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女人无关(2)
“这是什么事啊?……”老人毫无兴趣地摇着头。
“这几天你没有寻找砂金,你的行动中露出了焦急。这是因为你对森林管理署小屋里的人们的行动,感到不安。那些人带着精密 的金属探测器,正在寻找着什么。还有别的人也在活动,你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告诉你吧,是与深山号运送物资一事有关的情报部中佐——中臣睛义所组织的人。另 一组是自卫队第一空挺团所属的特殊部队,团长是当时原木基地作战部的坂本少佐,现在的陆军大臣。按理说,这两个人你都认识。”
“……”老人没有回答。
“我忠告你,他们还未发现你的存在,如果发觉了你是深山号的幸存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人保持着沉默。
“你们深山号五个机组人员,从鄂霍茨克海上岸后,来到一所民家,那是一个寡妇的家。第二天早上,你们就走了。可是三天后,追踪者也很快赶到了那个家。与你们相反,追踪者对寡妇采取了蛮横粗暴的举动,随后寡妇又被美军逮捕,追问你们的去向,寡妇就死于这件事,只要你们没去那个寡妇家,就不会发生此事。”
仁科开始愤怒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寡妇的儿子!”
老人仍然未回答。但是,却慢慢转过头来看了仁科一眼,表情不可理解。
“你自己是谁?不想说吗?”仁科盯着老人,厉声问。
“我只是个普通的淘金人。”声音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告诉你吧,现在几个组织集中在富春牛河的上游,他们知道,隐藏物资的地方就只有这儿了。不久,在这里也将开始激烈的自相残杀。要想凭你微弱的力量来隐藏这件事已是可能的了!”
“我只是普通的淘金人。”老人重复着同样的回答。
“真是个固执的人!”
仁科扔下一句强硬的话,粗暴地站起身,瞥了老人一眼就走了。走到河边,回头瞅了老人一眼,老人仍然原地不动地望着流水。
4
第二天——九月十五日,仁科一早就下山了。
九点前,他来到了有富春牛温泉的分岔点。没有公共汽车,只有步行下山。仁科开始行走,在途中,躲在某处监视他的组织,按理也应该赶来。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果真有吉普车扬起灰尘追了上来。
“想到哪儿去?”开车人是山泽。
“准备去带广。”仁科坐上了助手席。
“想逃走吗?”山泽粗暴地问,随即发动了汽车。
“为什么我非得逃跑不可呢?”仁科从容不迫地问。
“我们认为你背叛了组织,因为你—进山就失去了方向。”
“那么,已下了杀死我的指令了吗?”
“倒还没有。”
“那太幸运了!”仁科笑了。
“的确,我是断绝了联系,背叛组织也是事实。可组织按理应预料到我终会背叛的吧,不是吗?”仁科叼起香烟。
“为了了解这点,我们布下了网。抓住你,进行麻醉分析的指令已经下达。”
“如果拒绝接受,那又会怎样呢?”
“那你我之间,将不知谁会死在这儿!”
“我还不想死。……嗯,好吧!不过,还有个条件!”
“条件?”
“对。到了带广,我住旅馆,你与汉斯取得联系后,转达我的条件:将陷害我的人,即杀害平井刚一的凶手,和杀害峰岛记者的犯人引渡给我,如果不同意这个条件,我就拒绝接受麻醉分析。恐后你们也不想在旅馆的房间里发生手槍战吧?”
“……”
“怎样?为什么不说话?”
仁科看着山泽的侧影,仍旧是那毫无表情的脸。不过,那无意中脸上闪过的表情,并未逃脱仁科的眼睛。那表情就似被折断手指,和刺穿手掌时皱眉一样。
“明白了吗?给汉斯转达!我掌握着能搞清金块的地方,按说,这并非一笔好交易,不过……你们在跟踪中臣克明吗?”
“在。”山泽点头道。
“特殊部队的人?”
“来了,是五个人。”
“那中臣一行的动向如何?”
“没什么大的行动。中臣克明大概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搞到了可以作为金块埋藏点的证据。如果你所掌握的证据是事实的话,就说明组织拉拢你的作法是正确的。我看,你眼里还没有发狂的神态。”
“我找到了证据是事实,不过,我并不是好对付的!”
“知道!我也如此。中臣克明今早下山了,看来,已进了带广市。”山泽瞟了仁科一眼。
“难道怀疑我与中臣克明合作吗?”
