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逆子寻仇戏乃父
满眼里纤纤白,迷不了坏杀才,不该雪里出,任是红透千江水,只向后世哀,丽光运儿坏。
雪深厚迷离,冷气飞旋,直向屋里扑。
薛不凡的恶手抬往了归飞霞的白一嫩的脖子,嘿嘿笑道:“现在,我是主宰,聪明些就听我的。”
“你要怎么样?”她惊恐地问。
薛不凡哈哈大笑起来:把你扔至雪地里去,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好。”
归飞霞心中恐惧之极,脸上冷若冰霜。
这时,朱祖说:“先别杀她,碧月遥功还没修到最高境界呢。杀了人,就炼不成了,现在需要纯情。”
薛不凡半信半疑。两个人设想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看到了纯情的少女偶像,心中泛起一种冲动。这是经过泉水冲洗过的冲动,清澈透明,洋溢着圣洁感。两人不由欣喜若狂,终于入了正道。
在美妙的心境里,两人开始向北斗逍遥功高深的境界进军。
霎时,一股清流卷起了他们,仿佛要把他们抛向高空。两人乐坏了,这正是他们渴望的。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仿佛看见极顶的灯火,那明的光已照到他们的脸上,进入他们的心坎里。
朱祖哈哈一阵大笑:“妙啊妙!总算登上逍遥台,看尽那湖风光。”
薛不凡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都是你老兄的功劳。刻之得着实不少。”
朱祖得意地笑道:“以这样的进境,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到达光辉的顶点。到那时,跨苍海,游太空就不成问题了,小小吴畅更不堪一击了。”
薛不凡点了点头,说:“老兄言之有理,不过我们还不能小看那小子,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朱祖笑道:“也好。你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从她们身上。”
薛不凡轻笑了两声,走到慕容素身边,淡淡地说:“你是吴畅的情人,这不会错吧?”
“你想怎么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知道吴畅修习的心法,这些他是不会瞒着你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会的,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女人。女人一般是不想轻易死的,我想你也不希望到那至个地方去。”
慕容素感到了揪心的痛苦,身一子颤栗起来,告诉敌人自己知道什么,这不是可耻的出卖吗?出卖朋友,出卖情人,这是不可原谅的呀!
忽然,她想起了吴畅离去的告诫:若是我能给你们带来安宁,你就出卖我吧。
这是我求你的,只要我们再相会,一切都会好的。
她打了一个寒战,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么?可放弃这种权力,唯死掉,这也对不起他呀?若待他回来而人不在,岂不更伤心?自己答应过他一定活下去的呀!
她的心儿乱了,脑中乱哄哄的。人若处在夹缝里,生死两不安呀!她的眼睛忽儿发潮,眼角有了泪痕。
薛不凡毫无怜悯地说“你若想不通,确是该哭一哭。”
慕容素的心仿佛被刀子一捅一了一般,鲜血飞洒,恨不得一头撞死。血只能在心里流。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文明不忍看她受这般熬煎,忽道:“薛不凡,你不要通她,我可以告诉你吴畅修习的心法。”
薛不凡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倒会怜香惜玉,不过我以为你是个怪胎,否则你不会只向丑女人大献殷勤。”
文子清心中十分难过,强忍着没有把痛苦流露出来,淡淡地说:“我们天生长着两双不同的眼睛,我能指望你说什么好话呢?”
薛不凡哼道:“小子,你愿做花下鬼,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小心,别想玩诈。”
文明说:“你别把所有人都看‘黑’了,讲信义的还有。我们与你们的最大不同,就是我们知道信什么,而你们什么也不信。”
“少废话,快说!”他不耐烦了。
文明平静地说:“吴畅修习的功夫很杂,佛、道、儒三家的功法几乎全晓得。
最擅长的是无心剑法,你们也见识过了,知道它的厉害。”
“无心剑如何修习?”
“这要等我恢复自由了你们才能知道。”
“这是你的条件?”
“不,这只是手段。无心剑无招无式,收发由心,以气催剑,不通过演练是弄不明白的。”
“那行气法门呢?”
“你只想知道行气法门吗?”
薛不凡一挥手,解了他的一穴一道。
文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依法施起无心剑来。霎时剑气成练,寒光干条,杀气森森……
薛不凡看了一会儿,不由惊叹,无心剑果有独到之处。他猛然间似乎领悟了什么。
文明把行气法门又告诉了他们,两个老小子凑到一起研究起来了。他们的眼里闪着一精一光,十分得意,仿佛雪山探到了异宝,再也顾不上严寒。
朱祖笑道:“这小子的无心剑原来就是这点门道,弄不清还挺唬人的呢。”
薛不凡更乐:“我以为这小子是条龙呢,却原来是条虫,就这点障眼法也想横行天下吗!”
