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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0—1779章

1770等你,本王要你第一眼看到我

凤轻尘不是第一次做截肢手术,更不是第一次,在这么恶劣的医疗条件下动手术,比这更恶劣的环境,凤轻尘都经历许多,这已经算好的了。

凤轻尘自发地接过指挥权,安排众人各就各位,为手术做准备。

凤轻尘知道孙思行医术很好,但缺少主持大局的能力,所以她在做安排时,手把手的一交一 孙思行,务必让孙思行能够早日独当一面。

老大夫一脸诧异,他看到凤轻尘一个姑一娘一家会医术就奇怪了,现在看凤轻尘指教孙思行,老大夫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年头妖孽横行?这多大的姑一娘一,就有这本事了?

师父?

这姑一娘一居然是那个小呆瓜的师父,这世界变化太快,他好像跟不上节奏了,他是不是隐世太久,以至于,都不知道这年头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小小年纪不仅医术了得,还能为人师表。

老大夫一脸古怪地看着凤轻尘和孙思行,右手大拇指在下巴处来回摩挲,心里暗道:“这两个真不是妖孽?怎么感觉比赤炼水和郭保济那两个还有天赋。这到底是哪个怪物教出来的小怪物,不会是一出生就开始学医吧,不然小小年纪哪有这样的经验。”

老大夫心里像是猫抓一般,就差在脸上写上求解惑了,凤轻尘看一眼就知这位老大夫想啥,可偏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带孙思行一起布置简易的手术房,把老大夫晾在一边。

“咳咳,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嘛。”老大夫回过神,发现自己被孤立了,涎着脸上前寻问。

“给伤者开一份份量适当的麻沸散,让人尽快送过来。”凤轻尘没有带麻醉药,而麻沸散的份量她拿捏不准,只得找别人帮忙。

得,还真不客气地支使起老夫了。

老者直接出门,让人端了一碗麻沸散来。

这东西,伤兵营一直没断,他不能让那些重伤的士兵,活活痛死。

“给他喂下。”凤轻尘指挥起来,半点也不含糊,老大夫却发现自己无法生气,因为凤轻尘自己也忙得不行。

三人配合,效率极高。老大夫不仅医术好、配合度也高。三人经过短暂的磨合,便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凤轻尘检查伤者的情况后,宣布手术开始。

凤轻尘本想让孙思行动刀,可考虑到这是军中,医疗条件极其恶劣,手术失败的可能一性一很高,为了不让孙思行承受不必要的压力,凤轻尘自己主刀,只让孙思行从旁协助。

手术的过程中,要一直保持输液与输血,这些都要孙思行协助,凤轻尘一个人分身乏术。

“你有一个好师父。”老大夫一眼就明了凤轻尘的想法,羡慕地对孙思行道。

他师父就没有这么好,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因医术不一精一,医死病人后差点被病人家属给杀了。

那时的他,无论是医术还能应变能力都很弱,如果师父能多他一点时间,他也许会有更好的成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躲避追杀,一直当个随军小大夫。

孙思行一脸自豪地点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夸他。

这对师徒真有意思。老大夫突然发现,自己随军当小大夫的生涯,会越来越好玩。

凤轻尘根本不知,不过半天的功夫,他们师徒就被人惦记上了,凤轻尘握着手术刀,和往常一样,手术时不忘给孙思行讲解。

“切口处于残端后方。”

“筋膜下分离,将皮瓣上翻。”

……

“于截断平面,结扎,切断大隐静脉。”

……

“锯断股骨,离断病肢。”

……

凤轻尘讲解得不算详细,可孙思行和老大夫都是有经验的人,只寥寥数语便足够他们知道了,老大夫原本想要回避,毕竟师门技艺皆不外传,他这算是偷师。可看凤轻尘根本没有回避外人的想法,老大夫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好吧,他承认他想知道,这种高位截肢,这两个年轻的大夫,如何处理。

坏死的大一腿被切了下来,这个时候凤轻尘没有空讲解,她要处理后侧血管、神经。然后止血、缝合筋膜及皮肢。

这个过程是高强度的工作,凤轻尘根本不了分身。再加上室内虽点了许多盏灯,可这个光线还是不够,为了保证病人的安全,凤轻尘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眼,就把手落错了地方。

孙思行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凤轻尘,将凤轻尘动作一一记住,打算回来找动物练手。

