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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显神技退双矮(2)

绿珠娇笑着将手中茶盘放在茶几上,道:“老爷子,怪只怪您要喝浓茶,而且还要在火上熬过,要不然,奴家早就送来了哩。”接着,目注闭目养神的柏长青,口中却向季东平说道:“老爷子,浓茶与醒酒汤,都是两份,你自己随意用吧!”

季东平点点头道:“好的,我回我的房间去,你好好伺候柏爷吧!”

说着,将醒酒汤与浓茶各取下一份放在茶几上,他自己的一份,却连茶盘端着向室外走去,临行还向绿珠扮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绿珠姗姗地走近床前,俯身在柏长青耳边吹气如兰,娇声问道:“爷,您是先喝浓茶,还是先喝醒酒汤?”

柏长青漫应道:“还是先喝醒酒汤。”

说着,故装挣扎着要坐起来。

绿珠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娇声道:“爷,您别起来奴家喂给您喝。”

这下子,柏长青可真急了,顾不得再装醉态,一下子坐了起来道:“不不,我自己来。”

绿珠禁不住“格格”地媚笑道;“爷,您好像没醉嘛!”

柏长青连忙否认道:“谁说的?我的头还在天旋地转哩。”

绿珠媚笑如故地道:“那么就别硬充英雄了,还是让奴家来伺候您服用吧!”

柏长青摇头道:“不!你快点拿过来,我自己喝!”

绿珠掩口媚笑道:“快别摇头了,爷,您再摇几下,奴家也要天旋地转了哩。”说着,已取过醒酒汤,双手递上道:“爷,这醒酒汤奴家已用扇子扇凉过了,您可以一口喝下去。”

柏长青接过醒酒汤,一口喝下之后,重行斜倚床栏,挥了挥手道:“绿珠,我要好好歇一会,你也该回去了。”

绿珠媚笑道:“爷,您要赶我走?”

柏长青张目笑道:“我怎会赶你走,我是说你也该去休息一会嘛!”

绿珠摇摇头道:“不!奴家一点也不累。”

柏长青剑眉一蹙道:“可是我要休息啊!”

绿珠微笑地道:“爷,您尽管休息,奴家坐在这儿陪您,有甚么事叫起奴家来,也方便一点。”

柏长青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只好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他,真的是在养神?

其实才不哩!他的身躯虽然静卧没动,但他的脑海中,却有如飓风中的海洋,狂涛起伏,汹涌澎湃着……

首先他想到,自去年八月中秋夜,洱海中惨变发生之后已整整半年有余,在这半年之中,他由一个身世不明,默默无闻的毛头小伙子,一跃而成为武林共仰,寰宇同钦的铁板令主,尽管他这铁板令主的身份尚未公开,但事实上,他已是货真价实的铁板令主了,这种异遇,一如他所学的“空前三式”,纵然不是后无来者,却也算得是前无古人的了。

而且,尽管他这铁板令主的身份尚未公开,但柏长青这三个字,却业已轰动整个江湖,成了武林中人既羡慕又嫉妒的特殊人物。

但这些,并不能使他感到自豪,更不能使他满足。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依然是一个身世不明的人。

尽管“不老双仙”所交代他的任务,经他误打误闯的,似乎找对了目标,如今更是打入了自以为是敌人的核心,而同时对自己的身世之获,也是若有所积,但仔细想想,他却甚么也不曾获得。

尤其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神拳无敌”白云飞所发生那种没来由的亲切之感,至今仍感困惑莫名,而白云飞慈祥恺悌的音容笑貌,也仍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际,这究竟是甚么原因呢?

还有,那有人贴出招贴,招领那油布包消息,尽管他明知那是敌人所布的陷阱,也尽管他将设法通知徐丹凤化装成他前往代取,但因那是有关他身世之谜的大事,他是多么希望能亲自前往,但此时此地,他又怎能分身有术呢?”

还有,如今,他已算是深入虎穴了,面对老奸巨滑的东方逸和那甚么老太君,以及那错综复杂的敌情,又如何展开工作……?

想着想着他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竟不自觉地深深地蹙了起来。

陡地,他感到一丝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而鼻端也似乎有一个温而软的东西在轻轻地揉着。

这情形,不由使他悚然一惊地张开了双目。

目光一触之下,不由微愠地低声喝道:“绿珠,你……”

“你”甚么呢?他似乎说不下去了。

原来俏婢绿珠正斜倚床栏,俯身以最近的距离,在向他端详着。

当然,那一丝淡淡幽香,是发自绿珠身上,至于在他鼻端轻轻地揉着的温而软的东西,却正是绿珠的鼻尖。

此情此景,试想怎能教柏长青不光火呢?

但俏婢绿珠却“格格”地媚笑道,岔开话题道:“爷,您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嘛!”

柏长青心中暗凛,表面上却脸色一沉道:“胡说!我有甚么心事!”微微一顿,又沉声低喝道:“还不坐好来!”

