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逼江都宫昏君毙命 走地塘关奸相亡身
书接上回。秦琼问杨林:“王一爷,玉玺现在何处?”杨林转了转心思,回答说:“秦琼啊,我得先跟你说说宫里的隐情。丞相宇文化及因为我们杨家夺了北周宇文氏的天下,他心怀不满,净给我侄儿杨广出坏主意,要把隋朝和弄趴下,复夺江山社稷。他和肖皇后通一奸一有染,二人早就想要刺王杀驾。玉玺会破败之后,我侄儿孤立无援,我想他俩今夜必然动手。因为扬州北门外有反王人马,他俩弑君完了,一定带上玉玺出扬州南门地塘关逃走。你们到那里堵截,还不是手到擒来!。”杨林老儿用心很明自,他是要借秦琼之手杀死自己的仇人。秦琼说:“既是王一爷开出路,我一定去杀一奸一相,夺玉玺。”杨林又问:“你拿到玉玺,交给谁呢?”“当然是呈献给我主西魏王了。”“哎,那就错了。西魏王李密乃是个酒色之徒,他到瓦岗山不久,还不敢放肆,若是将来坐了天下,他比杨广还要乱。”“王一爷,那您说我应当把玉玺交给谁呢?”“你听我的,没有错儿。拿到玉玺,直奔河东太原府,交给开唐英主李渊,我看只有他当坐这天子之位。你这一步走对了,将来官高爵显,荫及子孙,若是走错了,一旦斧钺加身,就悔之晚矣!”“王一爷为我好,我谨记就是了。”“哎,别看西魏营中文官武将甚多,可是真正的明自人只有一个。”“噢,但不知这独一无二的明白人是谁呢?”“这明白人不是魏征,也不是徐式功,我说出他的名字,你可别撇嘴。”“谁呀?”“就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啊!”“我看程咬金粗中有细,愚中显智,当明白则明白,当胡涂则胡涂,临危不惧,大事不乱。往后你要和他多多亲近,听明白没有?”“王一爷,我明白了。”话说到这里,杨林噌地站了起来。秦琼一愣:“王一爷,您要干什么?千万莫行拙事呀!我放您离开此地,为您修座庙宇,如果您愿意,就出家为僧,青灯黄卷,口念弥陀,洗今生之罪,结来世之缘。”杨林狂笑一声:“哈哈哈!秦琼呀,人活在世上要有滋有味,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你就甭管了!”秦琼见这老头儿有心寻死,急忙上前拦挡。杨林啪一腿踹在他的胯骨上,把他踹了一个坐墩儿。不等秦琼起来,杨林右手摁剑把,仓啷啷拔一出宝剑,左手捋白髯,脑袋一偏,剑刃对准脖颈右侧一横,喀嚓一声,鲜血进溅,倒地身死。
方才杨林、秦琼对话之时,罗成看表哥不下手,不知在那里叨咕些什么,要不是瓦岗弟兄们拦他,早就撒马出去,一一槍一把这老儿挑死了。后边各路反王也都纳闷:这俩人聊什么呢?一看老杨林拔剑自刎,更加不明白了。对面隋朝兵将见主帅已死,一哄而散。秦琼喊了一声:“来人哪!把靠山王死一尸一归置一下,一齐带走。”有几个兵丁上前把死一尸一抬了下去。各路反王大队人马缕缕行行涌进了紫槿山口,各归自己营寨。西魏人马回到营中,秦琼命工程营伐木取材做一口薄棺,将杨林一尸一体就地装殓埋葬,墓前立一块石碑,写明“隋靠山王杨林之墓”和埋葬年月。工程营领命去办,这事也就如此了结了。罗成找秦琼打听方才是怎么一回事。秦琼就把靠山王死前说的话对他讲明。罗成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哥儿俩往扬州南门外走一遭,倒看看这老小子说的是真是假。”秦琼说:“对,要是真能为天下人除掉宇文化及这一大害,又得了传国玉玺,那就太好了。”天黑下来,这哥儿俩鞴好马匹,挂上军刃,出了营门,上马奔扬州南门走下去了。 扬州城南门又叫地塘关,城门外偏东一上坡有块坟地,周围种了一圈松树。这哥儿俩到坟圈里下了马,把两匹马拴在树上。