手术的步骤不难,难得是熟练程度,而这个必须要多练,别人帮不了。

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凤轻尘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孙思行刚擦一拭干净,又有新的汗珠,要不是衣服够厚,凤轻尘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湿一透了。

手术是件力气活,不仅考验医生的技术,还相当考验医生的体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外科大夫中女医生人数极少的原因。

凤轻尘做一个截肢手术完全不在话下,可前提是她在此之前,没有进行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也没有饿着肚子工作。

当凤轻尘宣布手术成功时,凤轻尘的嗓子都哑了,因玉华兰芝养得九成好的手,这个时候也提出抗议。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凤轻尘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工作下去。

“思行,剩下的事一交一 给你了,我需要休息。”术后感染、出一血是高位截肢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术后必须要好好照看。

“我知道了,师父。”孙思行上前,接替凤轻尘的工作,替伤者挂消炎药水。

“前辈,你用的麻沸散份量,会让他睡多久?”孙思行要确定病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好提前做好安排。

外面还有一群伤者等着他,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只能一交一 待小药童照看。

凤轻尘看孙思行和老大夫有商有量,知道思行可以独当一面,凤轻尘不再停留,拖着疲惫的身一子往外走,而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

“居然忙了一个通宵。”凤轻尘摇了摇头,想要按一按太一陽一穴一,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一抬手,才想起她刚刚手术完没有洗手。

不是她不想洗,而是伤兵营没有可用的水了。

凤轻尘苦笑一声放下手,继续往外走,一踏出伤兵营凤轻尘就顿住了脚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凤轻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看他身上的湿气,恐怕站了许久。

“等你,本王要你出来后,第一眼看到我。”九皇叔依旧一动不动,眼神幽深,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尘,好像要将人印入灵魂……

1771二十里,这小日子不要太幸福

等你,本王要你出来后,第一眼看到我。

很让人心动的一句话,凤轻尘的心确实有一刹那的悸一动,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与九皇叔视线相一交一 ,凤轻尘自然地移开,朝九皇叔走去。

“王一爷 要见我,让人来宣唤一声便可,我再大胆也不敢违抗摄政王的命令。”与九皇叔只有半步的距离,凤轻尘站在九皇叔面前,抬头看着九皇叔,笑得明媚……

明明在笑,却让九皇叔看得心疼:这样苦涩的笑,不适合他的轻尘。

似乎,他又做错了。

暗自检讨一番,九皇叔生硬的道:“那是公事。”

一句话,便想把之前发生的事揭过,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凤轻尘冷笑,顺着九皇叔的话道:“多谢王一爷 的提醒,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次奉朝廷之命前来边境,定不负朝廷重望。”

如果是以前,凤轻尘绝不会和九皇叔计较这种小事。两人在一起,总要包容对方的小任一性一和小脾气,一如九皇叔包容她一样,可今天……

请原谅她忙得头晕脑胀,智商和情商都没有办法维持在正常水平。

“不知王一爷 找我,有何公干?如果没别的事,请恕我不奉陪。”凤轻尘看九皇叔面无表情了,忍不住又刺了一句。

请原谅她此时像刺猬一样,不管不顾地扎向九皇叔。要不是之前太疼,她也不会用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

“现在是私事。”九皇叔皱眉,知道凤轻尘这是不满了。不过这样才好,把不满表现出来,总比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的好。两人太过冷静也不是什么好事。

“私事?王一爷 还真是公私分明。”凤轻尘嘲讽的道:“既然在军营,王一爷 还是要以身作则,只谈公事。”

凤轻尘怕自己会说出更多伤人的话,后退一步,绕过九皇叔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九皇叔即不生气也不阻拦,只是默默地跟在凤轻尘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步调、频率都一致。营中起得早的人,看到九皇叔乖乖跟在别人身后,一个个猛擦眼睛,以为自己一大早就眼花了。

“快,快去叫将军来看。奇观呀,千年奇观呀。”在九皇叔高标准的要求下,军中的士兵都狠吃了一顿苦,这个时候看到九皇叔吃瘪,那叫一个高兴呀。

“这新来的凤大夫还真一个牛人,第一天来就把九皇叔治得服服贴贴,牛气。”兵痞子说话,没有什么文雅可讲,不过他们也知说上峰坏话,一定要小声再小声,不能让九皇叔听到。

可他们不知,以九皇叔的耳力,这些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九皇叔现在不会和这些人计较,这些人最好祈祷凤轻尘让他进营帐,不然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走到营帐门口,凤轻尘停下脚步,转身挡住九皇叔的步伐:“我忙了一夜 ,累了。实在无法招待王一爷 ,王一爷 请便。”

