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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名医名药(3)

浓浓的黑云一层一层退去,露出洁白透蓝的天空,飘渺的天空,飘渺的白云,像久违的老友,再度展开她宽敞柔美的白纱衣裙邵一陽一湖上,一片浩渺烟波,清流见底的湖水,像一面无边阔大的镜子,反同天空的以云界,只见东面灰蓝,西面苍白,而南北两方又是如此清明。

湖畔渔人,已开始在仔细地修整网罢,只待天气一暖,母鱼产一卵一后即要人湖捕鱼作业了…鄱一陽一湖南北丰而中锐,畔匡庐而富鱼米,不但景色壮丽,自古更是迭起奇人异土豪侠剑客——且说日已西沉,天空中繁星闪烁。四下静寂肃穆,稀薄的月光下,一片水波荡漾,尚看得见一丝湖景山色——此刻渔人早已收网归家作乐,湖面比丽清奇,雄倚一江一 口的大孤山,妙巧的造形,在黑夜中益发显出它的引人人胜。

小小的一个大弧山,在这浩大的翻一陽一湖中,看来如此渺小不足称道,但自古多少人一騷一人墨客,却为它歌颂,为它赋诗——“呜!”

一丝清越的笛音,像游子夜叹般脆弱地从大孤山中响起。初时波涛激岸的吼声,尚能将笛声稍稍扰乱,但不一刻,弄笛之人似乎很念沉心,一股真力灌注笛音之中,立刻一切都变了。

尖锐而又柔和的音色,伴着洁白的月亮缓缓升起,一阵清凉的微风,将它带过辽阔的波涛,像是无忧无虑的天使,将醇厚平和的思绪,带给了沿岸的一切——远隔在十数里外之岸上渔民,三五成聚地集坐在湖畔,这似仙乐般的笛声,已继续有三天了。

每晚在这明月初升之时,那柔美纯洁的笛声,总定时响起,那华丽音色中带着朴实,而意境优美之中,又显示出绝高的技巧——月升到中天,笛音袅袅中,渔民俱怀着无限感伤和敬佩各自散去。虽然他们每晚都到湖畔倾听这大孤山上的笛奏,但他们绝不敢私自攀登大孤山窥个究竟。

在他们朴实的心胸中,对那奇妙的笛声,怀着即敬且畏的心理。虽然白天时,许多渔人都存着好奇心绕着大孤山去看看,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这是仙乐,这是咱们揭瑞的微兆!”像一条信条,这句话立刻在鄱一陽一湖畔流传开来。

然而——此时星光显照下,这湖海中的小岛,大孤山上正仁立着一对黑影。

远远望去,右边的一个道舍高一耸,衣袖间宽大飘垂,十足是个方外人打扮。左边一位儒巾长衫,手中横握着一管竹笛,在黑夜中间闪闪发亮。

此刻天光微黯,两条人影站得很近,神态俱是超凡尘。尤其左边那位少年,持箫身姿势是那么潇洒而雍容大度。

空间显显传来他们细声的谈话——“小师弟,我劝你别太痴情了,天下好的女孩有的是,难道只此一位值得你眷顾吗?”这当然是右边那位道装老者说的。

持笛少年缓缓转过脸来,月光斜掠过他底清秀挺拔的玉一面,“我也深知自己的一性一格,难道你还要劝我改变已驻定的感情吗?唉道装老人也陪着摇摇头,声音中充满着友一爱一,说道:“不错,耿直不变是你的特一性一,师父也说过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正因这特一性一才使你武功上有这么大的造就,而在对人处世方面,却缺少通权达变——”

这道装老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少年已不耐烦地一摆手,迢:“我知道!我知道!别再讲了吧!”

“你知道就好了!唉!想不到你怎么对仅只一面之缘的女子会痴心到这地步!小师弟,你会将这事情告诉师父老人家吗?或许师父老人家会对你有些办法呢!”

这少年白灰市长衫,质料虽是普通乡野民间之物,但因他骨骼挺秀,人也雍容华贵,看来甚是爽朗出群,只见他眉头一皱不以为然地道:“这种事也得麻烦师父老人家,岂不以后结婚生孩子也要师父帮忙?”

道装老人面容甚是祥和,几丝皱纹,还有须间一簇白发,显出他平日忧人忧世的作风,和乐于助人济世的一习一 一性一——一片湖波映着月色荡漾,遥远的匡庐山峦此起彼伏,连绵无尽。

这两人似乎陶醉在这一个湖光山色之中,久久地无言静立着月儿已升至正中,湖天一色幽碧,老道人与少年俱显得有些焦灼。遥目凝注着远处湖水人口。那黯黯夜色中,会有什么出现呢?“二师兄!”白灰衣衫的少年又说着,语气中夹一着一股子埋怨,道:“大师兄怎么还没影子?今天二月十三,是约定日子的最后一天了!”

