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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神镖将大闹莲花湖 孟金龙出世会四虎

老英雄于凤恒,大闹青江湖口,连胜三阵,就激怒了震八方林士佩。林士佩为了在韩秀面前显显自己的武艺,在众人面前耍耍威风,准备重整旗鼓,再另立一个山头。所以他今天是格外的精神,手中平端六十二斤半三挺狼牙镩,冲着于凤恒一阵冷笑:“老匹夫,认识我林士佩就行,我也不是说大话,你这两下子不是我的对手。我林某不欺侮年迈之人,你要明白事故,乖乖把槍放下,让人给你捆上,一交一 给小帅韩秀,按情处治。是死是活跟我都没有关系,他要放你就放你,他要杀你就杀你。如果,你要不听我林某的,要和我比量比量,你来看,我就叫你死在我的铁镩之下。”于凤恒也乐了:

“林士佩,你说大话没有用,是骡于是马,咱得牵出来遛遛。别看我年纪高迈,我还真有点不服,拿命来。”老英雄说到这一抖槍冲林士佩当胸就刺,林士佩使了个怀中抱月,往外一崩,老英雄不敢碰他这个镩,知道这兵刃太沉,赶紧往回一收抢,抹转身躯,使了个“枯树盘根”,软藤槍奔林士佩双腿便砸“啪”于凤恒使的这条槍是软的,能直能曲,横者当槍,顺者当鞭,说时迟,那时快,槍就到了,林士佩脚尖点船板,“噌”往空中一纵,于凤恒大槍走空,林士佩抡镩就砸,老头子一歪身躲过去,二人互不相让就杀在一处。

再看林士佩把大镩抡起来,呼呼作响。那武器,一两贯一斤,就是说一两的东西抡起来就有一斤的分量。六十二斤要抡起来那有多大的分量?砸在身上就得骨断筋折。

于凤恒蹿蹦跳跃,左右躲闪,不是林士佩的对手。最后于凤恒累的“嘘嘘”直喘,鼻凹鬓角热汗直流,光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咱们单说萧家父子,萧银龙、震三山萧杰都在后面观战。一看,于凤恒实在招架不住了,父子俩心中起急,老英雄萧杰吩咐一声:

“给我往前开船。”“哗”船只靠近大船,萧杰脚尖点地,使个“旱地拔葱”,就蹦上大船,手提折铁刀飞身形就跳过来了。

“盟弟,你在旁边休息,把林士佩一交一 于愚兄。”于凤恒正招架不住呢,一看萧杰来了,心中高兴,虚晃一槍,跳出圈外,“呼呼”直喘粗气,这阵这汗都把衣服湿透了。

“盟兄,林士佩甚是厉害,你可要多加谨慎。”

“料也无妨,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于凤恒上了小船,回归本队,搬了把椅子一坐,大把擦汗,老头一边歇着,一边往大船上看着。

再说震三山萧杰,怀抱折铁刀,单手一理一胡一 须,丁字步在船上一站:

“呔!林士佩,可认识老朽吗?”林士佩擎住狼牙镩一看,“嘿!”这老头长的可真干净,五尺多高的身材,银灰色的鸭尾巾,银灰色一身短靠,勒着黄色十字袢、大衩蹲裆滚裤,蹬着一双抓地虎四喜快靴。花白须髯,洒满胸前,剑眉大眼,鼻直口方。这人年轻时,一定是个俊俏人物,即便上了年纪,也显得这么富贵潇洒。看罢多时,并不相认。

“老匹夫,你是谁?”

