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河部由美子的娘家是农户,住在东京都的东北部N市,离东京坐火车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由美子是家里的独生女儿,因嫌弃家业曾去东京。在东京读短大时在街上被人看中当上了模特儿,从此在这条道上立志自立。
由美子对自己的容貌颇有自信,但现实生活并不乐观,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没有出名。不知不觉地,年龄却过了25岁。
由美子的父母相继去世了。以此为机会,由美子退出东京都内的住宅,回到N市,继承以住宅为主还有田地和山林的遗产。随着开发浪潮的兴起,N市迅速扩大,地价一个劲地往上涨。由美子在经济上毫无后顾之忧。
大约半年之前,住在附近的野中泰代为由美子介绍了一份模特儿的工作。泰代与由美子是自小在一起玩的朋友,由美子回到N市以后,两人又恢复了亲密的关系。
“今池西服裁剪学院要召开一个时装表演会。我在院长面前提起你了,我说我认识一位很棒的模特儿。”
泰代与学院关系颇深。不仅仅因为她是从这所学院里毕业的,更重要的是,她还接受院长的资助,在邻街经营着一家西服店。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还作为弟子居住在院长的宅邸里。
今池学院在N市有着很大的势力。由美子在今池学院的时装展示会上开始担任模特儿的角色。在这期间,她与学院内的专职摄影师相识。
那位摄影师给人的感觉很孱弱,长相却清秀俊逸。由美子深深地迷上了他。回想起来,刚认识时,好像是男方首先向由美子表示出亲密的感情,主动进攻的。
“你的面容长得很仁慈,眼睛里却常常会闪现出逞强的目光。这显得更有魅力啊,真是魅力无穷!”
他直言不讳地讲出令由美子动心的话来,毫无羞愧之色。
男子的名字叫“今池光雄”。院长叫“今池登志江”,所以由美子猜测他们两人也许是年龄差距很大的姐弟俩,或是亲戚。
然而,当听说他们两人是一对夫妇时,由美子着实吓了一大跳。光雄32岁,妻子登志江比他大12岁。
两人缔结姻缘的经过,泰代知道得很清楚。据泰代说,登志江在23岁时,曾与经营铁工所的当地老年资本家结婚,30岁成了寡妇。她清理老资本家留下的遗产,创立西服学院遂了心愿。此后,她身为女性却发挥着刚毅的经营手段,使事业得到很大的发展。
“嘿!那个丈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好比是女人倒贴的情夫啊!自称是摄影师,却没有像样的工作。不知院长在东京都内什么地方认识他,以后就完全迷上了他,将他带回了N市啊!两人结婚,已经有6年了吧。”
由美子听着泰代的话,对光雄的处境深表同情。她觉得无论从实力方面,还是从年龄的平衡方面,两人都很不般配。她觉得光雄对那样的夫妇生活决不会从心底里感到满足。
由美子的推测,不久便因光雄的坦白而得到了证实。
光雄快速地接近由美子,向由美子倾诉着自己的爱。由美子没有拒绝他。于是,两人便有了秘密的交往。光雄对她诉说了自己对登志江怀有的不满。
“我要与妻子离婚。我早就在这么想了,与你认识以后,我下了决心。所以,你要与我结婚。”
但是,他还说在时机成熟以前,希望由美子要保守两人来往的秘密。他解释说,在他还没有来得及作好准备之前,如果被妻子知道了,就会受到她的权力阻拦,因为登志江是一位很要强的女人。
由美子与光雄有了那样的关系之后,已经过了一年。开始时,两人是在郊外的汽车旅馆里幽会。但是,渐渐地就连光雄也大胆起来。
最近,他甚至还经常出现在由美子的家里。
由美子依然居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虽然楼房已经改建成现代的风格,但院子里的景致等,一眼就看得出是农家式的。在N市的郊外,周围全是山林和田地。
何况,光雄来访又是在夜里,所以不太引人注意。
建造住宅的触角已经伸到东侧方向500米开外的山丘上。首先开辟道路,接着开始建造房屋,看来大规模的住宅新村将要出现。
那里如果建成新型的住宅区,周围的景观也会焕然一新。但是,眼下由美子居住着的一带,几乎还完整地保留着以前农村的面貌。
这天夜里,光雄驾驶着的汽车驶进了由美子家的前院。这时,是晚上10时刚过。
因为处在登志江的严密监视之下,所以光雄的行动极不自由,每星期好不容易才幽会两次。
光雄受到严格的束缚,所以由美子的热情反而更加高涨。她在二楼的卧室里接纳着光雄。
“今天晚上我要住下呀!明天我一早就回去。”
光雄紧紧地搂抱着由美子,在她的耳边热烈地喘息着,说道。
“我真高兴。我们可以慢慢地作爱,不用顾忌时间了。”
“我已经对妻子说过,因为工作关系,我住在东京都内的旅馆里。其实,我只是订好了房间。我估算着时间,夜里就溜出来了。”
同样的手法,已经使用过几次。光雄说,万一深夜登志江打电话到旅馆里,即使知道他不在,他也已经准备好借口。可以掩饰说,与同事一起出去通宵喝酒了,登志江自然不会再起疑心的。光雄如此解释道,令由美子放下心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钻进了被窝里,炽烈地作爱着。在光雄的抚摸下,由美子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得到了开发。两人汗水淋漓地贪婪着对方的身体,沉浸在作爱的喜悦里。
高xdx潮过后,享受过喜悦之情的由美子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因为感觉到光雄的动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正在穿衣服,由美子心想他也许是改变了主意要回家吧,便惊讶地探起了身子。
墙壁上的时钟正指着11时。由美子好像只是睡着了15分钟左右。
“你放心睡吧。我只是出去买一盒香烟呀!香烟正好抽完了。”
“哎!还是我去买吧。”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的。”
光雄体贴地笑着,一边穿上衣服,走出了屋外。香烟的自动售货机离开由美子的家大约有一公里远。由美子觉得还要让光雄一路找去,心中还隐隐地有些不安。
她将薄毯护着胸前,再次喊道:
“你等一等,我去买。”
正在这时,房间角落里的电话机响了。在如此夜深之时,会打电话来的人屈指可数。由美子的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是关系最密切的野中泰代的面容。
由美子拿起电话的听筒。
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不是泰代。
“您是河部由美子君吧。”
“是啊!您是哪一位?”
对方又沉默了。有一种令人不悦的感觉,由美子重新再问对方的名字。
于是,对方回答道:
“我是今池登志江啊!你听出来了吗?”
“嘿!是院长!上次多蒙您的关照,谢谢您了。”
由美子没有想到会是登志江打来的电话。她立即感到全身紧张起来,回答也变得语无伦次了。她的目光本能地寻找着光雄的身影。
但是,他已经走出了屋外。
由美子甚至感到一种冲动,想要将听筒放下,去追光雄告急。但是,如果那样,结果就会不打自招。
“嗯……您找我有什么事?”
由美子克制着剧烈的心跳,装作平静地问道。
“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即使不说,您也应该知道吧。就是,我希望您不要破坏我的家庭。这件事,我只有求您了。”
是有气无力的声音。不难想象出登志江得知丈夫与由美子的关系以后,在精神上被打垮了的身影。
由美子瞬间感到迷惆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由美子知道早晚会与登志江有一个了结,她已经有着这样的精神准备。但是,光雄絮絮叨叨地叮嘱过她:在时机成熟之前,我们的关系必须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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