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名医名药(4)
面上光滑而黝一黑,一对小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五人打转,从他外表一切看来,倒真似一个化外野民——龙任飞护山有责,虽知此不好易与,也一晃身先挡住对方去路,才出声喝道:“朋友是何方高人,驾临敝地有何责干?”
那怪人闭口不答,小眼睛扫了龙任飞一眼,突然一声怪叫,右手呼地攻出一掌,跟着足下一动,立刻龙任飞似整个身一子都罩在对方拿中。
这一招怪异已极,不但迅急无传,并且出手部位更是一陰一绝已极。龙任飞措手不及,迫得将手往外一对,跟着使出昆仑派镇山绝技“大遁法”,足下也是随意一踩,意脱出困来。
这怪汉一击不中,干笑一声立刻收掌,一操一着生硬的汉语问道:“你,师父可是白眉毛的?”
龙位飞此时知道怪人刚才那招只是尝试自己,好猜出自己是哪一家派,果然一掌即将自己一逼一得将本绝学使出不可,只好点点头。
怪人得到答案,两道扫帚眉往中一凑,小眼中陡地露出煞气,怒喝一声问道:“小子!
白眉毛的可是在山上?”
龙任飞气突出,也双目一瞪,喝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看你这化外夷民一些礼仪也不懂,待小爷教训教训才是!”
这怪人似懂非懂龙任飞说的是什么,脸上已露出不耐烦的模样,突然仰头怪啸一声,跟着提身拔起——龙任飞正要腾身追击,那知足刚离地,即蓦被踩上一脚,头上呼地一响,那黑衣怪人早就凌空向后山飞去——龙任飞受这大力一撞,在地上足足滚了三个跟斗爬起身来,脸色气得煞青,胸中也羞愧到极点,别人身手未展,仅轻轻的那么一点,自己就成了滚地葫芦。
鹿加将他扶了起来,好心地替他拂拭灰尘,杨地萍连忙趋前问道:“施主可受了伤吗?
这人是谁?”
龙位飞此刻最希望噶丽丝过来慰问一声,但是她没有,一则失望一则愤怒,他不禁咬切齿地骂道:“咱不手刃此物誓不为人!”
说完当先朝怪人逸去方向猛力追去,宋昆兰等也只好跟着而上。
一连赶过数起岭峰,那有那怪汉踪影,看看已到大汉一陽一峰之麓,一翻过此峰即是白眉老人隐居之处了——正当众人开始攀登大汉一陽一峰之际,突然峰顶巅传来一声呼唤,道:“小师弟、可是你?”
果然来人正是钟源,身如流星泻地轻飘飘地落在龙任飞等身侧。钟源一看见师弟,即气急败坏道:“不好了!不好了!师父逢到了强敌,此刻正与徐帅伯合力抗拒他呢!咱们得赶紧回去!”
龙任飞心中一惊,他想不通世上竟有人能胜过师父,并且还得加上个灵土真一人,难道会是那黑衣怪人。
二人足不留步,一掠而下大汉一陽一峰,那绝岭之下平台之山,早已斗得如火如茶,风雷声显现了。
那二师兄蔡直造焦急地站在一旁,看见师兄带着师荣等回来,脸上似放松了许多,急道:“师兄,师兄!咱们怎么办?”
钟源江湖生涯丰富,一性一子甚是冷静,但今日这种变故却是他一生也未曾见过的。只好先镇定下心神,放眼往场中看去。
只见场中一片灰影模糊,那黑衣怪汉立在当中,左右手一交一 互攻出,将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一人引得一团一 一团一 飞快地转着,看样子白眉老人与灵上真一人合两人之力,尚不能胜过这突来之怪客——突然泰一声大响,震得场中飞沙走石,烟雾中只见三条身影一合又分,各定立在场中一隅——原来此怪客一逼一得白眉老人与灵士真一人各自硬拼一掌。这怪客欢掌分担两位天下有数高手,竟是夷然不惧,并且尚稍胜等,这下可将白眉老人惊得呆了。
白眉老人扬眉惨淡一笑,道:“章格鲁,想不到三十年不见你内力竞增进如斯,咱宫少棱佩服得紧!”
