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风起浪(2)
“这事连帮内许多高级堂主也未曾获知,我因出任‘五原’分舵,帮主才特别将此事一交一 待了给我……”虽然他并未觉到外面有人窥一探,但人类天一性一却是谨慎多疑,遇到这种不能任意公开的事,自然而然就会将声音放得极低——
窗外之黑影,像是仍然听得分明,只见他全身有些颤一抖,好似什么事情使他激动,激动得快控制不住他自己,渐渐他右手扬起,缓缓向窗户按去,好像是要破窗而人——
“嘭!”“嘭!”
突然门口一阵敲击声,褚老大机警地将明珠放进盒内,瑞人怀中,窗外黑影也陡地停手。
“老弟可千万不能将此消息漏出去!帮主对他们还有重大用途呢!”褚老大还不忘再叮嘱一声。
清瘦汉子点头正要接口,门外又敲了数下——
“进来!”褚老大喝道。
开门进来了是一个黑衣大汉,正对格老大一弯腰,才说道:“禀告庄主,庄外古场主求见!”
这被称格老大者正是“人屠褚方英”。
只见他脸上似笑非笑一阵一抽一搐,说道:“知道了!将他安置在外厅,说我就出来见他。”
那听差模样的汉子领命而去,房一中又只剩下他两人,“人屠褚方英”还有即是那清瘦汉子了。
窗外的黑影呢?一转眼间他也自不见——
“紫云山庄”的灯火,突然加亮了数十盏,立刻全庄轮廓都显露出来,一进在门向右稍转,即是全庄最大被用来聚会之客厅——
此时古濮正在内中踱来踱去,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他,看来甚是雄伟壮健,两道目光仔细地打量四周,可是眉目间却有一丝忧虑
这大厅虽是建筑得壮丽华贵,然而从布置上看来,却可知道这屋的主人,必是个粗鄙而故作附庸风雅的人。
壁间,横七竖八地挂着一些字画,但摆得是那么不调和!
桌椅虽是上好质料造的,但桌子颜色太深,椅子颜色太浅,总是不顺眼!
古濮想着:“这褚方英会是什么样子呢?”
“对不起有劳场主久候了!”褚方英忽然从内房转出,身后仍跟着那位清瘦老者。他又继续道:“什么风将大驾吹来!竟不先关照我褚某一场广古濮心中暗骂道:“好狡猾的贼子,明知还要故问。”自然地古濮一摸剑一柄一,脸上充满了厌恶。
“敢问这位是何方高人?”古濮问道,意指那清瘦的汉子。
“人屠褚方英”呵呵干笑,满脸横肉呕心地扭一动着,道:“恕罪!恕罪!”说着指向清瘦汉子道:“这位是敞帮三等护法‘神眼雕唐飞’。”
古濮鼻孔内哼了一声,语气甚是不屑,抱拳道:“久仰大名!”
“神眼雕唐飞”虽见古濮向他抱拳行礼,然而语气却甚是轻蔑不恭,不禁有气也冷然道:“古场主关外称雄,事业辉煌,此次出庄可是有什么大生意呀?”
古濮心知他暗暗讽刺自己保不住牛群,仍很镇静道:“褚庄主,咱们‘关外五雄’与贵帮素无怨歉,为何贵帮老是与在下作难?”
人屠褚方英像是大吃一惊,忙道:“敝帮何曾难过场主,敝帮与‘关外五雄’向来睦和,场主怎会说出此话来?”
古濮心中大怒,见褚方英居然来个反脸不认帐,一扶剑真似要立刻动手——
“今日天黑时来围攻咱们牛群的不是贵帮还会难?”古濮怒叱道。
“神眼雕”在旁冷笑数声——
“人屠褚方英”仍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今日午间兄弟听说场主率领牛群而来,尚派人至镇外防护呢!怎会来攻你们?”
古濮怒目道:“不错!今日下午确是有你们‘蜈蚣帮’在旁‘防护’咱们!”他将“防护”两字说得特别清楚。
“不过!攻咱们的也是这些贼子呢!”古濮说至此处,语气已甚不客气。
旁边冷落着的“神眼雕唐飞”,突然冷笑插嘴道:“古场主口口声声咬定是敝帮干的,难道古场主亲眼看到还有什么证据?”
