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856年,梭罗恢复了健康
第37节:1856年,梭罗恢复了健康
3月4日……我有两个朋友前一个指一爱一默生,后一个不知指谁。。其中一个给我的友谊所带有的条件只会使我产生卑躬屈膝的感觉,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他不会平等地对待我,而只想在某种程度上充当我的恩人。他不会来看我,可要是我不去拜访他就很伤心。他不准备接受别人的好意,却很乐意施与他人。尽管有时候他是直率坦诚的,偶尔却也对我讲讲客套;他不时扮演一种角色,对待我就像我是非常陌生的人;还 骄傲地使用做作的言词。我们的关系是一出为时长久的悲剧,但我未曾直接地说到这一点。我认为不管是抱怨还 是解释都不起作用。唉,一切都已经太明了了。我们为我们彼此没有一爱一、互相不信任而感到痛心。我不会让自己说出来,于是便认识到了我们之间友一爱一的障碍。
我还 有另一个朋友,也许是由于有点愚钝,他不曾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即友情的尊严决不会允许我屈尊到去说出这一点的地步,但彼此的不了解不可避免地要使我们永久地处于分离状态。
3月21日……上午十点,去我的槭糖浆槭糖浆:某些北美槭树所产的甜味汁液。美国大湖区和圣劳伦斯河地区的印第安人在欧洲移民到来之前即生产槭糖浆,现在仅北美仍在生产。营地。
发现昨天下午三点以后从一根导管里流一出的一品脱半树液,已凝结成了半英寸左右厚的冻,而今天早晨又流一出了四分之一品脱多一点。尽管天一陰一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可在中午之前的10:30到11:30之间,我从同一棵树的六根导管里共接下了多于2?75品脱的树液。加在一起有四品脱半了。这种树液味道可口,也许有点像冰镇过的水,有一点点讨人喜欢的甜味。下午我把树液熬浓,熬成了一盎司半的糖,没有一点糖浆的样子了。这似乎是相同情况下的糖槭树产出的平均数。所谓相同情况指的是树长在树林南部的边缘,一半已枯朽了,树的直径为两英尺。
了解我们的森林中存在这种糖浆是很有意义的事情。这些糖浆有不少是通过利用已遭废弃的树木获得的,这对既用不到糖浆也用不到那些树木的业主没有任何损害。
我十点离开家,没到两点回来了,带回了2?75品脱的树液,除了这一部分,我此前已采集到1?75品脱了。
在将树液煮沸的时候,我放入小苏打和一点牛一奶一,前者是为了中和里面的酸,后者是为了把杂质聚合为浮渣。煮了之后都有点烧糊了,等冷却以后,我那点东西不会再流动了,硬得都快成糖果了,我又加热,不到一分钟就变一软一了,成了浓糖浆。
在我采集树液的时候,特里利姆林地高大的松树上依然残留的一点雪掉落下来,击打下面发脆的细枝,这让我想到可能是一群松鼠在上面跑动。
我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发紫,显然是我打孔用的螺旋钻沾上了树液。
关于我有没有必要制作这种糖浆,和父亲发生了争论。他告诉我这很容易制作,而且可以在霍尔登商店买到更便宜的糖浆。他说我应该去搞研究,而不是一浪一费时间干这个。我说我这就是在搞研究;我感觉仿佛自己还 在上大学似的。
树液从每根导管滴落的节奏和我的脉搏一样快,当三根导管直对着一个容器时,树液流一出的速度大约是每分钟一百八十滴。在北边紧一靠一棵茂密的白松竖一立的一棵槭树,几乎没有流一出什么树液,而在树林深处的一棵小一点的槭树,树液却流得很顺畅。树的南侧在春天里先流一出树液。我把桶挂在导管或钉子上。我用上了两只马口铁的桶和一只水罐。用一根四分之三英寸细的螺旋钻打孔。打出十几个五六英寸长的喷嘴,洞能塞得进一支铅笔,我用铅笔把洞弄光滑。
3月23日我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去观察野生动物(我野一性一的邻居)的一习一性一。它们以各不相同的活动和迁移向我演绎了整个年份。鹅的飞行和胭脂鱼的迁移等等都非常值得关注。可当我认识到更高贵的动物在这里都绝迹了——诸如美洲狮、美洲豹、山猫、黑獾、狼、熊、大角麋、鹿、河狸、火鸡等等,我不能只是满足于感觉自己是生活在一片驯化的土地上,这真可谓是一个遭Yan割的地区。那些更大的、更具野一性一的动物的活动不是更值得关注吗?我所一精一通的自然不正是一个残缺的、不完整的自然吗?这就如同我想要研究一个已经没有了勇士的印第安人部落。如今我根本看不到也想不出以森林为背景的大角麋,根本看不到也想不出以水草地为背景的河狸,既然如此,眼前的森林和水草地岂不就黯然失色了吗?当我想到曾经有过的各种鸣叫、迁移、劳作、一毛一皮的更换、春天里展示的漂亮新装和标志着一年四季的华丽衣着,我便想到我在自然中的生活、我称作一年的自然现象的这种特定轮回,只不过是可悲的欠完整的东西。我聆听一个音乐会,可这个音乐会却残缺不全。整个的文明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是单一的城市化,我自己就是我所怜悯的城中居民。许多印第安人用来作为季节标志的动物迁移和其他自然现象,如今再也观察不到了。我寻求与自然的亲近,了解她的脾气和行为方式。我最感兴趣的是原始的自然。举个例子来说,春天的各种现象,我原以为是充满了诗意,可后来我懊恼地听说这不过是我拥有和读过的一个不完美的副本,我们的先辈撕掉了前面的许多页和最重要的段落,已把它搞得满目疮痍。知道了这一切真令我痛苦极了。我不愿去想某个半神半人的英雄已先我之前摘取了最明亮的星星。我希望认识的是整个的天空和整个的大地。可各种不同寻常的树木、兽类、鱼类和鸟类都无影无踪了。小河溪流的水势可能也不如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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