远方天交初鼓。不一会儿,从这里往西隔着一条小道还有个坟圈,里边也来了两个人。谁呀?夏明王窦建德和他二弟苏烈。这哥儿俩怎么来的?原来白天秦琼跟杨林谈的时间很长,他们起了疑心,知道此中必有奥妙,就让帐下儿郎给鞴好马,挂上军刃,时时刻刻监视着西魏大营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事速来禀报。还不到定更天,兵丁来报:“王一爷,元帅,西魏大营跑出来两人两骑,奔山口去了。”二人闻报,赶紧出营上马追赶。紧紧尾随在后,一直来到地塘关外。见秦琼、罗成进了东边坟圈,他们就钻进了西边坟圈,各自扣镫下马,把马拴好,在那儿听声。再说对面秦琼、罗成等着聊着,天交二鼓,还不见有人出城。罗成可就烦了:“我说表哥,八成儿杨林这老小子涮咱们呢吧?我可等烦啦!”秦琼说:“你要烦就回去,我一个人等。”“哎,那就再等会儿吧!”细听远方已经交了三鼓的二趟,岐扭!地塘关城门开了。罗成说:“表哥,你所,这城门可开啦!”秦琼一瞧,说:“可不是吗!”
书说到此,将返回头来再说隋宫里的事清。玉玺会前,昏君杨广眼看大势已去,得乐且乐,日夜寻一欢,可就作下病了。有一次他穿戴整齐,对着菱花宝镜细细端详,看着看着,哈哈一笑:“好一个头颅,不知道该谁来斩它!”肖后在旁边说道:“万岁你为什么口出不吉之语呀!老王一爷已经设下十条绝后计,但等玉玺会上剿灭群王,再重整朝纲,匡复天下,现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到了八月十五玉玺会,杨广病势加重,他是带病登上了禅授台。雄阔海拿剑刺他,吓得他魂飞魄敌。他遁入地道,直顶到内侍把他扶上龙车,推回琼花观江都宫,还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惊魂稍定,急忙询问玉玺会火攻之计怎么样了?内侍忙将外边送来的战报递给他。一报二报……直到七、八报,他见一报哼一声,闻一很哎一回,看完最后一报,他大叫一声:“哎呀!完了哇!”从此不吃不喝,躺在龙床上瞪着两眼发愣。肖后和几个宫娥在旁边伺候着。快天黑了,杨广神志昏迷,说起胡话来了:“忠孝王您来了,您是我父王的金兰至友,当初打江山您是头一功,我不应当给您敲牙割舌,满门沙斩,我错了,错了……”肖后一听他说这些,吓得汗一毛一都炸起来了。“父王您来啦,哎哟,大哥也来啦!我害了你们,真是大错特错呀!你们是不是接我来了?哼,哼……沉吟了一会儿,又说:“好妹妹你来了,当初我不该一逼一你投了八宝琉璃井,妹妹你饶恕哥哥吧!”杨广这叫什么?这叫疑心生暗鬼,到临死的时候,他把一辈子所作的亏心事都想起来了。其实,哪有什么鬼魂向他索命呀!过了半晌,杨广瞪大了眼睛说:“嚯!”怎么来这么多人哪!你是挖汴河死的,你是打高丽死的.你……哎呀,我对不起天下父老,我躺在这儿,你们给我剁了就完啦!”肖后听到这里,吓得浑身战栗,赶紧跑出宫来找宇文丞相商议。宇文化及听肖后说杨广正在胡言乱语,嘿嘿一乐,说:“这就是说昏王的死期到了。我已经要成都派卫士将江都宫一团一团一围住,可没告诉他为什么事,只说是保护圣驾。现在我们可以下手了。来人哪!”有几个他早已布置好的一党一羽提刀握剑走了过来。“随我进宫。”这几个人跟着他闯进杨广的寝宫。这时杨广刚好清醒一会儿,一见势头不对,挣扎着说:“承相,你要干什么?难道说要刺王杀驾吗?”宇文化及没有理他。“宇文化及,我杨广有负于天下百姓,可没亏待过你们,你们跟我享受荣华富费,许多祸国殃民的主意都是你们出的。难道你们就不怕错上加错,骂名千载!”宇文化及哈哈一笑:“杨广啊,我周朝宇文氏的江山被你杨家夺走,今夭我要复夺回来,你是难逃一死。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死吧?”杨广一听,宇文丞相一奸一心毕露,不觉气满前胸,颤微微地说道:“也罢,我哥哥饮鸩而死,你们也叫我随他去吧!”宇文化及说:“饮鸦而死宁那太便宜你了。”这时杨广就剩哆嗦了,慢慢把眼上丝莺带解下来,说道:“我实在不愿意斧钺加身,你们就用它送我走吧!”宇文化及点头示意,几个一党一羽上前接过带子绕在杨户的脖子上,两头一使劲,这个罪大恶极的暴君登时气绝身亡。
