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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 李将军不识梅花枪 罗元帅暗毁铜旗阵

九十八将军不识梅花一槍一 罗元帅暗毁铜旗阵

上回书正说到在铜旗阵前罗成与李元霸交锋见仗。罗成使了一招儿绝一槍一,叫做梅花七蕊。这一一槍一正在李元霸的左肩头上,噗的一下,把踢庭兽挑下去了。书中暗表,罗成因为表哥秦琼有话嘱托,知道李元霸必是来帮助破铜旗阵的,到时候用的着他这对锤,所以手下留着情呢!要不然,这一一槍一就把李元霸的命要了。李元霸吓得惊叫一声,还没定下神来。“走,看一槍一!”罗成又一一槍一奔他小肚子来了。他赶紧两脚扎住镫,往上一长身,一槍一尖顺着右腿甲叶缝儿钻了进去,噢!把大一腿里臁儿肉挑下一块来。二马冲锋,李元霸没敢过镫,喊了声“姥姥!”拨马就跑。哈哈哈哈!罗成狂笑一声,说:.“今天罗小爷饶了你这条残喘一性一命,逃命去吧!”

李元霸败下阵来,瓦岗众将无不高兴。他们想,李元霸呀,在四平山你这双雷鼓锤沾死碰亡,军刃着上就飞,可称没人敢惹,想不到今天我们老兄弟罗成用五钩神飞一槍一把你扎了个落花流水!秦琼心说,幸亏我嘱咐过罗成,要不李元霸就完了。再说李元霸饱回本队,见到柴绍说:“姐夫,这小白脸儿真没有好心眼儿,实在可以呀!”柴绍说:“谁让你出去的,咱们快去见秦元帅吧!”这一行人来到西魏阵中。秦琼见了柴绍说:“兄弟,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咱们先收兵吧!”当下传令,收兵撤队。

秦琼带领人马撇入营门,命人把李元霸从马上搀下来,卸去盔艳铠甲胄,给伤口敷上金疮敌,包扎好。众人都来到中军宝帐,柴绍领着李元霸跟瓦岗弟兄们见礼。齐彪把自己误入挂锤庄、被梁世泰打败、遇李元霸搭救的经过说了说。柴绍说:“二哥呀,这梁世泰拄锤求友,不过是想弄个武言做。我说:大隋朝快完了,领他到西魏大营营,给他举荐一下。”说罢把梁世泰叫了过来:“你给秦元帅见个礼!“梁世泰跪倒磕头:“秦元帅在上,我梁世泰大礼参拜。”秦琼说:“梁壮士请起。你的事情,柴贤弟已经向我说明,你先入伍当差,帮助我破阵,立了功之后,我必写折子呈请我国万岁,封你个一官半职的。”“哎好,我多谢秦元帅了。”秦琼又问李元霸:“将军,你跟着柴贤弟来到我国大营,必是有事吧?”李元霸这才说:“我说饭锅呀,打过四平山那仗,我们一家子也都反啦!我爹爹惦记着您当初在临潼山楂树岗救命之恩,让我姐夫带着我来帮助您打东岭关,破铜旗阵。我这儿带来了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两,您无论如何得下。这回我是替一我爸爸给您报恩来啦!”秦琼说:“你来帮助破阵阵,我请都请不到,这太好了!无奈这金银我不能收,当初临潼山之事我义不容辞,并没想要什么报答。这批金银你是怎么押来的,还怎么押回去。”柴绍说:“二哥,我岳父实存是过意不去。我这四弟死心眼儿,一条道儿走到黑,您拗着池,他就跟您犯犟我看这金银您就收下吧!”不少弟兄们也劝秦琼:“二哥,人家好心送来,您别不收哇!”秦琼无法,这才吩咐下去:“来呀,查点入库,算我收下吧!”没想到金银刚收下,李元霸就说了:“我说饭锅呀,这您得给开个收条。”秦琼听了一愣:“啊!还要开收条?”季元霸说:“是呀您收下金银,开了条,我再帮助您破了阵,一码换一码,您这恩我们就算报了,往后就不欠您人情啦!”秦琼一听,心里,说噢,原来如此,要说报恩,我的恩你们报得过来吗?他问柴绍:“我说柴贤弟,这是怎么回事?”柴绍说:“二哥,刚才我没跟您说吗?我这四弟缺心眼儿,办事一爱一死抠儿,您甭跟他一般见识,给他开个条完啦!”旁边徐茂功一听,什么,开条?不成。他用手扽了扽秦琼的衣服,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不能开。这时秦琼想明白了:噢,你爹己经自立开唐英主,将来隋朝一倒,必得跟西魏王争夺江山杜稷,碍着我这份儿人情,你们不大好动手。让我开条,这是憋着日后跟我瞪眼哪!大丈夫施恩不图报,做事光明磊落,开条就开条!再说有我老兄弟罗成,往后还怕你李元霸吗?他不管徐茂功怎么示意,说了声:“来呀,笔墨伺候!”有人预备好文房四宝,秦琼提起笔来,刷刷刷,开了收条,落款写上秦琼二字,把墨迹搌干,递给李元霸。李元霸把收条叠好,揣在环里,说:“大伙都看着呢,再破了铜旗阵,我们可就不欠情啦!”秦琼说:“咱们不提这事了,还是说说怎么破铜旗阵吧!”