古濮心想十余个人眼见还不是铁证,居然还要亲眼看到?如果不是自己不在,怕也不会如此容易让你们将牛夺去,心虽这样想,口中却呐呐道:“我……我……”
神眼雕冷笑着,道:“谅古场主必没有证据说是咱们干的!如果场主不信,我唐某虽不是主人,也可让场主搜查此在一番呢!”
古濮岂有不知牛群怎会藏在庄内,然而被这两人故意戏谑却使他气愤得紧。
人屠褚方英突然打圆场,说道:“古场主何必在乎这些牛群,如场主不嫌弃肯加盟敝帮,小兄随便派人查一查,必可尽数将牛群追回。”
古濮大怒,人屠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一套,只见他“柔绅剑”一拔一出手,双目紧盯住,道“废话少说,咱们肚里明白谁是谁非,还是在兵刃上讲理吧!两位一同上呢?还是单个上?”
人屠褚方英连连摇手,说道:“且慢!且慢……”
神眼雕一旁反故意挑一拨,道:“褚老大,既然古场主要你显显功夫出来,你也正好教训教训他,不要让他以为咱们‘娱蚣帮’无能人呢!”
古濮冷笑一声,鄙道:“你这三流脚色,尚能称得上能人?”
唐飞在“娱蚣帮”的地位确是不高,因此被古濮骂得脸一红。
“呛卿!”他长剑也自出手,喝道:“老大!让我先教训教训他!等我不行你再出手吧!”
古濮好整以待,承手一剑划出一道剑弧,轻蔑地笑道:“是啊!你可根本不行!”
“神眼雕唐飞”虽是地位不高,但在未加入“蜈蚣帮”以前,名头也自不小!此时见古濮如此瞧不起自己,怎不为之气结,只见他大吼一声:“好小子!拿命来!”长剑一竖,直向古濮刺去——
古濮能够与关外五雄中另四雄相提并论,自然得有一套,因此怎会将“神眼雕”放在眼中。
“神眼雕唐飞”除了眼力特佳外,即是以一手“腾云剑法”见长了——
此时唐飞愤怒攻心,一出手即是杀着——
“凤凰点首”、“盘龙掠空”、“横扫千军”一连三绝招,招招指着古濮要害。
古濮见识不可谓不丰,此刻也不得暗识对方身手不凡——
只见他右足后跨一步,前足微垫,腰腹拱缩间竟自避过敌招,右手“柔绅到”也不闲着,一招“兔起狐落”由上而下缓缓击落——
虽看缓慢轻柔,其实却迅捷无匹,最厉害的是剑中藏鞭,鞭中含剑的绝技——
因为往往一招看似已错开,因为“柔绅剑”的柔软,只要内功好者,回力一带,则已伤过之锋刃又会折回,而这种特一性一,正令人防不胜防。
唐飞长剑一掷,却被敌方轻易躲过,而对方长剑晃眼间就临到面门。自己兵刃走空回救不及只好一连退后三步才躲过——
古濮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的命不好拿,哈!唐大侠还有兴趣再过几招吗?”
“神眼雕唐飞”一上来太过浮躁,因此才对手一拍即被迫连退三步,怎不面色通红。而这一挫败当然不会令他心服。
“刷!”
唐飞再次出手,这次使得小心翼翼,绝不敢再轻身急进——
古濮也一抢长剑迎了上去,只是仍不饶人道:“这才像样点,我再陪你耍个十招吧!听着,一招……二招……三招……”
唐飞大急,如果连古濮十招都挡不住,以后如何能称雄露面?
其实唐飞再差也不可能连古濮十招也挡不住,只因一上来就吃一个下马威,而古濮的剑法又古怪绝伦,所以他才束手缚脚,打来毫不是路数——
“第七招!”
古濮大喊一声,突然右手一扬,“柔绅剑”斜斜举起,缓慢向“神眼雕唐飞”罩落长剑在空中连连幌动着,直似一条马鞭,又似一条银亮的丝带,在唐飞头顶盘旋——
唐飞一瞥古濮奇绝的剑招虚闪无定,脑中根本想不出要用何招抵挡,一丝防身本能使他连忙一抽一身后退,而古濮却正要他如此
原来此招有名日“犊角初现”。
在牧场上,新生的小牛当幼角长至一定高度之时,即要捕来加以烙印,当在捕抓工作是决对离不开套索的。
而当人骑在马上追捕小牛时,必然小牛有时会回身用它刚形锐利的角作抗拒状,而牧人即趁此时将套索抛出——
于是套索直飞至小牛顶上,小牛发现头顶的怪物,必然会惊得一退,则正巧一对角被套索牢牢困住。
此时古濮正是用的此招,只是要将套索的使法用在剑上,必然要内力深厚,变化也要复杂得多。
而唐飞呢?不是正像被捕捉的小牛?
