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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擎天之威(4)

谷三木似乎没有料到对方出手如此迅捷,他呼地站起身来,只觉一股劲风压传而至,那劲风之中夹一着一丝尖锐的力道,直点向自己足节关大一穴一,他猛可向前方一撤,那知他整整二十年未行动过半步,才一站起,心念与双足竟然不能相配,立刻身形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勉强一矮身形避过敌式,但先手尽失,又无兵刃在手,只觉那玄衣人铜钹连削,短剑左右点出,数招之内一逼一得谷三木处处生危,一时之间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下变化太过快捷,杜天林与大忍禅师一时之间转不过念来,这时才发觉谷三木的危险,虽然他逐渐已习惯足下行动,但四周范围太过狭小,毫无可退之境,那玄衣人兵刀在手,真是如虎添翼,威力绝伦,那谷三木一侧身,只听铜钹呼地一声削过,自己一大片长发被削断散在半空,真是千钧一发。

那玄衣人双目之中透出凶光,钹、剑招式极为古怪,几乎没有一招一式为常理所为,谷三木一时之间摸不着招式路数,别说出手,便是闪躲也是异常困难!

那杜天林与大忍禅师看得只觉万分心急,蓦然之间,谷三本身形猛可向地面一低,整个人几乎斜斜倒在地面,一个筋斗倒翻而出。

这一式委实惊险已至极处.那玄衣人上钹下剑,虽然笼罩了上下各路,不料谷三木竟使此等招式,他短剑向下疾沉,嗤地一声,一丝剑风击在谷三木左肩之上,谷三木身形一震,但倒底翻开一丈之外!

杜天林大吼一声一步跨过,反手一撤,撤出那一柄一金刀,低声吼道:“接着!”

右手一松,一道暗暗的金光划过长空,谷三木一把握住刀一柄一,登时一怔。

那玄衣人乃是存心要致谷三木于死地而后心甘,铜钹一侧,平推而出,左手短剑藏在铜钹之后,准备作杀手一击,那铜钹推出,斗然间发出一种刺耳椎心的尖锐响声,霎时一片光影笼罩四周,威力之大,杜天林不由呆住了,万万不料这铜钹作为兵刃竟有这等威力!

谷三木长啸一声,他左肩虽仍麻木,半侧身形,右手斜向一翻,那金刀刀背向外,随着他身形疾转,平平倒拍而起。

这时那铜钹已然及顶,谷三木只觉一股极端熟悉的感觉流过胸中,他右手一举,长刀走中宫,踏洪门,正正迎着那铜钹猛砍一刀。

“当”的一声,那金刀虽是刀背相迎,却震得大响一声,漫天光芒一闪,那金刀生生将钢钹击成两半!

这时玄衣人铜钹后短剑正好疾射而出,那金刀手势丝毫不减,呼地一砍,刀身似乎产生一股吸引之力,那短剑立被吸在刀面之上,这时谷三木才吐气开声,发动内力传至刀身,那一精一钢短剑受力一震,竟然登时断成数截,掉落在地上。

金刀一出,惊天之威立令杜天林与大忍禅师看得呆了,玄衣人不由也怔了怔,只见谷三木单手横刀,那刀身泛出暗黄的光芒,真有一种君临天下之威!

那玄衣人斗然之间一个转身,呼地疾纵,直向洞外如飞而去。

那谷三木似乎料定他要离去,大吼道:“慢走!”

