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波再起(2)
唐君律听了他的话,一声不哼,在暗中思索着,他是个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的好汉,可是却是个不好惹的人物,那年,在人仪得罪了他,他不择手段逢人便告,把金笛秀才、铁剑书生、武当三门人、红花双剑熊竞飞、醉里神拳穆中原一古脑全唆使跑到庄家庄上,把庄人仪弄得手脚无措。这时他在考虑着一个问题:“对面这厮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什么用意?”
过了一会儿,只见唐君律嘿嘿冷笑了一声,低声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嘛,怪鸟客怎会找人代他赴约?哈哈,你不要骗人啦……
他不等对面之人回答,立刻接着道:“你不用骗啦,怪鸟客问我要的东西何等秘密,怎可能叫人代替他赴约?哈哈哈。”
对面那人果然惊喝道:“怪鸟客问你要什么东西?”
唐君像大笑道:“我和怪乌客的秘密,如何能告诉你?”
那人想了想,忽然大叫道:“放你的屁,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就要你了的命!”
唐君律吃吃地笑着不回答,因为他全是信口开河,要想从对面人的口气中打听出一点什么名堂来,事实上他连怪鸟客究竟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自然不敢多言了。
对面那人道:“不管怎样,今日敝人的使命便是取你唐瞎子的命!”
他说到“命”字,猛一个欺身,宛如一缕轻烟一般已到了唐君律的面前,伸手一掌飘飘忽忽地拍了过来。
唐君律施出闭目换掌的功夫,看也不看地翻掌就拿,这是分筋错骨手法中的上乘杰作,岂料那人身形不知怎地竟在这刹那之间,已到了唐君律的身后,伸掌便拍向唐君律后颈!
唐君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掌反手向后抓出,五指所伸,全是敌人要一穴一——
“呼”地一声,那人如脚不碰地一般,忽然又飞到唐君律的左侧,一指点向唐君像的肋下!
唐君律倒一抽一一口凉气,警目神睛一生闯荡江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等情形,他心一横,猛然一个反身,一连三掌攻击,完全不顾防守——
那人掌法身法之高,简直骇人听闻,三年前在秦岭之上,唐君律与那轰动武林的神秘凶手抢攻拼命,虽然被那神秘凶手的古怪掌力适得险象环生,但是也没有此时这种感觉,简直是手脚施展不开!
他这一不顾防守,一连三招抢出,对方一连五掌从他胸前,颊边肩上仅差分毫擦过,但是他总算抢得了一点攻势。
瞽目神睛把毕生功力聚集在双掌之上,努力硬拼了三十招,但是他发觉对手的掌法愈变愈厉害了,呼一呼啸风之中,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唐君律数十年苦修掌上功夫,天下几乎没有一种掌法他不熟悉,但是那人一连换了三种掌法,他就没有一招是认得的,他不禁越打越是心惊胆战!
到了百招左右,“碰”他一声,唐君律踉跄退了半丈,他正胸前中了一掌,好比突然被千斤巨石击了一记,呼吸顿时困难起来。
唐君律暗暗忖道:“这厮武功之高,简直是不可思议了,我唐瞎子一生闯荡江湖,从来不曾吃过大亏,想不到连怪鸟客究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地被伤在这里,唉……唐君律呀!你这一着可是吃亏大了!”
耳中只听得对面那人冷冷的声音道:“唐君律,我瞧你还是赶快自己解决算了,你差得太远!”
唐君律的心中仿佛被利刃在剁刮着,四川唐门惨遭变故后,唐瞎子是仅存唯一的唐门高手了,他瞽目神睛行遍天下,一生的英名到了这时候,算是栽到家了。
霎时之间,他的心中颓废到了极点,但是他的手还是自然而然地摸一到他的腰间。
这是曾目神睛几十年积成的习惯,虽然他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战意了,但是他的手依然摸一到腰间的暗器囊袋。
对面的人征笑声顿敛了,毕竟唐家最大的威名就是层出不穷的毒一药暗器!
唐君律不假思索,伸手在腰间一摸,熟练无比地抓出十支金针来,他手一扬,十支金针肯如长了眼一般,奇快无比地飞向那对面之人。
这正是唐君律名震武林的绝技“闭目金针”,单只这一抓一掷,唐君律不知练过几千万遍,他这时虽是心不在焉已极,但是信手掷出,无论力道时间空间都配合得神妙之极。
对面那人只见眼前一片金光,他一个“铁板桥”,整个身躯贴着地面不及半尺高已从正对面闪到了左侧,那身法之美妙,速度之快,真令人又惊又骇。
哪知他双足方才落地,发出“吐”地一声轻响,唐君律猛一扬手,又是十支金外一分一毫不差地飞到眼前,那人吃了一惊,他似乎到此时发现唐君律的闭目金钟能够威震武林,确不是一件偶然之事,他暗哼了一声,身形陡然如一支长箭,从一个绝不可能的方向一窜而出,十支金针从他肩边不及半寸一飞而过。
然而当地双足才落,眼前金光一闪,又是十支金针飞射而至!