“唉!别是出了什么乱子啊!”被称为二师兄的又唉声叹气道。

“哼!”少年嘴角一撇,答道:“二师兄总是往坏的想,大师兄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当今世上除了师父以外,还有谁能胜得过大师兄。?”

道装老人很怜一爱一他这小师弟,闻言也不生气,宪尔一笑,道:“师弟这话又差了,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使师父他老人家,武功虽说已高到超凡入胜的地步,平日尚不敢称天下无敌,咱们大师兄功力再深厚,怎能说没有人能败得了他呢!”

灰白衣少年神情有些不服,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师父当然是天下第一的。而他也自负,将来!他不也是天下第一吗?“这不过只是师父老人家谦虚吧了,我就不信当真有人能胜过师父的!啊!你看!那是什么?”

道装老人本来还想辩驳一些话,闻言面上一惊,不禁连忙向少年手指处望去。只见远远一点白影,朝这孤立之大孤山驶来。

雪白的帆鼓满了风,摇晃地甚有节奏。

“那是大师兄!”少年兴奋地喊道,望望愈来愈近的小艇,他陡地仰天长啸一声,啼亮的音响,像他情越的笛声般,划过辽阔的湖海。

小艇那边也传来一声啸鸣,并且一阵粗矿的笑声跟着响起:“哈!哈!小师弟是你吗?

想不到两月不见你功力又一精一进了一层话未说完只见那帆小艇似箭般冲上岸来,直到离岸不足一尺才陡地一顿,立刻小艇即似铁铸般沉重缓慢地靠上岸边——只见艇尾立着一虬须大,浓而黑的一胡一 子几乎遮去半个脸,两双大袖正空向前方猛力展出。

“哈!哈!大师兄这一手可是显给师弟看的!”少年一看大师兄功力如此深厚,也大为惊叹。

虬须大汉大笑道:“好说!好说!师兄老了,压根儿手艺不还只剩这一点点。”说完合身一跃已来至岸上两人身侧。

来人身躯甚高大,一上岸即与少年拥抱一下,才转脸问道:“老二,师父可安好!”

道装老人点点头,有些优愁地望着大师兄,轻声问道:“大师兄,师父叫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这大汉依髯下也掩不住严肃与一些不安,凝重地摇着头,答道:“看样子不知是否赶得及?走吧!咱们回山禀告师父一切!”

三人匆匆上了小舟,虬须大汉双足一顿,舟首陵地掉转过头,接着见他大袖向后扬起,立刻小艇似箭般破一浪一朝匡庐而去。

漫漫长夜,留下这名符其实的大孤山,粼粼湖水被划开一溜层波,轻舟小帆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庐山——这虽不算高大,但在国内却是数名山之一,清晨朝一陽一第一道曙光划过峰隙,顿时谷中涧间一片清新。巍峨起伏的山势,奇构异形的峰峦,直如千变万化的浮云,此峰似冲天幡竿竖一起,而彼峰又如巨兽沉伏。

“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一江一 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

紧接着一阵哈哈狂笑,一个豪爽的声音笑道:“师弟年纪青青,何来此出世之志?”

只见山峰顶间,顺着一陽一光投照之下,飞奔而来三条黑影,正是昨夜大孤山的三师兄弟。

三人得是一身超绝武功,大师兄在中,两师弟一左一右飞快地向庐山最高峰一一大汉一陽一峰攀登而去,转眼间又失去他们踪影。

大汉一陽一峰西麓,距峰顶尚有五百余米,正有一长宽约百余方尺的平台——一栋低平的小茅屋,依着山壁而建,屋舍共有四间,细而整齐的茅草,在屋顶呈出如丝如线条,加上周遭数株参天古木,下面尚有数堆平削光滑的石块,真是显得诗意盎然。

在一株特大的松木之下,正有两位清奇出尘的老者跌坐其间,当中一块石造棋盘,两人正聚一精一会神地在奔棋。

右边一位一身土色道抱,身侧倚着一支奇怪的檀木的拐杖,长髯白发,一派悠游玩世的风度。

左边一位神情较为严肃,颔下虽是无须,但一股子稷稷威严从他的双目中射一出,苍老的面容,但又一点也不显得老态龙钟,雪白的衣着,看来令人清新而肃然起敬——此时正轮到右边一位出子,看他唇角间依稀扯是一些笑容,似乎对得胜很有信心似的,很快地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左边那位垂眉默思,好像正在苦研自己应该如何走法,其实他心中却在暗自讯问道:“啊!怎么徒儿还未回来,嘿!我怎么又分心去想别的事情啊!哼!看样子今天这盘棋要输给徐老儿……棋盘之上,局势险恶已极,右边那方持黑了占尽优势,只需再下个儿子,白方即要全盘皆输。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呼喊:“师父,师父,大师兄回来了!”只听得“刷!刷!刷!”三声,大树之下摹地多出三个人来。下棋的两位眼也未抬,倒使得这三位来者噤立一般,不敢出声打扰。

左边那位白杉老人,眉头紧紧皱起,似乎苦思也不得求胜之方法,突然他手一挥笑道:“罢了!罢了!今儿竟败在你徐老儿手中,真是不值得。哼!还不是你们三个小鬼引得我心烦!”