古濮看唐飞果然入壳,哈哈一笑,蓦然剑尖微曲,在不可能的情形下油后则前将唐飞肩押上划了一道寸深口子——
唐飞大吼一声,汩一汩鲜血从伤口涌一出。
只见他本已苍白的脸色更是发育,虚软地垂着左手臂,右手仍扬着宝剑防备古濮的进击。
古濮朗朗一笑,“当!”他将剑回鞘,笑道:“一时失手,误伤大侠,恕罪!恕罪!”
他因伤了对方,语气也软一了许多。
“嘿!”诸方英冷哼一声,虽并不是他被挫败,但此地他是主人,放着同伴被人伤了,却来不及解救,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古场主果然好功夫!但凭着这点微末技艺要到紫云山庄来撒野,尚不够格呢!”褚方英冷冷道。
神眼雕已被人屠手扶至旁边休息。
古濮双眉一扬,凛凛说道:“你这狗窝我还不屑来呢!速将牛群好好放回,否则惹得我兴起,一把剑将你窝给抄了!”
褚方英虽然气极,也只嘿嘿一阵冷笑,狰狞的面貌像是要将古濮吞下。
“来人!褚方英大喝道。
古濮好整以暇,双手轻轻一抚一弄着腰间垂下的剑穗,像是这一战并不是为自己而战,是为“柔绅剑”而战,为振起古氏声威而战
此时屋内屋外站满了人,一个一精一壮大汉提了条棒非棒,刀非刀的兵器出来,从他行步间吃力的模样看来,这条兵刃怕没有五六十斤重。
古濮仔细打量这一件奇特兵刃,只见黑黝黝一条粗棍,大约四尺来长。顶端连着月牙兵刃,刃口外凸,直似把宰牛屠猪用的屠刀.简直叫不出是什么名堂。
原来“人屠褚方英”本是个屠户,后来学得武艺,然而用得最称手的却仍是屠刀——
武林中可没有用屠刀作兵器的,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将刀连在一条铁棍上,这样就比较像样点。
再加上他天生神力,而屠刀更因此加长两倍有余,于是更形有威力。
且说人屠接着这个无名兵刃,随手一抖,立刻抖出个桌面大刀花——
这深厚的功力不禁令古濮暗暗心惊,想自己虽自幼称得上力大,但与这人屠较起来,可仍得逊上一筹呢!
人屠褚方英抖了一手后,狞厉的喝道:“好小子!拿命来!”竟是与神眼雕说的一句话,这不是要替唐飞争回面子?
古濮心中虽是暗惊,面上仍是声色不露,直待人屠一逼一近身旁五尺,才“呛!”一声拔一出长剑。
人屠褚方英一陰一陽一一笑,道:“我谅你不敢空手对我!接招!”
说时双手抓起刀一柄一——只好称其为刀一柄一——挟着呼一呼劲风向古濮吹来。
古濮见对手劲力霸道,不敢稍攫其锋,轻灵地向左一滑避了开去。右手剑趁势攻出三招。
褚方英的刀连一柄一足有四尺余,此时尽力输出,直将古濮迫出五尺外,所以古濮这三招倒是白费了——
褚方英一招得势,斗志陡地大振,突然一连三式,抖出三个圆圈花,将整个身一子完全包在刀影之中。
古濮此时也斗得兴起,不避上下两个虚招,左手一抓迳向一柄一中攫去,右手剑仍是一招“犊角初现”。
虽然襦方英曾见过古濮使用这招,而神眼雕唐飞也正因此招落败。尚幸他经验丰富,知道此招变化太多,往后或往左右俱不行,只好大吼一声奋力往前一冲——
而古濮左手老早等在前面,此时两人相距不及一尺,褚方英屠刀已失去作用——
“嘭!”
两人一合而分,古濮蓄势已久,真力本是叫足,人屠褚方英仓促间真力尚未凝,相形之下自然褚方英吃了大亏。
古濮一收剑势,望着正调匀气息的人屠方英,道:“承让!承让!褚庄主还是指教吗?”