不等九皇叔反应,凤轻尘便走了进去,同时将隔帘放下。只有一帘之隔,九皇叔抬个手就能进去,可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不会这么做,这是九皇叔身为男人的骄傲。

营帐里,十八骑得知凤轻尘出来后,就替凤轻尘准备好了热水,同时远远地守着,确保除了九皇叔外,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靠近。

悲催的豆豆好不容易知道凤轻尘来了的消息,正兴奋地来找凤轻尘,和凤轻尘续一续大半年没见的相思,结果被十八骑挡在外面,本想叫嚷两句好让凤轻尘知道,结果没有惊动凤轻尘,却把九皇叔给惊动了。

九皇叔等了大半个晚上,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心情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豆豆这个时候简直就是找死。

九皇叔走了过来,不等豆豆行礼,就下令道:“全体负重十里。”

“啊?”豆豆一愣,发现自己完全不懂九皇叔在说什么,九皇叔眼神又冷了三分:“十五里。”

“什么?”豆豆眼睛瞪得滚一圆,这下他听明白了,可是他做什么了,怎么就从十里涨到十五里了。

“二、十、里。”九皇叔一字一字的道。

豆豆恼得快要炸毛了:九皇叔这完全不讲理。正要辩驳,想到刚刚自己说三个字,就加了十里,再开口恐怕就不是负重二十里能解决的,只得愤愤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属下遵命。”

“很好。”九皇叔满意离去,走之前特意看了十八骑一眼,十八骑连忙低头装死:这地上的纹路真漂亮。

“你们不厚道。”九皇叔一走,豆豆又活了回来,指着十八骑的鼻子大骂。

这群混蛋,居然推他出去当替死鬼,太坏了,太坏了。他回去后,一定要放雪狼咬他们。

十八骑也不惧豆豆,拍掉豆豆的手,得瑟的道:“你自己要作死怪谁,九皇叔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你居然会没有看到,简直就是找死。”

九皇叔那一身寒气,他们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豆豆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他们要不成全都对不起自己。

“你们这群混蛋。”豆豆郁闷得快要死了,捶胸顿足的大喊:“啊啊啊……老天爷,你太狠了,负重二十里,居然还没有见到凤轻尘,我真是亏大了。”

十八骑掏了掏耳朵,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豆豆自知自己一个人,不是十八骑的对手,再加上在军中,他也不敢违反军纪和十八骑打起来,只能恨恨地瞪两眼,然后不甘不愿带着大队人马执行九皇叔的任务。

“一二,一二……”大冬天,一群汉子硬是跑出一身大汗,身上脱得只剩下单衣。

暗卫躲在角落里,一边啃馒头,一边咂吧着嘴巴,心里那叫一个欢乐。

这两年来,他们隔三差五就被九皇叔丢回去特训,现在看到这群人被九皇叔迁怒,心里总算平衡了几分。

嗯,总算有人和他们一样倒霉了,这小日子不要太幸福呀!

暗卫正得瑟,耳边就响起让他们一震的声音:“身为暗卫,你们的警觉心去哪了?本王站在你们身后居然没有发现。”

“请主子责罚。”暗卫咚的一声跪下,脸色刷白,心里却暗暗叫苦:九皇叔的修为,比他们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九皇叔存心要隐藏踪迹,他们要能发现那才叫有鬼。

这次真是撞槍口上了,真正是乐极生观!

1772愧疚,生命如此脆弱

凤轻尘只睡了半天就起来了,用冷水醒了醒脸,匆匆扒了两口饭,便赶到伤兵营,准备把思行换回来休息。

“你这师父真心不错。”老大夫又夸了一句。

“嗯。师父是好人。”孙思行呆呆地应了一句,他的精神在见到凤轻尘时就萎一靡一了下来,上下眼皮直打架,招呼了一声,便哈欠连连的飘了出去。

孙思行真得累到了。

“这孩子需要锻炼,你对他太好了。”老大夫表示很嫉妒,这才熬了一天一夜 就扛不住,他可是两天一夜 没合眼了,也没见着谁心疼他。

“他还小,不能把身一体熬坏了。”作为大夫,怎么不知高强度工作对身一体的伤害,劳逸结合是王道。

“小?看年纪你也不比他大多少。”这人疼徒弟,还真是疼过火了,真嫉妒那个小呆瓜,为什么他当年就没有遇到,这么正常的师父呢。

“嗯……我好像比思行还小。”凤轻尘默默擦汗,她一直没把自己当十六七岁的小姑一娘一,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熬夜会不会把身一体熬坏。

这次换老大夫无语了:“你牛。这里你看着,老夫也要去休息。”

太他一娘一的受打击了,十几岁的小姑一娘一就能当人师父了,这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活?

