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神镖将被困方家集 金头虎途中遭人戏(2)
书中代言,华五爷没说瞎话,他真去找胜英去了。因为华五爷这人从来好静不好动,腿脚特别懒,轻易不出门。自从“逢虎山”明清八义散了伙,老头子就回到陕西莆州华家庄,隐居这么多年没露面,干什么呢?教了八个徒弟,没事在家学学武艺。老头练的是一手大槍,号称:神槍无敌将。他的槍练得可绝了。
前些日子突然接到胜英的请帖:儿子胜奎要成亲,请自己喝喜酒。华五爷一想:我再不爱动,这事我也得去。况且这么多年和我三哥没见着了,哥俩好好谈谈,而且不定有多少人参加这个喜事呢?我能见到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所以华五爷心这一动就决定起身。带了两徒弟和足够的银两赶奔茂州古城村。走到半道上老遇上下雨,结果就耽误了喜期。本来正日子是六月十五,结果他们是六月二十三才赶到茂州古城村,晚来了七八天,到这之后扑空了。胜英不在,亲朋全空了,就见到胜奎和胜福,胜奎一看五叔来了,热情款待。华五爷就问:“你爹哪去了?”
胜奎口打唉声:“五叔啊,我们家摊事了。”如此这般胜奎作了介绍:“我成亲的那天晚上可热闹了,有个和尚大闹洞房,放了一把大火,烧了一百多间房子。不信你上外头看看去,残垣断壁呀。坑了好几十家呀!就为了这件事情,我父亲一赌气离开家乡,去寻找这个凶僧。老少的英雄都跟着去找去了,到现在一点回音都没有。”
华五爷闻听十分扫兴,结果扑空了。五爷一琢磨,我就这样回陕西对不起朋友,既然三哥出事了,我要助一臂之力,但又怕家里人挂念。就这样把两徒弟打发回去了,自己留下寻找胜英。他走的这方向也是奔东南,可巧半路遇上贾明、黄三太几个人。他瞅着这贾明就眼熟,心说,这孩子是谁呢?这不是贾亮的哥哥金头虎吗?这孩子的个头也蹿起来了,比当年也粗,不错,是贾斌久的儿子。刚想上前说话,贾明跑到庄稼地里去拉屎了。黄三太一帮人在树底下等着,华五爷心说:等一会儿再说吧。后来呢,黄三太那几个人直接奔北下去了,为什么?华五爷不知道。一直到贾明从庄稼地里出来,到饭馆吃饭,华五爷跟他开玩笑,说明真情。
咱们书归正传,华五爷把经过跟贾明说完了,贾明把嘴一咧:“我的五伯父,你也够笨的,你倒问问我黄三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我呀!”“唉呀,”华五爷说,“我都不熟悉,要熟悉不就说话了吗?”“他们都没了,咱们俩在一块吧!咱去找我三伯父。”爷俩个商量好了沿途寻找胜英。真是无巧不成书呀!他们也找到方家寨。你别看贾明是母狗眼,这眼睛还挺好使唤。他看着前边来个人像胜英,贾明一琢磨:是我三伯父吗?由于离着比较远,他就看胜三爷在一个门前一晃被一个人接进去了。而且接胜英这人特别像林士佩。贾明一琢磨:林士佩怎么能上这来呢?哎呀,这回我办事也得一精一细一点,别猛闯行事。跟华五爷一商量,他们爷俩就找对面小饭馆。进了茶馆要了壶水,贾明装着大蒜瓣,把伙计叫过来了:“伙计呀,跟你打听点事。”“嗯,有话您说。”“你们对门那家挺阔气的,姓什么?”“姓方”。“啊,主人是干什么的?”“买卖人,人家在各地方都有买卖。”“另外我再问问你,他们家经常有客人吗?”“唉呀,这可不清楚,你别看我们对门对户的,可人家那门老关着,谁来谁不来的,咱们也不敢问,也没注意那个。”贾明一见人家伙计不说什么,也不便深问。他跟华五爷一商议,让华迁在这等着,贾明出来围着方成的家转了几圈,忽然听见院里有动武的声音。贾明心说:谁跟谁打仗?如果刚才进去那人是我三伯父,很可能是他跟林士佩动手,但是有时又听不清,本宅深宅大院,特别隔音,贾明十分着急,一直到天黑了,贾明这才回来。见到华五爷一商量,贾明说:“这么办,我觉得咱俩可以探一探本宅。”华五爷同意。天黑了,人家茶馆也关了,贾明把茶资付了,爷俩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了一会,一直到定更时分,爷俩起身直奔方成的家。来到大门外一看,门关着,院里肃肃静静的。华五爷说:“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看看。”老头子飞身上房,进了院子,贾明拎着镔铁杵在外头听信。华五爷爬到大厅,侧耳一听,正赶上林士佩和方成几个人闲谈,从谈话当中,华五爷才知道三哥胜英被困在翻板之下,有心动手,又一想还有个贾明呢!我先跟孩子打个招呼。因此华五爷又赶到前边,跳到街上,把贾明叫到没人之处,跟他讲叙一遍。贾明一听这火就压不住了,把小辫一晃:
“唉呀,林士佩这个王八蛋三番五次跟我三伯父为仇作对,如今又把我三伯父困在翻板之内,明儿岂能和他善罢甘休,五伯父,你甭管,我跟他拼了。”他来到方成家的门口,金头虎抡起大杵,“咣咣咣”,三杵把大门砸掉,一头他就钻进来了。
华五爷在后头跟着咱且不说,单说贾明见人就打见人就砸,嘴里边喊:“林士佩,把我三伯父献出来还则罢了,不献我三伯父,我杀你们个鸡犬不留!”“噹咣,噹咣,稀里哗啦”,贾明正在发威,惊动了铁戟将方成和震八方林士佩、金棍梁德、铁锤将梁兴,这几个人各提家伙来到前厅和贾明打了个照面。林士佩冷笑了一声:“贾明儿发什么威风,林士佩在此。”
贾明就像疯了似的:“哎呀,林士佩冤崽仔,我正找你哪!冤有头,债有主,我且问你,你把我三伯父困到哪了,还不给我一交一 出来,大概金头虎这两下子,你小子有数!”
