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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3)


  道格培里
  来,把这两个原告带下去。咱们那位司事先生现在一定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里奥那托老爷知道了。弟兄们,要是碰上机会,你们可别忘了替我证明我是头驴子。
  弗吉斯
  啊,里奥那托老爷来了,司事先生也来了。
  里奥那托、安东尼奥及教堂司事重上。
  里奥那托
  这个恶人在哪里?让我把他的面孔认认清楚,以后看见跟他长得模样差不多的人,就可以远而避之。两个人中哪一个是他?
  波拉契奥
  您倘要知道谁是害苦了您的人,就请瞧着我吧。
  里奥那托
  就是你这奴才用你的鬼话害死了我的清白的孩子吗?
  波拉契奥
  是的,那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事。
  里奥那托
  不,恶人,你错了;这儿有一对正人君子,还有第三个已经逃走了,他们都是有分的。两位贵人,谢谢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们干了这一件好事,是应该在青史上大笔特书的。你们自己想一想,这一件事情干得多光彩。
  克劳狄奥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您请求原谅,可是我不能不说话。您爱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吧,我愿意接受您所能想得到的无论哪一种惩罚;虽然我所犯的罪完全是出于误会的。
  彼德罗
  凭着我的灵魂起誓,我也犯下了无心的错误;可是为了消消这位好老人家的气起见,我也愿意领受他的任何重罚。
  里奥那托
  我不能叫你们把我的女儿救活过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要请你们两位向这儿梅西那所有的人宣告她死得多么清白。要是您的爱情能够鼓动您写些什么悲悼的诗歌,请您就把它悬挂在她的墓前,向她的尸骸歌唱一遍;今天晚上您就去歌唱这首挽歌。明天早上您再到我家里来;您既然不能做我的子婿,那么就做我的侄婿吧。舍弟有一个女儿,她跟我去世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她是我们兄弟两人唯一的嗣息;您要是愿意把您本来应该给她姊姊的名分转给她,那么我这口气也就消下去了。
  克劳狄奥
  啊,可敬的老人家,您的大恩大德,真使我感激涕零!我敢不接受您的好意;从此以后,不才克劳狄奥愿意永远听从您的驱使。
  里奥那托
  那么明天早上我等您来;现在我要告别啦。这个坏人必须叫他跟玛格莱特当面质对;我相信她也一定受到令弟的贿诱,参加这阴谋的。
  波拉契奥
  不,我可以用我的灵魂发誓,她并不知情;当她向我说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她已经做了些什么不应该做的事;照我平常所知道,她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
  道格培里
  而且,老爷,这个原告,这个罪犯,还叫我做驴子;虽然这句话没有写下来,可是请您在判罪的时候不要忘记。还有,巡丁听见他们讲起一个坏贼,到处用上帝的名义向人借钱,借了去永不归还,所以现在人们的心肠都变得硬起来,不再愿意看在上帝的面上借给别人半个子儿了。请您在这一点上也要把他仔细审问审问。
  里奥那托
  谢谢你这样细心,这回真的有劳你啦。
  道格培里
  您老爷说得真像一个知恩感德的小子,我为您赞美上帝!
  里奥那托
  这儿是你的辛苦钱。
  道格培里
  上帝保佑,救苦救难!
  里奥那托
  去吧,你的罪犯归我发落,谢谢你。
  道格培里
  我把一个大恶人交在您手里;请您自己把他处罚,给别人做个榜样。上帝保佑您老爷!愿老爷平安如意,无灾无病!后会无期,小的告辞了!来,伙计。(道格培里、弗吉斯同下。)
  里奥那托
  两位贵人,咱们明天早上再见。
  安东尼奥
  再见;我们明天等着你们。
  彼德罗
  我们一定准时奉访。
  克劳狄奥
  今晚我就到希罗坟上哀吊去。(彼德罗、克劳狄奥同下。)
  里奥那托
  (向巡丁)把这两个家伙带走。我们要去问一问玛格莱特,她怎么会跟这个下流的东西来往。(同下。)
  第二场里奥那托的花园
  培尼狄克及玛格莱特自相对方向上。
  培尼狄克
  好玛格莱特姑娘,请你帮帮忙替我请贝特丽丝出来说话。
  玛格莱特
  我去请她出来了,您肯不肯写一首诗歌颂我的美貌呢?
  培尼狄克
  我一定会写一首顶高雅的、哪一个男子别想高攀得上的诗送给你。凭着最讨人喜欢的真理起誓,你真配。
  玛格莱特
  再没哪个男子能够高攀得上!那我只好一辈子“落空”啦?
  培尼狄克
  你这张嘴说起俏皮话来,就像猎狗那样会咬人。
  玛格莱特
  您的俏皮话就像一把练剑用的钝刀头子,怎样使也伤不了人。
  培尼狄克
  这才叫大丈夫,他不肯伤害女人。玛格莱特,请你快去叫贝特丽丝来吧——我服输啦,我向你缴械,盾牌也不要啦。
  玛格莱特
  盾牌我们自己有,把剑交上来。
  培尼狄克
  这可不是好玩儿的,玛格莱特,这家伙才叫危险,只怕姑娘降不住他。
  玛格莱特
  好,我就去叫贝特丽丝出来见您;我想她自己也生腿的。
  培尼狄克
  所以一定会来。(玛格莱特下)
  恋爱的神明,
  高坐在天庭,
  知道我,知道我,
  多么的可怜!——
  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歌喉是多么糟糕得可怜;可是讲到恋爱,那么那位游泳好手里昂德,那位最初发明请人拉-的特洛伊罗斯,以及那一大批载在书上的古代的风流才子们,他们的名字至今为骚人墨客所乐道,谁也没有像可怜的我这样真的为情颠倒了。可惜我不能把我的热情用诗句表示出来;我曾经搜索枯肠,可是找来找去,可以跟“姑娘”押韵的,只有“儿郎”两个字,一个孩子气的韵!可以跟“羞辱”押韵的,只有“甲壳”两个字,一个硬绷绷的韵!可以跟“学校”押韵的,只有“呆鸟”两个字,一个混账的韵!这些韵脚都不大吉利。不,我想我命里没有诗才,我也不会用那些风花雪月的话儿向人求爱。
  贝特丽丝上。
  培尼狄克
  亲爱的贝特丽丝,我一叫你你就出来了吗?
  贝特丽丝
  是的,先生;您一叫我走,我也就会去的。
  培尼狄克
  不,别走,再呆一会儿。
  贝特丽丝
  “一会儿”已经呆过了,那么再见吧——可是在我未去以前,让我先问您一个明白,您跟克劳狄奥说过些什么话?我原是为这事才来的。
  培尼狄克
  我已经骂过他了;所以给我一个吻吧。
  贝特丽丝
  骂人的嘴是不干净的;不要吻我,让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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