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遇交欢(2)
伊都在火塘里点燃火,牵起绳子,把他们的军服搭在上面烘烤。五人中,有三个人穿飞行装。
伊都烧开茶后,又烧了饭。五个军人默不作声,除代表他们讲话的中佐外,其他人都未开口,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伊都理解,这大概是身负重要军务的缘故。一想到这些人要陆陆续续死在战场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军人们喜悦地吃了很多麦饭和干鱼,她虽然想倾囊款待,但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家里实在太贫穷了。
很快,短暂的黎明从海边升起,军人们没等天亮,就穿上半干的衣服,道过谢,朝微明的原野走去。
“将来一定来报答你!”
戴着中佐军衔的人说着,强硬地留下几张纸币就走了。
仁科伊都目送几个军人的身影消失在原野中,并暗暗为他们祝福。
三天后,还是深夜,伊都又听到有人敲门。
难道他们又回来了吗?伊都边想边起床。
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三个军人。
三个军人同离去的五个人年龄相仿,满不在乎地跨进家中。
“你们要干什么?”伊都抗议道,她感到三人的来势非同寻常。
“我们是带着秘密军务来的。”一个佩戴中佐军衔的人说,“有点事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什么事?”
即使不说,凭第六感官也能知道,这三个军人是来追寻前五个军人的。
“大前天晚上,来过四、五个军人吧?”
“不错。”伊都点着头。
“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次日一早就往那边去了……”
伊都指着五个军人去的方向。
问话的军人目光陰沉地看着仁科伊都,伊都恐惧地望着后面两人,他们站在两边,堵死了逃路。
“他们肯定地说过要到哪儿去吗,别隐瞒了,快讲!”
“什么也来说,除了烤干衣服,吃饭……”
“不会吧,他们向哪个方向走的?去什么地方?你恐过问过吧?另外,他们的谈话内容你肯定也听见了吧!”
“不,我没有问,他们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是他们用钱封住你的口了吧?”
“不,这……”
伊都慌了,得了一点钱是事实,这在她的表情上立刻就反映出来了。
“这些人是带着国家重大机密逃亡的危险分子。就是说,犯了叛国罪。如果包皮皮庇他们的话,你也同样犯叛国罪!明白吗?快老实说出来!”
“可我真不知道呀!”
“限你五分钟!”那人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口气说,“我们有权槍毙你,你考虑是与我们配合呢?还是……”
伊都瞅了个空隙,疾往外跑。从这儿到村里约有一公里左右,她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很自信,加上又是夜晚,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很多。
她刚跑到院子里,就被抓住肩膀,拖了回来。
“混蛋!”那人脸上清楚地浮现出残忍的凶相,“把手脚绑起来拷问!”
军人到院里找来粗草绳。
“请别这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饶了我吧!”
不管她如何哀求,她的双手仍然被反绑起来。伊都大声痛哭,但她的声音被辽阔的鄂霍茨克海和原野吞没了。
“把衣服剥掉!”
声音虽然很低,却很威严。
两个军人从伊都肩上把浴衣硬撕到被反绑住的手腕处,伊都竭地哀嚎着。她一边哭,一边乞求饶恕,但毫无用处。立即,被脱得精光,推倒在地。
“身材不错啊!”
那中佐嘀咕着,随后一言不发,三人同时默默地从前后盯着伊都。
这是多么丢脸啊!停止了啜泣的伊都,紧闭双眼,忍受着莫大的屈辱。三个军人仍旧默不作声,寂静笼罩着这个小小的家。远处,传来波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伊都睁开双眼,想站起身来。
那中佐来到仁科伊都跟前,抓住伊都双肩,将她按倒在地,伊都高声尖叫着。中佐掰开伊都的双脚,两手伸到双腿间,伊都呻吟着,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中佐把她玩弄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脱掉裤子。伊都感到两腿象要撕裂似地被分开,她咬紧牙关,忍受着这巨大的屈辱,耳边只听见三个军人野兽般的喘息声。
伊都被他们轮奸了。
3
二十五日晚上,仁科草介回到了东京。
他从新宿给峰岛治一家挂了个电话,虽然心里很难受,但不能不对峰岛的妻子表示哀悼。
峰岛的妻子来接电话时,仁科告诉她:“我是峰岛的老朋友,因为其他原因,不能告诉你姓名……”
“是仁科草介先生吧?”
