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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谷中一日似千秋(8)

吴畅的一颗心顿时下沉。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寻幽探奇的,而是怀疑慕容素与文明来了这里。“双影洞”既然能展现过去的影子,她们又岂有不想再看一眼自己过去的天生丽姿的念头?可这老浑蛋如此可恶,他会放过她们吗?

他不由为她们的命运担忧,甚至有种怕。当然,“双影洞”的传说也许被夸大了,或者一开始就是虚的,但它骗人的功能一项不缺,对一个有某种渴望的人来说,它会更有威力。

吴畅沉默了一会儿,忽问:“三个月前你这里来过两女一男吗?”

“我这里常有人来,有来无回。”

吴畅不由愤怒了:“老浑蛋!你要回答我!”

“小浑蛋,你们也是有来无回。”

“我来是找人的,而不是相反。”

“我是要人的,亦不想失望。”

吴畅转脸看了西门蝶一眼:“也许你的话更有用处。”

西门蝶哼了一声:“老鬼,我看你是疯了。”

“不错。”那人嘿嘿一笑,“木牌上写得清楚,我人内有几十年了”

吴畅知道与他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说:“你们先在此站着,我向前去,看他们能怎的我吴畅。”

“小子!”那一陰一暗的声音冷厉起来,“你敢再向前走半步,我让你生死两难。你人谷里就该知道这些的。”

吴畅冷笑道:“老小子,你少吹大气,若是英雄,不妨站出来,虫子一样的藏着算什么?”

“越是神出鬼没越见功夫。小子,这是你办不到的。”

吴畅冷笑道:“向前走我却是办得到的。”他举跳,快然前行。

突然,“吱吱”一连片叫一声响起,仿佛有无数老鼠在雪中钻来一般。吴畅看到了雪地上有许多东西闪动。“噗”地一声响,吴畅周围的雪被什么炸起,雪雾疯狂地向他卷去,其形怪异,显然不是单纯的雪雾。

吴畅冷笑一声,拧身飞起,犹似响话一样直上高空,“嗖嗖”数十道黑影急射一向他,下面的人惊叫起来。他侧身抖剑,划出一片光雾,暗器全部击落。与此同时,他也向旁边的一块大石泻落。

“老小子,在下并没疯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别得意,坏了这里的规矩,你将受到最严酷的报复!”

吴畅不以为然地笑道:“老家伙,现在呢?收起你的破烂吧,我并不怕你什么。”

对方长长地哼了一声,不吱声了。

吴畅一挥手,叫道:“过来吧,老小子看来跑了,没戏唱了。”

对方仍没吱声,好象人真的走了。

他们顺着窄道走了有五十丈,上了台阶。每个人刚站定,忽听哗啦一声响,从西边的峭壁上滚下大小不一的石头来。石头来势凶猛,砸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个人不敢怠慢,连忙向一旁急闪。

在这节骨眼上,他们的旁边人影一闪,奔向曾倩倩。对方的来势太快,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挟起曾倩倩逃了。曾倩倩的身手并不弱,竟然毫无反抗,可见来人十分厉害。吴畅腾身欲追,那人一闪不见了。

吴畅纵过去,仅见一片被踏过的雪,不见其它破绽。

曾峰失了女儿,急得直骂乱叫。叶宽说:“也许这是个花招,人从另外的途径逃了。”

蓦地,西门蝶大叫一声,又被人掠走,她离他们较远,成了对方袭击的对象。

吴畅正惊,峭壁上传来哈哈欢快的大笑,得意极了:“小子,我说的话算数,现在该相信了吧?”

吴畅大怒:“老浑蛋,你若敢轻举妄动,我非宰了你不可,连这个鸟窝也给你挑了!我不希望这里是忧患岛第二。”

对方“咦”了一声,冷然道:“你小子原来是吴畅,怪不得能躲过老夫雷霆一击。可我警告你,这里不是忧患岛,与无情谷为敌,你还不够资格。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知道我并不是光会警告。”

吴畅自然不信他的,纵是对方真的厉害,他也无法后退半步。处在这种境地,唯有前进,至死方休。

叶宽这时冲到吴畅身边,小声说:“吴兄,我看老小子并非只会吓人,我们还是溜走吧。””

吴畅淡然一笑:“没走过的路我才会带头呢,回头路你并不陌生。”