杀驾已毕,字文化及命人用一辐白统将杨广一尸一体盖上,几个一党一羽和宫娥们退下。宇文化及和肖后来到寝宫外间,肖后取出一个黄缎子包裹,向宇文化及跪倒叩头:“妾妃肖氏参见我主万岁,愿我主万寿无疆!现将国宝玉玺呈献,恭请万岁收纳。”说罢把黄包裹举过头顶。宇文化及双手接过传国玉玺,哈哈大笑:“肖一爱一卿,今日可谓天遂人愿。如今大乱未止,我暂封你为贵妃,有朝一日我登极坐殿,一定册立你为正官皇后。快快起来吧!”“谢主龙思。”肖妃起身,二人落坐叙话。宇文化及说:“扬州城硝烟滚滚,非你我久留之地。我看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收拾,带领心腹随从星夜返回长安。只要到了长安,我就可以改朝换代,宣抚四方。”肖妃说:“哎呀,扬州北门外各路反王人马荟集,怕是难以通过呀!”“我们可以走南门地塘关,让我儿宇文成都保驾。”正说到这里,就听咣的一声,宇文成都推门进来了。原来宇文成都来找他父亲商议护卫扬州之事,在寝宫门外听见父亲和皇后在说话。他未敢造次,听了几句,觉得八成儿事情有变,这才闯进宫门。宇文化及见成都进来,忙说“哎呀,我儿来得正好。……”成都也不理他,径直进入里屋,掀一开白绫,见杨广被勒身死,顿时放声痛哭。宇文化及和肖妃跟了进来。宇文化及说:“儿呀,昏君杨广罪有应得,你有什么可哭的?当初他们杨家夺了咱们宇文氏的天下,是我费尽心机,又有肖一娘一娘一相帮,今日总算把天下又得回来啦!不久我登了龙位,你就是东宫太子;我有个百年之后,你就是一朝天子。你可不要犯胡涂啊!”成都根本不听他的,跪在地上,痛哭杨广:“万岁呀,请你显显灵吧!让那些乱臣贼子早早遭报。我心里难受呀!”宇文化及一听,什么?乱臣贼子?这是骂我呢!可不是骂他呢吗!肖妃上前,也帮助劝解了几句:“成都啊,你爹爹说的在理,将来天下是咱们家的,别看我是你后一娘一,我拿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疼.”成都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抬起右脚,叭!噔噔噗!把肖妃踹倒在地。肖妃连哭带喊:“哎哟,可把我摔坏了!”成都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宝剑,说:“我宰了你这个亡国之妇!”宇文化及赶紧拦住:“儿呀,你冲着我,饶了他吧!事在紧急,你赶紧保我们出地塘关吧!”“哼!我焉能辅保乱臣贼子!”“成都呀,如今你我父子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哎,明天我冲出北门,要与各路反王决一死战!”“啥!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捻多少颗钉,这万万不行啊!”“只要我有三寸气在,能战一将就战一将,最后战死疆场,也就为大隋朝尽忠了。”宇文成都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宇文化及急忙上前搀起肖妃:“一爱一卿受惊了!”肖妃说:“哎,想不到成都如此犟一性一,无人保驾,你我如何出走呢?”“不要紧,扬州城西边有座梁山,那儿暗藏着我的亲兵,咱们夜出地塘关,取道梁山,就能逃离险境了。”计议已定,宇文化及命人备了两乘八抬大轿,点派了百十来名亲兵。夜里三更已过,他提着玉玺包裹坐上头乘轿,肖妃坐上二乘轿,由亲兵护卫着,头里气死风灯开路,瞒过文武群臣、妃嫔宫人,叫开扬州南门,静悄悄地逃出了地塘关。
