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敌友两难分(2)

孙尚香唉声叹气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反正你们也回不去了，索一性一进去看看自然就明白了，何必再让我多费口舌。”说完，有气无力的把断剑随手往旁边一丢，回头就走。沈玉一门 根本想都没想，拔腿就追了上去。水仙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已毫无选挥的余地，只有悄悄跟在沈玉一门 身后，边走边在四下张望，俏一脸上充满了紧张之色。刚刚走进灯火通明的正厅，已有个人尖声嘶喊道：“二公子救命啊！”

那声音来自房梁上，一听就知道是先一步进来送信的厚皮小周，沈玉一门 没有抬头，因为他的目光已被一个人吸引住。厅中的陈设很考究，看上去也十分宽敞，但宽敞的厅堂中却只坐着一个人，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那人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瘦瘦的脸型，薄薄的嘴唇，眉目间还带着股傲气凌人的味道。虽是秋凉天气，手上一一柄一折扇仍在不停的扇动，看上去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是武林人物，倒很像哪家大户的读书子弟。

但水仙一见到他，脸色却是一变，急忙挡在沈玉一门 面前，横刀冷笑道：“我当是哪个把孙大少吓成这般模样，原来是尹舵主！”

那人淡淡道：“好说，好说。”

沈玉一门 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水仙好像连头都不敢回，道：“‘一陰一司秀才’尹二毛。”

沈玉一门 听得眉头不禁一皱，他实在没想到一个体体面面的人，竟然取了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名字。尹二毛却丝毫不以为憾，面念微笑道：“沈兄真是贵人多忘，去年年底咱们还在‘大鸿连’见过一面，你怎么一下子就把小弟给忘丁？”

沈玉一门 一怔，道：“你说的可是杨善主持的那家‘大鸿运’？”

尹二毛道：“不错，正是那馆子，沈兄想起来了吧？”沈玉一门 摇头。孙尚香忙在一旁道：“玉一门 兄，你不要装了，你骗不过他的。尹舵主是青衣楼里有名的人一精一，否则陈总舵主也不会派他来坐镇苏州了。”

沈玉一门 的目光中忽地闪出一股愤怒之色，但他一瞧孙尚香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股怒色马上消失了，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尹二毛陡然‘啪’地将手中的折扇一合，道：“孙兄说得对极了，在朋友面前，何必再装模作样！何况我是什么人，沈兄也应该清楚得很。我虽然很少跟你见面，但对你的一切知道得也不见得比孙兄少……”

说着，折扇远远朝沈玉一门 的短刀比了比，继续道：“就像你这次改用短家伙，我一点也不奇怪。试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到一年工夫就又拿起了刀，不论是长的还是短的，都难能可贵了，你说是不是？”他边说着还边摇头，显然全没把沈玉一门 的人和刀看在眼里。

沈玉一门 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水仙却寒着脸道：“尹舵主，你那把扇子最好是不要比来比去，你扇骨里只有两只毒签，万一不小心滑一出一只来，对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尹二毛微微怔了一下。道：“水仙姑娘倒也名不虚传，果然有点眼光。”

水仙冷笑道：“我若连这点鬼门道都看不出来，还有什么资格陪着我们少爷行走江湖。”尹二毛哈哈一笑，手腕也猛地一抖，重又把折扇张了开来。

这时梁上的小周又喊道：“沈二公子，你别忘了，小的还在上面啊！”

沈玉一门 这才抬首朝上边瞄了一眼，只见小周正安安稳稳的骑在大梁上，这一来反倒放下心，道：“你先在上面坐坐，等我把下面的事解决之后，自会放你下来。”

小周急形于色道：“小的急着下去，也是想解决下面的事……不瞒二公子说，昨儿临睡多喝了几杯，实在有点憋不住了。”

沈玉一门 傻住了，一时还真不知是不是该马上把他弄下来。

水仙却已吃吃笑道：“周帅傅若是实在忍不住，只管往下溺，不过方向可要拿的准一点，千万不要撒在咱们自己人头上。”

小周迟迟疑疑道：“行么？”

水仙道：“为什么不行？你没看到连尹舵主都没有反对么？”

尹二毛的确一声没吭，但折扇却又一折折的在缓缓合一拢，目光虽然没有离开水仙的脸，扇骨的顶端却刚好对着梁上的小周，

水仙俏一脸陡然一沉，道：“尹舵主，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少爷刀法之快可是出了名的，我相信你也一定听人说起过。”

尹二毛又瞟了那一柄一短刀一眼，道：“金陵沈二公子的刀法是没话说，不过那是过去，现在怎么样就没人知道了。”

水仙轻哼一声，道：“当然没人知道，因为方才见识过他刀法的人，已经统统躺在外边了。”