原来绿珠的娇躯,已索性半压半偎地腻在柏长青的胸前。

绿珠的娇躯,依然腻着没动,却是不胜幽怨地道:“爷,您好像讨厌我?”

柏长青—蹙剑眉道:“我怎会讨厌你呢!起来,将灯燃上。”

原来此时夜幕已垂,房间内已相当幽暗了。

绿珠仍然赖着不动道:“爷,您既然不讨厌我,就这么亲热一点,有甚么要紧哩?而且副总局主派我到这儿来伺候您,本来就是把我的一切都交给您了啊!”

柏长青不由身躯一震道:“一切都交给我?”

绿珠应声媚笑道:“是啊!一切都交给你,我现在就是您的人,只要您高兴,要如何便如何,您懂么?”

继之又是一阵撩人情思的“格格”媚笑.一张宜嗔宜喜,吹弹得破的粉脸又向柏长青脸上偎去。

这阵仗,对柏长青来说,可算是破天荒第一遭。

他,禁不住全身百脉偾张,血流加速,同时,也心头间凛地一侧身躯,准备避过对方的纠缠,坐将起来。

但他的身躯才动,绿珠的双臂已将他的脖子搂住,并在他的耳边促声说道:“别动,我有机密奉告。”

柏长青一楞道:“有甚么话,可以坐起来说。”

又是一阵媚笑道:“爷,原来你也怕痒……”

柏长青方自蹙眉苦笑间绿珠又低声说道:“爷!必须这样,才不致使人动疑。”

柏长青这时已相信绿珠的这番做作,必有深意,但却是眉峰一蹙道:“我已默察过,这附近没人窥伺,又何必……”

绿珠接口截道:“爷,这房间有特殊设备,窥伺的人远在箭远之外,可以察觉此间一切动静。”

柏长青方自心中一惊地暗叫一声“糟了”。绿珠又继之以一阵令人蚀骨消魂的媚笑,然后才低声说道;“所以,咱们必须这样,才不致使人动疑。”

这时的柏长青,可被绿珠那一句,“这房间中有特殊设备……”吓住了。

原因是,方才他曾与季东平在这儿密谈过,如果绿珠的话可靠的话,那后果不是非常严重么?

但他表面上却镇静地问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绿珠媚笑道:“我就是绿珠呀!”

柏长青语声一沉道:“绿珠,玩笑总该适可而止!”

“是!爷。”

“那你还不放开我?”

“爷,您不要听机密了?”

“有甚机密,你该向副总局主报告去!

绿珠微微一楞道;“您……这是……”

柏长青接道:“我还刚到差不了解,所以,你这机密的消息,还是迳行去报告副总局主比较……”

柏长青话没说完,俏绿珠又及出一串花枝乱颤的媚笑!

柏青蹙眉问道:“有甚么可笑的?”

绿珠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爷,年纪轻轻,处事倒是老练得很嘛!”

吹气如兰,语声柔媚,加上她那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又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前,此情此景,饶是柏长青定力与警觉性都高,也不免为之心头激荡不已。

他猛吸一口清气,强抑心头的绮念,冷冷地答道;“多承夸奖!”

绿珠幽幽地一叹道:“爷,您怀疑我是副总局主派来试探您的?”

柏长青心中暗忖:“好精灵的妮子,居然连我心中的疑问,也一猜就着……”

但他口中却讶问道:“试探我?这是甚么话?”

绿珠笑道:“因为您有心事。”

柏长青道:“我有甚么心事?”

绿珠道;“爷!据我所知,您今天并没有喝醉,您那醉态是故意装扮的,而且,您方才闭目养神时,两道剑眉蹙得好紧好紧,这些,不但表示您有严重的心事,而且也显然有很大的秘密,爷您说是么?”

当绿珠娓娓说着时,柏长青心中暗凛地,一面凝功准备应变,一面一只右掌已轻轻地按上绿珠背后的“青台”要穴位置。

通常情形之下,当女的腻在男的怀中时,男的手臂绕过女的纤腰轻抚对方背部,这该是极自然的动作。

但对于一个熟谙的的人,尤其是于双方都互相有所怀疑的人而言。

可是,使柏长青对绿珠对他这动作,似乎毫无警惕的反应,而且他也可领会得到,一直到目前为止,尽管绿珠的言词闪烁,难辨敌友,态度轻狂,有若荡妇,但她那手脚动作之间,却并无丝毫敌意的可疑之处……

绿珠的话声一落,柏长青淡淡一笑道:“绿珠,你好像聪明得过份了一点!”

绿珠也模仿着他方才的语气道:“多承夸奖!”

接着又幽幽地一叹道:“我如果不够聪明,又怎能以双重身份来伺候您这位年轻而功力奇高的少侠呢?”

柏长青讶问道:“双重身份?”

“是的。”

“此话怎讲?”

