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白玉虎杀贼报父仇 蒋伯芳棍扫萧金台(2)
再说,穆小春,把五毒梅花针揣起来,双刀归鞘,也不管她爹,也不管她哥哥,把蒋五爷抱进屋中,把灯光点上,先洗了洗,又坐在旁边喘了口气,又喝了口水?动金莲,来到蒋伯芳近前,手拿着灯,瞅着蒋伯芳,一瞅这小伙长得真带劲,不知道我跟他提亲,他答应不答应?一想不管怎么地,我得试一试。
穆小春掏出解药,先涂在伤口上,又给灌下一粒药,怕蒋伯芳醒过来动怒怎么办呢,她拿一根绳来把蒋五爷牢牢绑在椅子上。她绑完了,蒋五爷也缓醒过来,哎呀,蒋五爷一看,自己的两臂绑在椅子上,想要动转,比登天还难。抬头看,正是跟自己一交一 手的女贼穆小春。
就见穆小春,脸上乐得像一朵花似的,正趴在桌子上,凝神注目观察自己,蒋五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穆小春说话了:
“呦,姓蒋的,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姑娘我一见到你,就把你喜欢上了。我告诉你,我是穆世宏的女儿,穆小原的妹子,我叫穆小春,有个外号叫风一流 仙子。姓蒋的,你瞅瞅我的模样长得怎么样?如果,你要想活,咱俩就结成最好的夫妻。我们家有的是钱,咱们是远走高飞,找个地方买房子,置地,以度晚年。如果你要想死,今天姑奶奶我就要了你的命,你跟我说句痛快话,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
“呀呀呸!”蒋伯芳那人,闻听此言,气冲斗牛,怒目圆翻,咬碎钢牙。
“你这下贱之辈,闭住你的臭嘴,五爷就是不怕刀哇,你快要我的性命,少说废话,再往下说,别说我可骂你。”
“哎呦,姓蒋的你可够横的,你以为姑奶奶我就不敢碰你吗?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把你的心肝摘下来。”
“丫头,你放屁,你这个下贱之辈。”
“你真骂我,你真敢不服,姑奶奶我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她跳过来,一伸手,把蒋五爷前胸衣服抓住,往怀里一拽,柳叶尖刀的尖子就对准蒋五爷的前心。
“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
“你是痴心妄想,不乐意。”
“你再说个不乐意。”
“不乐意,我就是不乐意。”
“呦,可气死我了,既然这样,休怪我姑奶奶心狠。”她这意思,就想动手,突然听后窗户外头有人说话:
“天上无云不下雨,孽障,你胆大妄为。”穆小春就是一愣,心说,这是谁呀,说的什么话。提双刀奔后院去了,一看没人,打垫步,飞身上房,打凉棚往四外观看,还没人。心说,真是眼前活见鬼。穆小春又一想,管他呢,飞身形,跳到院中,回到屋里,来逼蒋伯芳,来到屋里就说:
“我告诉你姓蒋的,让你多活一会也好,我问你到底愿……,唉!”再找蒋伯芳,踪迹不见,只剩一根绳子,一把椅子,穆小春大吃一惊。心说,真是出鬼了,提刀转身到院里要找,就见蒋五爷威风凛凛正在门前等着。穆小春一看,吃惊非小哇。