“嘿嘿,瞎了你的狗眼,要问老朽,江湖浑号震三山萧杰是也。人称三侠,就有我一个。”

“呵!你就是萧杰?”林士佩这才明白。他一听说是萧杰,心中暗喜,当今有三侠,有三剑;这三剑,就是艾莲池、红衣女、大脑袋夏侯商元;这三侠就是老匹夫胜英、九头狮子孟凯、震三山萧杰。真没想到,来了一侠,我要是把萧杰砸死,我也算出了口气呀。林士佩想到这里,微含一笑:

“萧杰呀,你想给于凤恒拔横吗?痴心妄想。今天叫你知道知道林某的厉害,招镩吧。”再看萧杰,身形往旁闪动,大镩走空。老头子用刀背一压狼牙镩。刀刃朝里,刀背朝外,双手一推刀把,“招”这一招叫“顺水推舟”,直奔林士佩的脖子。再看震八方,把大镩一立,使了一个“老君封门式”,折铁刀正砍在镩杆子上,“嘡啷啷”,把萧杰震的是膀臂发麻,虎口发酸,差一点,刀从手上飞出。林士佩哈哈大笑:

“就你这两下子,还配当侠客?拿命来。”一陰一陽一一合把,拿大镩便扎,三棱一个尖,二尺多长,直奔老英雄的前心,萧杰撤步闪身用刀背拼命往外一推,把狼牙镩才推出去,刀尖往里一递,奔林士佩小腹便点,林士佩使个“张飞骗马”,把刀躲过,抡大镩就砸。萧杰等伸上手了。这才知道自己不行啊!论招数,论力气,哪一点也不如人家林士佩,震三山心里着急,看来今天我们这伙人是逃不出莲花湖去了。唉,这可怎么办呢,老英雄鼻凹鬓角可就见了汗了。有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萧杰这一不行,可急坏了小侠萧银龙。他一看爹爹要吃亏,晃动双笔,点手唤大船,靠近大船,平身他蹿过去,萧银龙高声喊喝:

“爹爹,不必担惊,孩儿到了。”“哗棱”奔林士佩就点,林士佩哈哈大笑:

“你们一共爷几个呀?都来啦!欢迎,欢迎,你们一共还有多少,最好都上来。”再看林士佩力战萧家父子,毫不畏惧。这爷俩把林士佩围住,行前就后,忽左忽右,刀刚过去,双笔到了,双笔刚撤回,刀又到了,把林士佩困在当中。林士佩一见火往上撞:

“老匹夫,小孽种,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吗。”他抖擞精神,晃大镩,三打两打,萧银龙的双笔正好碰到狼牙镩上了,碰上就完哪,耳轮中就听“悠……”,两只笔腾空而起好悬没掉到水里去,萧银龙跑过去捡兵刃,林士佩抡镩奔萧银龙后背便砸,萧杰一看可吓坏了,跳过去,奔林士佩就是一刀,林士佩一看不好,急忙舍掉萧银龙,回首战萧杰,狼牙镩正好碰刀上,“嘡啷啷,悠——”萧三爷的刀就飞了,萧杰一看不好,赶紧去捡刀,林士佩奔萧杰就砸。这时候,萧银龙双笔也捡起来了,撵上林士佩。

“休伤我爹!”上去就是一笔,林士佩抹回头来战萧银龙。萧杰把刀也捡起来了,这就是人多的好处,为什么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就是活的。尽管这样,萧家父子也战不倒林士佩。正在这紧急关头,就在莲花湖的东北方的水面上,来了一只快船。这只船水打船帮,船压水浪,其快如飞,奔中央的大船就来了,船头上站着一人,高声喊喝:

“呀呔!三弟、银龙,不要着急,林寨主休要发威,俺胜英到了。”这一嗓子就好象铜钟一样,借着水音,大家听得非常清楚,林士佩赶紧虚晃一槍,跳出圈外,奓着臂膀,甩脸观瞧,不但他看,两方面的人全都看。