他们似乎忘记了这点障眼法还是别人告诉他们的呢。无可否认的是,两人受了莫大的启发,心中生出一股力量要把他们助长,他们仿佛看见一个全新的自己向他们走来。
薛不凡满怀信心地说:“下次再遇上他,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朱祖淡然一笑,摇头道:“别太得意了,那小子也在变化,我看唯有在逍遥功上胜他。”
薛不凡沉默了片刻,说:“我们得快点找到他,夜长梦多呀。”
薛不凡冷扫了文明一眼:“吴畅去了哪里?”
“他去了印度。”
“到那里去干什么?”
“寻找还原心法。”
薛不凡一怔,随之笑了起来:“这小子心还满花溜呢,什么样的鬼点子都想得出来。可惜的是他得不到什么,那里并没有象样的还原法。”
朱祖看了一眼慕容素,忽地有些明白了,低沉地说:“这小子为了女人也算费尽了心机,不知他的运气如何?”
“到那里是不会有运气的。”薛不凡自信地说。
他手中剑一抖,使出无心剑法,霎时从剑尖飘出亮晶晶的几朵剑花,寒气一逼一人,射一向四方。
文明等人大吃一惊,无心剑由他使出,可比他们高明多了。
朱祖赞道:“好剑法,吴畅那小子亦不过如此,也许是出气的时候了。”
薛不凡笑道:“那我们就去寻他,印度并不远。”
朱祖点了点头,两人押着他们上了路。
雪还在下,零零星星的,一陰一沉布满天空,地上的雪惨淡淡的。
慕容素等人武功被制,心情比雪天的一陰一暗还要可怕。他们行动迟缓,何时到印度呢?
薛不凡与朱祖却不急,他们还要在路上提高自己的轻功呢这也许是好时机。
一伙人在雪里走了两三个时辰,来到一座小石山前面。石山南北走向,犹如趴着不动的一只兔子。
山上飞扬跋扈的石头都被雪掩埋了,仅显出雪白的凸凹。山坡上的老树亦成了白头翁,活象拄着拐棍的乞丐。
上山的路挺窄,两边是深沟。山路上的雪很厚,没有脚印看来近日无人走过这里。
他们一行在山脚下停了片刻,深吸了一会雪天清凉的空气,向山头爬去。
他们都没施展功夫,又回到自然人中去,也许唯有这样才能感到雪天的美丽、自然的神秘和作为自然人的欢乐。世间的情趣亦有美的。
他们爬上山顶,正欲极目远望,忽见西面的山脚下有一片房子,众人顿时一阵欣喜。在茫茫雪原上遇上人家,总是不错的。
山下的房子有二十多间,全是新的。房子不高大,却挺一精一致,东西一字排开,挺长的。
房子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用竹篱笆围起来就形成了个偌大的院落。大地覆盖了一切,院内的雪被平整过就成了光滑的滑雪场,雪场上反射一出来的光是实在的,没有臃肿的痕象。
他们冲下山去,直奔寂寞的院落。
这时,北面的房门开了,走出一个潇洒的青年人。他手里牵着一条猎狗,走向滑雪场。
他在滑雪场上稍微一站,旋身一摆,飘动起来,滑雪的技术还不错。他在滑雪场上飞快地滑了一圈,滑一向中心。
这时,从北面的屋子里又跑出四个小孩来,笑嘻嘻奔向滑雪的青年人。
小孩们跑到滑雪场中央整齐地站好,似乎要进行某种训练。
薛不凡率先冲到滑雪场前。看清滑雪的年轻人竟是于灵君,他乐哈哈地笑了。
侯宝转脸瞥见了他,一怔,也笑了:“稀客。薛大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混帐东西,我是你爹!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哥?”
侯宝满不在乎地说:“爹与大哥也没多少差别。我看你老早就想往这上边挪,多少年前的那点功劳你就别提了,那些已飞过去了。”
薛不凡冷哼一声:“你小子也太一性一急了,可惜你晚出了几十年。”
“那也是你的过错。好在我知道怎么把损失补过来。这不,我收了四个干儿子。”
薛不凡眼都气邪了,却没有动手,千说万说侯宝毕竟是他的儿子,杀一个就少一个。他的儿子并不多,这浑小子想往上爬,浑身上下没点儿正气,就任他去吧。
敢叫他爹大哥的人毕竟不多,这也是一奇。反过去看,也该乐。
他嘿嘿怪笑了两声:“小子,你要记住了,别让他们将来也叫你大哥。”
侯宝得意地笑起来:“我已把爹与大哥的位置给他们颠倒了过来,叫也没关系。不过你多少还有点人味儿,大雪天给我送来美人。”
“哈哈……”薛不凡大笑起来。
朱祖说:“他若有兴趣,不妨把两个丑的给他,这也算是见面礼吗。”
侯宝扫了一眼慕容素等人,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薛不凡冷然道:“你一妈一也在这里吗?”