“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好吧,反正早晚会明白的。”仁科沉默了。
吉普车一个劲地在单调的公路上奔驰。
午前,进入了带广市。
仁科让山泽将车开到了车站附近的旅馆,预定了房间。
“汉斯来了吗?”他回到吉普车旁问山泽。
“来了。”
“那何时将两个凶犯引渡给我呢?我可没耐心等待啊!”
“明天之前吧,让我想想法!”山泽考虑了一下说。
“那么就此分手吧!”
仁科叫了辆出租小车,向市政府驶去,后面没有车跟踪。
他来到矿山科。
“是淘砂金的吗?”
出来答话的是个年轻的办事员。
“对于淘砂金,并不进行监督……”
“那么,谁都可以淘砂金啰?”
“因为没有建立申报制度,所以,是这样。当然,如果用机械砂金的话,必须有河川局的许可。不过,单用砂金斗的话……”
一个同事拿着书向正在解释的办事员走来。
“又是淘金?”那个同事笑了。
“是的。”办事员回答说,然后对仁科道:“所以,请自便吧,没什么关系。”
“谢谢。”仁科述过礼走了出来。他走进一家餐厅。仁科对早晚都吃罐头的生活已经厌烦了,他要来新鲜蔬菜和鲜鱼,还喝了啤酒。
吃完饭,他回到了旅馆。
进了房间,关上门,又将床拖过来抵住门,然后在澡盆里放满水,好久没洗澡了,他洗了头,又刮胡子。
痛快之余,他叫服务员拿来威士忌和冰,他加了足够的冰,然后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干杯吧!为事件的结尾!”仁科喃喃自语地说道。
八点钟,山泽打来电话。
“看朝刊了吗?”山泽语气平常地问。
“没有,刚刚起床。不过……”
“那还是看一下的好。我今晚六点钟左右来。”
只说了这些,山泽就挂断电话。
仁科下楼到柜台要了份报纸,回房间摊开看着。
“逃亡刑事杀人实属冤枉,
真正凶犯留下遗书自杀!
粗大的标题跳跃在眼前。
仁科似乎要将报道吞下肚一般,仔细阅读着。
“……十五日午后四点过,从杉并区高屋公寓一间房门里流出水来,邻人发现后,敲门,无人回答。试着开门,门却没有锁。在屋里,一个叫东高一、36岁的人服毒自杀了。水是因为厨房里的水龙头忘记关而流出来的。
“屋内有遗书。叙述了杀害平井刚一的经过,并称其证据是,在平井刚一被袭击的弹痕处,有粒豆大的黑痣。警察与死者家属对证,系属事实。子弹射中了黑痣。因只有开槍的凶手才知道,所以,警察判断,遗书的可靠性很高。但是,东高一的杀人动机却丝毫未涉及,警察正在调查中。”
仁科从报上移开目光,想起了山泽的话:“组织早就计算到会这样。”
午后六点正,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着的,进来吧!”仁科坐在椅子上未动。
进来的是汉斯、山泽,作麻醉分析的医生,一共三个人。
“好久不见了!”汉斯壮牛似的身体走近了。嘴唇紧闭着,伸出右手。
“到那边去,坐在床上!”
仁科拿出藏在桌下的手槍,槍口对准汉斯。
“这是怎么回事?”汉斯皱着眉头。
“我说过有条件的!”
“条件已履行了,你看了报纸吧?”
“对。不过,杀害峰岛的凶手呢?”
仁科慢慢站起身。
“真粗暴!”
汉斯的眼内含着鹭鹭鸟的陰险绿光,坐在床上。
“把槍交给我,拿出来!”
汉斯和山泽默默交出手槍。
“现在告诉我吧!”仁科回到椅子上,“杀峰岛的人是谁?”
“这样做,搞不成交易!”汉斯左右摇晃着肥大的脑袋。
“我告诉你吧!”山泽开口了,“杀害峰岛的是我!”
“是吗?又是你!”
仁科一直就怀疑:“该不会是山泽吧?”
在吉普车里提出条件时,山泽露出的不应有的充满痛苦的表情,仁科一直挂在心上。
“在这里杀我吗?”山泽镇静地问。
“不,在这儿不妥当。下次遇上再决斗吧。喂,你!”仁科用槍指着麻醉分析医生。
“我?什么……”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微胖医生。
“解释麻醉分析的作法!把皮包皮皮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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