尹二毛横眼瞪视着孙尚香，道：“外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孙尚香惊惶失措道：“没什么，没什么……”

水仙不待他说下去。便截口道：“你问大少又有什么用？你没看到连他手中的剑都不见了么？”尹二毛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孙尚香急急喊道：“水仙，你能不能先闭上你的嘴，让你们少爷先跟尹舵主慢慢聊聊！”水仙果然不再出声。

沈玉一门 却叹了口气，道：“我是很想跟他慢慢聊聊，只可惜上面已有人等不及了。”

孙尚香即刻道：“好，我这就放他下来。”说着就想往梁上纵。

尹二毛疾声喝阻道：“且慢，我要先跟沈玉一门 把话说情楚。”

沈玉一门 道：“尹舵主有话快说，否则有人在你头上撒尿，你可不能怪我。”

尹二毛冷笑道：“孙大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们不能动我么？”

沈玉一门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水仙又已抢着：“他是说过不能随便动你！还说要动的话，除非有把握一举把你杀死，”

孙尚香登时尖一叫起来，道：“你这个丫头一胡一 扯什么？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尹二毛摆手道：“你有没有说过这种话都无所谓，问题是你这个楼主还想不想做？”

沈玉一门 诧异道：“什么楼主？”

尹二毛一字一顿道：“青衣十四楼的楼主。”

沈玉一门 吃惊的呆望了孙尚香片刻，突然一揖到地道：“恭喜孙兄，你终于出人头地了。”

水仙也一副肃然起敬的佯子道：“难怪大少不肯再理我们，原来是身分不同了。”

孙尚香面红耳赤道：“我……我这么做也全是为了那个孩子。”

沈玉一门 忙道：“你不必解释，你的情况我很了解。那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龙王的长孙，对你们孙家说来当然重要……”

孙尚香不持他说完，便已截口道：“你错了。那个孩子不是我们孙家的，是你们沈家的。”

沈玉一门 愕然道：“你说什么？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家的？”

孙尚香狠狠的呸了一口，叫道：“放屁！谁告诉你是我老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沈玉一门 莫名奇妙道：“不是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孩子。”

孙尚香停了停，才道：“是沈虎门当年留下来的孽种……汤老爷子是这么说的。”

此言一出，非但沈玉一门 大吃一惊，一旁的水仙也花容失色，一个失神，手里的钢刀都险些掉在地上。

孙尚香沉叹一声，又道：“当初我也不太相信。可是当我见到那个孩子之后，却不由得我不信。”

沈玉一门 怔怔道：“为什么？”

孙尚香道：“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他们沈家的人家了。”

尹二毛也得意洋洋接道：“不错。那孩子不但长相极像沈家的人。连许多小动作都与沈兄有几分神似，你们想不认池只怕都很难。”

沈玉一门 恍然大悟道：“看样子，那个孩子莫非已经落在他们手上？”孙尚香黯然点头。

沈玉一门 道：“所以你才用‘四喜九子’把我骗过来？”孙尚香继续点头，还叹了口气。

沈玉一门 道：“现在我已经来了，你是准备就地解决！尼，还是把我一交一 上去？”

孙尚香顿足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多带一些人来，谁知你却只带了三个丫头。”说着，还狠狠的瞪了呆若木鸡的水仙一眼。

尹二毛突然环首四顾道：“咦！还有另外那两个丫头呢……”

话没说完，只觉得已有东西从头上撒下来，猛然飘身一闪，同时大喝一声，扇骨里的毒签已毫不迟疑的直向大梁上射去。

大梁上果然有个人应声而落，但落下来的却不是厚皮小周，而是醉得已经人事不知的无心道长。

沈玉一门 顿时松了口气，水仙也霍然惊醒，身形一晃，便已扑到尹二毛跟前，上去就是一刀。

孙尚香急忙冲了过去，护在尹二毛前面，嘶声喝道：“住手！那个孩子你们不想要了么？”

水仙不得不收刀退到沈玉一门 身旁，六神无主道：“少爷，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沈玉一门 苦笑道：“那就得看孙尚香了。”

孙尚香皱着眉头，吭也没吭一声。

尹二毛趁机大喊道：“来人哪！”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应声。

尹二毛大感意外，接连又喊了几声，依然不见一点回音。

躺在地上的无心道长却在这时翻身坐起，一揉一着眼睛道：“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尹二毛骇然道：“这个老道是谁？”

孙尚香似乎生怕吓着他，在他身边轻轻道：“那是无心道长。”

尹二毛仍然不免吓了一跳，道：“什么？他就是武当的那个疯老道？”孙尚香点头，叹气。无心道长也连连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是武当无心，尹舵主叫醒我，是否有什么后事需要贫道为你效劳的？”