他们刚刚出了城门,就被东边坟圈里的罗成、秦琼瞧见了。这哥儿俩急忙认镫扳鞍下马摘下军刃,拨马往北迎上去了。这时候,西边坟圈里窦建德、苏烈也听到了动静,又见东边两人两骑下了土坡,他们各自上马进了东边坟圈口两乘轿子到了关服口,罗成纵马上前,大喊一声:“呔!夜走地塘关,什么人?我全要你们的命!”打灯笼的、抬轿子的和护卫亲兵见冲过来两员马上战将,知道不好惹,扔下宇文化及和肖妃,撒腿就跑,有的滚到大道旁泄水沟里躲藏起来。罗成下了马,端着一槍一就奔头乘轿子来了。到了跟前,心想管他里边是谁呢,先扎死小子再说。捧杆一一槍一,噗!里边噢的一声,死了一个。这时秦琼也下了马,忙问:“表弟,这轿子里是谁呀?”“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扎他一一槍一?”“我想反正夜走地塘关的决没有好人。”“哎,就是坏人,咱们也得留活口啊!你快把灯笼拿来,咱们照照是谁?”罗成去拾扔在地上的气死风灯。这当儿,秦琼掀一开轿帘,一看里边这人已经死了,往旁边一摸,有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心说这里准有玉玺,提起包袱,走到虎类豹跟前就把它挂在铁过梁上了。罗成提着灯笼过来,掀一开轿帘,拄里一照,说道:“二哥您看,此人头戴相貂,必是一奸一相宇文化及。”秦琼过来看了一眼,说:“一点不错,正是这老小子。”他从罗成手里拿过灯笼:“表弟,你摸一摸一他身旁有玉玺没有?”罗成伸手摸了个遍,说:“怎么没有啊?”秦琼噗嗤一笑,用手指了指虎类豹的铁过梁。罗成过去一看,那儿有个黄缎子包裹,上头绣着两个黑字“玉玺”,问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得到的?”秦琼说:“那你就甭管了。玉玺到手,今儿咱们就算没白来,快快上马回去吧!”按说这哥儿俩应当看看后边那乘轿子里是谁呀?哪知他们夺玉玺的心盛,竞然撇下没管,一齐上马回转紫槿山去了。
这一切事情,窦建德和苏烈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等秦琼、罗成一走,他们打马上前,到头乘轿子前面下马,掀一开轿帘,看见里边死的果然是好相宇文化及。苏烈说:“大哥,咱们再看看二乘轿子里是谁?”窦建德拾起灯笼,走到二乘轿子前面,掀一开轿帘一看,他一吐舌头:“哟!这不是肖一娘一娘一吗?”这肖妃虽然已经二十七、八岁,仍然艳如桃李,妖媚异常,他见来者是夏国公窦建德,娇滴滴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夏国公,我听说你也反了.如今是夏明王啦?”窦建德说:“我正是夏明王。肖一娘一娘一,头里丞相已被刺死,传国玉玺被秦琼得去了,眼下你怎么办哪?千脆你跟找走得啦!”“哎,我真是个苦命人,初嫁杨广,杨广身死;再跟丞相,丞相又亡。如今王一爷想收纳我,那我真是念了佛啦!反正跟谁不是过呀!”窦建德一听此言,满心欢喜,向两侧喊道:“你们这些抬轿子的不要在沟里忍着了,帮助抬抬轿子,我有重赏。”从泄水沟里钻出几名轿夫,来到近前说:“请王一爷盼咐。”窦建德说:“你们抬着这轿子跟我走。”苏烈听说要收留肖后,忙说:“大哥,一个亡国之妇,咱们要她干什么?”窦建德说:“这事你甭管,我自有道理。别看秦琼得了玉玺,那是死宝我得的这个可是活宝。她有什么用处,往后你就知道啦!”这哥儿俩上马,让轿夫抬着肖妃乘坐的轿子跟着,返回了紫懂山自家营盘。
