两人就早不知滚过多少次,虽然每次都克制没做到最后,可那几乎都没什么分别,对卡卡的身体,她的熟悉程度和卡卡一样多,没想到这人还没醒呢,小兄弟就先醒了。
墨小白傍晚吃饭的时候开黄腔还说卡卡醒来会不会无能什么,被楚离和容颜联手给整顿,无双囧囧有神地想,人还没醒呢,兄弟就醒来,她是不是不用担心她的夫妻生活会不和谐咧?
越想越觉得有点窘迫。
“卡卡,醒了吗?”无双轻声喊着问,应该是醒来吧,他似乎很不舒服,微微蹙着眉,却没听到她说话,或许听到了,却没回应。
无双忍不住戳了戳某人先清醒的部位,“人没来打招呼,小弟弟先给我打招呼了。”
她的动作带着纯粹的喜爱和快乐,没有一定qing欲。
无双心想,是不是卡卡不怎么想她,卡卡家小弟弟比较想她?
她很想认真地帮卡卡擦身子,按摩,然而,瞥见卡卡不太舒服的脸色,无双眼角撇到某人很有生命力的某个部位,红着脸慢慢地抚上去套nong,帮他解决,这样憋闷着很难受。
无双汗然地想,他究竟知不知道他那啥了?
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发泄出来也挺快的,无双洗了手,又帮他仔细按摩了一遍,这才帮卡卡穿好衣服,把室内的空调调整回来。
流氓啊……
当然这样的耍流氓,她是很开心,至少给她一种最直接的感觉,他真的清醒了。这一年多来,她都在帮他擦身,他是第一次有这样剧烈的反应。证明他的身子很健康,她需要这样直接的证明,证明她的男人真的有意识。
无双帮卡卡弄好,忍不住亲吻他的额头,“亲爱的,快点醒吧,我都有点等不及想看看你的眼睛。”
希望明天你的眼睛能有我。
白夜说,他很快就醒了。
最快明天,最慢大后天。
叶薇和白夜都在楼下,几个人在打麻将,这是他们常年的游戏,只要聚在一起,总会在一起打麻将,念痕在白夜身边,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困意都没有。
孩子嗜睡,刚睡了一会儿醒来,如今正精神着呢,圆缺却在楚离身边,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礼拜他们第一次打麻将,兴致都很高,白夜,楚离,墨晔和叶薇,墨玦刚起来,墨玦打麻将的手气特别好,赌神级别的,不仅是麻将,其他的只要是动脑的赌博他都在行,基本上楚离他们不让墨玦上,除非是叶薇输得精光。
叶薇倒是不常输,但和墨玦是不好比的。
所以他们很喜欢和叶薇打。
无双一看这情景,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从小要培养念痕和圆缺的麻将精神吗?”
每次他们打麻将,都把孩子当在一边学着,无双真是哭笑不得。
十一说,“你小时候也在一旁看着呢。”
“我的麻将瘾没你们重。”
“那是你命好。”叶薇说道,“你无聊了可以找人随便出去玩,你不是封闭式的训练,我们都是封闭训练的,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消遣呢,岛上什么都没有。”
无双一笑,圆缺伸手要她抱。
无双抱过她,亲了几口,“宝贝儿,你今天真棒。”
圆缺不知道无双在说什么,但她知道无双在赞美她,小家伙特别的开心,快乐,在无双腿上蹦跶得十分厉害,不断地拍手。
容颜说,“圆缺今天是该奖励。”
叶薇说,“早知道这么一出卡卡会醒来,一早就该摔了小缺缺。”
无双,“……”
妈咪,还是你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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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一夜无眠,等着卡卡清醒,她这一夜无法合眼,她想卡卡醒来第一眼能看见自己,这样的想法让无双一夜都没有休息好,怔怔地看着卡卡的睡脸。
她以为卡卡第二天清晨就能醒来,谁知清晨并不见动静,圆缺和小念痕都醒来,唯独不见卡卡清醒,无双有些小小的失落,或许是太过期待,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有些失望。念痕和圆缺来过房里一次,又被容颜抱走吃早点,无双一夜无眠有些困觉,沉沉地睡着了。
叶薇见他们夫妻都睡着,没有打扰,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别墅安静得只听见外面的鸟叫声,如黄莺唱歌的声响,在整个别墅中传荡,十分优美。
几个男人昨天垒长城累了,今天也没人早起,只有几个女人在别墅中忙活,圆缺和念痕精力特别好,吃过早餐,叶薇和容颜,十一觉得没事做,男人们又还没醒来,于是带孩子到别的岛屿去逛市集,买点海鲜。
千云岛不是生活岛屿,可附近有十几座岛屿,岛民友善,风俗极好,十分热情,买卖都很方面,生活必需品都有,早市更有最新鲜的海鲜。且几座岛屿和北美等几个沿海城市都有交易,也有一个很大的珍珠市场,买卖的珍珠便宜至极,在市场上买一个水晶的价钱在这里能买十几颗上等的珍珠,且全是天然的珍珠,虽然有些瑕疵,收藏价值却比人工珍珠要好得多。
这个群岛,几乎什么都有,早市最是热闹。
叶薇,十一和容颜没事早上几乎都会过来,他们也需要油盐柴米酱醋茶,生活必需品都从这里买卖,不然就是小白和墨遥带回来。
这里人们生活很悠闲,生活条件虽然不算特别好,但过得很舒适,几乎是岛屿生活,早餐,午餐,下午餐,晚餐,夜宵……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岛屿上的茶店人满为患,棋牌室也是人满为患,压力几乎不存在。
这样的生活气息让人很是喜欢。
叶薇和十一不精通当地的方言,但英语和阿拉伯语岛屿上的人最起码都会说一种,恰好他们全都会,交流并不成问题,叶薇带着念痕和圆缺在岛屿上逛了两个多小时,围绕四个岛买了许多海鲜和蔬菜,岛屿上蔬菜比较贵,特别是绿色蔬菜,都不是本地种植,都是岸上运过来,成本比较高。
这一年多,附近的人都认识叶薇和十一,容颜等人,她们那么明显的东方脸蛋在岛屿上是很少见的,且叶薇,十一和容颜长得漂亮,不管是东方审美眼光,还是西方的审美眼光,她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虽然年纪稍微大一些,风韵却是极好,成熟魅力,很是吸引人,男人们偶尔也过来,所以岛上的人都认识她们,都知道她们很有钱,住在千云岛。
三个女人和孩子们盛载而归,小圆缺很喜欢叶薇买的大龙虾,可不小心被刺到手指,小姑娘委屈极了,容颜心疼地擦去她的血迹,幸好伤得不算特别深。
十一说,“圆圆,你要和哥哥一样斯文就不会扎伤了。”
圆缺呜呜地叫。
*
卧室的窗帘拉得很密,无双清晨才睡,岛屿上阳光又过于刺眼,她拉了三层窗帘,把阳光完全遮住,卧室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卡卡疲倦地睁开眼睛,乍然有一丝昏眩的感觉。
一年多来,他身上的外伤早就好了,身体恢复了健康,唯独没有意识。
兴许是睡得太久,突然醒了让他很不舒适,他又闭上眼睛,手微微动了动,揉揉眉心,手指,手臂长久不用,有些笨拙,但片刻就恢复了灵活。
淡淡的幽香从旁边传来,卡卡一侧头就看见无双的脸,她睡得很沉,长发披在枕头上,如云铺开,衬得她的脸越发白皙,无双瘦了。
瘦了好多……
他的记忆留在婚礼前,一年多钱,那时候的无双怀着孩子,笑容甜蜜,因为怀孕的关系,人有些富态,眉目都是风情,妩媚至极,小脸难得有几分圆润。
如今又恢复了瘦削,且比她怀孕前更瘦削了。
他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室内空调温度适中,无双的脸却有一丝冰冰冷冷的感觉,他的手心温暖又干燥,无双似乎很眷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