“当然,不过她己不想见你了。你还是灰溜溜地夹一着尾巴逃跑吧!”
薛不凡勃然变色:“混帐东西,快带我见她去!”
侯宝嘻嘻一笑:“老兄,别发火吗。”
“他一妈一的,儿子变成了兄弟,我能不火吗?”
侯宝飘身后退,刚欲转过身去,侯菲菲与白雪飘然而出,眨眼到了他们身旁。
侯菲菲看见薛不凡,心中顿时不快,冷言厉色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好意思来?”
薛不凡笑道:“你知道我是最善于忘记过去的。许久不见了,难道你不想念我吗?”
侯菲菲忽儿说:“我总算做对了一件事,经常想起狗儿,它是看家守户的能手。你能做什么呢?”
薛不凡不恼反乐:“我至少能让你生出一个叫我大哥的儿子,狗就做不到。”
“这不是你的骄傲,男人让女人生个儿子算得了什么呢?”
“可儿子叫他爹大哥这就奇了。别人就做不到,唯有我的儿子才行。”
侯菲菲不愿争下去,冷道:“你还是知趣些吧,这里没有人会欢迎你。”
“我们到你这里只是想吃点东西,要求并不高,你干吗这么小气呢?”
“女人一生中很少有天天嫁人的,往往只守着一人,你们并不认为这是小气呢?”
薛不凡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少废话吧,快请我们进屋去吧!”
侯菲菲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薛不凡嘿嘿一笑,随后跟上,他知道她又妥协了,这不是新鲜事。
他们一同走进屋里,顿时感到一种温馨,屋子里的淡淡的香味让人着迷。
屋里十分整洁,南北放置的桌子的周围是一圈竹椅——青色的,很干净。
薛不凡坐到竹椅上,哈哈一笑:“夫人,请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吧。”
“这时只有中午剩下的了。”
“那也拿来,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呢。”
侯菲菲无奈,只好把残羹剩汤端了出来,那也不错,鸡肉鱼蛋不少,还有一只羊头。
薛不凡举筷就吃,白雪端出来酒。她给薛不凡、李华一陽一斟完酒,退到一旁。
薛不凡细看了一下酒,有些迟疑。
朱祖道:“这酒恐怕不比老婆好耍,我看还是客气点吧,弄不好会闹出笑话。”
薛不凡摇头说:“不会的,老婆儿子不是别人,我若翻了船,他们也会完蛋的。”
侯宝这时笑道:“喝吧,这里有什么好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我们的年纪就换过来了。”
薛不凡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小子,你在酒里做了手脚?”
侯宝摇头晃脑地说:“那是不可能的,有个坏老子也比没有强吗,我还没疯呢。”
薛不凡冷盯了儿子一眼,陡然而起,幽影一闪,向儿子抓去,动作迅速极了。
哪料侯宝滑得出奇,犹如鹅毛似地一弹,斜飘一旁。
薛不凡突然出手竟然没有抓住儿子,心跳不已。这小子竟然成了气候,让人难以想象。
侯宝见他发怔,得意地笑道:“你抓不着我的,我象防狐狸一样防着你,稍有风吹草动,我早已跑了。我的小心足够摆脱所有的敌人。晚上睡觉时我的一条腿都是放在地上的,一只眼睛永远和腿在一起。”
“好!”朱祖赞道:“不是乃父,胜似乃父,将来定可与天下任何高手一争短长。”
侯宝笑道:“老家伙,你还没喝酒怎么就晕了?一切已经开始了。”
朱祖有些啼笑皆非,冷道:“小子,你弄清楚了。你没有太多的爹,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老小子,你要吃我们的东西,让我骂两句有什么关系,细算起来还是你够本。”
朱祖皱起眉头,暗思毒计,如此混帐的小子留着他做什么?
薛不凡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笑道:“老兄,他是一头蠢驴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喝!”
他端起了酒杯。朱祖摇头说:“我看总得有个搬死尸的,你自己喝吧。”
侯宝笑道:“老家伙,你怕什么,死活反正没有女人想,早死早安宁。”
朱祖冷哼一声:“小子,有女人想,命就结实吗?你说明不了这个问题。”
侯宝见他轻移过来,连忙摆手道:“你别重复刚才的傻事,我有十八个理由可以让你相信在我的屋子里你捡不到便宜。我这里太熟了,有好事还轮到你拾吗?”
朱祖嘿嘿地笑起来:“小子,我要收拾你绝不需要什么理由这是我们的不同。
用你的小脑袋想不通我的问题,一个人要倒那是什么俏皮也阻挡不了的,闲话更无用。”
候宝嘴没闲着,脚也不停地动,寻找有利的位置永远是武立于不败的信条。他相信在自己的屋子里有利的位置是不会属于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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