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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争我夺为憨仔(4)

轿前凝立着两位老苍头。

珠帘深垂,自轿内传出琵琶歌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曾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顾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玉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姿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歌声细柔,不失刚气,听得群狼如痴如醉。

四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早巳平放下轿子,凝立四周。

只听老狼萧英叹道:“想不到老狼仿夜有此机缘,得以目睹名扬江湖的‘香车醉美人’!”

轿内传来娇慵的声音道:“萧寨主客气啦!”

萧英脸色一沉,道:“阁下倏然出现此地,莫非也是为‘大家乐’而来的!”

“不错!”

“既然如此,不须废言,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青狼萧浩哈哈一笑,喝道:“你这两个老家伙还不滚开吗?”张开蒲扇般的左手,便向一个老苍头抓下!

老苍头沉喝一声:“来得好!”

群狼不由一阵惊呼,只见被抓起来的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苍头,反而是那巨无霸般的“青狼”萧浩。

萧浩被他抓着足踝,高高举起,两支手还能活动,狼牙棒想要下来,老苍头哈哈大笑,高举萧浩身体,作了一个旋风急舞,萧浩的狼牙棒在空中东打西劈,好象给耍猴戏似的,那里打得着老苍头?

萧浩水牛般的庞大身躯,少说也有两百来斤,给那老苍头舞弄起来,胜于任何沉重的兵器,谁敢给他碰着。

群狼吓得慌了,纷纷后退,“三狼”也都不敢走近,转瞬间,周围给那老苍头“舞”出了一块空地。

老狼不由一惊,他是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那老苍头使的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擒拿手法,气力的惊人还在其次。

那老苍头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笑道:“见面即有三分情,罢了!我也不妨饶你一命吧。”

大喝声:“去!”把萧浩水牛般似的身躯,摔到六七丈外,群狼发一声喊,纷纷躲闪开。

“三狼”早已暗中蓄势伺机攻击,那老苍头摔出了“青狼”之后,“三狼”立即一拥而上。

“黑狼”萧苏先到,藤蛇棒抖得笔直,朝老苍头下三路盘打,扫击劈打之中暗藏一个“缠”字诀。

这是藤蛇棒独特的招数,对方若是不懂其中巧妙,避得开“盘打”,也避不开“藤蛇缠树”的恶招,定要给他绊倒!

那两个老苍头一胖一瘦,萧苏的藤蛇棒向瘦的那个缠来,胖的那个一晃身躯,却抢到了同伴前面,笑道:“这个让给我吧!”

往下—矮身,一个盘旋,顺着旋身之势,避过棒头,抓着棒腰,喝声:“撒手!”萧苏的藤蛇棒脱手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胖苍头夺过了棒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手起棒落,依样画葫芦的也使出了那一招“藤蛇缠树”。

立即把萧苏绊得登时跌倒,四脚朝天!

“白狼”萧玉运剑如风,喝道:“老贼休得逞能!”唰的一剑,刺向胖苍头肋下的“愈气穴”。

胖苍头抢棒格开,“白狼”剑锋一转,横刺小腹,斜削膝盖。

胖苍头“咦”了一声,把藤蛇棒抛开,笑道:“你这头白狼倒还会咬人,好,我就空手耍狼,搏各位英雄一笑。”

原来这胖苍头擅长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藤蛇棒却是使得不大顺手。

“白狼”在兄弟中武功最高,胖苍头可以用藤蛇棒击倒“黑狼”,对付“白狼”则是非要用他拿手的功夫不可。

“黄狼”萧挺抖起练子槌,喝声:“打!”一对西瓜大的练子槌,流星般的向那瘦苍头打去。

瘦苍头笑道:“来得好!”微微一侧身,让过槌头,双指一箝,已是箝着铁练,也是喝声:“打!”

练子槌倒回来,和萧挺的另一支练子槌碰个正着。

双槌交击,火星蓬飞,萧挺受不了对方反击那股大力,大吼一声,身躯震翻,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萧老狼又惊又怒,三步并作两步的匆匆赶去。

一口浓烟喷出,喝一声:“打!”铁烟杆一招“白虹贯日”,竟然使出了五行剑的招数,向那瘦苍头的咽喉扎去。

瘦苍头堆的一个风点头,左掌划了一道圆弧指出,右掌五指如钩,硬抓烟杆,冷笑说道:“好呀!你会咬人,我就会剥狼皮!”