口中在喊,他双足却仍然钉立当地,并不追赶,右手一举,金刀斜在眉前,猛可吸了一大口气—一

那玄衣人身形尚在半空,斗然听见身后一声深沉吸气之一声 ,他乃是见多识广之人,立知将有杀身之祸,当下大吼一声,拼命在半空中转过身来,右手全力一挥,霎时在他身后布满了一片寒光。

玄衣人随身携带兵刃暗器,居然在此危急开头仍能打出,谷三木长刀向空一劈,一缕锐啸之一声 立时发自刀侧内缘,强大无比的刀风遥击在空中,那些暗器在半空中虽然附有玄衣人的内力,但为刀风一击,两股力道一挤,竟然平空炸碎开来,刀风去势犹自不息,三丈之外的玄衣人仍觉背心一麻,忍不住硬哼一声。

但他功力极为深厚,受此一击,身形仍然向前疾冲,呼地闪过转角之处。

这时正好谷三木虚空第二刀又自砍出,刀风没有击中玄衣人,一直袭到四五丈外的石壁之上,生生击碎数块山石,声势的是吓人之至!

玄衣人去得不见踪影,谷三木长长吐出真气,这时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震惊中的大忍禅师以及杜天林。

他缓缓将长刀平放在胸前,低下头来看了看那金色的刀身,以及宽厚的刀背,那大忍禅师这时仰天吐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谷施主有擎天之威,那盖世金刀,委实当之而无愧!”

谷三木微微吁了一口气,目光转移在杜天林的身上,流露出极端的惊疑。

那大忍禅师摇了摇头道:“谷施主,二十年前老衲亲见你失去全身功力,不料今日斗然发出,较之昔年,竟是有进无退。”

谷三木接口说道:“这些年来,谷某被困于此,无时无刻不在积极思念武学,虽无功力,但武学道理之却少有领悟,五年以前竟侥天之幸,籍以恢复功力,今日情势千险万恶,无奈全力施出,总算没有力不能逮,否则那玄衣人招招杀手,凶狠恶毒,谷某已丧生矣!”

提起那玄衣人,杜天林和大忍禅师都不由默然无语,内心不寒而栗,只日那人功力委实太过高强,招招式武惊心动魄,真可谓见所未见,尤其是一身兵刃暗器随手施用,制敌先机,令人防不胜防,强加八玉山庄之主尤自败在他手下,那内力造诣也已臻登峰造机之境,连“八极玄功”亦竟生生为地阻拦运发不出,大忍禅师思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玄衣人一身功夫古怪异常,老衲见所未见,偏又功力高绝如此,到底是何来历不知施主是否得知?”

谷三木沉吟了一会,缓缓摇头道:“谷某原本怀疑他是一人,但后来他亮出铜钹,短剑,谷某便想之不透了。”

大忍禅师啊了一声。

谷三木缓缓转过脸来,看着杜天林一瞬也不瞬,好一会才说道:“这位小兄弟,谷某适才受你支援尚未言谢哩?”

杜天林心中钦佩这盖世金刀已极,听他如此一说,慌忙应道:“谷前辈那里的话,晚辈奉师命四下找寻昔年盖世金刀的线索,今日千巧万巧,居然能亲睹神威,晚辈衷心折服—

-”

他说到这里,忽然发觉谷三木面露出震惊之色,不由为之一怔,缓缓停下口来。

谷三木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静激动的心惰,他沉声问道:“小兄弟,你的师门可否见告?”

杜天林怔了一怔,那大忍禅师已在一旁插口相答说道:“这位小兄弟的师门与老衲乃是故人,便是昔年回龙寺中的白执事哪!”

那“白执事”三字说将出来,谷三木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孔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杜天林心中大奇,暗暗忖道:“听那大忍禅师曾提及,那盖世金刀骤闻我的师门,虽然吃惊,总不至有如此怪的表情……”

他想到这里,那谷三木忽然以颤一抖的声调说道:“小兄弟,你师门还有你同窗师兄弟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怔怔地回答道:“师父久隐山村之中,门下就是晚辈一人。”

杜天林对于他猜中自己姓氏倒不如何吃惊,心知师门与他即有牵连,说不定师父早已便告知了他。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晚辈杜天林。”

谷三木双目怔怔地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不瞬,杜天林只觉那目光之中充满着复杂的神情,这时他只觉得脑中纷乱无与伦比,再难分辨目光之中的含意。

谷三木吁了一口气,在一边的大忍禅师缓缓喧了一声佛号,说道:“谷施主,真所谓上天巧意安排,想不到你自禁廿年,今日在这样一个情形之下,得以……”

他话声未完,那谷三木斗然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一面侧过脸施了一个眼色,这一瞬间杜天林正低头思索,并未发觉。

他发觉大忍禅师的话忽然断了,微带诧异的抬起头来,缓缓问道:“大师说什么?”