绿珠漫应道:“爷,您方才说对了,我的身份之一正是奉副总局主之命,前来暗中考察您的。”

柏长青接问道:“那么,你另一种身份呢?”

“爷,您何必问那么多,就凭这一种身份,还不值得您吐出右掌中暗凝的真力么?”

柏长青心中暗骂道:“好一个小狐狸精,我不怕你飞去上天……”

心中想着,口中却歉笑道:“绿珠,敌友未明,我不能不多多警惕一点。”

说着,已将贴在对方“灵台”要穴的右掌移开。

绿珠笑问道:“爷,您怀疑我是那一方面的敌人?”

柏长青道:“我怀疑你是通天教派在本局中的奸细。”

绿珠微抬螓首,目光深注地微笑道:“可是,我已说过,我是奉东方副总局主之命,来暗中考察您的。”

那明如秋水的双眸,黑夜中看来,有若天上星星,闪闪发光。

柏长青心中暗忖:“这丫头内功方面,肯定相当深厚的基础……”

但她口中却语声微沉道:“绿珠,该说你的另一种身份了?”

绿珠重行偎伏在他的怀中,忽然答非所问地低声说道:“爷,我肚子有点痛。”

柏长青楞了一楞,才试探着接道:“莫非是不小心受凉了?”

绿珠媚应道:“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那你还不快点去看看大夫?”

“我想不用了,待会就会好的。”

柏长青腾出一只手来托起绿珠的下颏,,注目问道:“绿珠,你是……?”

绿珠嫣然一笑道:“令主,我那另一重身份,是琴姑娘的代表。”

柏长青心中一喜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原来这绿珠竟也是袁玉琴的心腹,而方才她与柏长青之间的这一段对话,是柏长青与袁玉琴分手之前所商妥的联络暗语。

绿珠“格格”地媚笑道:“少侠,我总不能一见面就说肚子痛呀!”

柏长青道:“绿珠,现在你该起来点灯了。”

绿珠道:“少侠,您如果有甚么指示,还是这样,说起来比较方便一点。”

柏长青对绿珠方才所说,这房间中有特殊设备的话,似乎特别存有警惕,当下,眉峰一蹙道:“绿珠,这房间中的特殊设备,当真有那么神奇?”

绿珠紧紧地偎在他的胸前笑道:“爷,那是我故意说来吓唬您的。”

这俏丫头始终像扭糖似地腻在柏长青胸前,口中却是一忽儿“令主”,一忽儿“少侠”,一忽儿又是“爷”的叫个不停,弄得柏长青气又不是,恼也不是地再度蹙眉苦笑道:“那是说,这房间中根本没甚么特殊设备?”

绿珠媚笑道:“是的,也不是。”

柏长青一呆道:“这话怎么说?”

绿珠媚笑如故道:“那是说,这房间中虽然并没甚么能使人于箭远外察觉动静的特殊设备,但严格说起来,却有比那种设备更厉害的安排。”

柏长青刚刚放下的心,不由立即又为之一提道:“那是些甚么安排呢?”

绿珠漫应道:“爷!你忘了我的另一重身份?”

柏长青禁不住哑然失笑道;“那只要你不向东方逸说实话,不就得了!”

绿珠道;“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爷,您将怎样打发我呢?”

柏长青毅然地道:“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事情,决不使你失望。”

绿珠不禁心中一喜道:“爷,您真好,那我先行谢过了!”

柏长青道:“绿珠,这房间中既然并无甚么特殊设备,你该起来点上灯,慢慢谈……”

忽然,楼下有人扬声叫道;“绿珠姑娘,还不下来给柏爷端晚餐去。”

柏长青低声吩咐道:“告诉他,我还在睡觉……”

绿珠立即扬声答道:“柏爷酒未醒,晚餐不用啦。”

楼下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绿珠却扭了扭紧偎在柏长青怀中的娇躯,低声媚笑道:“爷,这也算是报酬之一啊!”

柏长青蹙眉道:“这……成何体统!”

绿珠笑道:“爷,您又忘了,我是东方逸派来伺候您的人,而且是该毫无保留地……”

柏长青截口接道:“绿珠,你既然是我袁姊姊的心腹就该……”

绿珠飞快地接道:“这也是我自己所企求而乐意的。”

柏长青伸手将她的娇躯推开,但绿珠双臂一抱,反而紧紧地将他搂住,不胜幽怨地道:“爷,你讨厌我?”

“不……”

“那么,您是瞧不起我?”

“绿珠,不许说这种话!”

“既不讨厌,也不轻视,那您为何对我如此避之若浼呢?”

柏长青不禁讷讷地道:“绿珠……你……你不能使我……为难。”

绿珠凄然一笑道:“爷,我不会使您为难的。”

微抬螓首,目光深注地接道:“爷,先让我做个自我介绍,可好?”

柏长青点点头道;“好,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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