“卡卡……”她喃呢了一声,轻喊他的名字,人却没有清醒,卡卡心中一阵阵酸酸的疼,不知为何,莫名的酸疼,室内光线不算太明亮,却足以看清彼此的脸,他看到无双满足的神色,酸涩地幸福着,心中十分复杂。
他睡了多久,他不知道。
但这样的动作让他知道,无双又在等他,等得很心痛,不然不会如此眷恋地握住他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卡卡侧身,亲吻他的新娘,于他而言,这是他的新娘,他们在新婚当天出事,他的记忆中,昨天才是他们新婚,如果不出事,她就该这么幸福地躺在他的身边。
“无双……”卡卡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至极,许久不说话,声音很艰涩,无双睡的沉,没有应答,只是唇角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仿佛在梦中,听到卡卡喊她的名字。
这一年多来,也只有在梦中,她才会有这样的奢望,梦到能动,能说话,能疼她的卡卡,人一醒来就看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卡卡。
卡卡连续喊了无双很多声,深情得低沉的声音沙沙哑哑地传到她的耳膜里,无双唇角的笑意越发甜蜜,握住卡卡的手,更亲密地贴在他的手心里。
卡卡一笑,这傻丫头。
他环顾房中,很熟悉的布置,这房间的布置和无双在罗马的房间一模一样,几乎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了,唯独多了他们的婚纱照,卡卡以为,他们在罗马。
可他记得,罗马的城堡几乎被毁损了。
或许,她的房间还好。
爆炸和大火冲进卡卡的脑海里,他背脊一阵发凉,孩子没事吧?他们从窗口坠落的那瞬间,他已经牺牲自己尽量去保护无双和孩子,他以为他会没了性命,无双和孩子都会平安,他也心满意足。可无双先是和别人打斗,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哪怕他尽量减少了冲力也不见得她会好好的。
卡卡的手忍不住摸上她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卡卡背脊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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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眉心微微蹙起,悲伤蔓延,没想到他那么努力保护他们母子,孩子还是没了,这让他很失落,也很遗憾,他的手更温柔地抚摸着无双的脸,她的发丝。孩子没了,他沉睡不醒,无双很难过吧,她失落悲伤的时候,他竟然一无所知,这让卡卡很不能释怀。
这么多年了,他总不能给无双一份她心安的幸福和陪伴,每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状况,虽然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地在一起,举行婚礼,可婚礼又出了状况。
卡卡心中月份疼惜无双,孩子没了,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总会有孩子的,将来会有很多的孩子,陪伴他和无双,他该怎么安抚她的悲伤呢?
卡卡醒了,却没下床,床头有手表,他拿过来一看,已快中午了,外面只听得到鸟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无双睡得很沉,卡卡一直看着她的睡颜,再无睡意,他想,他应该睡了很久。
卧室里很温馨,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门本来就没关紧,一推就开了,小圆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走几步又摔几次,小孩子的卧室就在隔壁,每天醒来都会过来一次,熟门熟路的,有一次无双关着门,孩子打不开在门口大哭,从那以后门一直虚掩着,卡卡有时候在房里,圆缺和念痕也会过来。
孩子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摇摇晃晃的,无双特意买了厚实的地毯铺在卧室里,就是为了不让孩子摔倒,小圆缺摔得不疼,她也习惯了,摔倒又爬起来继续走几步又一屁股坐下来。
最后圆缺累了,索性在地毯上一躺,竟然滚过来,小小的一团身子滚啊滚啊,就滚到床边,不小心滚狠了,还撞到头一次,小圆缺很坚强,又爬起来。
叶薇和容颜早就回来了,她们三人在楼下做饭,孩子困了,叶薇抱她们回房睡觉,圆缺睡了一会儿就醒来,想到今天还没见到妈咪爹地,于是就跑过来。
卡卡目瞪口呆地看着漂亮的小公主以这种很怪异的姿态摇摇晃晃,摔摔滚滚就滚到床边,他眼睛瞪大了,这小团团体动物是什么东西?
小闺女?
谁家的小闺女啊,好可爱啊。
卡卡垂涎了,小圆缺模样真的很讨喜,是典型的电视广告中拍奶粉的奶包形象,圆圆润润的,眼睛又黑又亮又圆,脸颊上有一对酒窝,漂亮得不可思议。好像水晶包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努力想了想他们家谁有这么小的闺女?似乎都没有,天纵和天澄是男孩啊,所以这是谁?卡卡刚醒来,他以为自己就睡了几天,了不起就是一个月,那时候无双肚子的孩子都不算太明显呢,他当然不会想到,这是他闺女了。他闺女从地毯上扑腾几下站起来,抓住床单走几步,撞撞跌跌过来,趴在床头看卡卡,圆圆的眼睛全是困惑,小圆缺没见过爹地醒来的模样。
一直都记得他一直躺着不说话。
圆缺不知道这是大喜事,可孩子是最敏感的动物,她欢乐极了,双手兴奋地拍着床铺,哇唔地叫,粉嫩的唇晶亮晶亮的,卡卡馋了,他要有这样的闺女就好了。
圆缺的骨头还不算硬朗的,站久了不舒服,她又这么快乐地扑腾,所以手一松开,悲剧地往后倒,又给摔了,后脑勺咚的一声,卡卡心疼地喊了声,倏然从床上起来,这个动作也惊动了无双。
“哇呜呜呜……”圆缺在地毯上打滚,小手揉着后脑勺疼得呜呜地哭,小腿在扑腾着,寻求安慰。安慰很快就来了,一直睡着随便被欺负的漂亮爹地心肝宝贝地抱起她,坐到床上,温柔地哄着她。
小圆缺在他怀里不哭了,咯咯地笑,倏然觉得惊奇,咬着白嫩的手指看着卡卡,卡卡见她不哭了,把她放到chuang上,这才发现无双醒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无双……”卡卡刚想问无双这孩子是谁的,无双就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卡卡一时没防备,两人一起往后倒,直接摔下床去,还好是地毯,摔得不重,这绝对是两人最新鲜的一次体验,双双从chuangshang摔下去还真是没有过。无双给吓着了,同时也有点囧,认真反省,嗯,她太激动了,但这不能怪她是吧?
“有没有伤到哪儿,伤到哪儿没有啊?”无双着急地问。
卡卡慌忙摆手,“没事,没事……”卡卡简直哭笑不得,无双再一次抱着他,紧得几乎要把人勒死。卡卡一手温柔地环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给她无言的安慰。
“没事了……”
“卡卡,你总算醒了,我等你,等得心疼……”无双委屈地说,微微咬着他的肩膀解恨,“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卡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无双这么说,他除了心疼,依然是心疼,只能不断地安慰她,没事了,他没事了,总算彼此都没有失去。
无双的眼泪慢慢地湿润了他的肩膀,这把卡卡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无双哭了?