褚方英这一掌虽挨得头昏眼花,但这对他粗一壮的身一体并没有多大影响,经过一阵调息已完全复原。
人屠褚方英望了望正得意的古濮,冷笑道:“古场主武艺高强,我褚某不自量力还要较量一下呢!”
古濮淡淡一笑,简短地说道:“请赐招!”随着剑刃一竖,静待对方发招。
褚方英此番兢兢业业,一招“南山虎落”正是他仗以成名“五虎刀法”的起手式——
古濮知道现在人屠褚方英已有戒心,决不会再像刚才般取巧得胜,眼见对方来势汹汹,脑中飞快地想了一遍破敌对策——
褚方英胜在力道。当然不能与他硬碰硬撞。古濮心想,更何况自己手中剑又是轻兵器。
古濮脑中想着,手里可不闲着,褚方英一招由上斜砍而下,正朝着古濮在面胸肋——
古濮如何让他吹着,但如果上手才第一招就要被一逼一得后退他们如何愿意——
“呼!”古濮拿准时间,一脚正踢向褚方英扬起的手肘,右手剑也划起一道长虹直向人屠腰际削去。
褚方英如果仍照势砍下,虽然可能将对方砍着,但势必手肘要先挨上一脚,这虽不甚要紧,但最重要的是腰间的一剑。
褚方英并不算笨,如何肯作这划不来的生意?只见他一收屠刀,横向古濮右手砍去,这样重的兵器,被他轻描淡写般由上砍改为横削,神力也不可谓惊人了。
古濮这一剑如果不改式,虽然仍可削到对方,可是自己一只手也废了,他怎愿如此,连忙手腕一沉,“蝶影乍翔”剑身化成一片幻影直向人屠下盘削去——
人屠干笑数声,足尖微点间,一个硕一大无朋的身躯很快地移后一尺,正避过古濮长剑。
古濮此时背身弯曲,整个脊部暴露在上,褚方英一见机不可失,屠刀一揭“力劈华山”,挟着雷霆万钧这力直向古濮砍下来——
古濮从背上风声也知褚主英必是尽力而出,立刻他反而将身一子更伏下些,单手撑他,蓦地转过身来面朝上——
此时褚主英更是加劲猛砍,狞厉的目光中包含一着胜利残忍的神色。
古濮在这生死关头才显出他超人技艺,只见他不慌不忙,一只长到迎着冲力足有数百斤的棍一柄一向上一抬,撑在地上的左手已准备了下一步动作——
褚方英一看对方居然败如此硬碰,心中更是大喜,立刻不假思索,出手力造丝毫不减。
看看两件兵刃合上了,但听“咯!”一声,古濮的到刃轻轻阻延了一下褚方英的屠刀攻势,然而他也趁着这稍微停息之间,左手一按地面,仗着家传绝顶轻功贴地飘出一丈。
褚方英根本看不清古濮是如何避开,只见手中刀一停一冲,“碰!”刀刃竟直陷入地里三寸有余。
一阵尘烟碎石过后,古濮朗朗而讥消的笑声传来。
“褚庄主可是嫌这屋蛇鼠之气太重,打算重造一个,才带头毁屋呀?”
褚方英气得双眼冒火,自以为必中的一击竟连敌人衣决也未撩着,反把地上青砖砍毁十余块,这面子可丢得大了。
这时屋子四周早围满了任丁帮众,一听古濮如此说还以为是主人输了呢!只见窗口外一只只箭头硬弓,俱对准着古濮。
古濮虽然孤身犯险,心神也自定得下,眼见这等阵仗不禁冷笑道:“原来褚庄主还有这样厉害一招,我古某可看走了眼!”
褚方英本已气得脸色苍白,此时又被讪得发红。
“对你这小子还不需动此招呢!”褚方英说着一声令下,果然帮众都很快将弓矢隐去。
古濮将剑抖了科,说道:“褚庄主是放牛不放牛?”
褚方英此时已是下不了台,冷笑道:“场主赢得我手中刀,褚某自然会派人将牛群追回还你!”