叶宽有些尴尬,脸上飞起一片青黄的颜色。

这时,那人又冷冰地说:“你们几个听着,不想倒霉的快后退;否则,嘿嘿,别怪我无情。灾难一旦加身,你们哭爹叫一娘一也来不及了。”

吴刚火爆一性一子,不吃这一套,骂道:“老浑蛋,你少装神弄鬼,没人怕你的。”

对方似乎非常恼火,一陰一冷地说:“小子,你找死!”话音刚落,旁边呼地飞起一道人影,手中刀空中一扬,从刀上仿佛飞泻下一溜刀影来,正是失传江湖的“百绝迭刀”奇术。

对方来势太快了,又出其不意,吴刚还没来及还手,“涮”地一声血雨喷洒,吴刚的人头飞到两丈外的雪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冰雪。

“两仪客”见死了同伴,又恨又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人杀了吴刚,一眨眼又不见了。

曾峰这时冲吴畅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我们会被一个一个杀掉的。”

吴畅没吱声,静听着周围的变化,对方仗着地形熟悉,还会主动出击的。

他碰了一下叶宽,轻声道:“你可以再激怒老东西。”

叶宽惊道:“你想让我的头搬家?”

曾峰明白吴畅的用意,忽道:“我骂。无情谷的人真除了偷袭不会别的了。难道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老杂毛!看来你也不想活了。”对方冷厉地骂道。奇怪的是并没有人马上偷袭。

曾峰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现在成了靶子,时刻部有丢脑袋的危险。

突然,旁边的雪地上飞起一样东西,众人连忙扭头去看。倏地,从南边的岩石上飞下一个人,手中剑搅天一划,剑芒陡涨三尺,一招“周天崩摧”幻起十数道剑影,射一向曾峰的前胸。

这也快极了,亦属出其不意,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雪地上飞起的东西上面了。

吴畅却有防备,动作也更快。他知道对方会耍花招,内气已贯全身,他拧身侧动,似电花流星迎了上去,同时长剑摇旋一卷,“无心剑”随之出手,纵是夜里亦见剑芒森严。

“噗”地一声,吴畅泻落,那人的前胸已被长剑刺穿,摔倒雪地上,血染白地。

中剑者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努力爬起后,用手捂住伤口,恨道:“他们会替一我报仇的。吴畅,你绝才无法活着离开无情谷!”

吴畅怅然道:“我并不想杀你,到现在亦不想,至于你能否活下去,全看你的态度。”

“哈哈……”那人一阵怪笑,森冷的声音在山谷中飞荡,“我已有了态度,并且不准备改变。”

“你不想多说两句话,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力?”

“我只要说会有人替一我报仇的!”

吴畅冷哼一声,走到一旁去。

叶宽走到那人身边,嘿嘿笑道:“活着多好,笨蛋!你替别人卖命能得到什么呢?”

“死还不够吗,而你们连死也得不到呢。”

“那更好,不死正是我们的愿望。”

“可不死比死还不如,有你们受的。”

叶宽托起那人的下巴,笑道:“笨蛋!”一巴掌把那人打飞。

隐在暗处的那人被激怒了,切齿道:“小子,你别得意,我会收拾你的,待会你叫我亲爹也晚了。”

“这习惯只有你才会有呢。”叶宽嘻笑道。

四周顿时寂静无声了,那人确乎远去了。

吴畅纵身前去,叶宽等人立即跟上。叶宽跟得最紧,唯恐拉大了距离会遭来杀身之祸。

他们绕过几块堆在一起的石头,进人了一个用石头围起的圆圈。

一看前面无路了,叶宽惊叫了起来:“坏了,进了死地。”

众人一惊,陡然觉得脚下的雪地向下陷去。万般无奈,各使神通向石圈外飞掠。

几乎在同时,从旁边的大石后射来无数暗器,“嗖嗖”之声惊心动魄,几个人全分开了。不过叶宽却一直没忘记离吴畅越近越安全。所以,他虽然与吴畅分开了,相距也不远。

暗器刚射过,“呼”地几声响,从大石后飞出四个人来,两两交叉斜飞一个用钧,一个使剑,构成“虹钩银剑”大劈杀,两个袭向叶宽,两个扑向曾峰。

叶宽早有准备,身一子刚落地,拧身飞旋,急转三个周天扑到吴畅处。曾峰这时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式“燕鱼山水”向吴畅近旁的雪地扑去。他扑到了雪地上,双手插一入了雪里,但动作慢了一点,腚上挨了一剑。

