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坠入爱河 两情依依(2)
与此同时,他的兄弟们个个飞黄腾达——阿瑟当上了首屈一指的堪萨斯银行的副总裁;埃德加成为华盛顿的名律师;罗伊在堪萨斯当药剂师;厄尔在宾夕法尼亚当工程师;密尔顿是农业部的一位高级官员。显然,他们挣的钱都比艾森豪威尔多,他们的前途都比艾森豪威尔少校的光明。
对艾森豪威尔来说,军队生活是令他满意的,他不在乎他与兄弟们之间的距离。虽然他在经济方面比不上他的兄弟们,然而他到过的地方却比他们加在一起的还要多,他有着更多的学习机会,有着更多的处事经验,解决过更多的棘手问题。
艾森豪威尔的家庭生活也是非常美满如意的。他和玛咪相亲相爱,愉快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当然,最使他们高兴的还是儿子艾基。1920年,艾基刚 满3岁,健壮、活泼,两颗宝石般湛蓝的眼睛机灵地转来转去,颇有一些艾森豪威尔的灵气。艾森豪威尔常常把他举得高高的,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唱着自己即兴编就 的歌曲:
好儿子,快长大,
长大参军把敌杀,
拿枚奖章给爸爸……
艾森豪威尔的士兵们对艾基也格外钟爱,把小艾基视为吉祥儿。他们给艾基买了一套坦克服,配上漂亮的外衣和进口帽子,领着他去参加军事演习。小艾 基坐在高大的坦克上,迎着扑面而来的风迅速前进时,高兴得狂喊乱叫;当小艾基看到参加阅兵式的军乐队和军旗整整齐齐经过时,他便像模像样地举起右手,立正 敬礼,结果惹得阅兵队的旗手忍俊不禁,一不留神走出了阅兵道。
艾基给他的家庭、也给战士们带来了欢乐。然而,这一欢乐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正当艾森豪威尔一家准备快快乐乐地过圣诞节时,他们却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跌到了悲痛的谷底……
圣诞节前的一两个星期,小艾基连日咳嗽、高烧不退,经医生诊断染上了猩红热。这一消息对艾森豪威尔夫妇来说不啻于晴空霹雳——因为猩红热是当时 致命的传染病,对于小孩子来说更是难逃其魔掌的恶敌。显然,小艾基的病是女仆传给他的,这个女孩是当地人,曾发过猩红热,但她隐瞒了这一点。
最好的医生都请来了。当他们看了小艾基的病情后,无不悲痛地摇着头说:“让我们祈求上帝吧。”
听到这一简单的答复,玛咪心都要碎了。她满脸是泪,疯狂地摇撼着医生的胳膊,苦苦地哀求着:“你们是医生,医生为什么不能救活我的儿子?求求你们,救活他吧,他才3岁!”
医生面对深爱儿子的母亲,只能报之以无言的叹息。
玛咪病倒了。每天,她都强忍病痛,挣扎着起来进行祈祷,希望儿子能够逢凶化吉。
艾森豪威尔则日夜呆在医院里,眉头紧锁,焦虑不已。这短短的几天内,他明显地苍老了,皱纹积聚在他年轻的脸上,久久不散。他想起了17年前,弟弟密尔顿受猩红热煎熬的情形——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幅景象啊!