这时候,李元霸一眼瞧见裴元庆了,说:“哎,我都没留神,这不是小白脸儿哥哥裴三儿吗?”裴元庆因为方才罗成扎了李元霸,这会儿心里特别高兴,回答说:“不错,我就是裴元庆。李元霸,当初在四平山咱们说定各砸各三锤,我姓裴的大仁大义让你先砸的我,对不对?”李元霸说:“那没错儿呀!小白脸儿哥哥让着我呢!”“告诉你说,你那第三锤砸下来,看着象我趴下了,其实是我那匹马让沙子打了腰,它顶不住啦!我被屈含冤,这才走了下去。如今我那对亮银锤不用了,改了龙头锤。”“噢,改了龙头锤?”“对啦!我那蹄血玉狮子不能骑了,换了一匹斑点疙瘩虎。常言说,一辈子不还账,到死也是该人家的。你不是还该我三锤吗?今天应当我砸你啦!”“小白脸儿哥哥哎,早晚我必得接你这三锤,今天我是帮你们破阵来了,这事以后再说吧!”裴元庆一想,现在砸他确实不是时候,留着这三锤,等到扬州会上再砸。“好啦,李四爷,咱们这事暂放一旁。”这时秦琼说道:“来呀,摆酒,给李四爷和柴贤弟接风,咱们喝酒吧!”

不多时调开桌椅,酒宴摆上,大家落坐饮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茂功问道:“二哥,方才两军阵前您听罗成说了些什么呀?”秦琼说:“我们哥儿俩刚才打的是套子话,专为蒙对过颖州王的。我表弟说他是到铜旗阵卧底的,让咱们千万别进山口,进去准死无活,要等他送来阵图,按图破阵。”大伙听了,都很高兴。酒宴过后,各自安歌。梁世泰向秦元帅告辞暂回挂锤庄,把茶馆交付伙计照料,并且取回齐彪的单锤,入营当差,这些琐事不必细表。

返回头来再说东岭关。颖州王杨义臣看见罗成打败了秦琼和李元霸,心里别提多高兴啦!收兵之后,到了王府前面,他和杨全忠父子爷儿俩先下了马,过去要搀罗成下马。罗成说:“干爹,我自己能下马,您别受累啦!”老王一爷说:“不成,不成,你今儿够累的了,我得搀你。”硬把罗成搀下马来。这爷儿俩又搀着罗成连进三道府门,到了银安殿头里。老王一爷说:“全忠,拿掸子去!”杨全忠拿来掸子就要给罗成掸土。老王一爷说:“给我!给找!”接过弹子,让罗成伸开胳膊,自己乒啷乓啷一通掸,掸完身上又掸靴子。杨全忠帮助罗成卸掉戎装。这爷儿仨到配殿换洗已毕,老王一爷吩咐摆酒。酒宴摆上,老王一爷说:“儿呀,今天你当间儿坐。”罗成说:“干爹呀,在军务之中您把帅位让我了,我坐当间儿。这儿就咱们爷儿仨,孩儿怎么敢当。”“儿呀,你非坐当间儿不可,今儿我恭维的是你这能耐,你这么一到,这东岭关铜旗阵无忧矣!”罗成只好坐下,心里说:无忧矣?你别乱啦!反正到时候你老小子就明白了!跟着杨义臣斟酒,杨全忠布菜,爷儿俩向罗成足这么一通献殷勤。罗成心里明白,借着酒劲发出大话:“别看李元霸他锤震四平山,那是因为四平山没有我罗成。今天您瞧见了吧?李元霸连姥姥都叫出来啦!要不是他拨马跑得快,就死在咱们东岭关啦!”老王一爷说:“那我相信,相信!”这顿庆功宴后,罗成回到西跨院,把阵前与秦琼通话的事告诉了手下十三将,说:“一旦阵图过去,要砸这铜旗阵,就看二哥那边使锤的凑不凑手了。”

