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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往事如烟(2)

贺玲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但她仍然鼓着勇气道:“管它什么西疆神龙,海南门下,管它什么金刀不金刀,我们远走高飞,找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山大泽,盖上三两栋的茅屋,莳花种菜,猎兽捕鱼,永远也不到丑恶的江湖上来……”

杜天林忽然打断她的话题:“姑娘不要说下去了。”

贺玲失望的收住话锋,幽幽的抬起头来,只见她双眸中已因过份激动而泛起了泪光,木然的说道:“你不一爱一听……”

杜天林目光却瞧着别处淡淡的道:“令妹来了!”

贺玲一怔,顺着杜天林的目光瞧去,只见朝一陽一照射中,贺云果然沿着林中小路,向两人停身之处姗姗走来,那身影是熟悉的,衣履也是熟悉的,不同的则是她挂上了一幅面纱。

由于两人的谈话被打断,贺玲多少有些懊恼,不禁微怒的道:“这死丫头不知在捣什么鬼,此时此地,戴什么面纱?”

说话间,贺云已经走到距两人三丈之外。

杜天林脑海间灵光闪动,不由一怔。

这实在是件怪事,那不是因为贺云无缘无故的挂了面纱,而是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她早该发现自己与贺玲,为何却不开口打个招呼!

但他立刻就释然了,因为他发觉贺玲已经转开头坐了下去,对走过来的贺云不理不睬。

那么,贺云必然也是为同样的理由才不愿开口的。

杜天林不禁有些脸红,同时也感到十分为难,因为这是个尴尬的场面。

贺云步步接近,已到了一丈之内。

贺玲仍然没有回头,显然是在赌气,杜天林双眉紧锁,他并没有向贺云招呼,因为他忽然发觉了有些不对,那不像贺云。

正当他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贺玲之时,那‘贺云’已经一逼一到了两人面前。

杜天林艺高胆大,虽然觉得不对,但却没放在心上,冷然一笑,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扮贺云姑娘的模样?”

贺玲本来转着头坐着,闻言霍然转过身来。

那伪冒贺云的少女不声不响,在两人面前五尺左右收住了脚步。

贺玲大为愕然,怒喝一声探身伸手,就去揭她的面纱。

杜天林袖手旁观,等着看这事的谜底,他一点也没有戒备之念,因为此刻天光大亮,红日东升,那少女虽然有些神秘奇突,但却只有孤身一人,在他与堂堂的金蛇帮主之前,纵然心怀叵测,又能有什么作为?

但是怪事发生了,那少女在贺玲伸手去揭她的面纱之时,也迅快的双手一伸。

只听丝丝之一声 大起,由她双袖之中激射一出两股墨黑的浓烟。

贺玲吃了一惊,恐防黑烟有毒,娇一躯急转,硬把递出一半的招收回来。

杜天林大喝一声,运功摒息,五指箕张,向浓烟中的神秘少女抓了过去。

但听“波”的一声轻震,那浓烟像整个爆炸开来一般,一一团一 浓烟像大朵的乌云,急速地向外扩散开来,一时之间十余丈方圆之内尽在浓烟黑雾笼罩下,而那少女却当激射的雾气中掩去了身影,杜天林纵身扑抓,不过是根据她存身的方位,但一抓之下,却抓了一空。

杜天林又惊又怒,但在浓烟黑雾笼罩之下,形同暗夜,天日无光,使人惊怖的乌黑浓烟匝地旋滚,有如置身地狱之中。

不但那神秘的少女失去了踪迹,连贺玲也似乎消逝不见。

杜天林沉声大叫道:“玲姑娘……”

一口浓烟由口鼻之中吸了进去,使他因之呛咳连连,同时也有一种腥臭欲呕之感。

杜天林心中暗惊,连忙一式“潜龙升空’,平地拔起十余丈高,在空中一个回旋,向二十丈外的一块巨石上落去。

返身看时,那旋滚的浓烟黑雾已经散到二十丈方圆左右,其中一片黑暗,景物难见。

杜天林忧急的喊道:“玲姑娘,贺玲……”

