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0—1749章(6)
凤轻尘不配合,符临一个人也玩闹不起来,老老实实的道:“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半个月,有一对兄妹找上门,想要拜见我国皇帝,希望东陵能同意让他们族的人来东陵学习 。这种事我哪里有空管,本想把人打发走,可无意中从他们口里听到一件事,顺着这事往下一查,便查到你和崔家斗法的事。”
符临说到这里,不忘澄清一下:“至于这对兄妹为什么会找上我,原因很简单……你知道的,王家那种高门大户,一般人进不去,这对兄妹求救了数次,也没有见到王锦凌的面,没办法只好来找我。”
所以,凤轻尘一定要相信他,这一切纯属巧合,他真得没有特意却查什么,一切都是不长眼的人,自动撞上来,比如崔三公子……
1748.5谴责,不就是杀个人嘛
巧合?
这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而这个巧合又刚好发生在符临身上。
凤轻尘摆明不信,略带嘲讽的道:“符大人家的门,似乎也不好进,一对来历不明的兄妹,能见到符大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符临现在位高权重,每日去符府的高官骆驿不绝,符临怎么会一抽一空见一对来自草原部落的兄妹。
“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符临叹气,再次感慨:“太聪明的女人,让男人很有压力,真不知九皇叔怎么受得了你。”
凤轻尘笑而不语,符临自知躲不过去,便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崔家三公子一直在找我,所以……对你和崔家的事我略有耳闻。”
“三公子慧眼。”凤轻尘点了点头,示意符临说得再详细一点,符临假装没有看明白,只挑外人都知道的说:“崔家最近很热闹,就是我等外人也知晓一二,三公子找上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十六公子与王家一交一 好,我与王锦凌是政敌,十六公子要坐稳崔家家主之位,于我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三公子自然认为,我会和他合作。”
符临不想说,凤轻尘也不再追问细节,只道:“然后呢?”你有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
“没有然后了。”符临双手一摊,一脸坦荡,可凤轻尘却不相信。符临这人即使没有和崔三公子合作,但也绝对不会把话说死,日后有合适的筹码,双方肯定还能走到一起。
“我和崔三公子的事,不会就这么结了。”为防万一,凤轻尘还是把话点明:“当日,崔三公子要取我一性一命。今日,我许下重金同样要取崔三公子的命。”
杀手联盟的悬赏,凤轻尘不说符临也是知晓的。
“你和崔家的事,我绝不掺和。”符临再一次保证,凤轻尘虽不敢确定,但也知道符临是个聪明人,他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
凤轻尘不再纠缠崔三公子的事,转而说起那对于兄妹的事。凤轻尘对那对兄妹没有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他们手上牛羊:“这两天我没空,你让他们过两天来凤府见我。”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符临一听就知凤轻尘打算撇开他。
“符大人日理万机,我劳动不起符大人的大驾。”好话谁都会说,一顶高帽子带下去,符临也无法再强求。
马车在凤府门口停下,符临扶凤轻尘下车,在凤轻尘快要踏入凤府大门时,符临突然说了一句:“轻尘,无论你是谁,我都记得……那一场大火中,我们携手共进退的事。”
凤轻尘脚步一顿,站在高高地台阶下,回头望去……
那个青衫而立的男子,嘴唇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昏暗的灯光映在脸上,像是蒙上一层面纱,别的都看不清,唯有那一双眼,真挚清澈,不染半丝烟火。
鬼使神差,凤轻尘朝符临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也始终记得,那个在大火中没有把我丢下的符临。”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不管彼此间有多少障碍,最基本的信任应该要有。不论出身地位,只因对方这个人。
凤轻尘提起裙摆,转身踏入凤府,符临站在马车旁,目送凤轻尘离去,直到凤府的大门紧紧关闭,符临才收回视线。
“走。”竟是丢下马车,直接纵身离去。
而回到府内的凤轻尘,也没有梳洗就寝,而是换上一套夜行衣,与左岸一同离去。
这一夜 ,大家都很忙!
