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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奸杀人案(2)

把矮怪认为是大竹的儿子良次,是有充分根据的。偷其子,培养成矮怪,使之打破森严的戒备,进行戮杀。即,使其亲生儿子杀其亲生父母。这对于怀有深仇大恨的人来讲,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凄惨的报复手段了。而且,矮怪在惨杀父母之前,把亲生母亲绑起来強一姦了。

从培养出鬼女和矮怪的仙人的怪异情况来分析,为了报仇雪恨,利用大竹夫妇亲生儿子的可能一性一是充分存在的。

浜村浮想起大竹夫妇的尸体,被割掉双耳、刮掉鼻子的惨不忍睹的尸体。

被称作仙人的男人的报仇意念异常执著,令人不寒而栗。

仙人者,到底是何人?

浜村千秋一直在思考。

肯定是对大竹良平及秋子怀有刻骨仇恨的人。只是那仇恨到底是何等内容,难以简单想象得到。

偷走仇人的小孩,花十六年岁月改造成能攀登垂直楼墙、跳跃于夜空中的怪人,以此达到复仇之目的;这种执著,浜村难以理解。

人到底受到什么样的虐一待,才会怀有如此强烈的复仇之心呢?

浜村在脑子里描绘村民声称见到的蓬头散发、破衣烂衫的男人,在凉透了的心底点燃了憎恶的火焰。

现在,这火焰尚小。仙人偷窃大竹良平的儿子培养成矮怪,惨杀亲生父母;这对浜村来讲是毫不相干的。

这说明大竹夫妻干下了使仙人抱有如此复仇心理的什么罪恶。侵犯者终究被侵犯,杀人者终究被杀,这就是人间社会。

但是,如果鬼女是由朱美改造成的,那么,仙人对浜村来讲,将成为不可饶恕之人。

一想到被盗走的一岁的朱美,在一点未享受父母之一爱一的情况下被改造成鬼女的过程,浜村禁不住浑身打颤。在不眠之夜想起来,倍感寒颤。也可以说是比寒颤更堪的疟疾。因为是心中的痛苦使周身打颤。

——假如鬼女是朱美的话……。

对此,浜村已作了思想准备。

捉住仙人,杀!让仙人尝受比大竹良平更深的痛苦。割其耳、刮其鼻、断其指——不马上杀,尽可能地使之较长时间地尝受死的恐怖。

然后,浜村打算使鬼女恢复成朱美。鬼女折磨死了大竹夫妇。虽然不清楚是鬼女杀的还是矮怪杀的,但浜村估计,鬼女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一边在夜空中飞舞,一边叫喊“我杀死你”的鬼女的叫一声,现在还记忆犹新。是极为凶很的声音。因此鬼女不会没参与杀戳。

假设如此,鬼女就失去了可以挽救的出路。

当然,如果雇用有才能的律师,以一岁的朱美被改造鬼女的非人的成长过程为理由,强调这次杀人是不可抗拒的,也许能够争取无罪。一旦如此,朱美将被收容进一精一神病院,接受恢复人心的治疗。

但是,浜村不打算这样做,他不想把朱美推到大庭广众面前。想把她促住后,隐藏到某处山中。在那里,不管花几年功夫,也要亲手使她恢复人的心灵。

不过,这要在鬼女被自己亲手捉住之前不再犯罪的前提下。鬼女和矮怪由仙人一操一纵着,那是一个可以称作一精一神异常者的仙人。恐怕单单对大竹夫妇进行复仇,还不肯罢休吧?

他本来就在发狂。也许先让鬼女和矮怪尝试一下杀人的滋味,接着使其连续杀戮。

以整个社会为敌的可能一性一也不是没有。果真如此的话,就实在无可救药了。

只能用生身之父的手,杀掉鬼女。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5

第二天。

浜村千秋走访了鬼石山山麓的村村落落。主要询访食品店和派出所。

打听在这数年间有没有过不相识的客人,或有没有发生被盗事件等。向村民们介绍鬼女的容貌,矮怪的容貌,以及按自己的想象描绘的仙人的容貌。因为浜村认为,仙人一定在某个地方买过粮食或食品。

而且,要买食粮,仙人就必须筹钱。他不认为仙人拥有供四口人生活十几年的资金。如果没有资金,仙人就必然行窃。

两天后就是新年,人们都很忙。尽管如此,还是颇为爽一快地应答浜村的访问。

到黄昏之前,已走访了四个村镇。

在最后访问的镇上,浜村得到了情报。

该派出所的警官,从报纸和周刊上记住了浜村的长相。这是个好奇心较强的年青警官,他讲述了数年前发生的一起强盗事件。是一起至今没能破案的事件。

在镇上的实力人物中,有一位叫铃江文雄的人。

铃江家是世家,在附近一带也是有数的山林拥有者,还经营着木材厂。

就是这铃江家遭了强盗。是在一个夏天的深夜。

铃江文雄和妻子悦子正在新建的一栋房子里睡觉,过半夜时,铃江不知被何人踢掉了枕头。慌忙欠起身来时,盗贼已经把带尖的菜刀顶在了胸口上。妻子悦子也睡在同一被窝里,两人双双举起了手。没有抵抗的余地。