再说秦琼、罗成回到西魏营内,当下命人把徐茂功、魏征、罗春、程咬金叫到中军帐内。这几位都来了,徐茂功问:“二哥,深更半夜把我们叫醒,有什么要紧事情?”秦琼先说了说老杨林的临终遗言,又把他和罗成在地塘关外刺死宇文化及、得来玉玺的经过讲了一遍。大伙都说:“咬!这可是大喜的事情!”程咬金说:“二哥,您把玉玺取出来,让我这卖私盐的也开开眼。”秦琼取出那个黄缎子包裹放在帅案之上,解一开包裹,里边是玉玺匣,打开玉玺匣,露出了国宝。程咬金一瞧,说:“哟,二哥喂,我听说玉玺是块美玉,怎么是块黑石头呀!”徐茂功说:“四弟,这你可外行了。别看这块黑石头,它的来头不小。想当初春秋年代,楚国有个打柴的名叫卞和,有一天在山里得到一块藏有美玉的石头,就把它献给厉王。厉王让玉工看,说是块普通的石头。厉王竟以欺君之罪,让人铡断了卞和的左脚。武王即位,卞和二次进宝,仍然说他欺君,又命人锄断了他的右脚。后来文王即位,卞和在荆山脚下,天天抱着美玉痛哭。文王派人去问他,他说,我不是哭我这两只脚,是哭这么好的美玉硬给说成石头,我实在冤枉啊!文王听说,让人把这块石头砸开,果然得到了下下无双的美玉。因为这块美玉是卞和得来的,人们都管它叫和氏璧。战国时候,和氏璧被赵国得去,秦昭王说要用十五座连城换它,赵国派蔺相如出使秦国。蔺相如在秦王面前舍命护璧,说你们要抢它,就来个人亡璧碎。秦王毫无办法,只得让他完璧归赵。后来秦始皇灭了六国,才从楚国得到了和氏璧。他命人将和氏璧做成传国玉玺,在上面刻上‘受命于夭,既寿永昌’八个字。你们看上面是不是有这八个字?”魏征等人传看玉玺,见上面果然有这样八个字,都点头称是。程咬金看不懂字,他端详了一会儿,问道:“怎么这玉玺边上还有块金子呀?”徐茂功说:“你听我说,秦国玉玺传到汉朝,还是一代一代皇帝往下传。后来王莽要篡夺汉室江山,到宫里一逼一取传国玉玺,老太后动了气,扔出玉玺打王莽,玉玺掉在地上,磕掉了一块。王莽坐了天下,命人把缺的那块镶上了金子,要不怎么叫金镶玉玺呢!”程咬金说:“三哥,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秦琼说:“这里还有一件事。老杨林问我得了玉玺献给谁,我说当然要献给我生西魏王了。他却说找主乃是个酒色之徒,劝我把玉玺献给李渊,说李渊是个明君。魏大哥,你说说,这事应当怎么办?”魏征说:“哎呀,玉玺是二弟你得来的,该献给谁,你自己做主,我可不敢妄断。”秦琼又问徐茂功、罗春、罗成,这哥儿仁跟魏征一样,内心都对西魏王为人处世不大放心,可事关重大,又都不愿意拿大主意,也让秦琼自择。最末还剩个程咬金,秦琼问他:“四弟,杨林可说你是个明白人,我听听你的。”程咬金乐了:“别乱了,老杨林夸我,背地他不定怎么骂我呢!也不敢说我是明白人,不过这事你问到我,我倒有主意。”“那你说我把玉玺献给谁呢?”“就给李密!”“为什么?”“甭听老杨林那一套!当初我误走扬州城,正要砍头,李密放了我,您想杨林能不恨李密吗?能不给他造谣吗?您还别当是把玉玺送给李渊,人家会拿您当恩人看待。李元霸有言在先,送金银,帮助破铜旗阵,就是把您当年楂树岗救他全家一性一命之恩给报啦!您捧着玉玺到太原,李洲渊要真是敬如上宾,那还算好;他要是带搭不理,说:你不是献玉玺来了吗?好吧,你就搁这儿吧!我说您这脸往哪儿搁呀!”“哎呀四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明自人,我听你的。咱们把玉玺包好,吃点喝点,天亮了见西魏王去!”