第二天,杨义臣父子又陪罗成喝酒。已然天黑了,家人进来禀报:“罗元帅,外面来了一位将官,说是找您。”罗成问:“可曾问过他的姓名?打哪儿来的?”“他说是从北平府来的,名叫秦用。”前文书“闹花灯”里表过,秦用是秦琼收的义子,荐到北平王罗艺帐下为将,绰号叫金锤太保,后来做了瓦口关的总兵。罗艺想到罗成在东岭关卧底,将来跟瓦岗军里应外合破铜旗阵用得着使锤的,于是就把秦用调来了。他把破阵的事用对秦用讲明,派他即刻登程到东岭关找罗成。秦用到了东岭关正北,上山无路又怕颖州王起疑心,没敢绕道从西魏大营穿过去。他向当地一个樵夫打听道儿。樵夫说:“这位爷,你找我打听,那算打听着了。您穿过这片树林,漫山坡上有一条小路,那地方叫红石岩。小路很窄,只能走一匹马,走上六里半地,就进山了。”秦用说:“噢,我谢谢您啦!”他穿过树林,上了小路,果然蜿蜒崎岖,只能一匹马对付着走,稍不小心,就能被夹沟两旁伸出的山石挂住。他下到山的里围子,老远看见铜旗阵的隋兵了。隋兵喊道:“什么人?为什么偷道而行?再往前走,开弓放箭啦!”秦用把来历一说,守阵的将!这才领他穿过铜旗阵的东北角进了东岭关西门,来到王府。罗成闻报,哈哈大笑:“想不到秦用他来了。”颖州王问:“成儿,这秦用是什么人?”“干爹,这秦用乃是我手下一员小将,人称金锤太保。在我们幽燕九郡,他双锤一摆,没人敢惹。我父亲派他做瓦口关的总兵,突厥番王听见秦用这俩字就脑仁儿疼,再也不敢兴兵犯境。他来了,咱们又多了一员大将。来呀,快快唤他进来。”“是啦!”家人出去,招呼秦用进来,马匹军刃自有人去安顿。秦用来到上房,管罗成叫大叔,跪倒见礼:“大叔,老人家不放心,让我给您帮忙来了。”罗成让秦用见过颖州王,称呼爷爷;又见过杨全忠,称呼大爷。秦用见礼已毕,颖州王让他一起坐下喝酒。

这爷儿几个吃着喝着,不觉决到定更天了。罗成说:“干爹,咱们各归各个阵地吧。”颖州王说:“是时候了。”这才各自散。去原来罗成有令。不怕敌军白天进阵,要严防他们夜间乘虚而入,所以每到定更天,所有战将都要进入各自阵地。罗成带领秦用和手下十三将来到铜旗阵中央的营帐,帐内没有外人。罗成就把铜旗阵的底细和卧底的经过对秦用说了说。秦用问:“大叔,咱们怎么给他这铜旗阵一毁到底呢?”罗成说:“这事别忙。你来了,我就有替身了。你先把铜旗阵熟悉熟悉,几天之后,你过营见你干爹,给送过一份阵图去。”“就这么办吧!”