“无双……”
“别管我,让我哭一会儿。”无双哽咽说,她最讨厌哭泣,可这样的哭泣是喜极而泣,也是感动和委屈的泪水,把她这一年多的思念和委屈哭给他听,也告诉他,她的心情多么的激动,多么的感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雨过天晴。
卡卡顾不上坐在chuang上的小闺女,把他心爱的人的紧紧地纳入怀中,“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
无双哽咽得更厉害一些。
卡卡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再不会让无双哭泣。
她的眼泪,如最灼热的温度,烫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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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小夫妻之间最大最亮的电灯泡,无双低低哭泣了一会儿,正想和卡卡甜甜蜜蜜一会儿,小圆缺挥舞着双手,哇唔地叫,爬到床沿,有一种想要摔下来的感觉,无双赶紧放开卡卡接住女儿,小圆缺咯咯地笑,扑向卡卡,她要爹地抱,卡卡睡着的时候,小圆缺最喜欢的就是抱着爹地了。
卡卡笨手笨脚地接过小圆缺,抱在怀里,人卷着腿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小圆缺对他咯咯一阵笑,卡卡的心都变得酥软起来。
这么可爱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卡卡,她可爱吗?”无双笑问。
卡卡点头,他本还怕孩子是无双心中的痛,不敢提,如今见无双笑意一脸,他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遗憾,如果无双的孩子在,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若是女孩,也该这么可爱吧。
“这是谁的孩子?”卡卡问,无双抿唇一笑,突然来了兴趣逗他,夫妻两人并排坐着,无双伸手捏了捏圆缺的脸,笑问,“你看她像谁?”
卡卡左看右看,仔细看了一遍,看不出来圆缺像谁,诚恳地摇了摇头,无双笑说道,“真笨。”
圆缺的眼睛像容颜,鼻子像她,嘴巴倒是和卡卡一个模子的,唇形一模一样,连笑开的弧度都一样,说不出的迷人,只是圆缺还小,所以看起来很樱桃小嘴罢了。
小圆缺在卡卡怀里一阵蹦跶,卡卡有些难过地看着无双,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腹部,忍不住伤感地问,“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无双一怔,有些不太忍心逗卡卡,可看他纠结的模样,她又觉得很有趣,忍不住低了头,悲伤地说,“的确不在我肚子里了。”
生出来了,当然不在了。
这不算谎言,卡卡听了当然是误会了,目光更是悲伤,忍不住握紧了无双的手,“我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
无双一笑,嗯一声,倒是没说话。
卡卡又问,“这小姑娘是谁的孩子?”
无双实在没忍住,“笨蛋,是你的女儿啊。”
卡卡嘴巴一张,能吞下一个鹌鹑蛋,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圆缺,又指着小圆缺,突然低吼出一声,“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女儿了?”
在卡卡的印象中,他才刚结婚,又没碰过其他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儿呢,无双不是要阉了他么?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否认。
内心震撼好久。
虽然很喜欢小圆缺,但在无双吐出这么惊人的话后,卡卡突然觉得手上的小闺女像是烫手山芋,要不得,他赶紧丢给无双,赶紧拿去,这不是我的女儿。
无双,“……”
小圆缺很委屈,爹地这是嫌弃她了?
无双叹息,果然逗他过头了,无双挑眉问,“千真万确是你的女儿……”
她话还没说完卡卡就说不可能,他沉静地看着无双,“无双,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背叛过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一定是你搞错了。”
无双更是哭笑不得,“卡卡,为了生她,我差点都没命,怎么可能会搞错。”
“那……等等,你说什么,生她?你生她?”
“不然你以为呢?”
卡卡有点懵了,他难得有这样的表情,无双忍俊不禁,笑说道,“傻瓜,你都睡了一年多了,你看女儿都能打酱油了,你这才醒来。”
卡卡震撼得久久无法言语,目瞪口呆,全然不知所措。
他睡了一年多,这是他和无双的女儿?
这宝贝儿是他的女儿?
卡卡震惊过后是一阵狂喜,突然举起小圆缺,小公主傲娇了,刚被抛弃很难过,所以踢了卡卡一脚,卡卡不在意,声音颤抖地问,“这是我们的女儿?”
无双点头,“如假包换,是我们的女儿。”
卡卡的眼睛突然变得湿润,清醒后一阵大喜大悲,起起落落,情绪忍不住的激动,他以为他们失去了孩子,他还想着怎么安慰无双,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好好的,还活着,且都这么大了,会走路了。
第一次真真实实地体会到当父亲的心情,卡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想到当初的叶非墨,温暖一生下孩子,他就忍不住到处宣布,他当爹地了,仿佛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当了爹地,是一件稀罕事。
卡卡当初表现得很不屑,心中却羡慕嫉妒恨,没想到如今自己当了爹地,心情竟和叶非墨差不多一样,激动,震动,久久无法平静。
“我以为,我们失去了孩子。”卡卡看着她,微微红了眼睛,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有这么大一个宝贝在等他。
一想到这里,他就更心疼无双这一年来的心酸和委屈,她一定很寂寞,也很恐惧,不知道能不能等他醒来。
“没事,都过去了。”无双看穿他的心疼和内疚,一笑置之。
多少苦楚一笑而过。
“嗨,小公主,我是爹地……”卡卡激动地和小圆缺打招呼,小圆缺还记恨着呢,头一扭,不理卡卡,卡卡笑眯眯地贴过去亲吻女儿的脸颊,柔柔嫩嫩的感觉,亲昵得无法言语。
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小公主。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有人亲吻心情有变得好了,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碰见喜欢的东西总喜欢尝一尝,亲一亲,用嘴巴去感受,孩子的感受是最明显的,谁来亲吻她,就代表谁喜欢她。所以小公主很快就眉开眼笑,亲热地搂着卡卡,小脑袋不断地磨蹭。
无双在一旁感动得红了眼睛,这是她最期盼的一幕,卡卡抱着他们的孩子,如今都成真了。
她真的觉得上苍待她不薄。
“她叫什么名字?”
“圆缺。”无双笑说道,“楚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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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去梳洗,一年多不见自己的模样,竟一点都没变得陌生,除了稍微白皙一些,并无多大变化,无双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卡卡穿上一套休闲服。这里的衣服都是全新的,搬家后无双根据卡卡的喜好重新买的衣服,原来他喜欢的衣服也重新买了一模一样的。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梳洗,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外面等着他,这让他无比的兴奋,刚一醒来突然就有一个女儿,谁的心情都是雀跃的,总算体会到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心疼和遗憾的同时,也有更多的幸福。
卡卡听到海浪的声音,微微一蹙眉,从浴室的窗户看去,只见一片海域,千云岛?
无双在哄着小圆缺,卡卡梳洗后出来,问,“我们在千云岛度假吗?”
无双摇了摇头,把这一年多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卡卡脸色越来越沉,刚得知有女儿的幸福快乐不翼而飞,心情不免沉重起来。
原来他们的婚礼竟然引发了这么多悲剧。
非墨又失去一个孩子,他很伤心吧?
