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默之家(3)
“在奥汤河原有一家专作京城风味菜的旅馆。我原想去那儿,但那儿的房间都订满了,只好去伊东。因为临时变更,没有订上最好的房间,不过,忍忍将就一下吧。”
“什么将就呀,怎么着都行。”
三个人在新年的前一天下午乘新干线去了伊东。
在伊东的旅馆街上,的确没有什么高级一点的旅馆,但相庭订了两间可以看见大海的房间。一间是相庭的,另一间是阿惠和阿俵的。
三个人住了三天,第三天傍晚他们返回东京。
达到了相庭的目的了吧,他们终于过了一个无人打搅的安静的新年。而对阿惠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把自已打算和阿俵结婚的事对相庭明说了。
阿惠把这话一说出来,相庭便表现出了一副“为什么不早说”的样子。马上商定在5月份了。
如此说来,为一对尚未正式入籍的“养女”夫妇办理婚事是有点让人感到奇怪的。同时,相庭还决定,5月份选个黄道吉日结婚后。阿惠和阿俵两个人索性搬到一块儿过。
“新居?在哪儿都不要紧的嘛!现在阿惠不还住在三田的公寓吗?也可以再去找别的地方。”
4日的星期日,相庭因为要去打高尔夫球,阿惠便在三田的公寓里和阿俵两个人过了。
5日是星期一,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如果说多少有了点儿变化的话,就是相庭于6日和7日两天到筑地的一家大医院进行了健康体检。
“每年必做的一次,这是公司里要求的。因为年底太忙了,新年后早点做完检查得了。”
阿惠也跟随着他去了医院。在候检时,相庭还可以有个伴儿聊聊天。
全部检查完,相庭从诊室里出来时脸色十分好看。
“就是血压有点儿高,其他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一看您的脸色就知道挺好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阵子我觉得胃有些不舒服。老是忙,早一天检查一下就好了。
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下我放心了、是晚上喝酒太多的缘故。“
相庭又一次开怀大笑起来。
阿俵从这个星期开始。又到中国出差。阿惠则还是每天去相庭的公寓。
9日星期五傍晚时分,少有的门铃声响了。
阿惠连忙打开了厨房的电视监视器,一位来客出现在荧光屏上。这是一位40岁上下、良家主妇样子的女性。
“我叫漱川,正好来到这儿。”
对方笑容满面地说着话,但阿惠从来见过这个人。
“请。”
阿惠马上答道,并按了一下门锁的自动开关。她想此人也许是相庭的熟人。
阿惠打开房门,刚才在荧光屏上出现的女性走了进来。她穿着朴素,端庄秀丽,一看就是有着良好教养的主妇。
“突然来打搅……您是这家的夫人?”
“碍…”
阿惠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
这个女性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惠。
“您是新来的?”
“什么?”
“是新来的佣人?”
“不……我是这家的人。”
对方环视了一下门厅,又问道:“那位夜须先生从美国回来了?”
“夜须”,就是那天电话里问的名字。这次阿惠明白了。
“这里没有叫夜须的人。”
“啊?……那请问这家主人?”
“叫相庭。”
“相庭先生……”
对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是不是从去年8月份住在这里的?”
“不是……”
也许她根本没有听见阿惠的否定,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夜须先生租出了这套公寓。但是,因为我听说他去年年底回国了,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便……好像他又延期了。夜须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您知道吗?”
“不,我根本不知道叫夜须的人……”
“这我知道,我还打过电话。”
她似乎认定阿惠就是这家雇佣的佣人,又重复了一遍。
“打搅了。”
这时她环视的目光一下子停在了门厅的那两副青铜盔甲上,同时,一种奇怪的笑容流露在她的脸上。
“这个东西还放在这儿哪!”
说完她便开门走了。阿惠锁上门,回到了起居室里。
她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双眼凝视着天色渐晴的庭园。
种植着像白桦树一样的枯树的庭园外侧,有一条小道。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小轿车从那儿驶了过去,坐在司机位置上的那个刚才来的女性的侧脸阿惠看得清清楚楚。
正好一辆桔红色的出租车和她交错而过。
两三分钟后,那辆已没有客人的出租车又从原道返了回去。
但那辆白色的轿车并没有再驶回来。
阿惠不知在那儿伫立了多久。
她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立刻清醒过来。
起居室的门开了,相庭走了进来。
“碍…”
阿惠的惊讶倒不是为这个,因为相庭自己有钥匙,常常不按门铃就进来。
“今天回来的早哇!”
“啊,和别人有个约会,结果临时又取消了。”
“那么,我马上准备晚餐。”
阿惠笑着,再次看了一下庭园。
在日落的同时,庭园里的灯也亮了。但由于灯亮的早,周围还不十分昏暗,因此公寓栅栏外的小道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刚才站在这里,看见一辆‘奔驰’车开了过去。”
阿惠一边接过养父脱下的外衣一边说道。
“我想是不是爸爸的车,好像是吧?”
“啊,”相庭一边朝卧室里走一边随声附和着。
“今天那个司机还是个新婚的呢!所以想快点儿回家,死活不进门就走了。”
4
“以前就有一个找夜须的人打错过电话呢!我以为是号码弄错了,可这次突然找上门来了……”13日星期二很晚才出差回来的阿俵,星期三傍晚来到了阿惠住的公寓。
吃完饭,阿惠便把上周一个叫漱川的女性找上门的事对他讲了。
“听她的口气,那个叫夜须的人才是那套公寓的主人。说是他去美国期间不住,暂时租给了别人。”
阿俵听是听着,但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夜景。
“那个叫夜须友则的人,说是也没有家,原定去年夏天到去年年末在美国。”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次阿俵笑着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问我‘是不是从去年8月份住在这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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