“哈哈哈。”林士佩一笑:“贾明啊,我对你太了解了,你是当今有名的大饭桶。我怕谁也不能怕你呀!你是带人来的还是自己来的?要领人来的,你叫别人伸手,你在旁边歇一会。你这两下子不配跟震八方动手。”
“好小子,我叫你志大!”蹦起来就是一杵子。林士佩往旁边一闪身,在他身后金棍大将梁德晃大棍就过来了:“贤弟,你闪在一旁,把这丑鬼一交一 给愚兄!”“啷啷啷啷”,这家伙一蹦过来就把贾明吓坏了。贾明一瞅,这位身高能有一丈,比自己高出一半还多,尤其是他手里的一条大棍,好像大房檀啊,长有一丈二尺挂零,夺人二目,就这棍子往少说也得八百斤,贾明连打都没敢打:“嚄,我的妈呀!”转身就走,刚一转身华五爷来了:“明儿,不必惊慌,五伯在此。”“哎哟,五伯父,你去看看,可了不得了,你瞅这小子棍子有多粗!”
华五爷一伸手从腰中拽出十三节链子槍,“哗啷啷”一抖链子槍,老头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哎”,心说,我还小呢,今年才六十八岁,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粗的大棍,这人得有多大的劲,这可是当世的奇才呀!就见金棍大将梁德“哇哇”大叫,用棍子一指:“老头,你是什么人,敢情你也为胜英而来吗?”
“不错,老朽乃是陕西莆州人氏,明清八义排行第五,姓华名迁字紫远,人送绰号神槍无敌将。”
“哎呀,无名鼠辈,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救胜英,纯粹自己找死。看棍哪!”嗖,抡棍就砸。
华五爷不敢招架,往旁边一闪身,抖链子就砸,林士佩晃着狼牙镩就过来了:
“大哥,打这样的用不着您,您是大将,压后阵的,对付那了不起的人物,把这华迁一交一 与小弟。”林士佩过去大战华五爷。
华迁的能耐是不错,但是战不过林士佩,两个人打到二十几个回合,华五爷这链子一抖,“哗啷啷”把林士佩的狼牙镩给挽住了,五爷往怀里一扽一撒手,想把那狼牙镩给拽过来,谈何容易,林士佩那有多大的劲呀,就见震八方一陰一陽一把一合,往怀里一使劲:“老匹夫你过来!”就这一下不要紧,华五爷收不住脚,噔噔噔噔往前一跄就摔到地上了,铁戟将方成过来把华五爷踩住,过肩头绕二臂生擒活拿。这么大的华迁华志远得了这个结果。贾明一看,“我的妈呀!”扭头就跑。林士佩晃狼牙镩在后就追,一直从院里追到大街,从大街又追出方家集去。贾明晃着小辫,腆着草包肚子,抡开罗圈腿,“唰唰唰唰唰”。林上佩一边跑一边喊:“贾明儿往哪里走!”贾明嘴还挺硬:“你甭管我,有地方走。”“小辈儿,你给我站住。”
“废话,我站住就完了。”贾明说着进树林了。林士佩一看别追了。兵法云:败将不可追,穷追必吃亏。尤其贾明这小子别看长得丑,可鬼点子多,我再上了当!得了,就当放个屁,把他放了就得了,林士佩一转身回去了。
不表林士佩单表金头虎。一直看林士佩回去了,这才敢从树林出来。贾明把大杵往地下一杵,嘴一咧就哭开了:“哎呀,三伯父,五伯父呀,你们都完了,我救不了你们,如何是好。我三哥干巴鸡小白脸也都不来,他们都跑哪去了,呜……”
这贾明不是假哭,是发自肺腑。贾明一想:流落他乡,举目无亲,抬头四顾,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面对强敌,束手无策。这时间要拖长了,三伯父五伯父一个都活不了呀!叫天不应,叫地地不语,我有什么招呀!贾明实在太难过了。哭罢多时,一琢磨,我这种人活着都不如死了,活个什么劲儿!干脆我就上吊得了,贾明动了寻短见的念头。抬头正是个歪脖儿树,贾明心说:谁这么缺德,在这种棵歪脖树,这就是给我准备的。唉,又一想怨人家干什么,不是我自己乐意死吗!贾明一伸手把十字袢解开了,往上一扔,挽过来系了个套,金头虎双手抓住绳,把牙一咬,这一咬,心里说话:上吊啦,我试一试上吊是什么滋味。贾明又一想,这上吊的滋味不能好受,我看见别人上吊,把脖子勒得挺深,把身子伸得多长啊,舌头都出来多长,有的把眼珠子都勒出来了,这滋味不行。不不不,不能上吊哇!唉,干脆想个别的法吧!贾明蹲在树底下想了半天,一眼瞅着大杵了,这大杵三楞八面一个尖,比槍尖还快,贾明把大杵拿过来,尖对着胸口,心想:得了,我用大杵把我扎死,这一咬牙扎肚子里不就完了吗?对,想到这他身子靠着树,把眼睛一闭,把杵尖对准自己的草包肚子。