可岚也死了,天宇又如此,林林也死了,那顾宝宝和墨晨怎么办?
无双的手覆盖到他的手背上,“卡卡,别想了,多想无益,只能让时间慢慢地冲淡这一切,我们无能为力,只能接受和宽慰。”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卡卡蹙眉道,“真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所有死去的兄弟,所有遭受痛苦折磨的兄弟姐妹们。
他一觉不醒,旁人却经受了无法言语的疼痛。
“别想了,快下去吧,妈咪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呢。”无双笑说道,拉着卡卡下楼。
楼下当然是一片振奋和欢乐声,容颜几乎落了泪,总算盼到卡卡清醒,男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就含蓄多,但同样的兴奋,持续了好一阵子。
又有小圆缺这个开心宝,何愁没有快乐的声音。
白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卡卡清醒了,人是没事了,可心脏还是一个大问题,可只要给他一两年的时间,保证卡卡健康无虞。
这是迟早的问题,他反而轻松了。
一家人快快乐乐,气氛融洽。
容颜把卡卡单独带在一边,轻声叮咛,“以后要对无双好一点,知道吗?这一年多,她不容易,妈咪照顾你都没有她周到细心。”
卡卡温柔地凝视着不远处谈笑风生,又妩媚逼人的妻子,微微一笑,“妈咪,你放心,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会的。”
让无双幸福,对无双好是他结婚前就立下的誓言。
他哪儿舍得让她有一点点委屈。
“孩子们也是,真是便宜爹,一醒来孩子们都能走路了。”容颜笑着打趣,可看到卡卡和无双雨过天晴,她比谁都开心。
卡卡眯起眼睛,有点傻气地重复,“孩子们?”
一个圆缺用不上孩子们吧?
容颜不可思议地看着卡卡,“无双没告诉吗?念痕和圆缺是龙凤胎啊,他在楼上睡午觉呢。”
卡卡的表情有点错愕,他除了还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天下不是掉下一个馅饼,是掉下两个大馅饼?
无双见卡卡看过来,目光惊喜,她有点莫名其妙,卡卡走到她面前,“怎么没告诉我,我们还有一个儿子?”
无双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忘记了……”
众人大笑不止。
无双是真的忘记了,原本是想逗着他的,就没说孩子的事情,说了圆缺又说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气氛多少有点沉重,自然就没说孩子的事情。
再说,迟早会见到的。
卡卡给叶非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清醒的喜讯,叶非墨很为他开心,孩子的事情,卡卡表示遗憾,但没和叶非墨说,毕竟都过去一年了,他不想再勾起非墨心中的伤痕。询问了彼此的近况,叶家最近都不太好,叶非墨情绪也有些低落,墨家这边一切都过去了。
除了墨晨和顾宝宝,木木和森森流落在外,已没什么灾难。
卡卡挂了电话,叶薇问,“安雅和宁宁去伦敦了,非墨说了吗?”
卡卡点头,“今天正好到伦敦吧。”
叶薇自言自语,“千云岛也没什么事情,我也想到伦敦看一看,天宇这性子,也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宁宁都制不住他,你能有什么办法?”白夜温和地反问,“昨天宁宁才给我打电话商量这件事,依我看,让宁宁和安雅处理吧,如果他们劝说都没有效果,我们去了也没用。”
白夜说的是实话,大家心中都明白,只是担心罢了。
十一愧疚地说,“说起来,安雅和叶三这一年都不好过,可岚没了,天宇又不回家,温暖又和他们生疏了,家不像家。真没想到叶家会弄成这样子,本来是最幸福最美满的家庭。”
叶家人才辈出,叶宁远,叶天宇,叶可岚,这种都算是反人类的天才,天资比墨家的孩子好得太多,他们的智力后天发掘得更多一些,没叶家这样的天生的天才。
可上苍给了他们天赋异禀,同时也给了他们考验和折磨。
可岚也是,天宇也是,叶宁远就更不用说。
叶家一贯多子多孙,事情一出,感觉家里一下子变得淡凉,十一有时候都不敢细想,怕越想越担忧。
叶薇抿着唇角,沉默不语。
容颜笑笑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担心也没办法,关键是天宇想通了。”
“天宇这么偏执的性格,想得通才叫奇怪。”
卡卡轻轻地把无双环住,抱在怀里,感觉到无双的温度,心情才稍微平复一些,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死了,或者是无双死了,他们会不会像天宇这样疯狂。
庆幸的是,他们的命没让老天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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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见到宝贝儿子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小念痕睡着了,他不好去骚扰,叶薇说小公子睡眠不足被人吵醒脾气不太好,这点和无双很相似,所以卡卡即使很想见儿子,也等儿子醒来。
小念痕也是第一次见到醒来的爹地,反应和圆缺一样,都比较新奇,孩子们都不会说话,父子两人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心灵上的交流。卡卡无比的满足,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加上无双,已是他的全部。
“儿子像你。”晚餐后,一家四口在沙滩上玩,卡卡忍不住说道,“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脾性却像我。”
无双赞同他的话,儿子的确是面容像她,性子像卡卡,楚家的男人们,性子都比较绅士,是属于那种把暴力和强悍藏在温柔下的男人。果敢,却不失温柔,是她最喜欢的性子。
“他长大后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卡卡说道,有一副好皮相,总是好的,人都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好看都讨人喜欢。
这一点无双表示赞同。
他们的样貌,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极好的,圆缺也是如此,圆缺没有念痕这种惊心动魄的精致美貌,却也是一个美人坯子,清丽可爱,一双梨涡更给她增分。
孩子们在沙滩上爬爬走走,小夫妻在树荫下坐着,卡卡搂着妻子,让她说说这一年来她的生活,哪怕是最细小的事情也好,他都想知道。
无双一五一十地和他说,她说,她经常推着他在树荫下散步,竟然让他在树荫下躺着看孩子们玩耍,她在一旁看书,她说,她总喜欢给他说故事,她说,圆缺很喜欢爬到他身上不停地蹦跳……全是一些生活琐事,她和孩子们的小生活。卡卡听得入神,神态温柔,一直握紧着无双的手。
太多的感动和温暖堵在心里,无法诉说,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着她走过这一年多。
醒来后,一直没有太多时间和无双独处,一来和家人们相聚,很开心,二来,为了一年前死去的人悲伤,来不及和无双说一些什么。再后来是感动于儿女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他最亲密的人,反而放到最后操心。
或许人都是如此,自己最亲密的人,总是那么肆无忌惮地让她等待,因为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总会等他收拾情绪回头,不管是谁,都是如此。
他看着无双谈笑的侧脸,心中拥满了对她的爱。
他爱上无双的时候,从不曾想过,他会如此深爱。
如果一早知道如此深爱,他一开始就不该逃避,他从小就会把她绑在身边,一起成长,他会占有她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其实日子过得很平淡,我知道你没死,还活着,我相信白夜叔叔一定会让你清醒,所以我很有耐心等待。”无双说道,“总算等到你醒了。”
虽然是圆缺无意中让卡卡清醒,可归根结底是因为白夜这一年多来的努力,不断地给卡卡检查,调养,换了好几个方案,这才让卡卡身体稍微恢复知觉,才会清醒,圆缺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如果我永远都不醒呢?”卡卡轻声问,想起来仍然有些后怕。
“我就等你一辈子。”无双坚定地说。
卡卡感动至极,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心中藏不住的爱,只是不断地亲吻她的眼睛,他爱无双如命,可同时,他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无双。
等一辈子……
她已经等了他半辈子,他不能让她等一辈子。
下半辈子,他要回报无双更多,更浓烈的爱,让她不后悔这半辈子的等候。
他又何其幸运,今生有一个无双相知相爱。
他和她十指紧扣,卡卡说,“无双,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她一笑,风情妩媚,迷人至极,眉目都带着朦胧的情意,“说过了。”
“我爱你!”