简短截说,秦用在铜旗阵里转了几天,把一陰一陽一八卦布局、各种机关埋伏都弄清楚了。罗成对他说:“今灭晚上你还走那条蜿蜒小路翻过山去,到你干爹那边儿送阵图,再给我捎过一封信,约定三日后定更时候,你干爹带人进阵,我们阵内接应。如果他们使锤的不够数就算你一个。”“是啦。”秦用接过阵图和信件,在怀里揣好。等到夜间,他骑马来到铜旗阵的东北角。巡营的隋兵都知道他是罗元帅的侄儿,没有人质问他。偶尔迎面碰见,当兵的问一句:“噢,小兄弟您上哪儿呀?”他说声:“今天月光很亮,我到山顶上巡查巡查。”说着就过去了。他假装登山了望,寻找那条蜿蜒小路,找到红石岩,顺着小路翻过山坡到了山外。他扬鞭打马,往西奔跑,跑着跑着,前边就是西魏大营的东北角。这儿有个偏营门,哨兵喊道:“前面什么人?干什么的?”秦用说:“诸位,你们秦元帅是我的义父老大人,我特意前来,有要事相告。”“噢,请过来吧!”秦用走到近前,当兵的把他领进营盘,左弯又拐,来到巾军宝帐前面。秦琼、徐茂功已经安歇,有人把他们唤醒。泰琼听说秦用到了,赶紧命人唤他进来。秦用进帐,见到秦琼大礼参拜。秦琼又让他见过徐三叔,这才问道:“你不在瓦口关镇守,为什么到东岭关来了?”秦用把前情一说,拿出阵图和罗成的书信交给干爹。秦琼看过书信,展开阵图,一看中央帅台是全阵阵眼,那儿竖有铜旗杆,白天以各色旗帜为信号,晚上以各色灯笼为信号,周围按八卦方位还有八杆铜旗杆,以各色旗帜、灯笼来区分。信上说的明白:三日后定更以后让秦元帅带人进阵,用双锏指点着挨个儿砸周围这八杆铜旗杆。徐茂功过来仔细看了看,说:“二哥,您看阵图上打叉子,画着三角、方块的地方都是翻板,下边藏着各种的埋伏。”秦琼把阵图又看了几遍,直到都看明自了。秦用问:“干爹,您这儿使锤的究竟够用不够用啊?”秦琼说:“这得容我想想。信上说,砸这铜旗杆很费力,一个使锤的顶多砸两根,要砸就得砸倒它,让上边刁斗掉下来,不然这事可就麻烦了。我看这么办吧。来呀,快映把众将叫醒,都到中军宝帐来,就说有重要军情议论。”一会儿的工夫,把众将都叫来了。大家要向元帅见礼。秦琼说:“不要见礼了,都坐下吧!”众将落坐,有人问道:“二哥,天交二鼓,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李相商?”秦琼指了指秦用,说:“这是我的义子秦用。秦用啊,这都是你的叔归队大爷,你先见见礼吧!”秦用跪下说:“诸位叔叔大爷们,我要一位位磕头,就成磕头虫了,我这儿一礼全有了。”说着磕了仨头,大伙一瞧,这秦用还真有个人缘儿,都说:“贤侄,快起来吧!”秦琼说:“秦用奉我表弟罗成之命来送阵图和书信……”接着就把图上所画的,信上所写的对大家说明最后说:“信上说,一个人最多砸两根铜旗杆,咱们数数使锤的够不够。”话音未落,李元霸先开口了:“我说饭锅呀,我既来了,就算一个。’夕秦琼说:,“好了,李四爷算一个。裴三弟,你也算一个。”裴元庆说:“行啊!”秦琼挠了挠头“这第三个可就难找了。”这时梁世泰搭碴儿了:“秦元帅,我已经入伍当差,算我一个吧!”“哎呀,怕是你的力气顶不住,那可就误了大事啦!”“您别看我武艺还不行,这力气可不小,请元帅放心吧!”“好了,就算你一个。哎呀,我表弟信上写着,要四将八锤双锤捣铜旗,这儿还缺一个使锤的呢!”这时有一位站起来喊了一嗓子:“呔!哈哈!二哥呀!您怎么把我忘了?”谁呀?齐彪。秦琼一瞧,这个气,说:“坐下!”别瞧齐彪长得虎势,过去在大羊山劫路时净拿大个儿木头锤唬人,现在虽说换了真锤,他哪儿砸得动铜旗杆哪,齐彪闹了个大没脸,臊答答地坐下了。秦用一瞧,就差一个使锤的,这才说道:“干爹,我罗大叔跟我说,这儿使锤的凑不够让我算一个,在里边接应您。”秦琼说:“那敢情太好了。”李元霸、裴元庆、梁世泰、秦用,就你们四个了。秦用呀,你吃点喝点,往回捎个日信,说我们三日后定更天误不了进阵就是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走,一吃一喝就麻烦啦!”秦用出了偏营门,上了坐骑,原路而回。快到四更了,他回到帐内,把过营的事详详细细禀报罗成知道。