这三位来者虽然最小的只有十来岁,但其余两位看起来与下棋的也年青不了多少,此刻竟被称为小鬼,岂不可笑?只见右边那位士身道袍,朗声笑道:“怪只怪你老儿定力不够,如何责怪小辈来了,哈哈!”

白衣老人尴尬地笑了笑,才肃容问道:“源儿!事可办妥否?”

这“源儿”可正是那虬须大汉钟源,只见他闻言,惶恐地答道:“票告师父,徒儿见是见着了那位‘海心宫主’,只是他尚有事务未了,要等过数日才能到来!”

“师父请他速来难道是要对付什么强敌吗?据海心宫主说,这是他和师父老人家在三十余年前与人订下的死约会……”

白衣老人听完严肃地点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好!好!徒儿们,先来拜见徐帅伯,你们这回得向他讨教一两手呢!”

三位小一辈的同跪拜一糟,口中道:“涂师伯请受小侄们一礼。”不过他们心中都在欣喜着。

这老人可正是昆仑派高一辈中硕果仅存的白眉老人,而那旁立着上色道袍的也是全真派高一辈中,独留于世的“灵上真一人”。

这两人在数十年前即是出了名的生死之一交一 ——原来江湖上所称的五子,除了这白眉老人与“灵木真一人”外,尚有武当派的“惠灵子”,少林寺的“大雄禅师”与峨嵋派的“无为道人”。

时至今日,五子中仅余其三,即是再加上个少林寺的“大雄弹师”。与峨嵋派的无为道人。

且说这钟源与灵上真一人见过礼后,突然悄悄问他师弟道:“小师弟,徐帅伯来的消息事曾告诉给她们?”

龙任飞神色黯然地摇着头,愁思慢郁地说道:“涂师伯是今天才来的,我也是刚才看见他。”

钟源太热心了,急道:“那你为何还不去通告一声呢?如此良机也轻易放过严龙任飞仍是摇头不答,钟源却急在一旁,这情景被白眉老人看见,不禁一爱一怜地问道:“飞儿,什么事呀?”

龙任飞尴尬地没有回答,倒是钟源立刻恭声应道:“是徒儿曾经答应过人,代为寻觅涂师伯仙踪,正想叫师弟去通知一声呢!”

灵士真一人不禁出声问道:“是谁在寻找我?”

钟源恭声答道:“是三位师伯徒孙辈,但是玄静子门下的,好不好咱去请她们上来一趟!”

灵土真一人有些犹豫不决,他终年不羁惯了,生怕遇着同门又得拘束一番,正当他要吩咐时,白眉老人已带他发放道:“任飞就去将她们请来吧,咱也好久未得见江湖中年青一辈了。”

匡庐在我国名胜之中占着一席重要地位,雄据邵一陽一湖西北,磅礴五百里,峻秀堪为甲天下。

自晋代以下,即为历代一騷一人墨客寻幽探胜之地,山间烟云,倏忽变易,真面难识,奇景胜概,目不暇接——且说此刻含部领之上,缓缓行着一行五人,带头者正是那年少多情的龙任飞,后面四人当是噶丽丝,鹿加等了——鹿加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所见的不是江湖即是平山翠岭,在他心中觉得这类胜境总欠缺些什么?少了什么,此刻含都岭上,下望邵一陽一湖,象口可吞,这伟大而超然的壮景,正大大合了他口胃。

噶丽丝从未来过一江一 南,也被这当胜景吸引住了,龙任飞看着佳人欣喜,心中也是甚是高兴。

眨眼间过三四起山峰,龙任飞东指西引游兴仍是奕奕,佳人陪伴他豪兴陡地奋起,朗声吟道:“遑遑二十载,书剑两无成;山水寻吴越,风尘压洛京。

扁舟凡湖海,长揖谢公卿。

且乐杯中酒,谁论世上名。”

正当他语声才落,暮地鹿加与宋昆兰同时一声惊呼,手指处只见邵一陽一湖中一小艇飞快驶来。

这小艇来势好急,船尾的波涛直似一阵连绵不断的白烟,历久不消。

距岸尚有十丈,只见一条人影冲霄而起,夹一着无与匹比的速度,下向山巅飞射而来——

眼看数百丈高下的山峰,在他不到盏茶间已攀到绝顶,龙任飞扬声一唱,立刻起步赶去——

那人闻得人声,掉头朝此一顾,嘿嘿干笑数下,神睛甚是不屑只见此人一身黑衣打扮,装束甚奇特,足上穿着双草鞋,色成乌青,裤脚只及膝间,露出对泥黑发亮的铁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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