人家是长一江一 后一浪一推前一浪一,前一浪一死在沙滩上。到他这呢?他还没把前一浪一推了,就被后后一浪一给拍死了。

这简直是不让人活呀!

老大夫悲愤地握拳,在心里扎着小人,恨不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这对妖孽师徒。

太打击人了!

不过,老大夫一出门,看到不见头尾,背着重物沿山往上跑的大头兵,瞬间平衡了。即使比不过这两个妖孽,可他命好,不用去当摄政王手下的兵,不用遭这份活罪。

老大夫瞬间治愈了,心情大好,琢磨着回头给自家师兄写封信,给师兄得瑟一下,让师兄见识一下什么叫天才中的天才,省得他老在自己耳边吹嘘他徒弟有多能干。

师兄收的那些徒弟确实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可和这对师徒一比,那简直不能看。

……

伤兵营的事是忙不完的,大夫也不是铁打的,即使有许多伤员等着大夫去救治,可大夫也需要休息。

为了确保大家能得到足够的休息,有足够的一精一力应对高强度的救治工作,凤轻尘建议三个人排班,把一天十二个时辰切分成三分部,两人值一班,剩下一人休息。

如此一来,大家每天都能得到消息,伤兵营又有两个大夫值守,只要没有战事足够可以应付。

“老夫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老大夫第一个同意,之前军中能派上用场的大夫就他一个,要不是他常年东奔西跑,平时又注重养生,他早就和伤兵一起趴下来。

“那些药童,和半吊子的大夫,也让他们排个班。那些人医术不怎么样,人却很勤快。”老大夫医术一精一湛,他接的都是别人医不了的伤者,自然有底气说这话。

伤兵营的事,在凤轻尘三人的清理下,越发地井然有序。伤势稍轻的人也在凤轻尘的组织下,打理伤兵营的卫生,甚至有不少人还学会了简单的包扎。

“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只是一个简单的止血,也许在战场上就能救他们一命。”凤轻尘和孙思行经常一抽一空,给伤兵讲解战场上紧急处理外伤的方法,也让他们互相换药。

伤兵们虽然没有读书一习一 字,可他们不傻,他们知道凤轻尘和孙思行是为他们好,一个个学得分外卖力。

“凤大夫和孙大夫,这是救我们的命。要是,要是……我早遇到凤大夫,二狗子也不会死了。大夫说,二狗子是活活的流干了血才死的。”三十多岁的大汉,一身的血也没见他掉一滴泪,这个时候却是眼眶泛红。

“三柱他爹,也是腿被砍断了。那血当时飙了三尺来高,喷了我一脸,我整个人都傻了,就这么看着三柱他爹死在我面前。”

……

明明是教这些人简单的急救,却不想成了他们回忆死去同袍的座谈会,说起身边死去战友,这群大佬爷们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都是女人是水做的,可男人哭起来眼泪半点不比女人少,甚至比女人还要让人心疼。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悲伤的情绪是会感染的,凤轻尘想到死去的蓝九卿,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样的一个人物,就这么死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连个完整的一尸一骨都没有。

“报。”小兵突兀声音,打破了伤兵宫的悲伤,凤轻尘连忙抬起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干:“进来。”

“凤大夫好。”小兵站在凤轻尘面前,行了个礼:“摄政王受伤了,请立刻派大夫前往营帐。”

“好,我这就去。”凤轻尘提起药箱,就跟着士兵往外走。

本以为九皇叔又是用苦肉计,却不想九皇叔这次是真得受伤了。九皇叔整个左胳膊都发紫,手臂上血肉模糊,一陽一光一照还能看到银光闪烁。

中毒了?