敢情白眉老人俗家姓名是“宫少棱”。’一这怪人哼哼两声,生硬地说道,“哈!三十年前他与薛小子拦截于我,害我回山苦练三十年.哼!今日要你难逃公道!”“白眉老人不再述说什么,向灵上真一人使个眼色,“呛”的一声拔一出他那久已不用的“太白剑”。
灵土真一人也将他那成名信符——“鸠首杖”拿了起来。这鸠首杖身甚粗老,是用种千年古滕作的,表面上早已被灵土真一人摩沙得光滑油亮。
这章格鲁嘿嘿一声怪笑,从怀中一掏竟抖出条六尺余长,乌黑发亮的细带。着带宽不足大姆指粗,却显得重甸甸的——噶丽丝看着这黑带,神情竟是微变——此时场中寂静和可怕,然而战瑞却是稍触即发——蓦然那被称为章格鲁的嘶喊一声,左手闪电般朝左边灵土真一人攫去,等灵土真一人一动,突地足下连闪,像只变幻无常的灰鹤,幽灵般反绕到白眉老人身后——白眉老人屏息静气起,待对方手中黑鞭风声响起,才飞快地跨步,头也不回一招“神龙摆尾”右手刻上下游一动虚虚向对方点去章格鲁嘿嘿一笑,鞭子往到影中一搭一绞,白眉老人灌注全力的一剑,竟被他轻描淡写破了去。
灵士真一人举着“鸠首杖”,觑准时机一杖朝章格鲁肩胛打来。看看狠沉凶猛的杖势,空地一变而为平拍,杖首尖端摹地转折打向章格鲁颜面——章格鲁对这两人的来攻好似根本不放在心上,左手一招“蝠射鸷扑”阻住了白眉老人的追击。右手鞭立刻像双蜂刺般,由下斜扎向灵土真一人胸腹之际。
旁观的六人也情紧张,这动手的三人可说俱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了,尤其那黑衣人怪汉,其身手大异一般武学常规——三人走马灯似盘旋争点,合武林第一等高手中之两人,仍是险险敌不住章格鲁,钟源等得简直猜不出这章格鲁的来历。
白眉老人的昆仑绝技反旋了开来,“太白剑”上日莹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一一团一 绝大的光华,要将那当中黑幕吞没,但不管他如何用力,仍是徒然——这怪客的黑鞭愈来愈慢,而力道却愈来愈沉,左手的出招愈来愈愉,而招式却愈来愈奇——灵土真一人杖势有些滞呆,他正以为自己两人夹攻一人而惭愧,但对手这股强,事实又使他不得不如此——高手的出招往往凭灵感与反应,灵士真一人这一心中别有感愧,立时在杖招中显示出来——章格鲁何尝看其不出,但他反而故意纵容灵上真一人,表面上看来他虽然指东击西,声势赫赫已极,其实面对着这两位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也觉得自身所受的压力,觉得非凡——他如此作,只是要加强灵上真一人“不斗”的意念,然后在一个最佳机会中,一举先击败一个,因此他的鞭影拳招,十有八九竟是招呼着白眉老人——白眉老人看出他这一陰一险的企图,但他再也一抽一不出时间去提醒灵上真一人,眼看自己剑圈愈来愈小,敌人缰影无限增大,他那白眉不禁籁然而动——白眉老人知道这神情古怪的对手像貌虽是丑陋无比,但掌法。鞭法之一精一奇,与功力之深厚,较之中原任何一派俱要高出许多。
当年他曾与此人一交一 过手,想不到三十年之后此人功力一精一进竟至于斯。自己昆仑派也是中原一大宗派,何况再添上个全真好手,但仍敌不过这无由而出的怪汉——章格鲁似乎对白眉老人仇恨极深,非将昆仑这一健在的高手毙命不能瞑目,看他出招尽是不离对手要害的式子,只要白眉老人稍微疏忽,立刻就得血溅当场。“刷!”一声——白眉老人衣袖已被一抽一开一条缝子,鲜血已从袖间渗了出来。噶丽丝看见不禁惊呼一声——这一叫可叫得正是时候,那灵土真一人蓦地从自陷的困境中思绪中清醒过来,他一眼看见白眉老人受伤情景,蓦地大喊一声,像只发疯的猛兽,全力朝着章格鲁攻出数杖——这一下场中情势大变,风声呼一呼双方战成了平手——章格鲁面色狠毒一陰一沉之极,知道自己弄巧反拙,一味欺身扑攻战圈扩大到十丈方围,这时三人功力全施了开来,激起凌厉急促的风声,来回冲一刺。
转眼已拆了十多个回合,章格鲁清啸一声,运鞭反攻,那攻势如狂飓怒涛,冲击拍卷,白眉老人与灵土真一人面色一变,却忙于封架,一路后退。
那啸声愈形尖锐,远传众谷,冷冷传来回声,那知回声中,竟透出另一股啸音——转眼间山领上又涌现一人,一声狂笑中,那一人道:“章格鲁,劳你老远扑个空,让薛某亲自前来领罪,哈哈!”
章格鲁一闻此笑声,双目竞似喷火,乌鞭一格跳出圈来,指着山巅骂道:“薛小子,我正要寻你清旧帐,快些给我滚下来!”
白眉老人见此人一到,神情陡地松一弛。钟源知道此来人即是受师命求见过的“海心宫主”。
六人立刻奔至两老身侧,杨池萍等要向灵土真一人行跪拜之礼,但灵土真一人眉头一皱,一把将她们全部扶起,烦燥喝道:“此时此地还行什么礼!”
杨池萍、噶丽丝早听得这师叔祖的怪脾气,既命免礼俱乖乖静立一旁。唯独鹿加傻气地向灵土真一人问道:“嘿!老头,起初你为何那么个脓包像呀,不然……”他还要说下去,噶丽丝已急得娇叱一声,道:“鹿加你……你……”
这时那黑衣怪客正与刚来之“海心宫主”谩骂斗口,而白眉老人也正包扎着伤势,那晓此话一出,那黑衣怪客突然转过身来,冷冷道:“谁.谁是鹿加?”
