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一种病
每到周一,我在郁闷中就会文思泉涌,想到种种花样编排它。这个举动获得了很多人的赞同,他们一致认为,周一已经成为一种公害。
想象一下。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你在四季如春的浴室里洗过了澡,爬上温暖的床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这时却接到电话,必须要马上去火车站接一个亲戚。你只能百般不情愿地穿上外衣,一边抱怨一边出门。如果你能理解这种心情,那么你就能理解周一。
对上班族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周一。在度过了周五的狂欢、周六的喧嚣和周日的休憩之后,周一无疑是一记当头棒喝,把人从“即使这么一直懒散下去也没关系吧”的美梦中惊醒过来。而且周一最可怕,不光是中断了你整个周末的舒适,而是提醒你,距离下一个周末还远得很。这个残酷的现实,足以让人揪着头发对着电脑大声喊:“不!!!”
我以前饱受这种折磨,每次到了周一就显得特别焦躁。一坐到办公室里,脑子一片空白,就好像从来没接触过这份工作一样,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心情还变得特别糟糕。对于这种状况,我就像是所有无能的文人一样,拿起手中的笔——准确地说,是键盘——开始编写各种各样的段子,来对周一进行无休止的调侃和谩骂,虽然这毫无用处。
俗话说,文章憎命达,每次当我加倍郁闷的时候,灵感就不期而至,为“周一”这个主题写下各种各样的故事:
老道士教导徒弟说:“周日晚上十二点过后,是鬼魂最活跃的时候,最为凶险不过。”徒弟奇道:“这可是阴阳上的讲究?”老道士摇摇头:“非也非也,实在是一到周一,鬼才想上班啊!”
比如我想象有一天,外星人准备入侵地球。宇宙舰队向潜伏在地球的卧底询问袭击地球的最佳时机。卧底说:以我的经验,周五到周日不合适,他们在娱乐时被打断会变得非常生气;周二到周四也不好,他们会不停刷网,任何动静都会被及时发现。外星人很为难:“那不就剩下周一能打仗了吗?”卧底赶紧摇头:“周一绝不可以!你们知道那时的地球人有多焦躁多想找个借口不上班吗?”
再比如,佛道儒三家齐去拜访一位隐者。隐者出来迎接:“这位道长怎么称呼?”“我叫李一。”“这位高僧怎么称呼?”“我叫弘一。”“这位大儒怎么称呼?”“我叫周一。”“滚!!再不走就打死你!”
慢慢地,这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习俗。每到周一,我在郁闷中就会文思泉涌,想到种种花样编排它。这个举动获得了很多人的赞同,他们一致认为,周一已经成为一种公害,应该予以禁止。可见“周一”这种东西,多么不受欢迎。尤其是冬天,在冬天的周一早起,和在雪山遇险本质是一样的,都会陷入“喂!不能睡!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的状况。
我们老板倒是挺善解人意,说要不咱们调整一下,以后周一和周二休息,周六周日上班如何?我们一群人立刻摆出一张臭脸:“朝三暮四的故事,我们听过,而且我们比猴子聪明。”
在现实中改变这一切是不大现实的,于是我试图在经典典籍里寻求安慰,然后在《圣经》开篇中看到了希望。在创世纪里,上帝用了六天时间创造了整个世界。他在周六造了陆地动物和人类;周五造了海里的游鱼和飞鸟;在周四造了太阳和月亮还有星星,不辞辛苦地把它们都摆在天上;在周三造了大海和陆地以及各种植物;在周二造了空气,用空气把天地隔开——而他在周一只做了一件事:“要有光”。我经常拿这段开导我的同事:你看你看,连上帝在周一都根本不在工作状态哎。
后来有人告诉我,总是对周一充满敌意不对,是一种不健康的心态。我开始不理解,一直到前几天的一个周一,我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才忽然醒悟过来,挥毫写了一个对周一充满歉疚的悲伤故事:
周一委屈地缩在墙角,无数人围着它唾沫横飞地骂着。北京空气实在看不下去了,拨开人群,挡在周一身前:“你们别欺负周一了,要骂就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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