古濮心中暗怒人屠褚方英的不耻。第一次对古濮已可趁他调息时出手伤他,第二次也可乘他刀陷地中时杀他,虽然这样作有失名家风度,但至少也算他胜了。
古濮冷冷一笑,对胜过褚方英已有极大信心,而剩下的喽罗也不会在他眼中,然而他却忽略了难道“娱蚣帮”巢这第一眼线居然能没有能人据守?
大厅中像死一般寂,神眼雕也呆呆地坐在旁边等待着接受一场大风雨——
古濮知道这次褚方英将是全力以赴了,暗地里摸一摸随身暗器,紧扎了一下衣物,柔软而有弹一性一的“柔细剑”在他手中一晃一晃,反映着壁上烛光,射一出朵朵眩目光芒。
褚方英将地上屠刀拔起,犀利的刀口居然丝毫未损可想而知那也是一支坚一硬快利的兵器。
古濮“柔绅剑”第一次出手即获得胜利,心中也着实兴奋,但看他跃跃欲试又胸有成竹的表情,可想他对再次的战斗抱有必胜的信心——
仍是人屠褚方英展开攻势,古濮谨慎遵武林规矩,始终让主人一步——
“接招!”褚方英大喊一声,左足前跨一步,一一柄一屠刀由下上撩,弯弯的月牙犀利无比——
古濮不避来势,“柔绅到”一圈一点飞快地点到褚方英曲地一穴一,左手也不闲着,五指微张登向人屠脸部要一穴一,并随时可变抓为拳改攻胸助。
人屠这次更加小心谨慎,攻出一手必留了退路,只见他一变招式为“虎扑南岗”,一支粗棒硬向古濮“柔绅剑”磕来,头一仰趁势一记“撩一陰一腿”踢向敌手下盘。
古濮一见人屠变招神速也暗自佩服,立刻地轻飘飘地滑退一尺,右手剑一收,左手化抓为掌按下,这样人屠胸部又被古濮罩住
好个人屠,虽只单足立地,仍是转动自如,只见他腰微扭,整个身一子滴溜溜打了个圈,巧巧避过对方致命一击,百忙中尚攻出三招。
古濮哈哈一笑,竟自展开陆述一终南山上八年传授的流云十二式,只见漫屋白光闪闪,晃眼间人居褚方英已是整个被包住。
“空谷云涌”“云霞彩雾”连连的绝招,使得人屠褚方英手忙脚乱左支右格,情势已险峻万分。
古濮招式一精一妙处虽是胜过格方英多多,然而褚方英在功力上又拉回一载,因此古濮虽占上风,但要凭真功夫击败人居也是不易呢!
两人愈斗愈烈,剑啸刀刮呼一呼不绝,满屋子俱是他们互相追逐的虚幻身影,本在内屋的帮众早已被一逼一至屋外去了。
突然“当!”一声,打了这许久,倒是第一次两件兵刃相击——
古濮越战越勇,一支“柔绅到”上下翻飞,连演绝学,心中暗忖:“不知道这人居还接不接得了我十招!”心想至此一股莫名的振奋,使他长啸一声,争胜的雄心使他摒弃游斗的打法——
蓦然“当!当!当!”一连三声巨响,古濮竟不畏人屠粗重兵刃,硬接三招。
两人俱“蹬!蹬!蹬!”退后三步,古濮除了略感手酸麻别无他感,反观人屠格方英,只见他气喘如牛,淋淋汗珠雨点般落下,胸膛急速起伏着——
胜利的冲动在古濮血液中奔流着,脸上也泛起一层自一慰的笑意,因为他到底仍战胜强敌。
“褚庄主!请你履行诺言将牛群放回去!”古濮微笑地说道。
古濮虽并未真个将人屠击败,但以目前情况推想下去,人屠是必败的,所以古濮才会作此语。
人屠褚方英颓丧地摇着头,脑袋清醒了不少,本是模糊的古濮身影又清晰地显现出来。
“哼!我人屠学艺不一精一败在你手里,可还有人能收拾你!小子!今生你是别想步出紫云庄。”褚方英语气仍是强硬,仿佛背后有多大靠山般。
古濮一怔暴怒起来,大喝道:“好贼子!你可是自找死呢?”说时一扬剑,明亮的剑光在人屠鼻端连闪两下,只差之毫厘即削到人屠。
人屠褚方英眼也不眨,漠然地看着古濮——
蓦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冷得像千例峰山的积雪,从背后传过来。
“不错!你可是自找死呢!”