“唷,我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哈哈,这话你问不着,休走,看棍!”五爷抡棍就打,穆小春由于害怕过度,措手不及,被蒋五爷一棍,正拍在脑袋上。“啪”,头颅崩碎,死于非命。
打完之后,再看,从后院一转身,走出一个出家的道人,书中代言:这老道是谁?正是蒋伯芳授艺的老恩师,松竹观的观主,艾莲池。原因哪,蒋五爷满徒之后下山闯荡江湖,老人放心不下,暗地之中跟着蒋伯芳。一则,要保护蒋五爷的安全;另则,要看看徒儿的品德如何。这些日子来,艾老剑客就没离开杭州呀,他暗地之中一考验,五徒弟蒋伯芳,不愧是个正人君子,心里头非常高兴。心说,我这徒弟没白收,拿今天晚上这件事来说,艾老剑客也在暗地之中跟着,蒋伯芳中了毒一药针被迫遭擒,穆小春在这调情、逼婚,都被蒋五爷严词拒绝,艾道爷在后窗一听,心中高兴,这才是我的好徒弟,你的心要稍微一歪,我今天就取你的狗命,他这才说了一句话,把穆小春调开。然后到屋里,救了蒋伯芳,蒋伯芳把穆小春打死之后,艾道爷这才露面:
“徒儿,今天该你报仇的时候了,你还不报仇,等待何时!”说着话,艾道爷往地上一指,那还躺着两个人呢,穆世宏和穆小原。蒋五爷闻听此言一抱拳:
“弟子谨遵师命。”说着提大棍就过来了,未曾动手之前,蒋伯芳跪倒在地,仰天长叹,二目之中,珠泪滚滚:
“爹爹,娘呀,儿伯芳给你们报仇了。”蒋五爷说完了,二次站起来,把眼泪擦净,大棍往空中一举,“啪,啪”两棍,结束了两个恶贼的性命,艾道爷点了点头:
“伯芳,现在你大仇已报,一心无挂了,就应该及早赶奔南京,去找胜英才是。”
“多谢师父。”艾道爷说完,伸手从兜中掏出一包药面,就撒在亭前亭后,然后又到屋里头,把老穆家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道爷要带回松竹观,说他不也是贼吗?不是,这叫取不义之财做有义之用。艾道爷准备用这笔钱,救济山区的穷苦百姓,把这些金银首饰拿到手了,道爷让蒋伯芳离开,取出火纸一吹,霎时之间,老穆家就变成了一片火海,把三具一尸一体也烧没了,这叫焚一尸一灭迹。
艾道爷自己回归松竹观,咱不提,单说蒋五爷,夺回宝棍来,心中高兴:杀死仇人,心里痛快。十几年的仇,总算报了。五爷一想,我还得回去,见我盟兄,他又回到老董家等三天,董士兴才回来,他还不知道家里出的事,等他回来之后,蒋五爷热情款待,最后把盟兄叫到自己屋里去了,哥俩促膝谈心,蒋五爷一笑:
“哥哥,我跟你说点事,你可别往心里去,人生天地之间,这种事也难免。”你看这么一说呀,把董士兴说得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盟弟,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唉,一言难尽。”蒋伯芳是正人君子,不会说瞎话,就把嫂嫂高氏所作所为向董士兴说了一遍,董士兴不听则可,闻听此言,真是五雷轰顶啊!
“贱人,贱人呐,你竟做出这种下贱之事,败坏我的门风,这还了得,我得杀了她。”
“慢!”蒋伯芳把盟兄拦住了。