第二天,杨义臣父子陪着罗成吃早饭。罗成可就说了:“干爹,咱们这铜旗阵以旗帜、灯笼为号,可就全仗着八个刁斗上的人搬机簧啦!我想犒赏犒赏刁斗上的人。这回搞赏不花东岭关的钱,孩儿我自己掏,就为让这些当兵的跟我一条心,打起仗来好手把相应。”杨义臣说:“儿呀,你说的有道理,你是大帅,就看着办吧!”爷儿俩说定,罗成回到营帐把张公瑾、白显道、尚时山、夏石珊、尉迟南、尉迟北、一毛一公遂、李功旦找了来,要他们每个人顶一住一杆铜旗,要这么这么办理。这八个人分头照计而行。比如说,张公瑾来到正北旗杆底,把看守刁斗的八个兵士凑到一块儿说:“弟兄们,你们在刁斗上值勤受尽了风寒之苦,每天晚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冲盹儿。我们罗元帅体贴你们,后天赶上十五,要犒劳犒劳诸位,每人加俩菜,喝酒管够,为的是让你们尽心尽职。”这些当兵的说:“张将军,罗元帅待我们太好了。我们在刁斗上值勤,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绝不冲盹儿。您请罗元帅放心吧!”张公瑾说:“还告诉你们说。这回犒劳你们不是老王一爷花钱,是我们罗殿下自己搁腰包。唯独有一节,每人喝多少酒,。吃什么菜,都得写下来,明儿我派人照数给你们送来。要多少就吃多少喝多少。不许糟践东西。谁要是要了不吃,就是成心跟元帅为难。可别怪元帅跟谁不客气”这些当兵的平常吃得很苦,早就馋疯了,听元帅实心实意要请客,谁不冒着要啊!你再要的多,张公瑾也得给你再加码。他一个一个地问。“我说你能喝多少啊?”“不瞒张将军您说,我能喝斤来的酒。”“嗐,这是罗儿帅花钱,还不敞开儿喝,给你写二斤吧!”“哦!那我可喝大发了!”“有元帅作主,喝吧!你吃什么?”“您给我写碗炖牛肉”“来碗炖的,再来碗烧的,痛痛快快吃吧!”就这样,都冒数写下来了。简短说吧,那七位到各个旗杆也都办的是一样的事。

转眼间到了十五,快落太一陽一的时候,各个刁斗底下热气腾腾,一份一份都摆好啦!张公瑾等人喊道“弟兄们,快下刁斗领赏来!呀!”顿时刁斗上放下娱蚣软梯,一位接一位爬了下来。!”下边铺开了地摊儿,有人对着单子递东西:“这是你的二斤酒,炖牛肉、烧牛肉。”“你这是斤半酒,红烧鱼,四喜丸子。”……旁边放着大桶的馒头、米饭还有一大盆熬菜,都随便吃。大伙领了东西,席地而坐,一边吃喝,一边闲聊。这个说:“诸位,要不是罗殿下到这儿做阵胆,咱们能吃这个?”那个说:“一点不假,甭说牛肉,连牛骨头都啃不着。”吃喝了一阵子,许多人可就快没脖儿了,实在吃不下去了。有的刚站起来要走,哪知道罗成手下亲兵早在旁边拿着棒子等着呢,过来梆!给了一捧了,说:“这是你写的,都吃了,喝了!”“大哥,我实在不行啦!”“哼!这是罗元帅自己花的钱。我们有言在先,谁要是要了不吃,就跟谁不客气,不吃还揍你!”那位一听,心说敢情就这么不客气,真揍啊!“我吃,我吃!”说着端起瓦罐,把剩下的半罐酒对着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又把剩下那半碗烧牛肉弦塞一进嗓子眼里。大伙差不多都强塞完了,天已然大黑了。快到定更天,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到时辰了,上刁斗,快上!快上!”大伙不敢怠慢,顺着蜈蚣软梯,一个一个迤逦歪斜往上爬。满上齐了,就把蚁蛤软梯撤了上去。在刁斗上,各个肚子里撑得难受,醉蒙糊眼,说话舌头都短了。这个说:“大哥,我净顾上刁斗,忘了灌水,这会儿渴得邪行,嗓子直冒烟,我说你那水葫芦里还有点水吧?”那个说:“我嗓子就不冒烟啦?水葫芦里的水我还喝呢!”犄角上坐着的那个说:“兄弟,我这上下眼皮直打架,腿也软一了,你先多一精一神一精一神,我这儿嗤呼嗤呼。挨着他的那个说:“你算了吧,我还想嗤呼嗤呼呢!”这么说吧,所有八个刁斗上都是这个样子,这些当兵的全中罗成的计了。