古濮一惊飞快地转过来,只见高自己不足一丈处站着个古怪老头,花白之间夹一着灰色的头发,长长报在两肩,冰冷的面貌像是永远不会笑,永远不会有表情,还有那一双乌黑发亮的乌抓,使人从心底生出寒冷。
“尊驾是谁?恕古某眼拙!”古濮仍镇定道。
此时神眼雕唐飞早已恭身站立一旁,闻言拍马道:“你哪配问潘老前辈大名!”
古濮经此一提示恍然大悟,原来此老头竟是被“黄衣魔僧”收估伏的“武夷山三凶”的老么,“鬼手抓魂潘正一江一 ”,想时心中也暗自发急。
“恕在下不识老前辈之罪,只是老前辈明察……”古濮自知本身武技与人相差太远,不得已要使计将潘正一江一 退出圈外。
“哼!小于别多嘴,我老人家一句话是一句话,小于今天是死定了。”潘正一江一 老好巨滑,不待古濮说完,即断然插言。
古濮虽是想不到“鬼手抓魂”竟会现身“五原”,并且自己也绝不是其对手,然而‘它氏”的名头他却不能弱去,只见他傲然说道:“既然老前辈是个不明事理的混蛋,我古某目无话说,请划下道儿来吧!”
“鬼手抓魂潘正一江一 ”名气之大,响彻整个中原,何曾被人当面如此骂过,并且骂的人还是小小的“关外五雄”——至少在他心目中是如此想。
“哈哈!好小子真有种,我倒第一次听人骂我混蛋。”潘正一江一 绍继笑声震得四屋籁籁,深厚的内力不可谓不惊人了。
一阵笑声过后,潘正一江一 骄傲而冷冷地往视着古濮,像是先给他个下马威。
“潘混蛋!”
突然有个豪爽而富有调皮意味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这是第二次!”
众人皆大惊,不约而同俱往上看,但哪里有人影?
“潘混蛋!我在这里!”又是那声音冷冷从潘正一江一 背后发出。
潘正一江一 惊得向前跨出一丈才敢回头,暗思是何方高人居然从上掩至身后,自己都未发觉,这份功力简直天下仅见——
而古濮呢!心中更有一种怪异感觉,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像是天天都听到,这声音又是如此陌生,像从没有闻过般。
此时一个全身黑衣长衫的怪客伫立场中,只露出手足与眼睛看着潘正一江一 ——
这当然即是忆君了!
“鬼手抓魂”潘正一江一 被忆君先声夺人吓得楞了,此时一见是这样一个怪物不禁更是恐慌,但外表尚强自作怒状道:“敢问尊姓大名,可是线上朋友?”
忆君哈哈一笑,道:“别攀关系了!我可不是叫什么蛋……什么蛋的!”
潘正一江一 虽是怒火填膺,但被忆君开头一手镇住,在未套出对方身份前尚不敢动手。
神眼雕唐飞在旁,突然暴喝道:“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不敢将真面目承人!”但他也被忆君镇住,畏惧不敢上前动手。
忆君也不生气,仍笑道:“听说贵帮‘紫云庄’号称来得去不得,对不起我现在可要走了,褚庄主!要留客可要早留啊!”说着转身就要离去的样子。
潘正一江一 与褚方英虽然巴不得忆君尽快离去,但这样一来不是大大失了“蜈蚣帮”的名头?
“站住!”潘正一江一 在后怒喝着,一张青脸毛发愤涨,骇人的凶睛盯住忆君,似乎怀疑何时出了这一个怪异的高手,自己竟不知道。
忆君缓缓转过身来,虽然此时看不见他的面貌,但必然是用意于自己的杰作,不是吗?
只见他笑道:“怎么样!‘潘混蛋’还要用什么招待客人?”
潘正一江一 此时可不能再顾忌什么后果,为了保全名誉,只好不惜一战了。
“尊驾是何方高人?为何不肯以真面示人?”潘正一江一 骇于忆君身手,自然而然语气客气了许多,与对古濮可说判若两人。
忆君轻笑一声,他当然是不会将真姓名告诉潘正一江一 ,何况古濮还在旁边呢!
“要知我姓名不难,胜得我一招自然会告诉你!”忆君说时摊开双手,作出了静待潘正一江一 发招的姿势。
潘正一江一 骑虎难下,被亿君一逼一得不动手是不行了,然而动手之下又是毫无把握,这黑衣人可是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过的无名小卒,如果自己胜了当然无话可说,如果败了将如何呢?