没有丝毫的回应。

杜天林略一忖思,急运功力,双掌同出,向那片黑雾扫去。

他连获奇遇,功力岂同小可,一波波的掌力足有翻一江一 捣海之威。但为了顾及到浓雾之中贺玲的安全,他的掌力是扫向距地面一丈之上。

二十余掌之后,浓雾消散无踪,但他的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来。

那神秘的少女与贺玲俱都失踪不见。

杜天林由巨石上跳落到方才与贺玲对坐之处,只见场中毫无异状,没有一点痕迹可寻,那神秘的少女竟像一个山间的妖魅,硬把贺玲摄走了。

杜天林自然不相信妖魔鬼怪,但眼前的遭遇使他百思难解。

那神秘少女是一个身具奇功的武林高手,自不待言,但贺玲也不是普通人物,她是中原道上数一数二的金蛇帮主,怎会在那一阵浓烟之中就被人轻易捉走?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那神秘少到底是什么来路?那浓烟黑雾算什么功力?她为何要捉走贺玲?目的何在?……

那神秘少女能够从容不迫的在他面前施放烟雾,捉走贺玲,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戏一弄,一种侮辱,使他大为恼怒,恨不得立刻与那神秘少女一较长短。

忖思之间旋身一转,展开轻功提纵身法,有如幽灵鬼魅一般,眨眼间攀上了后面的山峰。因为变故发生未久,他不相信那神秘少女的功力会比自己为高,何况她挟持着贺玲,绝对不会逃远,只要能看到她的影子,他就有把握把她追到。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那神秘少女的影子,却看到使他惊心动魄的另外一件变故。

变故发生于贺兰院,一股冲天大火随风而起。

杜天林心头一惊,顿时想到了庄中的贺云。

他想也没想,飞身而起,有如天际殒星,向贺兰院疾泻而去。

等他赶到庄院之时,贺兰院已经烧去了十之七八,火势逐渐由盛而衰。

烟中有硝磺气味,显然有人纵火,奇怪是非但庄中无人救火,庄外也无人逃出。

杜天林心头大震,略一审度火势,飞射而入,冲进了烟火之中。

一幕幕惨象在他眼前连续展开,每一进院落中都可发觉烧焦了的一尸一体,匆促之中,他也曾查看那些一尸一体的死状,一尸一体没有伤痕,致死之因是被火烧,但他们为什么不救火不逃走,而等着被火烧死呢?

每一进院中都没有打斗过的迹象,除了烟火中的硝磺气息之外,看不出曾有强敌入侵的模样。

杜天林一面各院飞驰,一面嘶声大叫:“贺云……贺云……”

但除了毕毕剥剥的大火轻爆之一声 外,却听不到任何回话之一声 。

忽然—一

当他翻到最后一进院之时,在浓烟弥漫之中看到了一个蠕一动的人一体 。

总算看到了一个活人,杜天林疾扑而至.立刻发觉那是贺天仪,贺老先生。

只见他衣履发肤都已烧得半焦,仅靠双手支地,蠕蠕爬行,更骇人的是面目紫涨,双目外凸,有明显的中毒之象。

杜天林顿时恍然大悟,贺兰院中上下人等都是在中毒之后又遭火烧,难怪他们既不能救火,也不能逃走了。

他不由暗暗咬牙,是哪一路人物,有这样残忍的手段?

杜天林不假细忖,俯身抱起晕迷半死的贺天仪,一连几个纵跃,到了贺兰院之外。

他把右掌平贴在贺天仪的气海一穴一上,一股真力缓缓的攻了过去。

经真力一催,贺天仪悠悠的清醒过来。

只见他茫然的瞧着杜天林道:“这……是怎么回……”

他舌头已经僵硬,语言模糊,想是剧烈的毒一性一与一场火烧,已使他心神麻痹,意识不清。

杜天林双目深锁道:“我正要问您,快告诉我,贺云在哪里?”

贺天仪吃力地摇着头道:“不……知道……”

杜天林右掌运劲,又有一股真力攻过去,然后一字一顿的道:“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你报仇,你仔细想想看……”

贺天仪双目呆瞪,定定地望着杜天林。

但他这次连不知道都没有再说出来,一双凸出的眼珠不再移动,慢慢的失去了光泽,原来杜天林二度真力一催,加速了毒一性一的发作,反而使他气绝而死。

杜天林颓然站起身来,只见整个贺兰院差不多已是一片瓦砾,大火渐熄,浓烟依然弥漫,他咬紧牙关,再度扑入火场之中。

贺兰院再也找不到一个生存之人,他细心的在所有一尸一体中辨认,并没找出贺云,虽然大部分一尸一体都已烧得面目全非,但如有贺云在内,他相信可以认得出来。

杜天林终干离开了贺兰院,回到了贺天仪的一尸一体之前。

他不知贺天仪所中的是什么毒一素,但可以确定那毒一素必然十分强烈,因为贺天仪的面目乌黑,七窍之中都溢出了紫黑的污血。

杜天林叹吁一声,就地挖了一个墓一穴一,把贺天仪埋葬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埋葬贺天仪,认真说来,他是一名恶徒,也是自己的敌人,他的死该是罪有应得。