就见船头上站着一人,鸭尾巾、杏黄色短靠,怀中抱着鱼鳞紫金刀,斜挎镖囊,花白一胡一 须随风飘摆,正是昆仑侠,再看船后面,有七个小年轻的,有锦衣韦驮黄三太,赛时迁的杨香武,小方朔欧一陽一德,张七、李昱,在后面还有一个梳小辫的罗圈腿,正是金头虎贾明,九名水手荡桨摇橹,小船才如此之快。那位说,胜英这是从哪来,来的这么及时,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原来胜英把萧银龙打发走了,叫他上莲花湖去投亲之后,震三山萧杰又来了,胜英把地点告诉萧杰,萧杰也走了。胜英一想,我三弟是个一精一细之人,断不会发生问题。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打仗。那他怎么来了呢?在前文书中咱们说了,莲花湖里有个小头目,是个秃子,一根头发也没有,他叫侯化毕,他乃是高家寨高义高祝波的徒弟。高义把他派进莲花湖,刺探情况,有个风吹草动,侯化毕就给高义送信。今天,清江湖口这一发生战事,侯化毕马上起身就给高义送信,高义一听说不好哇,于凤恒一家人肯定要出事,这才把儿子鱼眼高恒叫过来,让高恒骑快马快赶到水西门十三省总镖局去送信。就这样,鱼眼高恒骑快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镖局子了,见胜英一说,胜英闻讯大惊,镖局子“哗”的一声全站起来了,神刀李刚、一粒洒金钱一胡一 景春、红莲罗汉弼昆,东西南北四路大镖头,各个趟子手,都要跟着去,结果呢,被铁牌道人诸葛山真给拦住了,诸葛山真对胜英说:

“师弟呀,你就带着几个徒弟,不宜多带人,我们就是把镖局子人全带去,能有莲花湖的人多吗?相差悬殊哇,这个战场不能以多取胜,带的人越多,事情就越不好解决。韩秀那是个明白人,通情达理,兄弟,你要是一去,以情理动之,也许能说服韩秀。要带的人太多,一乱,反倒误事,不但救不了萧家父子和老于家一家,还给他们带来灾难。”胜英听着有理,这才带着七小起身,一路之上马不停蹄,到了水边,是高恒弄的船,找来了八名水手,以最快的速度闯进清江湖口。这块有人拦着,一看有只小船,这哪能让进去,于是喊道:

“干什么的?站住。再往前面走,就开弓放箭了。”胜英满不在乎这套,怕跟他搭话,占用时间误事,因此告诉水手:

“别停,快走。”这些水手,一年四季使用船,摆弄这小船,更是随心所欲,叫它上哪,就上哪。这小船就像一条大鱼摇头摆尾,“噌噌噌”拐弯抹角就闯进来了。

闲言少叙,胜英这条船一闯进来,迅速靠近于凤恒这三只船,于凤恒一看是胜英可乐坏了:

“三哥呀,你来得正是时候,可谓是及时雨。”胜英一摆手:

“兄弟,一会咱们再谈。”说着,胜英让自己的几个徒弟上了于凤恒这只船,又让小船把他送进正中央的战台,小船靠到正中央船的边上,胜英使了个旱地拔葱,“噌”轻如飞燕,就纵上大船。

这时候,萧家父子拉兵刃到了胜英面前,萧银龙见过师父,震三山萧杰见过哥哥。胜英说:“你们受惊了,下面休息去吧!”父子俩点头,上小船回归本队。

单说昆仑侠胜英,来到大船之上,冲着万丈桃花浪小帅韩秀一抱拳:

“大寨主,请了,老朽胜英这厢有礼。”韩秀一听是胜英,吃惊非小哇,对待胜英不能像对待一般的人,一看胜英先施礼,韩秀赶紧欠身离座,以礼相还:

“老朋公,休得多礼,韩秀担待不起。”说到这,他把令旗一晃,让林士佩退回大船。韩秀一看林士佩回来了,这才说话:

“老明公,您这是从哪里来?”

“大寨主,老朽是从十三省总镖局来的。听说,湖面之上有大战,老朽特来解围。”

韩秀一笑:“哈哈,老明公真是消息灵通呀,这刚伸手,您就得着信了,难道说老明公对打仗还有雅兴不成?”