掌风呼呼,浓烟四散,萧老狼心头一凛:“这厮功力决不在我之下,怪不得浩儿挺儿折在他的手里。”

眼看对方的五指已然堪堪抓到,萧老狼识得是大力鹰爪,这支铁烟杆若然被他抓着,只怕也会抓裂。

萧老狼急急变招,身随势转,倏的一个旋身,已袭到瘦苍头背后,倒转烟杆,烟袋照后心的“灵台穴”便点。

瘦苍头好象背后长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便抓,萧老狼的招数变化得也真迅捷,烟杆微抖,早已变作了“金蜂戏蕊”,烟杆倏上倏下,抖起两朵槍花,又变成了小花槍的招数,分向敌人两肋急点。

那瘦苍头也是不由得收头一凛,暗暗佩服,想道:“这老狼号称江淮一霸,果然名不虚传,一支小小的烟管,居然可以当作三种不同的兵器使用,使得如此出神人化!”

双方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

半盏茶时间,萧老狼与那瘦苍头还是打得难解难分,但他的儿子“白狼”萧玉,已是抵挡不住那胖苍头咄咄迫人的攻势。

轿上那少女,突说道:“展大叔,时候不早,我想歇啦!”言下之意,显然是在催促她的两个老仆,赶快打发敌人。

那瘦苍头道:“是,小姐,你请安歇,老奴马上给你赶开这群野狼!”口中说话,手底招数丝毫不缓。

“白狼”萧玉立足不稳,给他迫得连连后退,瘦苍头陡地喝道:“咄,还不撒剑!”萧玉一剑横封。

忽地只觉虎口—麻,那瘦苍头横跨上一步,左手托起他的肘尖,右手五指如钩,已是抓着他的虎口。

萧老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见儿子遇险,倏地身形一转,避开了胖苍头的一招擒拿手,铁烟袋用了一招“金鸡点头”,烟管向瘦苍头面门点到。

说时迟,那时快,瘦苍头已是劈手夺下了萧玉的青钢剑,喝声:“去!”把萧玉推开,“青钢剑”一架,“当”的一声,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

瘦苍头笑道:“这口剑不济事,还你!”脱手掷出,长剑化作了一道青虹,直取萧玉的后心。

萧玉刚刚被他一推,脚步跄踉,尚未站稳,焉能抵挡?

眼看这柄长剑就要插入“白狼”的背后心,萧老狼喝道:“休得伤害我儿!”铁烟袋飞出,磕落那口长剑。

与此同时,那胖苍头亦已早一抓抓到了他的后心,萧老狼为救儿子,手上已无兵器双方空手,他可不是那胖苍头的对手。

萧老狼反手擒拿,意欲扣着对方虎口,那胖苍头变招快极,双掌一合,“啪”的一下,已把萧老狼的手臂夹住。

胖花头喝道:“我不打断了爪的老狼,给我滚开!”掌力一撤,萧老狼腾身飞起,落在三丈之外。

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右臂已经印着鲜明的五个指痕,就好像烙上去似的,筋骨火辣辣的作痛。

轿中少女忽然喝道:“杀无赦!”

俏立在花轿四周的四名少女齐应一声:“是!”身子似彩蝶般扑向萧老狼,右手齐挥,“咻咻”声中,黑芒齐罩向萧老狼。

萧老狼骇呼:“风雷针!”欲避不及,惨嚎一声,当场气绝!

四位少女身子疾飘,出手似电,“咻咻”声中,其余诸狼稍事抵挡,立即先后毙于令江湖变色的“风雷针”下!

“毁尸!”

“是!”

四名少女以磁石收回“风雷针”后,迅速自怀中掏出瓷瓶,对着每一具尸体各倒了一小撮黄色药粉!

数十具尸体立即化为一滩滩的黄水。

“哼!香车醉美人,杀人毁尸,好辣的手段!”话声未落,出现了那位挟走憨仔的白衣中年人。

“哟!原来是陽煞,怪啦!你们陰陽双煞一向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今儿个怎么落单了。”

陽煞驰距花轿三丈远处,倏然止步!

他们二人在密林木屋内用尽了软硬手段,偏偏憨仔硬是不卖账,只是直叫:“娘!”

“娘!”

逼不得已,陽煞只有来此挟持“黑狗嫂”了。

偏偏让他遇见了“香车醉美人”杀人毁尸之情景,他自忖无法敌得过他们之联手,只擒贼先擒王,先对轿中人下手了!

霎眼间陽煞已抢近花轿,那两个老苍头并肩而立,喝道:“来吧!”

陽煞二话不说,立即动手,只见他摺扇一举,急如电火,直奔那胖苍头顶门的“华盖穴”

敲下。

这“华盖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胖苍头大怒,掌护额门,喝道:“好狠的陽煞,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招!”

左拳如风捣出,陽煞招数未曾使老,一个斜身滑步,摺扇又已指到瘦苍头右臂的“曲池穴”。

胖苍头—拳捣了个空,瘦苍头的右臂受攻,左掌忙于应敌,招数被陽煞封住,无法施展,只闪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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