这哥儿几个吃喝了一会,红日东升,天光大亮,就一齐奔紫帷金顶黄罗宝帐去了。到了帐外,敲响了连环钟。李密一听钟响,敢紧到大帐外间正居中落坐。文官武将听见钟声呼唤,都相继赶来,参驾完毕,文东武西排斑站立。李密问道:“不知哪位卿家敲响连环钟?有什么紧要之事?速速奏来!”秦叔宝越班跪倒:“万岁,臣秦琼有要事启奏.”“哎呀,秦元帅平身,坐下讲话。”有人搬过龙墩,秦琼坐定,就把杨林所留遗言和杀死宇文化及、夺得传国玉玺的经过讲了一遍。李密听罢,万分高兴:“哎呀,哈哈哈,秦元帅,还有罗元帅,难为你们把国宝得来了,快快呈上,待孤一观。”秦琼命人捧出那个包玉玺匣的黄包裹,放到龙书案上。李密解一开包裹,打开锦匣一瞧,“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果然是传国玉玺。李密当过隋朝的蒲山公,那年修表用玺,他亲眼见过金镶玉玺,知道这是真货,准没错儿。他把秦、罗二帅又大大夸赞一番,将玉玺包好,说道:“秦元帅,玉玺既已到手,传我的旨意全军拔营起寨,返回金墉城,我要开拓基业.创立新朝。”议事完了,旨意传下,瓦岗军即刻拔营,族旗招展,彩带飘扬,大队人马奔紫槿山口走去了。
西魏前队人马刚刚出了山口,忽听正南方咚!咚!嘡嘡!……炮响连天,金鼓齐鸣,有凡千隋兵扑上前来。中间大纛旗上写得明白,为首这员大将正是天宝将军宇文成都。秦琼传下命令:“由本帅和三位先锋挡住宇文成都,罗元帅带领全军大队从北边走!”西魏兵将刚要往北边走,就听北边也是咚!咚!嘡嘡!……无数兵将铺天盖地而来,打的俱都是唐国的旗号,为首的这员战将正是四主赵王李元霸。李元霸摆开手中这对雷鼓瓮金锤,大喝一声:“呔!你们哪里走哇!”南边是隋,北边是唐,把西魏大军的去路给堵住了。
宇文成都想要拼死殉职,一马当先,高声叫战。在唐军队里,李世民说:“我说四弟呀,咱们干吗来了?”李元霸说:“二哥,不是堵这紫槿山口来了吗!“是呀,没想封宇文成邢从南边过来裹乱。你得赶紧出去,先把他打死,要不,这山口就堵不住了!”李元霸犹豫不定:“我说二哥呀,要说打死成都,当初在晋一陽一宫我不饶他就成了,拖到今儿再打死他,这合适吗?”柴绍说:“合适。你要不打死他,我请咕隆隆劈死你!”李元霸说:“你瞧,你瞧,你老拿这咕隆隆吓唬我。你甭管了,我给他打死不就完了吗!”李世民说:“姐夫,四弟战成都,你在他后头布置一切、我在头里领着路,待会儿一拥而上,挡住西魏人马,别让他们跑喽!”“二弟,就这么办吧!”李世民催他四弟撒马。李元霸说:“你们瞧劲儿吧!”撒马向前,嘴里喊着:“我说都喂,今天可够你活的!”马到当场,二将碰面。宇文成都喊了一声:“李元霸,看镋!”说着七曲风翅金镋的大十字架就朝李元霸头顶拍下来了。李元霸举着双锤,微裹里手镫,躲开镋尖子和一个镋翅子,用右手单锤一盖,搭在一个镋翅子上面。