有王锦凌打点,凤轻尘和左岸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蓝景一陽一的牢房。
蓝景一陽一事先已被迷晕,他绝对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着。”凤轻尘给左岸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在牢房门口等着,独自走进去。
牢房虽小却很干净,一张石桌、一张石床 ,床 上还有厚厚的被子,蓝景一陽一被关押期间,虽然称不上舒适,但绝对不会受虐一待。
凤轻尘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蓝景一陽一,将藏在怀中的小布包取出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筒与药剂。
她说过不以医术害人,可这次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连城与稷下学宫的双重压力下,蓝景一陽一是一定会被放出去的,而且东陵还不能在蓝景一陽一身上使什么手段,要让连城知晓肯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要就此放过蓝景一陽一,蓝景一陽一也不会念她的好,即使她不追究,蓝景一陽一也不会放过她,所以……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蓝景一陽一活太久。
为了将危险扼杀,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先取蓝景一陽一的一性一命。
把瓶子里的药一抽一了出来,看着透明的针筒,凤轻尘的手有些颤一抖,小小的针管似有千斤重。
她知道自己这一针打下去,她多年的坚持就会毁于一旦,她的医德、她心底最后的防线通通都没了。
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呼……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珠从凤轻尘的眼角滑落,凤轻尘压下心中的不安与谴责,一步一步朝蓝景一陽一走去。
即使是步入地狱,她也要取蓝景一陽一的一性一命。
这一针打下去,蓝景一陽一身一体的各个器一官会慢慢衰竭,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最多一年蓝景一陽一就会死于器一官衰竭,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这一针最大的好处,不是让蓝景一陽一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是,就算连城就算把谷主请来,也查不出蓝景一陽一的身一体有问题,至于一年后蓝景一陽一的生死,那与她何干。
压下心中的谴责与良心的不安,凤轻尘将针管扎进蓝景一陽一血管里,闭上眼,将药一点一点推入蓝景一陽一的体内。
只是一针,就连刚入门的小护一士 都能做好,可凤轻尘打完这针,整个人却虚脱了,而这一切,熟睡的蓝景一陽一都不知晓……
拖着沉重地步伐,凤轻尘把一切痕迹清除干净,走出牢房,虚弱的对左岸道:“我们走吧。”
左岸看凤轻尘满头大汗,一脸苍白,很是不屑:“不就是杀个人嘛,至于这样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轻尘出了多大的力。
1749两难,一遇到凤轻尘就当机
“你不懂。”凤轻尘叹了口气,这件事于她而言,绝不是杀人那么简单。
“我确实不懂。横竖都是杀人,怎么杀的又有什么关系。”作为一个杀手,左岸完全不能理解凤轻尘的为何,会因为杀人的方式而不安。
走出牢房,寒风迎面吹来,凤轻尘哆嗦了一下,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凤轻尘自嘲一笑:“你说得对,都是杀人,怎么杀的一点也不重要。”
双手早已染满血,还要装无辜,是她着相了……
虽然得左岸开通,心结解了不少,可凤轻尘还是没有办法,瞬间从用医术害人的影响中走出来。
躺在床 上,凤轻尘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教授失望的眼和无声的谴责,折磨的凤轻尘快要疯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可笑的坚持,可对凤轻尘来说,这个她这些行医的底线,可今天她却打破了这个底线,日后……
有一便有二,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碰到同样的困境,她肯定会如法炮制。
她终究是辜负了教授的期望!
唉……凤轻尘叹了口气,睁着眼睛到天明。
同一时刻,远在夜城边境的九皇叔,亦是无心睡眠,和宇文元化等人商讨完作战方案后,九皇叔屏退左右,独自一个走出营外,失神地看着东陵的方向。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不会在秦宝儿身上吃亏,也不会把秦宝儿当回事,可心里仍不免担心。
他很清楚,有些事瞒得越久,待揭开的那一刻就越伤人。
九皇叔不止一次在想,是不是寻个机会,把事情和凤轻尘说清楚,毕竟这么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
才在武林大会中,拿步凡当挡箭牌,让世人包括凤轻尘在内的人,都相信蓝九卿与九皇叔没有关系,现在又把一切说给凤轻尘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笑话。
最主要,现在说凤轻尘能原谅他?谅解他吗?