“我知道。”
卡卡轻轻地摇头,“不,你不知道,无双,我很早就爱上你,只是不敢去拥有,我顾虑太多,反而错过了你十年,如果时光倒流,我发觉自己爱上你的那一瞬间就和你求婚,绝不逃避,不管我身体状况怎么样,不管我的生命还剩下几分钟,我都会大声地告诉你,我爱你。”
“如果一开始我就抓住你,你也不会伤心难过十年,我们也不会白白错过十年,我很后悔。”卡卡深情地说,“我后悔让这么好的女孩等我十年,追我十年,我几乎丧失了作为一个男人基本的原则,如果再让你等,我这辈子真的太失败。”
他深爱一名女孩,却让她等候这么多年,终究是他的过失,他的歉疚。
无双,世上有一个你,是我的福气,是我的奇迹。
“卡卡,别这么说。”无双蹙眉,不赞同卡卡的话,“那十年也不算错过,只是暧昧期,人家都说,暧昧期的爱情都是最美好的,我们其实和情人也没差多少,如今回忆起来,毕竟是快乐幸福比悲伤绝望要多,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如此,回忆起来都那么美好。所以别后悔,相反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如果你察觉喜欢我就和我求婚,我们那么快就在一起,这就太顺理成章,青梅竹马,没有这十年磨合,或许卡卡你不一定会那么珍惜我,或许在你心里,海蓝依然比我重要,我最多只是你第二爱的女人,正因为有这十年,你才能更好地珍惜我,更好地疼惜我,也有这么可爱的一对儿女,所以不要后悔,我们都不要后悔过去,哪怕错失的。”
正因错失过,所以才更珍惜。
没有失去过,何来如今的深情不悔。
1016
千云岛的日子是悠闲又快乐的,卡卡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无双心情飞扬,快乐得如春天中的黄鹂鸟,这样的快乐幸福传染到每一个人身上。
卡卡沉睡的时候,无双和他便形影不离,如今醒来更是形影不离。第一恐怖组织的时候如今都交给叶天宇,卡卡也不再操心,虽然这么早退下来是有些可惜,然而有妻子和儿女,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最重要的一切也不是第一恐怖组织,而是他的妻子和儿女。
他三十余年的生命,其中有一半都献给了第一恐怖组织,剩下的生命,他要好好陪伴他的家人,他的孩子,他的爱人,这才他目前最期盼的。
白夜和苏曼打算先回利雅得,卡卡没醒来,他们两人都在千云岛,已有一段时间没回利雅得,如今卡卡醒来,身体没什么大碍,心脏也没什么大碍,他们想暂时先回去,休息和放松一段时间,卡卡的心脏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们也不着急,卡卡也不着急。
叶薇和十一十分不舍得,白夜和苏曼这一年多几乎都和他们在一起,本来大家感情就和睦如一家人,乍然分离有些舍不得,楚离和容颜的家在伦敦,可出事后,他们一直都在千云岛,楚离和容颜商量之下,他们也空置伦敦的家,定居千云岛,陪伴无双,卡卡,还有教导无双的一双儿女。
含饴弄孙,不管多强悍的人,到了一定年纪都有这样的心愿。
人之常情。
白夜和苏曼是一早的飞机,众人挥手送别,白夜笑说道,若是有空,让他们到利雅得做客,其实他不用说,这些人也会自动跑过去。
容颜最近开始熬一些中药让卡卡服用,无双和卡卡都很纳闷,这是什么药剂,白夜和苏曼似乎没留下什么药,容颜一笑,她本来就是药剂师,半个中医,调养身体这方面她不比白夜差,不然当年也不会把营养不良的叶薇和十一调养得凹凸有致。
无双素来不喜欢闻中药味,忍不住问,“妈咪,这是什么中药?”
容颜笑说道,“养身的,养身的,端上去给卡卡吧。”
无双好奇之极,等她端上去,叶薇扑哧一声笑说,“我好像闻到鹿茸和虫草的味道……”
容颜,“……”
十一茫然问,“这是什么功效的?”
容颜和叶薇双双扭头看十一,叶薇淡定地说,“补肾壮阳滴……”
十一,“……”
容颜笑眯眯地问,“十一,要不要也端一碗给墨晔?”
十一窘迫说,“他好像不需要啊……”
叶薇大笑,十一瞪她们一眼,问容颜,“你怎么熬这东西给卡卡?”
容颜说,“协调一下无双和卡卡的xing生活质量。”
叶薇说,“简单地说,她觉得卡卡身体虚弱,想要帮他进补一下。”
十一说,“不像啊。”
容颜说,“哎,我这不是还想抱孙子吗?最好无双能再多生几个。”
“那也不用熬这种中药吧,无双好像不知道。”
“不知道才好。”叶薇说,反正卡卡进补的东西不少,端给他就喝,他哪儿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无双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这几个当母亲的也足够猥琐的。
当然,这个度她是有分寸的,不会害了儿子。
叶薇眨眨眼问容颜,“怪不得腹黑楚一直都神采奕奕的,哎,没少花心思吧?”
容颜笑得特有范儿,“老婆是中医就是有这好处。”
叶薇,十一,“……”
卡卡对他每天都喝的黑乎乎的东西也很有疑惑,“无双,这是什么东西?”
无双说,“妈咪熬给你的,说是养身的。”
“真难喝。”卡卡喝了之后,忍不住发表言论,无双一笑,把碗端下去。
卡卡睡不着,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让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似乎一定需要些什么来平复一下血液中的骚动,他连续喝了三天中药,效果十分显著,昨天就已有很明显的反应,只是克制了下来。无双翻了一个身子,玉臂横在他腰间,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说。
无双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她脸上亲吻,忍不住睁开眼睛,黑影扑面而来,唇舌已被攫住,卡卡灼热的呼吸在鼻尖处扑洒,她忍不住轻颤,双手环住卡卡的脖子……
卡卡醒来也不过三天,他身体一直虚弱,两人一直都没过xing生活,无双原本想等卡卡身子稍微恢复一些和他说,没想到他想要了。
夫妻之间的亲热,自然是十分亲昵的,卡卡娴熟地抚弄她的身体,点燃她的热情,汗水不断从额头低落,落到她白皙的xiong口上,唇舌覆盖下来,含-住ding端盛放的红梅,或重,或轻地吸吮,沙沙哑哑地感慨,“好像变大了……”
无双窘迫,卡卡笑得十分色qing,身为丈夫者,老婆某个部位变大了,他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他的动作越来越狂狼,舔-吻她身上每一寸柔嫩的肌肤,无双感觉到的热情,给予最热烈的回应,久违的激情让他们都失控在彼此的眼睛中……
许久没有过夫妻生活的无双在他突然闯进来时有些不适,微微蹙着眉,卡卡心疼地吻着她的唇,“疼吗?”