凤轻尘脸色一变,加快脚步,蹲在九皇叔的身侧,检查左臂的伤势。

“营中有刺客?”凤轻尘扫了一眼,有明显打斗痕迹的营帐,还有一脸愧疚的宇文元化,心里已明了七八分。

狠狠地瞪了宇文元化一眼,宇文元化自知理亏,弱弱地受了,正想把经过说给凤轻尘听,九皇叔却先一步说道:“嗯,夜城派来的,没有大碍。”

九皇叔眼角的余光,落在宇文元化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得,自己是多余的。宇文元化识相地出去,同时把旁边的人也撤走,只留下九皇叔的亲兵与暗卫。

九皇叔的营帐被刺客弄得乱七八糟,今晚肯定没法睡了,又没有下人替九皇叔重新整理,这下凤轻尘总该收留九皇叔吧。

宇文元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安排太有才了,这简直是为九皇叔量身打造的,九皇叔要不感谢他都不应该。

当然,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报九皇叔刚刚对他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九皇叔刚刚替他当一记,他这个时候就死了。

他可没有九皇叔的变一态 体质,中了见血封侯的剧毒,还能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1773攻击,九皇叔只会成为过去式

营帐里的人都走空了,凤轻尘和九皇叔,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九皇叔放松身一体,靠在椅子上,闭目深思……

“毒一素扩散得很快,对方下了血本。”凤轻尘不认识此毒,只能做基本的判断。

“见血封喉的剧毒,他们的目标是宇文元化。”九皇叔虽百毒不侵,可中了剧毒身一体还是会有不适的症状,他此时的意识已有些不清,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个机会,和凤轻尘重修于好。

凤轻尘从宇文元化的表情上已经猜到了,半点也不意外:“谷主的解毒丸你吃了嘛。”

“吃了。”九皇叔将半个身一子靠在桌上,只有在凤轻尘面前,他才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虚弱。

“我扶你躺下。”九皇叔的伤口要尽快处理,除了毒一素外,伤口处插满了碎银片,这些银片有不少都嵌在肉里。

希望这些碎银片没有伤到血管与神经,不然九皇叔的左手就麻烦了。

“不要,本王不要躺在这里。”九皇叔嫌恶地扫了一眼凌一乱的营帐,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个时候,居然还洁癖。凤轻尘真想揍人了:“你的身一体不能再移动,别以为吃了谷主的解毒丸,就可以万事无忧。”

行动会加快血液循环速度,让毒发得更快,要是毒气攻心了,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

“没事,本王可以走。”九皇叔用完好的右手支撑起来,站在凤轻尘面前,证明自己没有凤轻尘所说的那般弱。

凤轻尘知道自己拗不过九皇叔,只好道:“我让侍卫扶你。”

九皇叔绝不会在清醒的情况下,让人抬他。

“不用。你扶本王。”见凤轻尘不赞同,九皇叔又补了一句:“不能让外人知道本王受了。”消息传出去,怕军心不稳,更怕夜城趁机发动攻势,说什么他也要拖上一两天。

“你的伤瞒不住。”整条左臂都快废了,九皇叔还想瞒下来,这不是自虐嘛。

“可以的,你去拿……屏风后的大衣,扶本王去你的营帐。”九皇叔把一切安排好了,从主帅营帐后方走,离凤轻尘的营帐不过百余米,凤轻尘在营帐有一点风吹草动,九皇叔都能知晓。

即使是公事公办,九皇叔也是用了心思的,只不过这心思太深,凤轻尘这个俗人没有人指点,还真看不明白。

这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闷一騷一!就不能直白一点嘛。

凤轻尘气不打一处来,可看着躺在床 上面无血色的九皇叔,心不自觉地又软一了:九皇叔他太不容易了,走到这一步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把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别扭上,实在不值得。

蓝九卿的死提醒了凤轻尘,生命很脆弱,谁也不知下一刻自己会遇到什么,如果活着的时候不学会珍惜,等到他们当中哪个人,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另一个人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里。

算了……不和这个情商低下的男人计较。

凤轻尘看着九皇叔不安稳的睡颜,轻轻地叹了口气,附在九皇叔的耳边说道:“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晚,明天一切都会好。”

一切都会好!

这次受伤值得了,九皇叔满意地闭上眼,放松身一体让凤轻尘医治。

……

凤轻尘既然说了一切都会好的,那她就不会再和九皇叔冷战。只是要回到重前那般亲密,好像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又不可能,凤轻尘还做不到自欺欺人。

九皇叔也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凤轻尘退了一步就足够了,剩下的那些伤痕,他会慢慢修补,凤轻尘只要站在那里,等他走过去就好了。

