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罗地网(2)
文达大步跨上前去,右手的描金摺扇,作势欲发,这正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的肩招尚未攻出,那五名霜衣卫队都同感莫大威胁,不得不挥刀抵拒,顿时闪耀起一大片刀光。文达的扇招连变,对方五把大刀,也都不停的上下封拒,双方虽是没有接触,可是其实已互拆了许多招-那个领头的大汉,嘿嘿一阵冷笑,道:“阁下身手虽是不弱,但似乎还没有资格参与那边的场面。”
文达突然间左手向前一探,竟攫抓住一把大刀。其馀的四把大刀还未来得及援救,文达已狂笑一声,只见其中一名大汉,身形一歪,在同伴身上。
文达右手摺扇闪电般的攻去,另一边约两名霜衣卫队,站不住脚,踉跄直退。莲姬趁此机会,宛如一缕轻烟般从缝隙中穿过,闯入院内。文达双手分处,一招“大鹏展翅”,分袭左右两方之敌。他不论是掌指也好,摺扇也好,都各各透出一股极为凌厉的力道。那五名霜衣卫队步步受制,迫得往两旁闪避,文达一举步,就迈入院内。
莲姬向他甜甜一笑,道:“啊你真行。早先你如果用全力对付我,早就能把我杀死了。”
文达道:“当时就算是你无理取闹,我也不会做这等辣手摧花之事。”
他双眸中洋溢看热情的光采,又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说,我当时一见到你,虽然未曾见到你的全貌,但深心底已生出奇异的情意,那是我平生从未有过之事。”
莲姬甜甜的笑看,轻轻道:“我也是,信不信由你,我的确是一见到你,就爱上了呢!”
文达道:“这样说来,我们竟是一见锺情了,我常以为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事。”
那边的院门外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文达、莲姬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五勺左右的青衣老者,手中拿看一对点穴,背後还有几个白衣大漠。
青衣老者笑声一收,高声道:“敝庄主听说有高人驾到,特地命兄弟前来迎接,兄台贵姓大名?”
文达一望之下,已知道此人必是时下高手。他一旦上劲敌,那股狂傲性子就自然而然的涌出来。
当下狂笑一声,道:“你先报上名来。”
青衣老者面色一沉,冷冷道:“兄弟刘君瑜,有个小小的外号是追魂。”
文达道:“这个名字没听过,你家庄主为何不亲自出迎?”
追魂刘君瑜气得双睛一瞪,怒道:“兄台如若再这般说话,别怪兄弟也用恶言得罪。”
文达道:“哦:我知道了,你家庄主必是迎敌之不暇,岂能分身出来,对也不对?”
刘君瑜仰天一笑,道:“现下那边的矿场上,少林寺众僧和疏勒国师等人,全都陷身於本庄主天罗七煞大阵之中,无由脱身,敝庄主根木不须动手。”
文达向莲姬望了一眼,莲姬晓得他乃是准备出手硬闯,希望能够骤出不意,冲乱了敌人阵脚,但此举自然必是九死一生,所以用目光向她诀别。她突然柔肠寸断,双泪交流。
文达决然掉转了头,大步向刘君瑜走去,一面高声道:“兄弟乃是籍籍无名之辈,不过刘兄的姓名在武林中似乎亦十分陌生,只不知刘兄出身於那一家派?”
刘君瑜道:“兄弟罕得在江湖上露面,难怪兄台不知。说到兄弟的出身家派,由於早先曾经在各地访求绝艺,所以一时也讲不清楚是什门派出身。”
文达已走到切近,突然狂笑数声,喝道:“那一个当真询问你的出身了?看招!”
他一伏身,宛如奔雷掣电般攻出一扇。这一招凌厉之极,刘君瑜惊噫一声,一面挥撅封架,一面後退。这刘君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双撅之上潜力如山。然而竟也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势,一连施展了四种手法,人也退了两女。如若再向後退,文达就可以长驱直入,冲过那道门户了。
但此时四方八面刀光如潮,迅急劈到,原来是那四个霜衣卫队出手围攻。文达不但不能再迫攻刘君瑜,反而陷入狂风暴雨般的刀网之中。
莲姬已知文达武功十分高强,所以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形势,趁敌人全都集中对付文达之时、斜奔过去,唰的跃上了墙头。她放眼望夫,只见那边是一片矿场,当中有数百名白衣人,个个手提大刀,杀气腾腾。
在这数百霜衣卫队的重重包围中,也有二十馀人。可是却有七八个和尚乃是躺在地上,看来非死即伤。因此实际上只有疏勒国师、端木芙这一方的十个人,再加上清风大师、广闻大师等七个,一共是十七个人而已。以十七个人对抗数百硬手组成的阵法,胜负强弱之势,不问可知-
莲姬只望了一眼,便已骇得花容失色。她还算机警,并不曾忘记了查看别处。这一望之下,便发觉在左方的西北角上,有一群人挤聚在一起,不与那数百霜衣卫队混杂。她的目光被几株大树树身所阻,看得不大清楚。但却不问而知,这一小群的人,必有那操纵整个阵法的首脑在内。
她回头一看,但见文达恰好一掌拍中一名白衣人,登时把那人震飞,撞在另一个同伴身上。这一来,对方合围之势已破,文达掌扇齐发,迫得那追魂撅刘君瑜连连後退,他也就趁势闯过此门。
刘君瑜唰地跃退七八尺,大喝道:“住手?”文达纵声狂笑,却依言停手,听他说话。
莲姬望见西北角那一小群人之中,已有两人奔过来探视。连忙大声告知文达,并且指出那儿必有指挥阵法之人。文达点点头,向刘君瑜道:“我打算过去会一会贵庄主,刘兄如要拦阻,那就出手吧!”