他有多大劲儿搁上多大劲儿,往怀里一揣,一横身,说:“撒手吧,伙计!”就听嗖的一声,宇文成都的风翅镋就撒手了。李元霸拿锤一晃,宇文成都大低头。二马冲锋过镫,李元霸嘴里说着:“这回送你回姥姥家吧!”双锤一块儿往下落。噗!宇文成都血洒疆场,人死马塌架。南边隋兵一瞧宇文成都死了,足这么一通乱嚷:“快跑啊,宇文将军阵亡啦!”不打自散,各自逃命去了。
这时候,李世民率领许多弓箭手、匣一弩一手一拥而上。大伙呐喊连声:“一齐上啊!堵紫懂山口啊!”哧!哧!叭!叭!……千万箭一弩一象雨点一般射一向西魏大军的前队。前队人马哪里顶得住,步步后退,一直退进了紫槿山口。那些弓箭手,匣一弩一手在前边挡着,柴绍在后边指挥唐军挖上壕沟了。这儿地形正好是上坡地,步步高,十万大军挖了好大一阵儿,挖成一道壕沟,两道壕沟,三道壕沟。这些壕沟既宽且深,后边都叠起层层土岗。下边土岗也就二尺来高,往上三尺,三尺半,四尺……象梯子一样,越往上越高,最上层高过一丈。岗上都做成土围子,是弓箭手的藏身之地。整个看来,仿佛一座高大的箭山,这在古代军事上叫做叠箭岗。叠箭岗筑好,李世民下令把前边弓箭手、匣一弩一手全部撤进岗内,箭拔一弩一张严密监视着,不许山里人马靠近。全军大队在叠箭岗后面扎下大营,中间扯起唐国的大纛旗,上首是二主秦王的旗号.下首是四主赵王的旗号。前文书表过,这座紫槿山四周山高坡陡,只有这一个山口出入,别无他路可走。如今这一个山口被叠箭岗堵住去路,各路反王人马就全都被困在里边了。
西魏人马往回一撒,各路反王闻报,得知唐军用叠箭岗堵住紫槿山口,都不解其意。心说你开唐英主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一路反王。你把我们堵在山里边,这是什么意思呢?有的反王派出蓝旗官出山口打探。蓝旗官到山口外边,冲唐军喊话:“对面听着,我家王一爷命我前来探问,你们死死堵住山口,究竞意欲何为?快快回话。”究竟意欲何为?前边的弓箭手也不知道,李世民还没交代呢!有个当官的答道:“你候着,待我问过我家二千岁,再回复于你。”说完他骑马绕过叠箭岗,来到大营,下了马,见了秦王,把这事一说。李世民说:“你告诉他们,我堵住山口,不是要跟他们亮队打仗。我只要一件东西,甭管是哪路反王,谁得到了传国玉玺,赶快呈献出来。我收到玉玺,即刻收兵撤退。”这个当官的上马返回前沿,把秦王的话学说了一遍。蓝旗官把话带回。各路反王这才知道,敢情李世民是为玉玺而来。这玉玺究竟在哪国手里呢?大家都猜测开了。要知西魏王李密肯不肯交出玉玺,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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