胜英一摆手:“非也。老朽这次来不是为了打仗,是想与大寨主诉说原由。我说一言,大寨主可听否?”

韩秀一听,胜英这人真有修养。你看这话,从人家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中听。韩秀一抱拳:“老明公,有话请讲,在下愿听高论。”

胜英点点头:“大寨主,俺胜某与您无怨无仇。我保的是镖,挣的是钱,和大寨主是井水不犯河水。况且,大寨主威名远扬,乃是个仁义之人,虽然占山为王,独霸一方,但对老百姓不掠、不夺,深受老百姓的拥戴。有关这一点,老朽是心服口服,对大寨主格外钦佩!只因,我手下的弟子萧银龙,不明白事理,我让他拿着我一封信,来找老寨主于凤恒,为的是定亲之事。哪知道这孩子没听我的话,误入前寨,惹是生非,使大寨主动怒,这才把他押入水牢之中。这不怪大寨主,全怪我徒儿无理,我当师父的也有责任。今天来,特意替我徒儿向大寨主赔礼,请大寨主担待一二。”胜英说着,深施一礼。

韩秀一摆手:“老明公,休得如此。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也不能全怪少侠,我山上的人也有责任,还望老明公海涵。”

“哈哈,多谢寨主爷宽宏海量。再说一件事,我这兄弟于凤恒,虽然说他要离开莲花湖,他绝没有恶意。拿人心比自心,他做这件事,觉得对不起大寨主,内心有愧,所以才迁居,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我觉得大寨主通情达理,也不能责怪此事,我替我兄弟于凤恒向大寨主赔礼了。”胜英说罢,又深施一礼,真叫韩秀左右为难哪。

韩秀一想:胜英是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头,又是武林名声远震的三侠,这么高的身份,这么大的年纪,能跟我说小话、赔礼,这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啊。韩秀真是受一宠一 若惊,很受感动。韩秀想:冤仇宜解不宜结,既然胜英亲自出了头,又向我赔礼认错,那就算了。韩秀就想传令,让大伙散开,让他们过去。韩秀要真这么做,一天的云彩就散了,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哪知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上垂首坐着一个人,正是宝刀大将韩殿奎,这韩殿奎特别憎恨胜英,他在南北英雄会上,被胜英削掉了一只耳朵,他是一直怀恨在心。今天一见胜英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拉宝刀、跳过去决战。但是,韩秀不发话,他不敢。

韩秀和胜英对话,他在旁边听着。他一看,韩秀要上当,被胜英给说服了。韩殿奎可有点着急了,急忙站起身来高声喊喝:

“韩秀,我有两句话说。”韩秀一看,三叔说话了,赶紧抱拳:

“叔父,有话请讲。”

“大寨主,你休要听胜英一胡一 言乱语。这叫打一巴掌,给咱一个甜枣吃。胜英这老匹夫,嘴甜心苦。前者在莲花峪,毫不留情,把叔叔我的耳朵给削落了,难道说你不给叔叔我报仇吗?就这样便宜了他?再者一说,知道的,你通情达理,不知道的,一定说咱们莲花湖害怕胜英。韩秀,望你三思而行。”韩殿奎说完,林士佩说话了,他呀跟韩殿奎是同一种想法,他也恨透了胜三爷,做梦都想报仇。现在胜英来了,他正想把胜三爷一镩扎死,一雪当初之恨。他一看韩秀跟胜英谈得还挺投机,真要听了胜英的话,这仗就打不成了,林士佩拱了三拱,没敢言语,韩殿奎这一说话,激起了他的勇气,林士佩一拱手:

“贤弟,老爷子说的太对了,胜英这个老匹夫,面忠厚,内小人,嘴甜心苦,说的一样,做的又一样。你可不能上当呀。你要是把他们放了,早晚必是祸害,这叫放虎归山,必要伤人,大寨主千万不能听他的。”

林士佩横加阻拦,激怒了胜英,胜三爷手指林士佩,一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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