刘君瑜道:“你想前去谒见敝庄主,那也未尝不可。不过兄弟尚有一条道路,可供老兄你选择。”
文达道:“什道路?”
刘君瑜道:“我下令开放一路,让你进入阵内,与被困之人会合,你意下如何?”
文达沉吟一下,莲姬已高声道:“那大阵之内被困的人,只有十七八个还站看,此外,还有七八个和尚躺在地上,想是伤亡之人。”
刘君瑜道:“姑娘是西域那一路之人,自然晓得这些和尚因何伤亡的。”
文达讶道:“这话怎说?”
刘君瑜道:“她难道没有告诉你?是他最先与少林寺发生冲突,伤了七八个、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是了。”
文达回头向莲姬望去,问道:“他的话可是真的?”
莲姬道:“我们先与少林寺冲突过,也伤了他们七八个人,那倒是不假。但那些既已身死,少林寺诸僧受独尊山庄侵袭之时,何必也把他们带着?”
文达转向刘君瑜道:“是啊!假如躺在地上的僧人,早已死亡,馀下那些末死的僧众,何必在受袭时常看他们?莫非怕你们会伤毁尸体?”
刘君瑜道:“本庄亦觉得很奇怪,当时诸僧果然背负看已经伤亡之人,边斗没走,直到此处陷入重围,方始把伤亡之人放下,结阵防守。”
他停顿一下,又道:“照我所知,本庄至今已有数人受伤,但少林方面丝毫无恙,当端木小姐等人到达时,木庄大阵尚未布好,是以让出道路,而端木小姐等人也自愿进去。”
文达道:“你们实力强於他们百倍,何以不发动攻势?难道还要等待什人不成?”
刘君瑜摇摇头道:“敝庄主的神机妙算,兄弟如何能测得透?总之他这样做,其中必有深意。”
此时有叁个人大步行来,当先的一人,体格魁伟,气度豪雄而又沉稳,正是独尊山庄的大庄主富世雄。跟在富世雄身後的是一男一女,俱是中年以上之人,步态潇酒,却是鼎鼎有名的双修教主詹氏夫妇。
他们走到切近,刘君瑜连忙後退,躬身道:“在下无能,不但未能拒敌於门外,还伤了一名弟兄,甚至连对方是谁,尚未知悉。”
富世雄淡淡道:“这一位是昔年大大有名的庐山狂士文达,他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日下认得他之入,确是不多了。”
他转向文达说道:“文兄想必还识得兄弟吧?”
文达瞅他一眼,道:“我只识得一个严无畏,至於他手下的门人?我不能说不认得,但却谈不到相识。”
他说话之间,那股狂傲之态,真是独家商标,别人就算竭力摹仿,只怕也学不到几成。
雷世雄面色不变,冷冷道:“你果是名不虚传,狂得可以,今日你只要能活看离开此寺,那就的确有狂傲的资格了,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此来有何目的?是不是端木芙叫你来的?”
文达道:“我从未见过她。”
雷世雄道:“那你竟是为少林寺诸僧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也从来不与和尚打交道,少林威名虽盛,但还不能使我低头巴结他们。”
雷世雄淡淡一笑,道:“这样说来,你竟是冲看我们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虽是狂傲自大,不把天下之人放往眼内,但要我一个人来你们数百之众,我也不至如此愚笨。”
雷世雄第一次泛起了疑惑的表情,想了一想,道:“那你伺故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瞧上一瞧?”
文达狂笑一声道:一你忘了我是因何得脱独尊山庄的石牢的摩?”
雷世雄道:“秦霜波没有在此,与她何干?”
文达道:“她可不可以派我来呢?”
雷世雄道:“这一点约-的认没有想到,但即便是秦霜波亲自前来,也教她来得去不得,你信不信?”
文达道:“这一点我可不能相信了。”
雷世雄迫前两步,道:“你对她万分尊敬,也怪不得你不肯相信,这倒不要争辩”
他斜视墙上的莲姬一眼,又道:“你和此女一道前来,形迹亲蜜,这倒是使我甚感大惑不解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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