1921年元旦的第二天,幼小的艾基在痛苦中永远地闭上了他湛蓝色*的眼睛。艾森豪威尔夫妇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和灾难”,艾森豪威尔在他年老时写道,
“这件事我从来就无法彻底忘记,我无法忘记艾基临终前那双蓝色*的眼睛——他仿佛对我说,‘爸爸,我要当兵……’”
有很长一段时间,艾森豪威尔的生活失去了光明。一连几天,每当暮色*降临,天空被夕阳染成血红的时刻,艾森豪威尔就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和内心的悲哀,来到儿子的小房间。他没有开灯,怔怔地望着夕阳一点点地坠落下去。
玛咪同样也非常悲痛。但她看到艾森豪威尔在痛苦时,心里更加难受了。她轻轻走近艾森豪威尔,轻轻地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
“亲爱的,对不起……”艾森豪威尔沉默半晌后,近乎自语地说道,
“要是我不雇佣那个女仆就好了。要是我仔细地检查一番,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玛咪迅速掩住艾森豪威尔的嘴。她看见,夕阳中,丈夫年轻的脸上有两道闪闪的泪痕。“过去的就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艾森豪威尔夫妇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4. 学员生涯
时间一天天过去,艾森豪威尔仍是无法摆脱失去儿子给他带来的打击,他甚至无法在工作中逃避痛苦。在这种心绪下,他强烈要求离开米德兵营,离开这个曾给他带来不幸回忆的地方。
1922年,在陆军参谋长潘兴将军的任命下,艾森豪威尔抵达巴拿马,开始他新的军旅生涯——这是他第一次到国外服役。
当然,巴拿马艰苦的生活条件根本无法与美国相提并论。他们所住的房子,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棚屋”更为合适。这座两层棚屋搭建在桩柱上,弃置不用已达十年之久,刚进去时玛咪差点被它散发出来的霉味熏倒。
在玛咪的彻底清理和精心修整下,这座古老的“棚屋”才慢慢地有了家的样子,有了些温馨的气息。玛咪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在当地雇了个佣人,但佣人许多活都不会干,有许多事情她不得不亲自去做。
新鲜的域外氛围和异国情调,使得艾森豪威尔渐渐地抛却了失子的苦痛,重新开始他紧张刺激的生活。他经常与军官们一起出去骑马、打猎,有时打打扑克、聊聊天。
第二个儿子的降生,更是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快乐。1922年夏,玛咪去丹佛避暑,并让孩子降生在一座现代化的医院里——她决不能让第二个孩子有任何闪失。在艾森豪威尔的陪伴下,他们的儿子——约翰·谢尔登·杜德·艾森豪威尔呱呱落地了。
1925年,艾森豪威尔少校在巴拿马运河区盖拉德兵营的指挥官康纳的推荐下,回到美国,准备到利文沃思指挥参谋学院进修。不过,艾森豪威尔对此 是有顾虑的,因为他没有上过步兵学校,而这被认为是进指挥参谋学院的先决条件,而且在这所学院里,竞争十分激烈,学习成绩优良的有希望得到晋升,成绩差的 就没有希望。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康纳来信鼓励他说:“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远比我知道的任何人都更有资格到利文沃思去。而且,你在巴拿马时,曾每天写一份野战命令,这使你对于起草作战计划和作战命令的一套东西非常熟悉,这样你就决不该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艾森豪威尔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1925年8月,他满怀信心地到利文沃思报到,从而正式成为该指挥参谋学院的一名学员。
进校后的一年中,艾森豪威尔学习十分刻苦。与他一起学习的,有275名各兵种选拔出来的最优秀的军官,他与这275名军官面对面地进行竞争,思想上毫无怠惰情绪。
对学员们来说,进指挥参谋学院既是一种奖励、一种鞭策,同时也是一种考验。学院的宗旨是要培养出不仅有头脑,而且能吃苦、经得起考验的军人。
指挥参谋学院最为著名的,则是它对学员所施加的压力。学员们每天都要学习到半夜,即使是许多身强体壮、在野战部队里呆过的小伙子,也难以承受这种强大的压力——有些人达到精神崩溃的地步,个别人甚至自杀。
艾森豪威尔却发现这种气氛“令人振奋”。他并不像他的同学一样,每天把头脑中的弦绷得快要断了才肯罢休,他认为,清醒的头脑比装满琐碎细节更为 重要。于是,他每天晚9点半就上床睡觉,不使自己学习得很晚;他拒绝参加学习委员会的活动,因为他不愿意把时间花费在无谓的谈论和辩论上。
在艾森豪威尔的倾力投入下,他的成绩节节上升。通过学习,他学到了充分发挥特长、掌握细节情况而又不被细节束缚住的才能,学到了把想法变为行动的本领,学到了对压力作出积极反应的能力。
当最后公布毕业名次时,艾森豪威尔以优异成绩位居全班第一名。要知道,他从西点军校毕业时,成绩只是中等而已!
艾森豪威尔兴奋地把这一消息通知他所有的亲友,对他表示祝贺的函电纷纷而来。玛咪高兴得热泪盈眶,坚决要给他开一个“庆功酒会”。
但是,在作了短期休整之后,他又进入另一所军校——麦克奈尔堡陆军大学深造。可以说,坐落于华盛顿的麦克奈尔堡陆军大学是一名军官毕业后进修的 最高学府,其任务是培养高级指挥人才。实际上,如果说在利文沃思学习是一种考验的话,而在麦克奈尔堡学习则是一种奖励。在那儿,艾森豪威尔度过了轻松愉快 的一年,学员们没有激烈的竞争,没有辛苦的训练,更没有考试及评分。在那儿的主要时间都花在听zheng府官员和军队将领们作关于世界形势的报告,这使得 艾森豪威尔眼界大开,并认识了一些重要人物。
1928年6月,艾森豪威尔从陆军大学毕业。当他完成正规教育时,他已经3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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