这时中央帅台后边这杆十二丈高的铜旗杆上边一直悬着中央戊己土的黄色灯笼,告知各方阵内无事。因为要是哪方出了事,这中央旗杆上就得升那方的灯笼。罗成站在帅台之上仔细听了听,四而八方鼾声不绝,谁知道刁斗上的隋兵方才酒饭过量,这会儿那醉醺醺地睡着了,就是没睡着的,也动弹不得了。忽听远方梆!嘡!……梆!!嘡!……打过一更一点,心说时辰已到,我表哥秦琼应该带人进阵啦!

再说西魏大营里边,这天傍黑时候,大家吃饱了,喝足了。秦琼对徐茂功说:“三弟呀,我就要带着李元霸、裴元庆、梁世泰进阵了。你传喻全军,个个披拄整齐,人不却甲,马不离鞍,成宿不准睡觉。你就盯住铜旗阵里中央这根旗杆。如果上边挂的灯笼是黄的,暂时无事。他们这个阵东西南北各占绿白红黑一色灯笼,四个犄角各是间杂左右两色的灯笼。要是周围八种灯笼都升了中央旗杆,那就是四面八方铜旗全倒了,所有的机关埋伏都不灵了。这时候,你就下令响炮擂鼓,率领全军大队杀进阵去。”徐茂功说:“二哥,好了,您走吧!我就照这么预备啦!”秦琼把三个大锤将找了来,说道:“李四爷,今天砸铜旗,你可得卖点儿力气呀!”李元霸说:“饭锅哎,你放心吧!我这对雷鼓瓮金锤没错儿!”他回头冲裴元庆说:“我说小白脸儿哥哥,你这锤也改了,马也改了,今儿更得瞧你的了。”裴元庆说:“今天咱们是一家人,拧成一股劲儿,怎么着也得把铜旗阵给毁了。我这对龙头锤,不劳四爷你嘱咐。”秦琼让他们三人各自披挂整齐,鞴好马匹,挂上军刃。定更刚过,一声令下,头一个是秦琼,二一个李元霸,三一个裴元庆,四一个梁世泰,不响炮,不擂鼓,不带兵,四匹马“嗒嗒嗒嗒就奔西山口跑下去了。

这四人四骑刚要进西山口,忽听里头梆、梆、梆……一阵梆声响亮,眼前耸一起一座人墙,哧!哧!……数不清的雕翎箭象雨点一般射来。忽听秦琼胯一下的虎类豹唏溜溜一声吼叫。秦琼见势不好,赶紧掰里手镫,嘴里喊了声“撤!”拨转马头往回跑。那三个人跟着他也把马裹回来了。秦琼回头一瞧,对面停止了射箭,弓箭手都转到山口两旁。他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表弟罗成的信上没说这儿埋伏着弓箭手啊!要知道有弓箭手我带些藤牌手来,挡住乱箭,我们也好闯进去呀,转念一想,小罗成啊!都说你这人惯于玩一陰一使坏,怎么一陰一来一陰一去,竞一陰一到你表哥身上来了?要问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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