大忍禅师也不明白谷三木为何施眼色禁止自己说下去,但他心知谷三木一定有特殊的目的,于是转变了口气接到道:“今日想不到谷施主功力全复,尤有一精一进,真是可喜可贺之事!”

杜天林啊了一声,茫然地点了点头,谷三木这时淡淡一笑,对杜天林望了一眼,开口说道:“这一柄一金刀,可也是……”

杜天林不待他说完,已自接口说道:“晚辈奉师命携带此刀,起初长刀用白色布条紧密缠绕,晚辈并不知其中乃是金刀,以后经过数次对阵波折,白布逐渐磨损后晚辈才知。”

谷三木面色微微一动道:“这样说来,武林之中一定有很多人看见过这一一柄一金刀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目前武林之中已流传盖世金刀重现江湖之语了。”

谷三木啊了一声,杜天林接着又道:“神州第一剑手姚贝川,甚至强如苗疆血魔,乍见金刀立到震惊而退……”

谷三木似乎吃了一惊,插口说道:“那苗疆血魔?便是丁永铨?”

杜天林点了点头,只见谷三木忽然一脸全是沉思之色,他转过脸来看那大忍禅师,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知的神色。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谷三木忽然转过脸来,对大忍禅师道:“那百川先生之事,大师均已告诉这位小兄弟了么?”

大忍禅师略一沉吟道:“前一段老衲已告诉他了。”

谷三本微微一怔道:“何谓前段后段之分?”

大忍禅师道:“老衲只告诉他神龙立誓与中原为敌之经过,以前的事一律未提!”

谷三木奇道:“大师为何如此?”

大忍禅师面色肃然道:“只因老衲突知昔年之事,咱们两人完全被人朦骗达廿年之久。”

谷三木吃了一惊,沉声道:“大师这话怎讲?”

大忍禅师道:“这位小兄弟说,苗疆血魔亲口告诉他,在相会之前,与谷施主相见过。”

谷三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一”

大忍禅师道:“当时还有一人。”

谷三木想了一想,说道:“你是说那赵宫凡?”

大忍禅师沉重地点了点头。

谷三木却似乎仍然不明其中奥妙,怔了一怔,忍不住又道:“那赵宫凡在场又如何?”

大忍禅师叹口气道:“那赵宫凡乃是青海柴达木门人,也可算得上是西疆中人士啊!”

谷三木斗然大悟,惊呼一声道:“大师,你是说—一”

他突然瞥见大忍禅师打了一个眼色,立刻生生收回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句。

这一次杜天林却是清清楚楚看在眼内,心中大大生疑,暗暗忖道:“上一回大忍禅师说到此处,我曾追问一句,他也不肯回答,这一次谷三木就待说出,他又以眼色相止,看来这其中一定有重大隐秘了。”

他正思索之间,那谷三木突道:“大师,谷某有与你一谈的必要——”

大忍禅师点了点头,转过脸来对杜天林道:“小哥儿,老衲与谷施主须要说几件事,关系极为重大,你暂时在这儿停留一会如何?”

杜天林知他们不愿当自己之面说出,只得点了点头道:“晚辈在此相候便是!”

大忍禅师和谷三木一起向那黑幕之后行去,两人进入黑幕后重新又将黑幕放下。

杜天林坐在黑幕之外,也不知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总之必然与那句话有密切关连便是。

他一个人静坐,思想逐渐集中,想起那谷三木知道自己师门之后的态度委实古怪得紧,左思右想,仍是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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