这时,吴畅偏身飞动,在空中转了大半圈,长剑如神龙飞动,“无心剑”由内向外展开,光幕剑点飞泻,犹如慧星在夜空中飞流。

暴然几声惨叫,四杀手全被剑芒穿透前胸,血光迸现。倒在雪地上。

叶宽跃过去踩着一个人的头问:“快说,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突然,一颗流火飞来,叶宽急身电射。流火落到四人中间爆开,碎火如萤,向四周闪射。四个杀手全被流火击中,身一体顿时着起火来,惨叫一声响成一片……

“嘿嘿”一陈冷笑声传来:“小子你什么也问不出来突的,下一个该死的轮到你了。”

叶宽大笑道:“老杂毛,你算了吧,光说不练,吓不着我的。我已经轮过一次了,没事了。”

吴畅叹了一声,凝神寻觅对方的发声处。

那人十分狡猾,似乎打一槍换一个地方,现在又寂然无声了。

曾峰哼哼着给受伤的腚敷上点药,几个人又往里行。

穿过一片乱树丛,来到一片乱石堆处。乱石都很巨大,几个人站在这边,那边的人绝看不见。乱石堆西面,有几个黑一洞一洞的洞一口,仿佛吃人的魔嘴,不知“双影洞”是否在此。

吴畅向洞一口走去,还没靠近,陡然传来女人丧胆亡魂的惨叫,似乎她正在受着非人的摧一残,声音凄厉之极,令人毛发皆立。

在雪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比挨一刀好不了多少。吴畅握剑的手抖动了几下,心悬了起来。

这时,男人的快笑传了过来:“吴畅,她们正是方才抓获的女人,你听了她们的叫一声有何感觉?”对方的声音飘忽不定,难以断定声音来自何处。

吴畅的心霎时如中了一箭,在滴血。他感到浑身发一热。要炸开似的。长剑高举,他大声叫道:“我对天起誓,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让你们这些败类活着!”他眼里充满了无穷的杀机。

女人的怪叫又起,扑扑啦啦从洞里飞出无数的鸟来,鸟儿集在一起,犹如一片乌云。鸟大如拳,羽黑嘴尖,眼睛鬼亮,犹以萤火,无数的萤火在空中飞动,犹如千眼老妖一样诡诵一陰一森。

鸟群在空中盘翔了一瞬间,突然分成几伙袭向他们。

曾峰忽地大叫道:“不好!食人毒鸟!”

众人大骇,各展神功抵挡毒鸟的进攻。

马氏兄弟双剑合壁划起银圈无数,把身一体围了个风雨不透,鸟儿连番攻击都无能得成。

曾峰与叶宽各自运动手掌,舞动如风,身一体的周围形成一个气圈,鸟儿亦难啄到他们。

唯有吴畅是攻击型的,他收剑用掌,身一子飞升而起,双掌开合拍动,一式“大漠荒沙”,幻化出无数掌影,犹如铺天盖地之势,袭向鸟群。

狂若一浪一潮的内劲一下子扑过去,冲向他的鸟群霎时被散,鸟尸如雨般落向雪地。

叶宽与曾峰这时依葫芦画瓢,片片掌影也击下不少毒鸟。

转眼间,地上落了一层毒鸟。

鸟儿们却是顽强的,面对死亡它们毫不畏惧,反而越发疯狂;但它们遭到的更是毁灭一性一的打击。

自然,它们也不是没有战功,至少叶宽与曾峰被啄了几下子;叶宽的左颊鼓起了包一皮。

他们狂斗正酣,从四面八方陡地飞来无数流火,把夜空照得通明。

马氏兄弟一慌,纵身欲走,许多飞鸟便扑到他们身上猛啄。叶宽与曾峰也大受其害,唯独吴畅安然无恙,他灵动飞洒,毫不受拘。

与鸟又苦斗片刻,吴畅道:“你们快入洞,我来对付这些畜生。”

叶宽等人急忙向洞里冲,也不管洞里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当然,他们是不敢深入洞里的。

这一来,果然奏效,鸟儿忽啦都冲向吴畅,但它们倒霉也快,冲得狠,死得快。片刻,毒鸟儿全被震死。地上一片乌黑,都看不到雪地了。

吴畅一振长剑,冲向洞一口。

叶宽道:“洞里有声音,好象有埋伏。”