知晓他有一个未婚妻,凤轻尘还会跟在他身边吗?
答案是不会,不说凤轻尘的傲骨,单说凤轻尘的身份。就算凤轻尘不在乎他有未婚妻,凤离族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凤离族人绝不会允许凤轻尘和他继续纠缠在一起。
九皇叔抬头望天,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几许愁绪,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已经瞒到这个地步,这个时候说出来便是功亏一篑。可要再瞒下去,两人的矛盾又会越来越深,在这么下去,就算有再浓的一爱一恋,也会被消耗干净。
到底要如何是好?
某人一精一于计算,善于算计的大脑,每每遇到这个问题就死机,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法子。
第二天,凤轻尘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黑眼圈出门,路上收获不少下人关切的眼神,甚至小凤谨也伸出小拳头,打在凤轻尘的黑眼眶上。
“咿呀……”凤谨拧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凤轻尘,小胖手在凤轻尘眼袋处戳来戳去,咿呀嚷个不停。
凤轻尘不懂凤谨说什么,只知道凤谨这样子老稀罕人了,凤轻尘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把凤谨举了起来,兄妹二人脑门抵脑门,笑呵呵的道:“哎呀我的小宝贝,你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咿呀……”小凤谨不乐意了,小胖手指在凤轻尘脸颊上戳了两下:不要把我当小孩。
“你怎么就这么萌呢。”凤轻尘一个没忍住,张嘴就在凤谨脸上咬了一口,糊了凤谨一脸的口水。看凤谨嫌恶的别过脸,更乐了:“人家是少年老成,你才多大,这么小就板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凤轻尘边说,这拿手指捏凤谨的脸,捏得凤谨小一脸通红,眼睛湿一漉一漉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春绘和秋画默默别过脸,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思行一进来,就看到凤轻尘这个无良姐姐在欺负凤谨,孙思行连忙上前,从凤轻尘手中抢过凤谨:“师父,凤谨还小,你不能这样欺负他。”
小凤谨双手搂住孙思行的脖子,小一脸埋在孙思行的颈窝,小身板一一抽一一一抽一,那委屈的小模样,把孙思行心疼死了。
孙思行轻轻拍着小凤谨的背,软语安慰。
凤轻尘望天……她可以肯定,小凤谨这是笑一抽一了而不是委屈。
果然,一物降一物。
凤轻尘乖乖认骂,不敢回话,直到小凤谨心满意足地在孙思行怀里睡着,孙思行才停止念叨。
“把凤谨少爷抱下去。”凤轻尘给春绘使了个眼色,春绘闷笑一声上前,从孙思行手中接过凤谨。
“小心点,别弄疼了凤谨。”孙思行不忘叮嘱春绘,春绘笑着应道:“思行少爷你放心,一奴一婢不会弄疼凤谨少爷。”
“嗯,轻点儿,记得让厨房把凤谨的吃食一温一 着,等他醒来肯定会饿。”孙思行又一交一 待了一些细节,春绘一一应下。
孙思行是真心疼凤谨,疼到心坎里了,连凤轻尘欺负凤谨,都会被孙思行铁面无私的训一顿,更不用提左岸粗手粗脚,老是弄哭凤谨了。
凤谨不在,孙思行才注意到凤轻尘的不寻常,关心地问了一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气色这么难看,昨天做贼去了吗?
“没睡好。”凤轻尘苦笑一声,刚刚因凤谨带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思行看凤轻尘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师徒二人无声地用完早膳,孙思行正准备和凤轻尘说一下凌默的病情,哪知还没有开口,就看到秦宝儿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侍女则端着一个小托盘。
“思行哥哥,你也在这里。”秦宝儿看到孙思行,双眼猛得一亮,快步走到孙思行的面前,娇滴滴的道:“思行哥哥,你最近好忙哦,宝儿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你了,你也不来看宝儿。”
这话如果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说出来,我们只当她是在撒娇,寻求大人关注,可由一个十五六岁,还有未婚夫的少女说出来,就真叫人恶心了,让凤轻尘有一种冲上前,扇她两巴掌的冲动。
这个女人,就不能离她徒弟远一点嘛,这样缠着她徒弟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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