“哥哥,我之所以跟你说了,本意,我可没让你这么干。你要动手杀人,就得偿命呀!哥哥,还是那句话,大丈夫难免妻一婬一子不孝哇,出现了这种事,也不奇怪。你经常在外头不归,嫂夫人年轻,架不住坏人勾一引 ,一招走错,这也有情可原。哥哥,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望你宽恕了她,只要她痛改前非,跟你好好过日子,你们还是一家挺好的人家。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就成了千古遗恨,叫人家更为之耻笑,望哥哥三思。”让蒋伯芳一席话,把董士兴劝得是低头不语。
到了第二天,蒋伯芳陪着董士兴到内宅去见嫂子,高氏自知内心有愧,见到丈夫回来,眼泪掉下来了,董士兴用手指着她:
“贱人哪,贱人哪,你做的好事。”高氏还是有心的人,臊的满脸通红,往丈夫眼前一跪,把过去的事,全承认了。而且,也感谢了蒋伯芳,蒋五爷当着盟兄的面,把嫂子好好的训斥了一顿:
“嫂子,只要你悬崖勒马,跟我哥哥好好过日子,你的后果还是挺幸福的,如果你执迷不悟,将来后果是太惨了。再要叫我蒋伯芳知道,我哥哥饶你,我也不容。”高氏闻听此言,对天起誓:
“从今以后,我一定做个好人。”
书中代言:通过这件事教育,高氏真学好了,跟丈夫处得相当密切,真得了个好结果,小夫妻对蒋伯芳更加感激了。五爷一看,在这没什么牵挂,跟盟兄盟嫂辞别,小两口子这才摆酒宴,招待蒋伯芳,弟兄在此分别。
按下董士兴不提,单表蒋伯芳,起身赶奔十三省总镖局,你看这结果比石秀杀嫂,武松杀嫂要强得多。那也就是说,蒋伯芳处理事情,要比石秀、武松高明得多。一怒之下,要把盟嫂杀了,既苦了董士兴,也苦了高氏。蒋伯芳把这事处理完了,心里挺高兴,起身到了十三省总镖局。进门一打听,有人告诉他,都不在,昆仑侠胜英率领老少英雄一百零八人,赶奔肖金台赴英雄会去了。五爷一听,就是一愣:
“英雄会在哪?”
“在肖金台。”
“肖金台在哪?”
“你出了门,往东走,顺着一条大道,钻山,走四十里地,就是肖金台。”蒋五爷把地理打听熟了,这才肩扛大棍,大踏步赶奔肖金台,结果来到山口一看进不去。肖金台呀,几道山口都用石头堆垒上了,喽罗兵在上面准备了强弓硬一弩一,离远了用箭射,离近了,用石头砸,根本不给开门。五爷没办法,又往后边转,最后终于攀山而上,这才来到中央大厅。蒋五爷飞身上了大厅,一看有三层天罗网,下不去,最后发现一个窟窿,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文书咱已说过,这个窟窿是夏侯商元用刀给砍的,正好留个天窗,蒋五爷探头往院一瞅,一个老者,手中擎着鱼鳞紫金刀正跟一个中年人动手,看那样子已经招架不住了,从五官上来看,从穿衣戴帽上来看,肯定是我的三师兄胜英,胜子川。因此,蒋五爷这才大喊一声,跳进天罗网。
夏侯商元认识五弟呀,一看是蒋伯芳来了,心花怒放,高声喊叫:
“五弟,你这边来,三弟,你先别打,快回来。”胜三爷冲着林士佩一抱拳:
“林寨主,并非老朽怯战,我有点事,咱们一会儿见。”就这样,胜英回来了,气喘吁吁,把头上的汗擦擦,夏侯商元给介绍了:
“老五呀,这就是你三师兄胜英。三弟呀,这是咱五弟蒋伯芳,人送绰号,飞天玉虎。”蒋伯芳赶紧跪倒在地,给三师兄叩头,胜英赶紧用双手相搀。
“我的好五爷,可把你盼来了,咱师父可好?”
“回三师兄的话,咱老师身体非常好,让我给大家致意呀。”弟兄们携手揽腕归坐,大伙都围拢过来,问寒问暖。但是,这是英雄会,没有工夫谈太多,谈过几句之后,蒋伯芳就问胜英:
“三哥,这怎么回事?”