在面对面的情形下,空手躲闪唐君律的“闭目金针”,从没有人能躲过三次发外,而这个神功惊人的陌生人竟然呼地一声又从一个绝不可能的方向飞了出去!
在习惯上,唐君律从没有同时发第四次的,他发出了第三次金钟后,不禁愕了一愕,忘了再伸手去抓金针。
那对面的人冷笑道:“怎么啦?技穷了吗?”
这一句话激起了唐君律豪气,他如同从一个恶梦中惊醒过来,全身打了一个寒供,猛一伸手,大把金外夹一着各色各样的唐家暗器霎时满天皆时!
这才能见到唐君律的真功夫,只见那些暗器奇形怪状,什么样子的都有,有的走直线,有的飞弧形,全是按着各种独门暗器的一性一质而以不同的手法发出。唐君律只是伸手一触即知,没有一丝错误!
然而更令人心惊的事发生了,那对面之人竟然呼地长啸一声,身形如陀螺一般地飞转起来,他的双袖上下飞舞,转动和飞舞的速度简直令人未敢置信,而在他周身三尺之内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道所布,没有一件暗器能飞得进去!
唐君律出手愈来愈快,而那人的身法也愈来愈快,唐君律此刻浑忘了一切,只是拼命地发暗器,直到他的手指碰到了空了的袋囊——
唐君律猛然一怔,他知道只要暗器一停,危机也就到了!
对面那人呼地一声抖开了最后一批暗器,冷然笑道:“唐瞎子,你死期到了!”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慕然,三一柄一长剑如飞龙一般插在那人的脚前,只见枫林中大步走出两个人来。
那两人走上前来,齐声问道:“唐兄,你受了伤吗?”
唐君律只觉胸中剧痛,他支撑着道:“没事……是哪两位……?”
只听得两个亲切的声音间:“小弟熊竞飞”“小弟哈文泰”
三年前,唐君律、哈、熊二人尚未相识,只凭着一股江湖义气,上了秦岭与当时那神秘凶手大战,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哈。熊两人,而三年后,唐君律生死濒于一线之际,哈、熊两位大侠突然出现,这真是天意的安排!
哈文泰伸手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剑,问道:“唐兄,这就是怪鸟客吗?”
唐君律强忍住内伤,低声道:“这是怪鸟客的代表人……”
他还想说下去,但是一口气散了开去,他连忙闭嘴,不敢再开口发言。
熊竞飞听到这句话,立刻大喝道:“原来你不是怪鸟客,我问你——怪鸟客是谁?你是谁?”
那人一陰一森森地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字地道:“今天你们三个人都注定是死了!”
熊竞飞抖手拔一出了插在地上的双剑,他一抖手,发出嗡然的暴震声。
那人沉吟了一会道:“姓熊的,你真要插一入一脚吗?”
熊竞飞双剑平一交一 ,放在胸前,大声道:“你在说废话了。”
那人冷笑道:“好,好,我就代那怪鸟客——”’哈文泰忽然冷冷插口道:“这位朋友,今日咱们是插手走了,也不急于立刻动手——”
那人嘿嘿冷笑道:“你怕死,就让你多活一会!””
熊竞飞怒吼一声,灰鹤银剑却轻轻一触触地,冷然遭:”‘好说!——只是,阁下倒底是那怪鸟客什么人?”
那人脸上冷笑不敛,说道:“朋友!”
哈文泰冷哼道:“嗯,哈某还想再请教一事!”
那人不耐地道:“快问吧!”
哈文泰哈哈道:“怪鸟客,他就是那个凶手吧!”
那人似乎一怔道:“什么——什么凶手?”
哈文泰见他面上表情不似伪装,心中不由暗暗纳闷,口中却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就拉倒!”
那人却似乎意犹未尽,接口问道:“你是说——怪鸟客是凶手?他杀什么人?”
哈文泰心中一动,耳边只听能竞飞冷冷一笑,他想阻止已然不及,只听他道:“鬼见愁,你知道吗?”
那人似乎一惊道:“鬼见愁,他杀鬼见愁?”
那人冲口说出,忽又警觉,噤不作声。
哈文泰满腹疑云,那人嘿嘿笑了数声,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哈文泰缓缓踏前一步,拔起针在地上的长剑。
那人哈哈笑道:“连唐瞎子,你们三人一齐上吧!”
哈文泰虽知这神秘者功力奇高,但也不料他说出这等狂妄的话来,能竞飞冷笑道:“你以一敌三吗?”
那人哈哈一笑,忽然唐君律冷冷一哼道:“哈兄、熊兄,你们留神些,这家伙来了帮手!”