峰岛的妻子声音虽然很低,语气却出乎意料的镇定。
“是的。”不能隐瞒了,曾经见过她一、两次,“不过……”
“用不着担心窃听,我也是报社记者。”
“是吗?”仁科放心了。
不过,也有可能被窃听,现在可不能被警察抓住了。
“峰岛在被害的前一天告诉我,如果他不在家时,你来拜访,就把笔记本给你。请等一下,我给你念念。”
她好象是取笔记本去了。仁科的眼前浮现出峰岛之妻的温柔的目光和长长的脸蛋,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看都充满着娇媚。单就她这令人可爱的样子,峰岛之死就叫人非常痛心。
峰岛的妻子来了,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读完了笔记。
仁科将笔记一字一句地刻记在脑海里。
“清楚了吗?”
“清楚了。请你把这个笔记本烧掉!”
“知道。我还有一事想拜托仁科先生……”
“可以。”
“我听峰岛说,你是无罪的。无论对警察还是对报社,我决不会说出事件真相。峰岛的仇就只有请你给报了,这就是要拜托你的事情。”
“我也这样想。托峰君的福,我看清了事件真相。请你放心,峰君不会白死的。”
“谢谢。我等待着和你早日相见。请多加小心!”
“谢谢!”仁科挂上电话,向六本木高层公寓走去。
到了汉斯准备的普通高层公寓内,他拉响门铃,但没人应答。仁科用配给他的钥匙打开门进了屋,里面仍旧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仁科取出威士忌,敲了块冰放进去,开始喝起来。
峰岛的笔记象铅字一样印在他脑海里。
……战败后的翌年四月至八月,美海军陆战队在九洲至北海道的山区,进行空降训练达五个月久。
……四年前,坂本英夫陆将就任自卫队第一空挺团团长后,进行了同样的训练,目的是寻找飞机残骸。最近又秘密地选拔了数名队员,给以特殊任务。
轰炸机失踪了……峰岛留下这句遗言后死去。
仁科沉思着,一动不动。
他新渐看出了自己被卷入的不可理解之谜的轮廓。
仁科紧握着玻璃杯,眼里浮现出三十年前鄂霍茨克海边伊都的小屋。
电话铃响了。
4
仁科在门旁等待着。
电话是在阿尔卑斯山分手的山泽打来的,他说,马上就来。
门铃响了。门把手在咔叽声中转动了一下,山泽走了进来。仁科在山泽身后果断地用力一击,打中了要害,山泽倒了下来。仁科迅速绑住山泽的手足,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惊呆了的山泽,立即清醒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山泽平静地问。
“我对你个人没什么仇恨,不过,想问你两三个问题。”
“什么事?”
“首先,说出杀害N报记者峰岛的凶手,然后再说出袭击我的两个人的名字。”
“尽问些无用的事!”
山泽毫无表情地将脸转过一边。
“是否有用,马上你就会知道。这不单纯是威胁你,是要你说出杀害峰岛的人名。如果问清楚是你干的,就把你杀死。从今天起,我就与你的组织分道扬镰!”
“你以为这事能平安无事地了结吗?”
山泽的表情仍然是冷冰冰的,毫无一点畏惧。
“我并未这样想。但是,你们不仅陷害我,还杀了我的朋友。对这种人,我是不会放过的,明白吗?”
“既然这样,就少说闲话,我也是决不会让步的。”山泽坦然地说。
“你们要把什么东西搞到手,这个谜我已经解开了百分之九十。今后,我们之间只有搏斗!倘若你不是凶手,让你吃苦也并非我的本心,只要你告诉我谁干的,叫什么名字,我就放你走。”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山泽背着脸低声说:“我看你还是默默地等着接受麻醉分析吧!”
山泽的脸色平静如水。
“没办法。”仁科站起身,“你真是个不错的演员,不过,无论谁都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尽管你的叫喊声将是耳不忍闻的。”
“是否会叫喊,试试看吧,如何?”
山泽毫无表情地盯着仁科。
仁科将山泽右手食指握住,用力一扳,咔嚓一声,响起了折断鸡翅似的声音,手指从根部被折断了,弯向手背。
他看了山泽一眼,山泽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用相同的表情看着自己被折断而反向手背的食指,目光仍旧平静如水。
仁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一边扳着手指,一边观察山泽的脸色,可山泽却面不改色。即使有经过锤炼的钢铁意志,至少也得露出细微的抽搐表情吧,可山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仁科感到他身上有种深不可测、令人恐怖的东西。
“清楚了吧?”山泽望着仁科平静地说,“任你怎样,就是杀死我,也不会叫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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