连白眉老人、灵土真一人等也瞩目地立起身来。
鹿加得意地说道:“嗯!我即是大个子鹿加,喂,我说你这黑小子到此来则甚?”
章格鲁一双小眼射一出一陰一狠的光芒,指着鹿加问道:“黑衣人在那儿?快快说出来,咱受帮主之托,务必得将黑衣人擒回去!”
鹿加牛脾气一发,楞声道:“咦!我问你事都不回答,干吗你问我就得答?你先讲出个原因,我也就说。”
这黑衣怪客章格鲁,虽在江湖中一丝名头也没有,但在少数几位江湖眼中,却是比蛇蝎还要可怕的魔头。
章格鲁气极而笑,指着腐加道:“好小子,看我三招内不将你毙命,从此不出江湖一步!”
鹿加心中也是大怒,他所怒的不是拿格鲁说要三招之内败他,而是章格鲁骂他“小子”。
鹿加用手比了比章格鲁身长,突然大笑起来道:“我是小子,你可是小小子!”
章格鲁听得肚上也气炸了,脸变得乌青,蓦地提手一掌,鹿加面上顿时一声清脆的“耳光”。
“小小子,你竟敢打人!”鹿加被打得一一交一 跌在地上一摸一着火一辣辣的脸孔,他气虎虎的说道:“咱可得摸你了!”
章格鲁黑鞭仍在手中,傲然地道:“随你动手吧!三招之内即叫你血溅当场!”
鹿加楞楞地想了想,他也希望自己不要吃亏,虽然他常常吃亏,只见他怀疑地道:“你说的是三招么?”
章格鲁不屑地点点头——鹿加嘻嘻一笑,道:“三招之内我也叫你血溅当场,否则我也从此不出江湖!”鹿加自以为他这话说得很好,谁知竟为江湖上增加了多少余孽。
鹿加虽说甚傻,却也知道这章格鲁的确不好对付,很快从他的囊中拿出他那鞭连斧的巨大兵刃,随手抖了抖——一阵“哗啦!哗啦!”的大响,使得众人一大吃一惊。诸人中没有一个知道这兵刃何名,连鹿加自己包括在内,鹿加一手将斧一柄一拿起,问道:“黑小子,准备好了吗?”
章格鲁沉若山岳地立着,黑鞭在他手中软一软一下垂,神情中有一股肃然和夸张的模样,场外诸人谁也没有能力能够拦阻住章格鲁出手,即是初到的“海心宫主”,其武功虽也到人圣的地步,但与这黑衣怪客相比,却然差上老大一截——鹿加缓缓将斧一柄一握紧,刃口平胸朝外,闪闪发光的斧口,犀利得令人寒心。但他神情却是这么沉稳。
每人都希望鹿加能够承受得住章格鲁的三招,在他们认为,鹿加功力再高,也不可与几乎介于仙侠之流的章格鲁相比。
鹿加宁神静气,照着忆君所授的内功要决,先行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顿时他一精一力活现,像是有股无匹的力道,要从他体内发泄一出来。
“嘿!”鹿加吐气开声,一双巨斧从他手掌中缓缓飞起,像是有物托着般,慢慢地朝章格鲁面门飞来——这招正是“玉女分锦”,也是后面跟着的极厉害两招的引线要知鹿加所历久苦练的,最能领悟的即是这三招——“玉女分锦”,“灵蛇翔空”“灵蛇反卷”。这三招一气呵成,真是一招强似一招。
初时鹿加使用这三招尚有无数破绽可寻,后来一经过忆君的木断教导,与及两月余来的朝夕苦练,他已能将此三招威力尽情发挥了。
且说章格鲁见此巨斧来势路线,心头竟是大大一震,以他如此高手的身手和阅历,竟找不出丝毫破绽漏洞。唯一的躲避只有朝左猛闪,但他知道对方正是要自己如此——鹿加的双眼紧紧闭着,这也是亿君教他的。当鹿加将此三招练得全无破绽之时,忆君曾说:“鹿加,你得记着,以后你要用上此三招时,尽可放心大胆使出吧,即使你闭上眼睛,在这三招之内,可说天下无人能破得了。但如果这三招并不能将敌人击败,那么此人你必是不敌的!”
鹿加一辈子都记得这话——章格鲁的黑鞭举在手中一连换了数个方位,想攻对手斧圈之中,但最后仍是长叹一声,向左横移一步——鹿加想也不想,陡地变招为“灵蛇翔空”,只见万千斧影从后面前,由上而下击向章格鲁背心。
章格鲁明白这招仍是不能有方法破得了,除了自家内功修为的硬拼外,只有闭目待死之路。
只见他长啸一声,左手硬往斧练架去,而有手鞭却使尽全力,往斧口崩去——那知鹿加招至半途突然收了回去,反身向前跨一步,跟着巨斧从背后削去。这招正是威力最大之“灵蛇反卷”。
章格鲁奋力的两招都落了空,眼看对方磷磷巨斧朝自己颈项砍来,部眼的准狠,劲力的沉猛,直是平生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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