也许他同情贺天仪的不幸,也许因为贺天仪是贺玲姊妹的义父,总之,他埋葬了他。

时未近午,一个清晨之中竟发生这样大的变故,这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杜天林在一片瓦砾的贺兰院四周蹀踱徘徊,默默忖思。

下毒,放火,使贺兰院变为一片废墟,最可能凶徒有二,一是西疆神龙,再就是海南的毕伯衡门下。

西疆神龙如果发觉贺天仪明为神龙羽翼,暗做海南爪牙,这结果是很自然的事。

唯一有疑问的是这件惨变的手段,不似西疆神龙所为。

至于海南毕伯衡,也是很有可能的主使之人,但毕伯衡暗中把金蛇帮视为己有,此时此地似乎不可能采取这种步骤。

想来想去,越想越觉茫然,最后,又把思维放到那神妙少女的身上。

如果想追出这事的结果,除非找到那神秘少女,或者是失踪的贺玲。

忽然—一

只听一个娇甜的声音遥遥叫道:“喂!”

杜天林因为陷入沉思之中,视听之力仿佛也因之大打折扣,不是那声音传入耳鼓,竟然不知有人已到他的附近。

当下循声望去,心头不禁有一种狂喜之情,因为二十丈外,正站着他急于要寻找的那名神秘少女。

她身材酷似贺云,脸上仍然蒙着轻纱,发出阵阵咯咯轻笑。

杜天林暗咬牙关,但却尽量平静的叫道:“姑娘……既然去而复转,何不走近一些……”

那少女摇摇头道:“这样我比较安全,我们就这样谈谈吧!”

杜天林心中暗道:“二十余丈的距离,你认为能够安全,我杜天林如不能把你生擒活捉,从此不再行走江湖!”

忖想之间,已把功力运足,当下不露声色,蓦地身形鹊起,有如流星怒矢,以苍鹰搏兔之势,向神秘少女扑了过去。

杜天林气恼无比,发誓不使这少女逃出手去,自是全力而为,当他身形跃起之时,并没有见那神秘少女跃身逃避,但当他身形落下时,却发觉那少女竟不知如何溜了出去,与他仍然保持着二十丈左右的距离。

杜天林不禁愕然一惊,但却冷冷的道:“姑娘好高明的轻功!”

那少女得意的一笑道:“论武功,也许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论轻功,我却不见得会输了给你。”

杜大林咬咬牙关道:“这贺兰院下毒放火,可是你的杰作?”

那少女从容答道:“恶人恶报,这正是他们应得的下场,难道公子觉得惋惜?”

杜天林一怔道:“你知道我姓杜?”

那少女咯咯笑道:“论武功,杜公子已不在中原一流高手灰衣狼骨之下,何况又是名震宇内的金刀谷三木之弟,小女子心仪已久了!”

杜天林哼了一声道:“姑娘是否已把贺玲姑娘掳去了?”

那少女点点头道:“不但贺玲,还有贺云,她们两位都安然无恙,杜公子可以放心了!”

杜天林面色微红,但却心头安定些了一些,至少,姊妹俩人并未遇难。

当下又冷哼一声道:“姑娘的手段够高明,也够狠毒,在下行走江湖的日子虽然不长,却也会过不少成名的人物,但还没听说年青的女孩子中有姑娘这样特出的人才!”

那少女淡淡的一笑道:“公子过奖了!”

杜天林声调一沉道:“姑娘不必藏头露尾,似乎该揭去面纱,报报名号了!”

那少女娇甜的一笑道:“公子的要求并不过份,我叫楚无双。”

随手一扯,果然把面纱拉了下来。

虽然相距二十丈之远,但社天林看得清楚,她实在生得很美,美得有些令人眩目,较之贺氏姊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无双……”

杜天林心头暗忖:“好陌生的名字,江湖道上当真是高人多如过一江一 之鲫鱼,不论她武功如何,单从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掳去金蛇帮主一事,就足以傲视江湖,列入一流高手之林。”

楚无双盈盈一笑道:“公子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杜天林道:“贺兰院下毒纵火,与掳去贺氏姊妹,不会是你一人所为吧?”