尹二毛脸色整个变了，闪烁的目光也开始自洞一开的窗户往外张望。

无心道长忽然醉态全失，身形一摆，便已坐上了窗沿，眼眯眯的望着尹二毛道：“你在找什么？”

尹二毛惊慌倒退两步，道：“我的人呢？是不是被你吃掉了？”

无心道长嗤嗤笑道：“我老人家虽不忌口，却从来不吃活人。你那群人，都是被石宝山和金家的那批保镖护院给联手干掉了。，，

尹二毛惊叫道：“什么？石宝山也来了？”

无心道长点头不迭道：“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沈老二既已到此，石宝山还会不跟来护驾么……”说到这里，突然将目光转到孙尚香脸上，道：“哦！我差点忘了，方才动手的还有你那批手下。你那群人看起来虽然窝窝囊囊，手脚却利落得很，杀人的手法可高明极了。”

尹二毛不由又往后缩了缩，扇骨朝着孙尚香一指，道：“孙兄，你……你……”

孙尚香若无其事的把他的折扇往旁边一拨，道：“你不要听那疯子胡说八道，赶快跟我到里边去！”说完，拖着尹二毛的膀子就往里走，尹二毛紧一抓着那一柄一折扇，边走边回头，好像生怕有人从背后偷袭”

眼看着两人已接近通往后进的厅门，孙尚香突然顺手在最后一张方桌下一探，手中已多了一一柄一匕首，但见寒光一晃，巴首已齐根没入了尹二毛的后心。

惨叫一声，尹二毛吃力地转回头，死盯着孙尚香毫无表情的脸孔，道：“姓孙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反了……”

孙尚香冷冷道：“这只怪你少不更事。你也不想想，我孙大少是出卖朋友的人么？”

尹二毛颤声道：“可是……你莫忘了，你曾在萧楼主面前发过重誓……”

孙尚香截口道：“我是发过重誓，而且我也按照誓言把沈玉一门 引来了，但我的誓言里却没有包括不准杀你！”

‘嗤’的一声，扇骨里的另一只毒签也已射一出，颤颤巍巍的钉在了桌脚上，尹二毛的身一子也笔直的朝后倒去，两只死鱼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警异之色，似乎至死都不相信孙尚香竟敢向他下手。

水仙忍不住兴奋叫道：“孙大少果然够朋友，我们少爷总算没有看错你！”

无心道长一旁冷笑道：“什么够朋友！他不过是在水上待久了，比一般人会见风转舵罢了。”

孙尚香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又走到一张桌子旁边，从下面摸出一一柄一长剑，道：

“玉一门 兄，快，咱们先赶到汤家再说。”

沈玉一门 道：“赶到汤家去干什么？”

孙尚香道：“去拿你一交一 换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在萧锦堂手上。”

沈玉一门 道：“你是说‘断魂槍’萧锦堂正在汤老爷子家里等着我？”

孙尚香道：“不错，汤家早就倒过去了。萧锦堂已经在汤家等了你几个月了。”

沈玉一门 道：“就等着你把我骗来一交一 给他？”

孙尚香道：“我当然不是真的要把你一交一 给他，我只是想跟你联手把他除掉，然后再设法把那个孩子营救出来而已。”

沈玉一门 道：“你一再提起那个孩子，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那个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孙尚香道：“这还用说，当然是从汤大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

沈玉一门 道：“你的意思是说孩子是汤大姑娘生的，播种者却是沈虎门／”

孙尚香道：“没错。”

沈玉一门 道：“错了，据我所知，汤大姑娘过世已经好多年了。”

孙尚香道：“没错。没错。你莫忘了，虎门兄过世也好多年了，但那孩子却没有死，如今已经七八岁了。”

沈玉一门 道：“那么这些年来，那个孩子是由哪个在抚养？”

孙尚香道：“当然是汤老爷子。当年汤老爷子一逼一死了女儿，却不忍向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下手，才偷偷抚养下来。”

沈玉一门 道：“偷偷抚养下来？”

孙尚香道：“那当然。汤老爷子是个很好面子的人，没出嫁的大闺女生孩子已使他颜面扫地，他怎么能够再公然收养那个孽种？”

沈玉一门 道：“那就怪了。这件事既然事关汤家的颜面，就应该保密到底才对，怎么会被青衣楼发现呢？”

孙尚香道：“那是因为汤老爷子老了，早就压制不住他那群如狼似虎的徒弟了。如果他再年轻几年，身一体再硬朗一点，非但这件事不会张扬出去，青衣楼也根本就过不了一江一 。”

沈玉一门 道：“照你这么说，这次倒过去的，并不是汤老爷子，而是他那批门人。”