忆君一见“鬼手抓魂潘正一江一 ”犹豫不决不敢动手,竟自笑道:“这样吧!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如果你胜了我转身就走,如果我胜,你也得立刻远去,不许管此地事情如何?”
潘正一江一 点头答应下来,忆君待他站定喝声:“你先请!”左右手合在胸前,静待潘正一江一 发招。
“鬼手抓魂”身经百战,临激经验丰之又丰,一着忆君沉如山岳的雄姿,已知是平生仅见的高手。两人静对峙站立一会,蓦然潘正一江一 右手一伸远向忆君头抓来——
忆君如何会让他抓着,左手轻轻一拂即将来势化去,右手仍定着不动,也不追击。
潘正一江一 进招得小心异常,一见忆君出手这般诡特的样子,反而有些不敢冒然出手了——
忆君心知对手被自己吓破了胆,嘲道:“别怕!进招吧。”
潘正一江一 见自己心思被人窥破,脸上泛出了红色,暴喝一声:“小子接相!”
突然双手连抓,忽地攻出七、八招,招招俱抓向忆君要害。
忆君爽朗地笑着,右手一圈凌厉的掌风将潘正一江一 的招式完全封闭在外,说道:“加劲啊!这才像样。”
潘正一江一 被激起怒火,已是不顾一切,乌黑的乌爪飞快在亿君面前晃动,然而每每俱是看似抓着,却被忆君一晃身脱开去。
忆君初次上阵,虽是他天资绝世,也难免有些激动,因此有许多机会能击中潘正一江一 的,都为了经验太少而错过。
“鬼手抓魂”愈打愈慌,他怎会想到在此地遇见如此一个高手,虽然他已尽力展开他的平生绝技“鬼手抓”,但碰到忆君凌厉无匹的“伏魔三十六式”,根本递不进招去。
渐渐忆君打出头绪来,轻描淡写的招式也令潘正一江一 抵挡不住,如不是忆君存着历练心理,他哪还支持得了现在?
潘正一江一 被一逼一得久了,以他平日顾气指使的一习一 气,如何忍受了这近乎猫弄耗子的打法,然而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始终抢不回主动——
蓦然忆君严密的招式中,露出些微的破绽,潘正一江一 好容易才发现此机会,怎不立刻痛下杀手?
潘正一江一 左手使出十成劲力抵消去记君的攻势,右手突然改拳为抓一式“虬枝取果”暗袭向忆君腹部——
忆君一见潘正一江一 使出杀手,冷笑一声直待“甩手抓魂”的鬼手,离自己不足二寸,才蓦地一吸腹,而潘正一江一 这招即走空了。
“劈拍!”同时潘正一江一 脸上却挨了记耳刮子。
“混蛋!这招可是师一娘一教你的?怎么这样瘟啊?”忆君嘲笑道。
潘正一江一 虽挨了一耳光,却抢得一些主动,如何敢开口答话,一双手已经是顾不了。
忆君一见对方又稍微活跃了些,不禁眉头皱起,突然见他右手扬起,五指曲掌心微陷,缓缓朝潘正一江一 盖下,此招正是最具威力的——“平托南天”。
“鬼手抓魂”只觉头顶劲风如一浪一,层层压下,沉重的压力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
还好他经验丰富,知道此招绝不是能力敌的,连忙使出最不雅观,但救命最有用的一招——“懒驴打滚”。
忆君招出了一半见对方便出这招,肚里冷笑一声,道:“看你还往哪儿逃?”原来他已打算结束这场战斗。
突然他全身跃起,直向刚立起身来的潘正一江一 扑去,黑而奇特的衣服罩在他身上显得份外神秘。只见他手足在空中一阵乱抓,活像一只大蜘蛛,而看似乱七八糟的抓法,却令潘正一江一 不知向何方躲避呢——
这招正是“天罗地网”也是费了“武神公孙惠龙”十余年心力才创造出来的。
潘正一江一 虽是知道自己万难逃出这招,但他怎肯坐以待毙似的任敌人宰割?只见他不避忆君扑来身报,也扬起双抓一指忆君小腹,一攫忆君股部——
忆君如何会让他抓着,双足一提已避过下袭之手,并且右手闪电般握住潘正一江一 另一只手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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