楚无双淡淡的笑道:“我没有分身术,自然另有其人了。”杜天林咬牙道:“是什么人?”

楚无双不在意的道:“你不妨把他们称做我的同一党一 。”

杜天林怒哼道:“姑娘名字引不起我的记忆,最好说出你的来龙去脉。”

楚无双笑道:“这也难怪,寒舍世居漠北,一向少入中原,江湖道上更不曾涉足,杜公子自然不会知道我们这边鄙草民了。”

杜天林狂笑道:“很好,四方群雄大会中原,如今连漠北的人也来了,但漠北楚门,究竟算什么来路?”

楚无双咯咯笑道:“我不能坦白得毫无保留,不过……”

眸光悠然一转,接下去道:“在漠北倒有四句诗形容寒舍,也许有助于公子对寒舍的了解。”

杜天林不耐的道:“快些念来。”

楚无双果真曼声吟哦道:“漠漠风沙迷千里,

淡淡彤云深长空,

遥遥关山天涯路,

飘飘衣裾御风行。”

杜天林摇摇头道:“在下从没听过这样的诗句,姑娘最好明白相告……”

楚无双也摇摇头道:“这一点非常抱谦,就算我向杜公子卖个关子吧,因为二度与公子相见,并非为此而来。”

杜天林哼道:“也好,如今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冷冷的一笑又道:“不但姑娘的来意使在下困惑,姑娘的行动作为,也使在下困惑。”

楚无双笑道:“公子困惑什么?”

杜天林道:“四方群雄的目的大部是为了在下的背后金刀,而姑娘为什么却在贺兰院下毒放火,掳去贺氏姊妹,目的又是什么?”

楚无双凝重的道:“目的大致相同,但贺兰院下毒放火,却是为了复仇!”

杜天林一怔道:“姑娘与贺天仪有仇?”

楚无双一字一顿的道:“不共戴天。”

杜天林沉默多时,自嘲般的笑笑道:“那么姑娘另一目的想必也是为了金刀?”

楚无双点点头道:“说正确一些,该是由金刀而可获得的‘达摩真迷解’。”

杜天林冷冷的道:“姑娘知道的实在不少。”

楚无双傲然一笑道:“知己知彼,谋定而动,是寒舍一惯的原则。”

杜天林道:“那么掳去贺氏姊妹,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了,但这与你想得到金刀之事,似乎并没有关连。”

楚无双笑道:“我刚刚说过知己知彼,以目前情况而论,控制了贺氏姊妹,也就等于控制了杜公子……”

杜天林怒叱道:“胡说,杜某与贺家是敌非友,你这种手段威胁不到我的头上。”

楚无双并不回答,仰天爆出一串咯咯大笑。

楚无双笑得似乎十分开心,而且开心得近乎张狂,以致前仰后合,不可遏止。

杜天林大怒道:“你笑什么?”

楚无双好不容易收住笑声道:“真一人面前不说假话,不论你对贺氏姊妹有什么打算,至少你已经和她们发生了感情,你不会忍心看她们被杀被剥,对么?”

杜天林哼道:“如果这真是无可避免的事,杜某也不会因小失大!”

楚无双神秘的一笑道:“其次,我还有一个更好的理由,保证你不会摇头不理……”

杜天林一怔道:“你且说说看。”

楚无双慢悠悠的道:“杜公子迭获奇遇,武功已不在中原高手灰衣狼骨之下,如果我向你挑战,不知……”

杜天林勃然接口道:“杜某欣然应命,立刻就可分个胜负。”

楚无双摇摇手道:“我不会傻到在这里与你一交一 手,如果你敢应邀,五日后赶到九顶山七绝谷,我们可以一决胜负。”

杜天林哼道:“这是一陰一谋,陷井。”

楚无双大笑道:“堂堂中原武林英豪,难道会怕一个边鄙弱女子的陷井么?”

杜天林道:“至少,这是一种浪费,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

楚无双沉凝的道:“如果你听完了我的话,你就知道绝非浪费,因为五日后赶到九顶山七绝谷的将不止杜公子一人……”

杜天林一怔道:“还有准?”

