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失了的书(3)
“是从广岛来的嘛,很远哦。”
“光彦,你少说话。”
“哇,好可怕……”
被称作光彦的青年,穿上运动鞋,举止轻松地出了大门。老妇人又转向野上:“无论如何请回吧。如果一定要问什么的话,请直接去问我的儿子。”
“啊,您的儿子,是指刚才的那位吗?”
“那是次子。我说的是长子。”
说话虽然有礼貌,却带有点教训的味道。
“那么您长子在哪里……”
“是警视厅的刑事局长。”
老妇人很自豪似的挺起了身子。野上只有唯唯诺诺地撤退了。刑事局长也就是说比警视长、警视监,比广岛县警本部长的职位更高。对一个乡村警察的巡查 部长来说,真是有天上和人间之别。运气太不好了,傻乎乎地跑去询问以前的事,竞碰上这么一个大人物,说不定哪天就会掉了饭碗呢!赶快趁早走吧。
可是,那个老妇人为什么要采取这样傲慢的态度,拒绝回答呢?无论八年前的事是多么难以忘怀,为了解决美也子的案件,多少帮点忙也是应该的嘛。
野上站在公交车站里慢慢想的时候,一辆漂亮的跑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不搭我的车到车站吗?”
光彦笑着说道。
“麻烦您了。”
等野上刚坐好,车就起动了。
“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埃”“是吗,那太好了,只是,等一下您会不会挨骂埃”“啊,你是说我母亲啊,她只不过是为了保持体面而已,不必担心。”
野上将正法寺美也子谜一般的行动以及消失的书本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要解明这些,只能求助于八年前的研究旅行的记录。估计,那也是没什么用……”“不会没用埃只是,裕子也确是没有遗留什么物品。事故发生后,我母 亲、哥哥和我都去过事故现常真是不堪目睹,我妹妹从土堆里被挖出来时全身都是泥,身边的遗物除了戒指和手表外,其他的行李都和泥土混在一起,被弄丢了。”
不知为什么,野上从光彦若无其事的语调里,感觉到了他对自己妹妹的那份关怀。
“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有没有关于一本绿皮封面的书的记忆?”
“哦——好像是有点记忆。”
“是真的吗?”
“不过,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不要大当真。记得当时裕子和美也子小姐找到了写毕业论文用的参考书,开心得不得了。好像是美也子小姐在东京大学校门外的旧书店里找到的,可惜没有留意书名。”
车下了神社坡道后,停在了上中里站的前面。
“从这里可以直接到达东京车站。”
“非常感谢。”
野上真心诚意地道了谢,下了车。
“啊,您贵姓?”
“我叫野上。”
野上走近了说道。
“其实,还有件事……”
光彦开了口,却又停了。野上耐心地等待着。
“那么,多保重了。”
不知为什么,浅见光彦却欲言又止,然后只是朝野上笑了笑便开车走了。
(他想说什么呢?)
望着远去的车身背影,自己那千丝万缕的思绪像被斩断了一样。野上毅然转过身向站台走去。
野上搭乘了18点55分东京车站发车的“朝风三号”。如果乘新干线的末班车回广岛的话,在福山赶不上末班车。为了节省一晚的住宿费,只能利用夜行卧车。
第二天早晨6点左右,野上到了尾道。当地渔家的主妇们正在广场四周的通道上张罗着,将刚打来的鱼摆在那里,做开早市的准备。
野上走到广场对面的懒户内航路的登船处,混在穿着工作服的早班工人堆里,站着吃了碗养麦面。
平稳的波浪,海潮的气息,第一班船起航时的汽笛,这一切都让野上暂时忘记了办案的艰辛,享受到一种旅行者的愉快心境。
正法寺美也子那本谜一般的书,是否真的在尾道买的呢?如果是的话,那么在哪个书店买的呢?寻找没有把握的东西,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不管怎样,野上还是拿起电话簿查看起来。
尾道市内的书店有七个,全部都去查访一遍也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离开店还有些时间,野上坐在候船处的长凳上无聊地消磨着时间。偶尔也去海边看看。
挨边10点左右,估计书店已开门,野上就来到街上,按照写在手册上的店名、住所,开始一家一家地查访。
访查到了第三家时,总算有了眉目。这家书店正好位于从尾道车站到美也子住过的秀波庄旅馆之间。
“谭海堂书店”,很有尾道特色的店名。前两家都是卖新刊的书店,而谭海堂却有三分之一的旧书陈列着。入口处钉着被太阳光照得褪色的“高价收购旧 书”的牌子。一位老人正用掸子掸书皮上的灰,他那鼹鼠般的小眼睛,从眼镜后面看着野上。野上出示了警察证,同时拿出了美也子的照片。
“八月上旬,准确地说是八月九号,这个姑娘有没有来过?”
老人的神情很奇妙。
“你是第二位这样问的了。”
“啊?”
“哦,为这件事而来的,你是第二位。”
“那么,在我之前是谁来问的呢?”
“那是八月底的事,不过那时来的人没有拿照片,只是问了有没有女孩来买过绿色布质封面书籍?”
“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
“是警察吗?”
“不,不是。好像是公司职员,我也不能乱讲,哦!我留下了他的名片。”
“名片……现在还在吗?”
“应该还在,我放在抽屉里了。”
老人在抽屉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张名片。
“是大阪一家公司的人,叫富永……”
“富永?……”
野上倩不自禁地抢过名片。名片是D—社开发部次长富永隆夫的。野上的头脑顿时澎湃起来,因为被一个外行的超前行为而激怒,他感到惊讶和屈辱。
“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来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来买绿皮封面的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
“他是想了解那是什么样的一本书。”
“啊,那个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书?”
“是本叫《艺备地方风土记的研究》的书。大正时代出版,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书。”
“《艺备地方风土记的研究》,对吗?”野上边记录边问道,“那么,你告诉过富永了?”
“是埃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对了,他还问了其他什么没有?”
“问了书的来历。”
“书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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