他双目全盲,耳朵较常人为灵,哈、熊两人不由一震。那人却哈哈笑道:“郭老二,你被人家听出来了。”
“卡”地一声,两根手臂粗细的树枝斜斜分开,一个少年大步走了出来。
郭姓少年约甘多岁,哈。熊两人仔细注视他,却毫不识得,哈文泰双眉一皱道:‘称是什么人?”
敦姓少年冷冷一笑,并不理哈文泰,对那神秘汉子问道:“大哥,他们俩人要找死吗?”
那怪马客的代表人冷笑道:“郭老二,那唐瞎子吃我一掌,想来是不成了,你去对付那姓哈的,这熊竞飞由我斗!”
姓郭的少年哈哈道:“大哥分配得好,嘿,胜哈的你留神了!”
这一下情势突转,难怪那汉子口出狂言,原来早就有帮手隐伏,哈文泰哈哈笑道:“老熊,难怪他这么狂!”
池话才说完,那一性一郭的少年徒然一言不发,劈面一指点了过来。
哈文泰大吼一声,长剑反腕一挑而出,却觉对方内力如泉,自己一剑难封住面门,但身形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二步。
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姓郭少年面含冷笑,杀机密布。
这郭少年出手好快,在一旁的熊竞飞只见他已出手,双剑~横,大吼道:“我们也来吧!”
那被称作“大哥”的汉子也是冷冷道:“姓能的,你发剑吧!”
熊竞飞冷笑道:“小子,你的兵刃哩?”
那少年冷冷道:“不说你是双剑,就是十剑在手,少爷一双肉掌也够应付了!”
熊竞飞双目之中神光四射,他似乎强忍下怒气,虬髯根根直立,冷冷一字一字道:“小子,你不要后悔!”
那汉子双眉一皱:“少废话!”
他身随话起,一掠之下,已跟熊竞飞不及半丈,右手一探,直袭熊竞飞面门。
熊竞飞双足有如钉立,身形纹风不动,一直等到对方掌不及半尺,陡然有剑一削而出。
这一剑熊竞飞凝功已久,剑式一出,有如狂飚,丝丝刺耳已极,薄薄剑锋荡起剑风之强,那汉子万万料不到熊竞飞造诣如此深奥,不由连退三步。
熊竞飞冷冷笑道:“逃得不慢呵!”
那汉子脸上一红,身形陡然一闪,简直比轻烟还快,对准熊一党一 飞一爪抓出。
熊竞飞右剑攻不收,左剑一横,想一守胸腹,陡然股前一花,不由大吃一惊。
他一生身经百战,简直想都不想,身形已然腾空而起。
哪知眼前人影一闪,那汉子身形也自凌空而起,只听“卡”一声熊竞飞的左剑已被那人一爪握着。
红花双剑身在空中,大吼一声,力贯左剑,却觉对方一陰一劲透体而生,左边身一子都觉一麻。
“呼”一声两人在空中一交一 叉通过,“呛啷”一声,熊竞飞落在五文之外,左手长剑已折成两半。
那汉子身形一惊,在长空划了一个弧形,口中冷冷笑道;“姓熊的你不是敌手。”
红花双剑熊竞飞一生出生入死,所逢高手无敌,但双剑却从未被夺出手,却为这汉子一个照面便折断剑身,这汉子的功力,简直是骇人已极了。
熊竞飞吸了一口气,他左手不断颤一抖着,半截剑子上光芒吞吐不休,他瞥了哈文泰那边一眼,只见灰鹤银剑单剑如龙,一时毫无败象,心中不由一定。
那汉子用手弹弹手中半截剑尖,双目如鹰般瞪着着熊竞飞,冷笑道:“熊竞飞,你可敢再持我一掌?”
熊竞飞缓缓移动自己双目.从哈文泰那边转过头来,忽然,他瞥见唐君律——
唐君律仰起头,像是在苦思什么事情,脸上有一种最古怪的神色,熊竞飞似乎从他紧一握着的双拳,看出了一些仇恨的气氛。
他怔了一怔,但在这当儿他也无暇多想,他转过头对那汉子冷笑道:“你敢发招吗?”
那汉子长笑道:“接招!”
他话声方落,身形一掠。
这一次熊竞飞不再呆立当地,身形已是一窜,面对着那汉子,身形倒射而出。
那汉子一招走空,身形又起,霎时两人已追至首尾相接。
能竞飞红衣飘飘,陡然左手断剑一砍而出,这剑剑尖半截已折,但用刀法砍出,只见一片白光,那汉子身形不由一窒!
熊竞飞大大喘口气,冷汗流透了衣衫,那少年身形才停,陡然又进。
熊竞飞只觉那一股古怪的一陰一劲又绕体已上,心中大寒,退而不攻,但仍慢了一些,“嗤”地一声,那少年的半截剑尖已挑断了他的发会,刹时长发飞起,狼狈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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