吴畅冷然说:“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要进洞的,已经没有时间等了。”

他凝聚目力,昂然入内。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溪水潺一潺之声可闻,但他的眼睛何等税利,三丈之内视物犹如明日之下。

叶宽等人见他入洞,也不敢停留了,紧承其后。

他们在洞里走了十几丈,忽听噤噤怪叫在洞里响起,震得人的耳膜疼痛异常。

“吴畅,你小子进了洞,就是死定了!”怪笑再起。

吴畅没有吱声,加速前行。”

又走了几丈,他们突然感到些温意,那是洞中泉水散发出来的。吴畅已看到向南流动的闪着暗光的泉水。

他们正要跨过流水去,令人毛骨惊然的笑声猛地在他们中间响起,仿佛他们之中出了内一奸一。众人这一京非同小可。吴畅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知道了这是对方“移笑挪形”之术。

武功绝高之人只要善于外放内气,都可做到这一点。吴畅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他正迟疑,忽见刀光一闪,猛地劈向马氏兄弟,对方来势太猛。下刀的角度也佳,两兄弟还没来及还手,便成刀下之鬼,另一半叫一声便闷在肚子里。

吴畅的脑袋一懵,心中说不出具什么滋味。

叶宽心惊胆战,说:“吴兄,你千万别成光杆司令,我可不想永留此间。”

曾峰亦说:“杨少侠,我们该小心了。”

吴畅叹道:“他们兄弟就毁在小心上,进洞时我把什么都几乎忘了,包一皮括小心。”

叶宽与曾峰对望了一眼,知道吴畅在告诉他们要忘掉欲念,放松自身,这才是重要的。

只有心中无念,才能周身有念,随机而动。迅捷如电。

两个人虽然明白这个道理,要做到这一点却不容易,他们还是不由向吴畅靠近了一点儿。

吴畅说:“他们既能‘移笑’,自然也能‘移影’,也许还有更怪的,要遇幻不乱才行。”

叶宽:“咳”了一声:“要是有‘石镜,就好了。”

吴畅没吱声,三个人沉默不语了。

静立了一会儿,流水的轻响解除了一些他们的紧张,三人又往里行。

刚走几步,忽听轻微的银铃声,他们欲侧身左拐,“哗啦”一下子被大铁笼套住。铁笼的钢柱有手臂那么粗,要弄断不是太容易。三人成了瓮中之鳖,不免有些惊慌,暗中的杀手高兴地大笑起来,声音震得人耳朵难忍。

片时,从暗中闪出四个头戴皮帽,手中一操一刀的彪形大汉。他们走到三人面前,嘻嘻哈哈地又乐起来。一个笑道:“这三个小子挺硬的,我们还是让他们‘吃’箭吧!”

“用刀也不错,划开他们的肚子,让那些……”

“不行。”幽森冷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来,“他们坏了这里不少规矩,要用最严酷的办法对付他们。”杀手们唯诺,用一长铁钩子拉着铁笼子向更黑暗处走去。

转眼问,大铁笼子滚进水里去。三个人陷入了灭顶之灾……

洞的左方传来得意之极的狂笑。

※※※

荒村空无人,深山有歌吟,玄机自藏。

白雪这个聪明的女人果然是甩不掉的,侯宝有些头疼了。两人都在暗处观察时机。

白雪改变了原先的主意,这回只抓侯宝,不顾其他人了。她这么做无疑坏了侯宝的好事,但他此时还不知她是这么想的。

人的耐一性一是有限度的。笑丐终于带着常娴等人露面了。他们慌里慌张向东北方向逃。

薛龙看见了他们,随后追去。

等侯宝回过神来,荒村仅剩下两人了。他先是呆了一下,霎时后悔不已,这可倒霉了!

他探头伸脑欲逃,又迈不得步,害怕白雪专盯上了他。犹豫了一阵子,他决定再等一下,只要能把她的耐一性一等没了,那就好办了。

糟糕的是白雪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耐着一性一子等了好久。于灵群乱想开了,神思如马:也许她早已走了呢,不然她何不追他们呢?大哥已经逃走了,她也许赶他们去了吧?

白雪也开始有些担心:那冤家到底跑了没有?若是他选了,那才亏呢,一个也没抓到,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失败呢?