“哎呀,哦!”贾明一想:不行,不能杵死自己,那该多痛呀!而且,我这镔铁杵打造的目的是杀别人的,哪能杀我自己呢?况且这一流血过多也太难受了,还是不扎为好哇,想到这他把大杵放下了。总而言之,就这么一句话,贾明这都是假死。合计半天都舍不得,“唉呀”,还是上吊为好,上吊落个全一尸一呀,管怎么的勒上就完呗。贾明想到这,又把绳抓住了往两旁看看,“唉,上吊啦,我可要上吊了,有没有同伴要跟我一块上吊呢?”这不废话吗?他问了半天没人理他,贾明一想:该着我死,嘿呀,该着我上吊,他想正在犹豫呢,后边来个人,这人瞅着贾明可笑,金头虎一点也不知道。正在这阵,这人过来了,把贾明的两个跨骨一夹,往上一端,把贾明给挂上了。哎呀,这下可不要紧,差点把贾明勒死。金头虎心说:谁这么缺德呀,你怎么把我挂上了呢?哎呀,不用问准是鬼呀,哎呀,不相信这可不行,真有鬼呀!贾明觉得脖子窒息得难受,脸发胀,眼珠子往外冒,舌头直往外鼓。贾明一想:完了,完了。把这树干压得“咔吱咔吱”直响,那个人在后头看着,心说话,你小子净冒坏水,今天我叫你尝尝苦头,一看贾明太难受了,“得了,把他放下吧,勒死了不好办。”这位过去往上一纵就把贾明给放下来了。金头虎靠在树上好半天才复原!摸了摸脖子:哎呀,唉,可要了我的命了,往后把我打死我也不上吊了,这滋味是真难受啊!“唉,”贾明一想:“是谁把我挂上的又是谁把我放下来了?”贾明的精神一振,把眼睁开了,抬头一看,在他面前站着个老头,这老头细高条是个大个,肩头背着钱褡子,穿的衣服前后都是补丁,多少有点赤红面,还有点酒糟鼻子头,一把一胡一 须都扦了毡了,这老头抱着肩膀乐嗬嗬看着自己,贾明这火就往上冒,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了。
“喂,老家伙,你缺德带冒烟呀,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挂上的。”
“是呀,年轻人。我看你有点舍不得,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放屁,有这么助我一臂之力的吗?好事还行,这是你催我死,你都损到家了。贾明我跟你玩命!”说着话抡拳就打。
老头往旁边一闪身,伸出两手指来:“别动!”正捅贾明背后头,金头虎就觉得麻酥酥的,当时就动不了了。那老者转到他的近前,用手弹着他脑袋门:
“贾明,都说你小子坏,今天一看真是不假呀!你不死跑这装什么相。你怎么不想救你三伯父和五伯父哪?你死就能办得了事吗?今天因此我才惩治你,算了,看在你年轻无知,暂时把你饶了吧!”老头说到这朝贾明的屁一股“啪,”来了一脚,贾明身子一栽歪一下,把穴解开了。金头虎心想:这人还能耐,还会点穴哪,哎呀,见高人不能一交一 臂而失,看起来他没有恶意。贾明过来一抱拳:“老爷子,明儿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个误会,老爷子你可多担待,我这赔礼了。”
“哈哈哈,照这样还行,将来还有出息。”
“唉,请问老爷子尊姓大名,现在何处?”
“甭问,这个你甭想知道,老朽不能说呀,不过贾明啊,你们要办的事,我都清楚。胜英被困在方家集,铁戟将方成他们三大将把华迁华五爷也活捉了。你说怎么办?”
“唉呀,我没辙了,我才跑这寻死来。我说老爷子,你可能是个世外的高人,请求你助我一臂之力,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的忙。”
“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让我赶上了呢?明儿前头带路,这回到方家集你见到林士佩和方成尽管说大话,把他们引出来,待老朽捉拿他们。”
“哦,我说老头,你有那能耐吗?别吹老半天,到那你再趴下!”
“孩子,你不用使激将法,我可不是跟你吹,就那四个无为之辈不值得我一打,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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