楚无双笑道:“西疆的神龙、禅宗、苗疆血魔、海南华伯衡,长白郭以昂,各大宗派掌教等等,自然,还有被视为中原一流高手的灰衣狼骨……”

杜天林大笑道:“不必说下去了,这只是你的梦想,你不可能请得到这么多武林正邪高手!”

楚无双笑道:“说正确一些,这不是我请,而是你请。”

杜天林冷笑道:“姑娘的话令人难解。”

楚无双道:“九顶山七绝谷大会群雄,可以定名为金刀之会,请你去的是我,正邪群雄则是为了金刀而去。”

杜天林笑道:“看来姑娘是个善用心机的人,但你计算得虽妙,却毕竟疏漏了一点……”

楚无双笑道:“我疏漏了什么?”

杜天林道:“我这背后的金刀是假的。”

楚无双娇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是假的,真的在令兄谷三木手上,对么?”

杜天林又是一怔道:“你知道得实在不少,但你的目的既在金刀,找到我头上,岂不是找错对象?”

楚无双道:“一点也不,这都是定好的步骤,我愿意非常坦白的告诉你,信息早已传扬出去,特是传到令兄耳中,杜公子只身进入七绝谷,正邪群雄陆续而去,那么令兄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急急赶去。”

杜天林忖思了一下道:“这办法也许有用,但你的用意就更使人觉得难解了……”

目光转动,徐徐接下去道:“若你真的图谋金刀,把这许多正邪高手请到,金刀如何会到得了你的手中?”

楚无双没有即时回答,停顿多时,方道:“这些正邪高手如果—一请到,差不多已是包括了天下武林的全部一精一华,是么?”

杜天林点点头道:“可以这样说法。”

楚无双绽开一丝冷凛的笑容道:“这就对了,我要的就是使天下武林一精一华齐集七绝谷……”

声调一沉,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不但要金刀,也要坑杀天下正邪群雄,使漠北楚家独霸武林!”

杜天林大笑道:“你说得够坦白,可惜却是妄想,凭你能有多大能耐.要坑杀天下正邪群雄?”

楚无双悠悠的道:“任何事都有两个可能,我可能失败,也可能成功了,这只有待以后的事实来证明了。”

身形一转,就欲离去。

杜天林冷喝道:“你想走?”

楚无双盈盈一笑道:“我的话已说完,九顶山七绝谷再见了,路途遥远,五天的时光相当急迫,杜公子也该早些上路了!”

杜天林大喝道:“站住!”

身形一长,疾扑过去。

但他又扑了一空,他并没有看到楚无双如何做势,就到二十余丈之外。

只见她返身一笑道:“公子方才已经试过了,论轻功,公子只怕还无法追得上我……”

杜天林心头一沉,只见楚无双突然像一一团一 幻影般轻轻一飘,眨眼间,消失不见。

他怔立多时,方才重重叹息一声。

这是他栽的一个跟斗,这跟斗竟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女之手,传扬自己在江湖上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但他又宽慰的想,纵然是灰衣狼骨与长白郭以昂等人遇上,这跟斗只怕同样要栽,贺玲虽是雄视中原武林的金蛇帮一帮之主,结果还不是也被无声无息的硬给捉走了。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少女究竟是什么来路,那四句诗代表着什么意义她的轻功为何如此高强,那一喷之后可以弥漫二十丈方圆的烟雾又是什么?

自然,这些疑问他是无法在此地找出答案的,他要去找见闻广博的人请教。

他又想到九顶山七绝谷之邀。

他并没有答应赴约,但看情形却是非去不可,楚无双料得一点不错,她不必与自己约定,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去。

就算不为任何原因,只是楚无双这句轻蔑的话,他就该去一趟七绝谷,否则岂不等于在漠北的一个无名的少女面前认败服输?

杜天林静静的想:楚无双邀约天下正邪群雄之言并不可靠,就算七绝谷是个龙潭虎一穴一,也不可能把天下正邪群雄一举坑杀,但诱骗自己与胞兄之事,大约不会有假。

她很可能已经将讯息传于胞兄,伪称自己入七绝谷,那么胞兄必将急急赶去。

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失笑,凭自己与胞兄两人,已足以纵横江湖,怕什么漠北楚家!他终于毅然离开了一片瓦砾的贺兰院,辨明方向,向九顶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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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鹤 扫校,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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