他们还有时间,而他不缺耐心。

可是,南陵锦凡却没有给九皇叔太多时间养伤,那一天的刺客是南陵锦凡派来的,刺客是一个擅长使暗器与毒的怪人。

不过他那天失手了,临走时朝宇文元化放了一记冷箭,也不知中了没中。

南陵锦凡当天就派人打探了,得知宇文元化无事,便暂时压下反攻的计划。两天后,南陵锦凡得知九皇叔一直在凤轻尘的营帐时,瞬间就嗅了机会。

“东陵九受伤,命在旦夕。”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而夜城上下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此时正是良机,东陵军心不稳,我们按原计划动手。”南陵锦凡在桌上敲了一记,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被九皇叔打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们反攻了。

“是。”夜城的将军毫不犹豫地执行南陵锦凡的命令。等夜叶收到消息时,夜城的将军已在战场上叫阵了。

夜叶无法阻止,只能找南陵锦凡要个说法:“锦凡,你到底发什么疯。你难道不知夜城只有十兵马嘛。你叫十万人主动挑衅九皇叔五十万大军,你这是找死嘛。”

夜叶气得想要杀人。这十万铁骑是他最后的资本,要是死在战场上,他根本无法在夜城立足了,他这个城主就真得成了光头城主。

“九皇叔快要死了,东陵群龙无首,这是反攻的最佳时机,此战我们必胜。”南陵锦凡难得好脾气劝说。

没办法,兵权在夜叶手里,夜叶怎么说也是夜城的城主,身边还是有一批死忠者,这个时候闹翻了对他没有好处。

夜叶一愣,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又恼怒的道:“这么大的事,你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军情紧张,好机会瞬间即逝,等到夜城上下商量出一个结果,东陵就安定下来了,我们哪里还有机会。”

这是借口,可偏偏夜叶反驳不了半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南陵锦凡在他的地盘指手画脚。

夜叶无言以对,气得拂袖而去,南陵锦凡毫不在意,倒是他身后的灰老看不过,上前寻问是否要杀夜叶灭口。

“不必,小小一个夜城,我还不放在眼里。”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他从来都知晓自己要什么,也会去争取,而现在他要的是东陵。

九皇叔死在这里,五十大军埋葬在夜城,东陵必乱。而乱……就代表属于他的机会、属于他的时代来了。

东陵的九皇叔,只会成为过去式!

1774骂架,这一局定胜负

夜城反守为攻,主动攻击东陵,在九皇叔的预料中,他自是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不可能一直瞒着南陵锦凡,不过有两天的时间足够了。

晃了晃受伤的胳膊,九皇叔对凤轻尘说道:“拆了。”

凤轻尘不赞同地摇头:“你的伤还没有好,余毒未清。”这还是九皇叔体质好,要换作别人即使有解毒丸,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起床 。

“这一战,可以定局。”九皇叔没得选择。东陵和夜城的战事拖得太长了,舟王、北陵甚至西陵都不安分,他要再不班师回朝,东陵就会四面楚歌,到时候他连带伤上阵都不能了。

再说,这一战是南陵锦凡发起的,即使他不想迎战,南陵锦凡也不会同意。

无论多么位高权重,只要活在这个世上,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无奈,九皇叔也不例外。

凤轻尘知道自己打消不了九皇叔的念头,只能尽力让九皇叔少受一点罪:“我给你打一针止痛剂,你自己多多当心,别再逞强。”

“本王不会有事。”这才是第一步,他怎么可能会折损在这里。夜城,他必须拿下。

绷带拆下,凤轻尘看着还是红肿的左臂,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替九皇叔将衣服一一穿好,而此时东陵与夜城的大军,已在战场上会面。

夜城的将领在南陵锦凡的授意下,大骂九皇波是佞臣,害太上皇瘫痪,把持朝廷妄图取而代之,九皇叔在夜城人口中,就是一个为了皇位,可以杀父、父兄、杀侄子的暴君。

“摄政王?一个篡国的一奸一佞也能自称摄政王,真正是好笑。你们东陵居然会让一个生而克母,一奸一一婬一侄媳、残害兄长、一逼一迫幼帝的人摄政,你们东陵没人了吗?”

东陵的士兵气得快炸了,不甘示弱地骂了回去,把夜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还有夜叶的母亲和妻子。两个苏家的女人也没有放过。

苏家的女人在九州大一陆 颇有名声,到了东陵武将的眼中,苏家的女人就比一妓一女还不如。

“听说你们夜城是南陵的叛徒带兵,我记得他好像是你们城主夫人的表哥。你们城主连兵权都能和他共享,是不是连女人也共享了。表哥表妹什么的从小就认识,你们城主头上那顶帽子可真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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