盗贼给夫妇俩堵上嘴,并用铁丝捆上了手脚,然后问钱在什么地方。

当天的销售额有六十万左右。

全被那贼人夺去了。

盗贼脸上蒙着面纱,是个矮个男子,又是个老人。

铃江看他有五十出头的年纪,有种污秽的感觉,身上散发着污垢的臭味。

那男人抢到钱之后,把悦子拖到在地板上,胡乱地用刀豁开了悦子的睡衣。被反绑住手、堵上了嘴的铃江,无能为力了。正房里住着父母和佣人。铃江指望他们能察觉到,但希望落空了。家里养的守门犬也没有叫。

悦子被脱了个净光。她才刚刚三十出头,具有丰满的肢一体,被脱一光、被翻滚,悦子吓得瞪着恐怖的眼睛。

那男人用刀顶在悦子的胸口,低声说“不老实就宰了你”,话中带大阪方言。

铃江急得眼中冒血般地看着,在胸中喊道“住手!”,但是,一切无济于事。

妻子发出了悲鸣。

侵入铃江家的强盗一直没有捉到。

盗贼连一个指纹也没留下,只有留在铃江妻子身上的一精一液。属非分一泌型,B型。

年龄五十四五岁。身长一米六左右。工人模样。关西方言。血型B型。

只有这些。

警方认为是流窜犯作案。

只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铃江家养着守门犬,而那守门犬为什么没有叫呢?这是一个一直不解的疑问。

守门犬就拴在铃江夫妇睡觉房子的入口处,是条很能叫的年轻狗。尽管都是守门犬,老狗就不起作用,净想睡觉。有时盗贼从身上跨过去,也醒不了。但是年轻狗却不这样。

可是,事实上,那守门犬一声没叫。

次日,三十一日。

浜村千秋来到长野县警察本部。

今天是除夕。警察也有除夕和新年。每个部门都有热闹的气氛。

浜村在资料室中。这是个比较昏暗的房间。跟牢房差不了多少。在这里,浜村开始查找有关这个没有结案事件的资料。

有成堆的资料。

从中挑出了六件。

均是强盗事件。浜村以特定的犯人特征为目标,从强盗事件报告书中一抽一出了几份。

所一抽一出的那个案件,犯人特征都相同。是从十年前至最近的作案。每次记录的年龄尽管不同,但都可以认为犯人是同一个人。

作案地点遍及整个长野县。

时到黄昏,浜村走出了警察本部。

浜村径直朝车站走去,要回东京去。

家家户户门前都装饰松枝。年轻女人们大多都挽起了发髻。到处洋溢着喜庆热闹的气氛。

这一切,与浜村是无缘的。

时间永远继续。但人们却庆祝从今天变到明天的这一过渡界线。或许也有哭的,也有渡过不了今天和明天的界线,而被埋没在无限的时间中的人。

浜村没有这些。时间成为一条笔直的线,一直延伸到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是一条灰色的线。

——仙人!

一边走,心中一边在嘀咕。

浜村已经理出了证明强盗案件的犯人是仙人的线索,除铃江家之外,其他没有关于強一姦的作案。可能还有被劫走现金之后又被強一姦了的女人吧。只是没报案罢了。

仙人诱拐有一精一神缺陷的井野十女,带进地岳山中。

让这十女抚养偷来的两个孩子。生活费由仙人行窃筹得。

恐怕未解决的强盗事件不限于长野县内,一定波及山梨县、静冈县的广大区域。

关于被杀害的大竹良平、秋子的过去,虽然投入了大量的搜查员进行调查,但是听说至今尚不明朗。尽管不明朗,但在大竹过去的生活中潜在着仙人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B型血液。

这到底算不算证据,连浜村也不清楚。

新年的头三天内,浜村呆在家里。

第三天的傍晚,广冈知之找上门来。

他手里拎着威士忌酒。

“想和你一块儿喝一杯呀。”

广冈的表情中显露出疲劳感。

“十分荣幸。”

请进客厅,开始喝酒。

有个巴掌大的院子。干枯了的杂草,在冬风中飘溢着荒凉的气氛。

“委托警察厅查的情报到手啦。”

广冈掐了一片鱼干。

“在长野、静冈、山梨三县,未破案的强盗事件共有十六起,被抢去总额达二千六百万。这是这十五年内的纪录。”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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