“不疼……”无双回-吻,修长的双腿缓缓地盘上他的腰,抬起身子迎合和摩擦着他的骄傲,语气也流氓起来,“久违了,小卡卡,好久没和我打招呼了。”
卡卡被无双逗得低吼一声,握住她的手,开始有力地撞击,进出……
一夜沉浮。
1017
温妈妈到伦敦后,去了温静的学校。
温静的学校在伦敦郊外,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是一座古色小镇,学校是第一恐怖组织办的私人学校,并不对外招生,准确来说,这是一所培养第一恐怖组织特工的学校。孩子们先在第一恐怖组织的特工岛上学校武器,杀人技巧,以及体能训练后,便会送到这所学校接受三年的知识系统学习,再回去特工岛检测一次。
以前并没有这样的学校,后来因为知识学校太过系统和凌乱,又要根据特工的个人情况不同针对性学校,需要的老师太多,常年在岛上没有正常的生活太没人性化,于是在伦敦举办了这所学校。
这所学校的老师和管理人员明面上都享受着正常的生活,他们的朋友,家人,甚至是妻子或者丈夫看来,他们的职业就是一名教师。
学校是高中制,三个年级,一个年级几个班,根据学员不同测试分班,但其实教的东西却是系统的,专业的,全反不是高中生学习的内容,就如电子课程,已算是博士的课程。这里哪怕是刚进来的学员,已是大学毕业生的水平。
温静在高三一班,她在这所学校只上一年的课程,其余时间都随着叶天宇,但每隔一个礼拜,她回学校接受一次测试,住两天,叶天宇着实太忙,没空带她的时候,温静也回学校学习。宿舍里还有她的东西,她的课本,她的衣服,她的笔记。
这些全是她的遗物。
程安雅让温妈妈一个人独处,宿舍是单人宿舍,空间隐秘,温妈妈看着女儿的遗物,泪如雨下,书桌上有温静的照片,很意外的,是温静和一名看起来很绅士的男人,两人姿态很亲密,男人的手搂着她的腰,但温静的表情不太好,冰冷冷的,仿佛是被人强硬地逼迫着照的,背景是在爱琴海,他们在游轮上。
温妈妈认识叶天宇,从程安雅隐晦的话中也知道,叶天宇和温静是一对恋人,那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谁。温妈妈十分难过,温静过世后,这里仿佛没人来过,也没人打扫,幸好没并无灰尘脏乱。书架有很多原文书,哲学,电子,武器设计,温妈妈随意翻了翻,全是很艰涩的原文书,一般人看不懂。
她的女儿,已经能看懂这种书了吗?
衣柜里,她的衣服都好好地挂着,除了有两套夜行衣,其他的衣服都很平常,温妈妈又止不住的泪水,其中有三套裙子还是她硬拉着温静去买的,温静说太花,不喜欢穿,标签都没剪掉,那是出事前不久买的。
温妈妈捂着嘴唇,哭得不能自己。
她在温静宿舍里坐了好久,直到程安雅进来。
温妈妈说,“我想把小静的东西带回去。”
程安雅点头,“可以。”
程安雅让人把箱子送来,她想帮忙收拾,温妈妈却坚持,她要一个人收拾温静的东西,一个人把她的女儿带回家,哪怕是遗物也好。
带不回遗体,把遗物带回去,她总是安心一些。
程安雅没有坚持。
衣服,课本,书本,连被子都收拾进去。
温妈妈打开温静抽屉的时候,看到一把手枪,把她吓了一跳,她忍不住拿起枪,她的女儿抽屉里会有枪?这对普通百姓而言,是很震惊的事情。
温妈妈把枪支收拾到抽屉里,书桌上还有很多枪支图纸,她看得出来都是温静的笔记,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日记,温妈妈忍着眼泪打开,越看越难过,看到最后一页,一丝悲愤爬上她的眼眸。
她忍不住把日记抱在怀里,“小静……”
收拾了温静的遗物,程安雅派人一起送到公寓,叶家的伦敦公寓众多,他们也住公寓,没有住酒店,温妈妈脸色苍白,需要好好休息。
“天宇呢,愿意让我见一见小静吗?”温妈妈问,声音沙哑又冰冷。
程安雅说道,“宁宁去劝他了,你等我消息,好吗?”
温妈妈看了程安雅一眼,点了点头,回到公寓呆呆地坐着,一直坐到深夜,看到程安雅愧疚的眼睛,温妈妈仿佛知道这个结果似的。
一年多都不愿意归还温静,岂会那么容易还回来的。
“他很爱我们家小静吗?”温妈妈问,语调依然很冷。
程安雅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告诉他,小静有一本日记,都是关于他的,如果他来见我,让我见小静,我就给他,不然我就烧掉,他再也看不到。”温妈妈说,程安雅一怔,看着那名坐在沙发上,语气冷硬的妇人,在她印象中,温妈妈一直都是温和且谦让的,这样的温妈妈浑身长满了刺,等着刺伤别人。
这就是母爱和愤怒吧。
“好!”程安雅说。
半个小时候,叶天宇出现在公寓,从总部过来要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三十分钟就到了,人看起来很狼狈,鼻青脸肿,似乎被人揍过。
能把叶天宇打成这样的,除了叶宁远就没人了。
程安雅见了叶天宇,他失神地走过来,在夜色中阴冷如魔,身上黑色的风衣招摇得妖冶,唇角的鲜血更显得嗜血,她来伦敦也是第一次见叶天宇,或许说,出事后第一次见叶天宇。她的孙子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变得她几乎都不认识,这位是一年多前她幽默风趣的天宇吗?
她竟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她原本想要教训他,可看到这模样的叶天宇,一丝冰冷袭上心头,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看着叶天宇如鬼魅般走近。
“天宇……”程安雅喉咙艰涩地吐出一个名字,你还是我们的天宇吗?
1019
叶天宇站在温妈妈面前,面无表情,温妈妈的眼睛浮起愤怒,双手握得紧紧的,她见过叶天宇几次,温暖和叶非墨结婚前两家人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来在婚礼上也见过一次,她一直以为这孩子是温和有礼,十分绅士的孩子,没想到却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亜璺砚卿
他和温静相爱没有错,温静死了,责任在他,可也不全然怪罪他,可他不该不顾及年迈的他们,伤害他们的心灵,不让温静入土为安,这就十分不应该。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男孩,已不是当初她所见到的大男孩,两年前的叶天宇还带着一股稚气,稚气未脱,总是温温和和地笑着,她在温暖的婚礼上还看见他和温静打闹。
如今的他,的确脱胎换骨了。
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哪怕对着程安雅,他也没了笑容,整个绷紧得如站在悬崖上绝望的人,稍微被人一刺激便会全然崩溃。
温妈妈相信,他的确真的很爱温静。
若不爱,不会有这样干枯的眼神,仿佛千万年不曾有水流过的河床,绝望得没有色彩。
“我要见温静。”温妈妈说。
叶天宇声音如一年不曾开口说话的人,沙哑得难听,“可以。”
“把温静还给我,我要带她回家。”温妈妈说道,极力忍耐着想要打他的冲动,这孩子已得到最大的惩罚,她不必再动手,他已被命运惩罚,一辈子禁锢在悲伤和绝望之中。亜璺砚卿
“不行!”叶天宇微微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温妈妈,不说理由,也不说任何话,一句不行就堵死了温妈妈所有的退路,温妈妈愤怒地站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温静是我女儿,她是我养了十八年的亲生女儿,是我给了她生命,我抚养她长大成人,她是我的宝贝,她死了,我只想带她回家好好安葬,我只想让她的魂魄回到家里,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温妈妈因为愤怒而颤抖,眼睛含泪。
“不行!”叶天宇说道,直直地看着温妈妈的眼睛,他说不行,就是不行,否则他早就让温静回家了,他不能让温静离开他,哪怕是尸体,也不行。
没有温静在身边,他无法呼吸。
“叶天宇,你不要太过分!”温妈妈怒声说,厉吼道,“小静死了,她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真是变态吗?