两人胡思乱想等到了深夜。侯宝终于如小鼠似地露头了。他先是顺着一堵墙蹑手蹑脚走了几步,东瞅西望扫了几眼,没见有什么不妥,双臂一振,弹身就逃,几乎用尽了他的能耐。

离开了荒村,他跑得更疯,唯恐被白雪看见了。他多么希望这时她有些困,或者睡下了,要不,有股无比强劲的风推着自己也行。

一口气奔出了三十多里,进入了山坳里,他扭头向后一看,没有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谢大谢地,我总算逃出来了!”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四下望了一会儿,纵身又逃,他觉得才逃开三十多里太近了。

又奔了有两个时辰,已是黎明光景,东方的红色光线都要穿过万水千山洒到地上来了。

他这才感到安全,找到了一块石台坐下。这一夜好累,他欲躺一下。

他的手向后一伸,一下子按到一个人的脚上,吓得他惊叫了一声跳起来,回头一看,白雪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侯宝顿时软一了,一下子坐到地上,周身冷兮兮的。

“我的姑一奶一奶一,你是怎么追上来的?”

白雪得意地笑道:“你在墙根溜时我就跟上你了,你以为我会象个傻瓜一样睡觉吗?”

侯宝双手按地,向她磕了一个头,古怪地说:“你若放了我,允许我自由自在,我叫你三声亲一妈一,怎么样?”

白雪乐得咯咯笑起来:“我不要做你一妈一,那样你就赚了。”

侯宝说道:“赚的是我父亲,我还不是一样倒霉,得永远听你的。”

白雪笑说:“你要想把一切翻过来也不难,只要我拜了天地,我就听你的。这对你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大好事。”

侯宝叹了一声:“你的话也对,可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白雪更乐了:“要想高兴更不难,只要我把你的眼刺瞎,你就会一爱一我了。”

侯宝吓了一跳,忙说:“你比谁都可一爱一,怎么会弄瞎我的眼睛呢,说不定成亲的那天我会高兴的。”

白雪脸不红,心也不跳,笑道:“我不管你高不高兴,只要你答应了就行。”

侯宝心中恨得不行,也没办法。他是一千个不想和白雪成亲的,连呆在一起一会儿也不想,可他怕她真的一之下刺磨他的眼睛,那样他侯宝就彻底完蛋了。真她一妈一,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两眼忽闪了几下,狠下心来,娶不上美人算了,先跟她学几手再说,反正以后长着呢。

他眨巴几下眼睛,挤出一些连他也不明白的笑来:“我突然觉得你是美的,连常娴也不如你,我们什么时候拜天地?”

白雪双颊飞霞,轻吟道:“女人是喜欢受骗的,只要你的话足够美丽动听。”

侯宝说:“我是从来不骗女人的。拜天地是件好事,为什么不呢。”

白雪向他走过去,轻轻一抚一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把脸贴到他的左颊上,深情地说:“我是多么渴望啊……一刻也不想与你分离。”

侯宝不能老是被动,他要有所表示才行,这样才能安慰女人寂寞的心。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用力去拥抱她。她扬脸闭目,十分陶醉。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侯宝说:“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动人处,这是别人所没有的。今后就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白雪不由轻一颤了一下,这正是她所渴望的。也许她心中会存有某种疑虑,但那是靠不住的,喜悦的力量是巨大的。

“真的吗,我什么地方最动人?”

侯宝故作深情地捧起她的脸,笑道:“你的眸子最辉煌,深遂奇丽。初看,你也许是平淡的,可你耐看,越看越美,这对女人来说是最可贵的。”

“太好了!亏得我没刺瞎你的眼睛。”白雪娇看了侯宝一下。“还有呢?”

侯宝无奈。说:“你的皮肤太好了,如羊脂白玉一般,十分诱人。”

白雪一扳他的头:“怪不得你喜欢我。”

侯宝冲她的眼睛吹了一下,笑道:“谁让你那么诱人呢。”心里却想:我恨不得咬死你呢。

两个人“一爱一情”了一阵子,侯宝说:“我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去吧?”

“有多么有趣呢?”

侯宝煞有介事地说:“有趣极了,我们到了那里会一爱一得死去活来。”

白雪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嚷道:“要有那么好,我去跳井。是个什么地方?”

“无情谷,听说过吗?”

白雪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斥道:“冤家,我看你是没安好心!”

侯宝惊诧地问,“我怎么了。哪一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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