“五弟呀,我跟闵士琼约定,十阵赌输赢,咱们连胜了四阵,这是第五阵,林士佩叫号跟我较量,我二人正在赌斗输赢。”
“三哥,要这么说,咱俩换换行不行,我替你打一阵。”
“这,五弟有所不知,我跟林寨主说的清楚,就是我们两个人动手,外人不得参与,恐怕不方便吧。”
“哎,三哥,这也不是法律,有什么怕的,万事没有不更动之理,你跟他讲讲,他要乐意的话,这阵我包下来了。”其实胜英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老英雄站起身来,来到林士佩跟前:
“林寨主,我这来了个小师弟,叫蒋伯芳,打算与林寨主比个高低,不知你意下如何。乐意,你们俩就伸手,不乐意,还由老朽奉陪。”
“这个——”林士佩就是一愣,心说话,我跟老匹夫胜英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了,没分输赢。哎呀,如果胜英急了,再使他的镖,再使他的甩头,我能不能取胜,这事还不敢说。看了看小伙蒋伯芳,年纪挺轻,有什么能力,我要是赢他看来比胜英能省点力气。书中代言:那么聪明的林士佩,他错打了主意了。想罢多时,点点头:
“老明公,既然你要替换人,某家愿意就是。”
“多谢林寨主。”胜英回归本队。
“五弟呀,林寨主答应了,愿意同你比试。”蒋伯芳当时就站起来了。
“要那么说,三哥你先歇会。各位,咱们有工夫再谈,我去较量较量。”飞天玉虎迈步来到林士佩面前,往这一站,林士佩一看,这小伙长得真带劲,这棍怎么这么粗呀?甭问,这棍是空的,外面一层壳,真要实心的,你也拿不动。林士佩看罢多时,手擎三挺分水狼牙镩,高声喊喝:
“对面来人,报名再战!”
“在下,飞天玉虎蒋伯芳是也。”
“哈哈,姓蒋的,既然你愿意替你三哥伸手,来来来,跟某家分个高低。”他哪里知道蒋五爷的厉害,蒋伯芳点点头,“唰唰唰”把亮银棍耍了几回,使个举火烧天式,“悠”——奔林士佩搂头就打。林士佩骑马蹲裆式站好,使了个横担铁门栓往外招架,“噹”大棍正砸镩杆子上,就听“嘡啷啷”这一下不要紧,把林士佩震得蹬蹬蹬退出几步去,身子一栽,好悬没坐地上。顿时,林士佩感觉到两臂酸麻,虎口发酸,他就是一愣呀,“哎呦”我上当了。林士佩后悔就甭提了,我怎么能答应老匹夫的要求呢,换了一员猛将,这小白脸子的劲可太大了,林士佩后悔不迭,但话已说出,不能反悔,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蒋伯芳往前一跟步,“喔”,第二棍又到了,林士佩赶紧使了个怀中抱月,“嘡啷啷”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这才把大棍拨出去,两人蹿蹦跳跃,互不相让,就战在一处。
伸上手之后,两旁的人定睛看着,无不喝彩,一瞅这蒋伯芳,伸手拾腿,干净利索,亮银盘龙棍上下翻飞,舞作一一团一 ,是风雨不透哇,把林士佩逼得,嘀溜溜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那么猛的林士佩今天算遇上对手了,打了二十几个照面,蒋伯芳玩了个漂儿。那位说,这漂儿是怎么来的呢,这是蒋伯芳有意露一手,打算使天弓棍。他抡起大棍照林士佩一砸,林士佩知道棍沉,使了十成十的力量向上招架,“开!”大镩正兜在棍子上,“悠”的一声,撒手了,把胜三爷吓了一跳。“哎呦,老五,你这么大的劲,怎么叫他把棍子震飞了。”在座的人无不吃惊,其实,这是蒋五爷有意的,玩漂儿,就在于此。
棍子飞到空中,林士佩心中高兴,好小子你还是没有我劲大。哪知道,棍子飞起来了,蒋伯芳脚尖点地,“噌”往空中一纵,“唰”——在半悬空中把棍子抓住了,身在空中一转个,像旋风一样就下来了,棍随身转,身随棍转,“喔”的一声,直奔林士佩后脑海,完全出乎震八方意料之外,他以为他赢了呢,这一疏忽的工夫,没想到棍子到了。“哎呦”把林士佩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使了个缩颈藏头,大镩往后一背,这一招叫苏秦背剑,大棍子砸在镩杆子上,连后背带镩杆子,“啪”,就这一下不要紧,把林士佩能推出两丈多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看林士佩是大口呛血,纹丝不能动,把人给震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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