孙尚香道：“不错，如今是躺着是站着，早就由不得汤老爷子做主了。”

沈玉一门 沉默，过了很久，才喃喃道：“奇怪，按说他应该很恨沈家才对，可是这次……

他为什么会冒险救我？”

孙尚香愕然道：‘汤老爷子几时救过你？”

沈玉一门 没有答覆他，只回首朝正门喊声：“石宝山可在？”

石宝山恭诺一声，却从后门闪身而入，道：“属下正在恭候二公子差遣。”

沈主门道：“这件事你可曾听人说起过？”

石宝山沉吟道：“没有，不过当年大公子和汤大姑娘交往之事，属下倒是略知一二。”

沈玉一门 忙道：“他们的确有过交往？”

石宝山点头道，“的确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被夫人给拆散了。”

沈玉一门 道：“男一女间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拆散的，看来那孩子真得可能是沈家的了。”

石宝山迟疑了一阵，才道：“可能。”

沈玉一门 道：“既然连你都认为可能，那你就赶快拿个主意吧？”

石宝山一怔，道：“拿什么主意？”

沈玉一门 道：“是救，还是干脆给他来个不理？”

石宝山慌忙道：“此事关系重大，属下不便作主，一切还请二公子吩咐。”

沈玉一门 回望着水仙，道：“你呢？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水仙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道：“这是夫人房里的事，连石总管都不敢插手，哪里还有我多嘴的份？”

沈玉一门 双手一摊，道：“既然你们都不愿作主，那咱们只有通知颜宝凤，谓她亲自来处理了。”

石宝山变色道：“这个嘛……恐怕不太好……”

沈玉一门 道：“有什么不好？”

石宝山道：“夫人的个一性一。二公子想必也清楚的很。这件事万一让她知道，恐怕就不好办了。”

沈玉一门 道：“不好办也得让她来办，否则一旦出了差错，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水仙急急接口道：“就算不出差错，能够安全把那个孩子救出来，咱们也未必讨得到好。”

石宝山道：“这话怎么说？”

水仙道：“总管有没有想到，万一夫人不肯承认那孩子呢？”石宝山不再吭声。

水仙道，“所以依小婢之见，最好还是遵照少爷的吩咐办事，至少咱们可以不落埋怨。”

石宝山不得不点头，道：“也对。”

孙尚香却在一旁大喊道：“不对，不对。你们这么一拖，那个孩子就完了。”

沈玉一门 道：“没有那么严重．在沈家的人插手之前，那个孩子安全的很。”

孙尚香不解道：“何以见得？”

沈玉一门 道：“因为到目前为止，那个孩子还是汤家的，跟沈家还没扯上一点关系。”

石宝山点头道：“不错，只要咱们按兵不动，那孩子就不姓沈。”

孙尚香急喊道：“可是沈玉一门 已经过了扬州，他们怎么可能由得你们按兵不动？”

沈玉一门 笑笑道：“只要我不离开金府，他们能将我奈何？”

孙尚香顿足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当萧锦堂像尹二毛那么好对付么？”

沈玉一门 道：“你放心，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我想那姓萧的还没有胆找上来。”

孙尚香道：“万一陈士元那批人赶来呢？”

沈玉一门 道：“有无心道长在，你烦什么？”

孙尚香回头瞄了无心一眼，道：“他……他老人家肯留下来么？”

沈玉一门 道：‘肯，只要你陪他下棋，你赶他都赶不走。”

孙尚香眉头一皱，道：“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围棋实在蹩脚得很……”

沈玉一门 道：“太祖棋呢？”

孙尚香道：“什么太祖棋？”

无心道长笑嘻嘻接道：“所谓太诅棋，就是担担棋也。”

孙尚香登时眉开眼笑道：“如果你老人家要找担担棋的对手，那你算找对人了。”

无心道长小小心心道：“你会？”

孙尚香道：“我只会赢，不会输。”

无心道长立刻跃下窗沿，夺过孙尚香的剑就开始在地上面棋盘。

房梁上的小周又已在叫道：“沈二公子，小的呢？要不要留下来替你做莱？”

沈玉一门 蹙眉道：“不必。老实说，你的菜我实在不敢领教．不过你的嘴好像还可以用一用。”

小周忙道：“二公子是不是又想让小的替你传什么信？”

沈玉一门 想了想，道：“传信倒用不到你，但你可以替一我放放风。就说孙少一奶一奶一生了，所以孙大少这几天没空在外边走动。”

小周胸脯一拍，道：“行．这种事小的最拿手……不过万一有人问起孙少一奶一奶一生的是闺女是小子，小的应该怎么回答？”

沈玉一门 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小子。你也不想想，像孙大少这么能干的人，第一胎怎么可以生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