他疯了吗?
连一具尸体也要占有。
一位母亲要承认孩子死亡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然而,这样的悲哀却抵不过叶天宇眼眸中的执着,他不想和温妈妈谈乱这个不可能的问题,转问,“她的日记在哪儿?”
温妈妈捂着心口,被他气得几乎无法顺畅呼吸。
叶天宇,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如此理直气壮地对她索要,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曾说过。
程安雅在一旁看得很着急,忍不住道,“天宇,不许无礼。”
他的礼仪,他的教养,似乎都抛诸脑后,已不知道在哪儿了。
温妈妈说,“你不把温静还给我,我就不把日记给你。”
叶天宇的目光凌厉又无情,“我多的是办法拿到你手里的日记,这个条件无法谈,我只允许你看她一眼,其他的,没有可能。”
温妈妈被这样凌厉的目光看得浑身冰冷,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目光,如激光要穿透人的胸膛,把人变成尸体,冷得她不敢对视。
温妈妈毕竟不是黑道上的人,一名普通百姓和叶天宇这种纯黑道上王者在气场上是无法比拟的,程安雅暗暗叹息,天宇啊天宇,你真是要把人给彻底得罪了吗?
“日记给我!”叶天宇冷硬地说,狠意毕露,“否则你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温妈妈被他气得头昏,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程安雅赶紧过去扶着她,厉声道,“天宇,你放肆!”
叶天宇微微蹙眉,低垂了眉目。
程安雅安抚着温妈妈的情绪,温妈妈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叶天宇再一次问,“日记呢?”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日记,温静的日记。
若是没有这本日记,他根本就不会来。
至于让温妈妈见温静一面,他想都不曾想过,他怕温妈妈见了温静,会强硬带走温静,情绪失控而他的家人无法控制,他怕他爹地真的会强抢温静的尸体。
他不是不曾想过温家的父母,只是怕他们带走温静,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拥有温静,温静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可他就是要温静留下来。
他需要。
他需要温静。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若只是失之交臂,他们尚且能有再聚前缘,可生死相隔,今生已不可能,至少,她也要陪他到老,就这么陪着他,能活多久是多久。
等他死后,同葬一起。
温妈妈道,“叶天宇,希望你以后有女儿,希望你以后能明白我今天的心情。”
明白这种女儿死了,连见面都见不到的绝望。
程安雅悲痛,咬牙看着叶天宇,叶天宇微微低垂着眉目,“我不会有女儿,我的妻子死了,我再也不会有妻子,也不会有女儿。”
“你这一辈子还很长,别说得这么笃定。”温妈妈说,“阿静不会陪你一辈子,等你再过几年就慢慢地淡忘了她,遇到更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的女儿,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回到我们身边来,她也不会再妨碍到你的幸福。”
叶天宇说,“那您等着看。”
温妈妈沉默下来,终究选了折中的法子,“你带我去看温静,我把日记给你。”
1020
温妈妈见到温静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崩溃了。
虽然心里早就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温静死了,温静死了,她被迫接受温静死亡的消息,可毕竟这消息是叶家传出来的,是不是真正的死亡,温妈妈一直都想抱着一线希望。叶天宇又迟迟不肯归还温静的尸体,温妈妈有时候自欺欺人地想着,或许她的女儿还活着,或许她没死,生活中她不知道的角落。
死不见尸就当成她是活着,这样一想,心中便会好过许多,不会那么悲伤,那么难过,更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可见到温静的尸体,温妈妈心底唯一残存在一线希望都破灭了,毫无痕迹。
她的女儿……
真的死了。
身体冰冷又僵硬,可身上没有任何尸斑,仿佛不是死了一年多的人,叶天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温静的身体保存得极好,除了身体冰冷僵硬外,没有出现任何腐烂。以叶宁远的话说,若不是太过反医学,恐怕他都要逼第一恐怖组织的医生如何复活温静,哪怕不能复活也想让温静像活死人一样,最起码有温度,有呼吸,他陪伴着活死人,似乎也心安。
温妈妈哭得不能自己,叶天宇站在房间里无动于衷,眉目低垂,仿佛眼前并非他的爱人,温妈妈的哭声他仿佛也听不见,程安雅不忍心看温妈妈如此难过,硬拉着叶天宇出去。
叶天宇不肯,程安雅强硬地拽着他出去,给温妈妈和温静一个私密的空间。
面对亲人的死亡,总是太过残酷。
她都觉得不忍心。
天宇,你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吗?
叶宁远等在外面,脸色不太好,脸上有一抹轻微的淤青伤痕,不似叶天宇那么严重,程安雅眉心一拧,“天宇,你真是疯了吗?连你爹地都敢打?”
叶天宇不说话,他自己鼻青脸肿的,显然比叶宁远要严重得多,低着头不说话,耳朵却听着里面的动静,可除了哭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叶宁远阴鸷地看着自己儿子,“妈咪,别和这疯子说道理,他麻木了。”
自己培养出一个管教不了的儿子,真是头疼。
“我拜托你接受现实吧,温静已经死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保留她的尸体,把她还给温妈妈吧,她是温静是母亲,你算什么?”程安雅头疼地说道,又是愤怒,又是心疼,这些话都不知道和叶天宇说过第几遍了,可叶天宇都听不进去,他坚持,温静是他的妻子,他要温静留下来。
“你早干嘛去了?你要不是那么偏激,温静会死吗?现在人死了,你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她又看不见,你做给谁看?”程安雅厉声道。
叶天宇突然抬头,眼睛如一道激光射向程安雅,仿佛要把人凌迟的凌厉,叶宁远一怒,正要挥手揍他,程安雅拦下叶宁远的手,沉声说,“怎么,打了你爹地不够,还想打我吗?”
叶天宇慢慢地底下眼睛,失神的眼睛如一潭死水,安静得没有任何波纹。见他此般模样,程安雅又是心疼,叶天宇真是让她太不知所措了。
“天宇,她死了,你就让她安静地走吧。”程安雅语气软化下来,“你不愿意接受温静死亡的现实,你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我不在乎。”
“可我们在乎。”程安雅说道,“人一辈子不会只爱一个人,你爹地小时候爱你妈咪,可她死了,长大后又爱上你妈咪,他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你爹地也打算接受,你可以把温静放在心里,再去爱别人,你还有幸福的机会,温静如果活着,她也会如此希望的。”
“我做不到。”叶天宇沙沙哑哑地说,“阿静也不会如此希望。”
如果阿静希望他这辈子安心地过,她就不会纵身跃下,她是在报复他,报复他的不信任,报复他的决绝,她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绝望中。
他如她所愿。
“你……”程安雅内伤,叶宁远已放弃了和叶天宇说道理,儿子软硬不吃,谁上阵都是假的,他谁的话都不听。程安雅道,“你真的想看到叶温两家因为你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你真的想破坏你二叔的幸福,你想天纵从小就经历父母离婚的经历吗?你爱温静,为什么就不能为温静的爸妈想一想,为温静的姐姐想一想,为温静的亲人想一想?”
程安雅难过地说,“温暖是温家的养女,温静是温家唯一的女儿,温妈妈唯一的女儿死了,心中悲伤谁都无法抚平,你既然把温静当成你的妻子,为什么不为温静照顾她的父母,为什么不安慰温静的父母,为什么不为温静尽孝,你这是爱人的表现吗?这个世界,不止是你和温静两个人的世界,你有父母,她也有父母,你若真的爱温静,就对她的父母好,把她的父母当成你的父母尽孝,这才是你该做的。”
叶天宇微微握紧拳头,程安雅知道他有所动摇,放轻了声音,“天宇,可岚死了,宁宁和诺诺失去了一个女儿,你这一年多都不回家,他们形同失去一个儿子。你知道你影响了多少人吗?温家,叶家,都因为你心痛,遗憾,责备你,我们舍不得,不责备你,我们又对不起温家。你和可岚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可以给你保护,可以给你安慰,只要你给我们这个机会。可岚走了,天澄还小,你想你爹地妈咪一直都失去你吗?你失去温静,就把我们所有的亲人都排除在外了吗?我们抚养你,教育你,栽培你,不需要你日后怎么回报我们,可也不是让你要像一把尖刀一样刺伤我们,你偶尔也回头看看,看看我们这些为你心痛的家人,好吗?”
1021
叶天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程安雅心想,他究竟听进去了没有?她本可以说出更尖锐的话,刺激叶天宇,可她舍不得,她已不是年轻时的程安雅,眼前的人是她的孙子,又不是她的仇人,何必用太尖锐的语言又伤他的心,他的心已支离破碎,她不想再加上一刀。
程安雅说道,“给温妈妈道个歉,让温静入土为安吧,天宇,你也该回家了。”
一个人在受了巨大的打击后,最先想到的不是得到家人的安慰么?那么温暖的一个词,都无法撼动天宇的冰冷么?
叶天宇痛苦挣扎,似乎动摇,又似乎在想着更深入的东西,一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程安雅以为他会动摇,谁知道叶天宇突然吐出一句话,“不行!”
“只要不带走温静,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叶天宇最大的让步。
程安雅蹙眉,看向叶宁远,叶宁远轻轻摇头,这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最起码他会回家,会道歉,hi给温家爸妈一个交代,除了温静从他身边消失。
温妈妈握住温静的手,温静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戒指,镶着一枚小小的钻石,不算太名贵,然而,意义却不一样,温妈妈的眼泪落得更急一些。
她可怜的女儿。
为什么爱上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她那么年轻,才十八岁就离开人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的心痛谁来体谅。覀呡弇甠
“小静……”温妈妈一个人陪着温静哭了许久,叶天宇缓缓走进来,程安雅和叶宁远没有随着一起进来,温妈妈愤怒地看了叶天宇一眼,抹去了眼泪。
是这个人逼死了她的女儿。
“你还是不肯让我带温静走吗?”温妈妈悲痛地问,眼睛红肿,叶天宇说,“对不起。”
他低下高傲的头颅,第一次在温妈妈面前道歉,他不是不想道歉,只是一直不敢见他们,怕他们逼迫他还回温静,所以他连家都不回,缩在他和温静的世界里。
如两朵玫瑰的话语,世界只有你和我。
他知道他欠了温家一句对不起,哪怕苍白,换不回温静的命。
“我们承受不起。”温妈妈说道,温妈妈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安雅说,你朝温静开过枪,你开了几枪?”
叶天宇脸色惨白,这一幕是他极力不愿意回想的,每次一回想就会想到温静倔强的话,我不是叛徒,然后便是他冷酷的枪声,当时哪怕他对温静多一点信任,她也不会死。
这一幕每次回想都会割裂他的心脏。
“四枪!”敢作敢当是叶家男人的作风,他不会隐瞒,温妈妈眼泪落得更急,四枪,她看见温静小腹上的伤口,她女儿死前,还被这样折磨过。
“她死了,为什么不让我带她回家。”
“我爱阿静。”
“这不是理由,你这种爱,我女儿承受不起。”温妈妈严肃地说,“如果你真爱她,她今天就不会冰冷地躺在这里。”
叶天宇握紧了拳头,因为极力的隐忍而浮起青筋,“我犯了一个永远无法纠正的错误,然而,这和我爱阿静并无冲突。”
温静死了,他的错误无法纠正,可这和他爱温静毫无关系,爱情和信任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走错一步,步步皆殇,他走错了,无法回头,若是时光倒流,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叶天宇,你……”温妈妈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死了,让她安心地走吧,温静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了,你知道吗?”
“可我属于她,我没死之前,谁也不能带走她。”叶天宇抬头,冷静地看向温妈妈,他目光坚定到透出一种偏执的狂热,执着。
他没说温静是属于他,而是说他属于温静,这是一种主从关系。若是温静属于他,如今他占有温静的尸体,那是霸占,占有,自私。若他认为他属于温静,那就是一种归属的关系,不管从心理,还是从各个方面,叶天宇都认为,他活着,死了,都属于这个人的,所以这个人在等着他。
这是一种病态的从属关系颠倒认知,是一种心理病。
人和人是没有属于的关系,他如此颠倒强硬认知,无非是逃避现实,逃避于他而言太过绝望的世界,转而寻求另外一个世界的宁静。
叶天宇说,“她的尸体我会保存得很好,一点毁损都不会有,你若想来看她,随时都可以,她就像睡着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想见她就来见她,我不会阻拦。然而,别带她走。”
一旦下葬,他就再也见不到温静。
“叶天宇,她死了……”温妈妈忍无可忍,一名充满绝望的母亲和一名疯子说话,全然没有任何结论。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就该知道,不管你保存她的尸体多久,她都不会活过来,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温妈妈质问,“就算你们相爱,就算你们是恋人,你也没资格这么做,小静还没嫁给你。”
“有无意义,是我决定的,旁人看,自然没有意义。”叶天宇冷冷地说,目光温柔地落在温静脸上,这一年来,他把她保存得多好,皮肤还是这么光滑细嫩,仿佛只是睡着了。
“日记呢?”叶天宇问。
……
程安雅和叶宁远不安地站在外面,叶天宇说他会道歉,程安雅也感到欣慰,同时也很不安,这情况究竟会不会恶化,她尚且不知道。
叶宁远则是认为,叶天宇都能退一步,或许再劝导,他会想通。
突然,枪声响起……
突兀的枪声从房间里传来,叶宁远和程安雅心头一沉,迅速进入房间,只见叶天宇躺在地上,右手捂着小腹的位置,血流如注,温妈妈拿着一把手枪,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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